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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桃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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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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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入了盛夏。
绿叶枝头,毛茸茸的桃子们熟透了,个个白里透红直馋人。
朱琉橄"好死不死"地也进了都察院,有了一份正经营生。感谢上苍,他忙于公事,没人再透过桃子对着开心及广大的读者朋友们磨磨唧唧了。桃子最容易被形容成某种浑圆白软的××,咱们还没被热死呢非得先被他给恶心死。
炎炎夏日,最惹人头痛的莫过于两件事:
1、热
2、蚊子
既然言明目标是"种田文",开心姑娘说,与其把心思花在不靠谱的后宫女人戏或无力驾驭的前朝男人戏,不如过好悠哉游哉的小日子。夏日里,开心是扇不离手、冰不离口。想了想,还不够。
首要任务就是防暑防晒防紫外线。
“小虫,赶紧去找几把伞来!”
御膳房的崇公公老实巴交地望望天,说:“小主您看这大白天干得跟什么似的,一丝水气都没有,您要伞干吗呀?”
开心叹口气说:“我是要阳伞。”
想那都市街头,人手一把精致的阳伞,细心遮阳不敢松懈。正所谓一白遮三丑。在这里没有SPF,只能靠原始的物理方法了。
崇公公热心地东跑西颠筹集了各式各样的伞。伞骨强韧、油纸或罗布伞面上绘有各色图案,漂亮的就如同工艺品店里摆着的艺术品。开心想,又不能成天举着把伞满处溜达,手酸。于是拿伞往地上的洞里戳。
问题在于,这矮墩墩的伞在松软的泥土里立也立不住、撑也撑不开。
开心郁闷地尝试。
崇公公越看开心的举动越好笑:“小主呀,您干嘛"种"伞,种蘑菇似的。”
开心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但见他戴着内使乌纱描金曲脚帽,隆起了宽宽的圆顶,最适合安装点什么在上面。开心捶了手掌,想到就做。劈竹条做伞骨,裁减缎纹织物做伞面。因为防紫外线的话颜色越深越好。尽管小崇一百八十个不愿意,经不住开心的威逼利诱,乖乖地交出纱帽以供"科研"。
——甭管够不够时尚,会不会古怪,纱帽上自此“阳伞立上头”。这仅仅是一个开始。开心姑娘头顶"伞帽",撸胳膊挽袖子,誓把太液池畔的菜园变成清爽宜人的水上乐园。开心种菜,就一定要开开心心地种菜 ♥
湖畔迅速地支起了大小不一的罗伞。是体贴入微的褚云影从小崇那里听说了开心的囧事,连夜搬来好些空心石柱,以便把伞柄插放在中间的洞里。
“小姐,记得叫小叮当给你做些消暑冷饮。”云影不忘叮嘱道。
开心感动不已,望着云影哥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看他大热天里还要戴上漆纱帽。本朝服饰类似于大明,文武官员们的纱帽左右各有一片叫做展角的东西,华而不实。开心转了转眼珠。
褚云影拗不过她满腹鬼主意,还不是乖乖地交出帽子。
“你看这一左一右的多累赘,还不如……”开心品头论足,雷厉风行地动手拆装拼凑,将那两侧的展角卸下来,拢到额前,以金属丝固定。说时迟,山寨版鸭舌帽已戴到苦笑不已的云影头上。开心端详片刻,又亲昵地上前拨弄。
这一幕恰被好容易从公事脱开身便迫不及待赶来的紫微垣抓个现行。
小叮当和崇公公在一旁看得明白,两人心急地用咳嗽以示提醒。开心并不迟钝,抬眼也见到面色尴尬欲言又止的紫微垣。然而,她也不晓得自己忽然别扭个什么劲儿,或许出自小女儿天性的"任性",越是在在意的人面前越要刻意做些什么。开心非但不避嫌,反而更与褚云影亲密友善。
却又在看到紫微垣拂袖而去之后,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怅然若失。
水上乐园的建设还在继续。
开心姑娘不辞辛劳地搬来竹躺椅,云影细心地铺上一块凉簟,姑且充当沙滩椅。都察院的帅哥们很有才,抬来了一架巨大的木水车,就像水乡江边那般,采用水循环的道理手摇扇轮,汲取太液池的水浇到凉亭上,形成天然水帘,凉气袭人。
开心姑娘开心了,满意了。为庆祝小乐园的落成和桃子的丰收,她决意开一个小小的简单的派对。没想到入场前,以天魁羞答答地赠送茉莉花结的香球吊挂开始,众帅哥带着较劲的成分纷纷献宝。
天钺送来了虾须编成的门帘、鲛绡织就的帐幔,一下子就把那孤零零的寒酸的茉莉花球比了下去。“一个没落的公子哥还敢败家,哼瞧你这点儿出息!”天魁干瞪着眼吐槽。
朱琉橄带来了好多冰块。在没有电冰箱的时代,夏季的冰块是了不得的好东西。也正是看在这些冰块的面子上,养眼的朱殿下得以再入开心的地盘。
最豪华的礼物莫过于云母榻、水纹凉簟和鸳鸯珊瑚枕三件来自“匿名人士”的友情赞助。即便众人没有说破道明,但彼此心照不宣都猜是那再没见踪影的圣上。
小叮当为自家主子获得恩宠而感到骄傲,笑眯眯地绕着开心打趣。
“小叮当你别总是啧来啧去啦,快把这些端过去~”
开心赧颜推搡。
这几日独独不见平日把这里当作第二寝殿的菜"小"伯,开心不担心是假的。想到他还在默默地关心着她,开心的心里满足得像盛满了一杯甘甜可口的桃汁。
大家坐在水幕下的亭子里,喝着粉红色的鲜榨桃汁特饮等避暑佳酿:当然要花钱的,小气的开心姑娘不肯免费招待。经不住大家的抗议,开心说:
“你说你们都拿着朝廷俸禄,我这小本生意我容易么。好啦好啦,看你们个个都跟乌鸡眼似的。要不,第一杯全价,第二杯我忍痛打个5折。可不能再便宜了!”
折中提出“第2杯半价”的优惠措施。
这让连日来纠结于拨款的都察三宝眼前一亮。
天钺摇着叠扇道:
“入了夏,各处的旱涝灾害折子雪片一样地往这里飞,赈灾不假,然则地方官员趁机变着法子问中央要钱以扩充自己的势力。这一笔笔的给他们拨款,免不了这些人从中牟利,养成地方之患;不给又不是办法。今日听到这‘第二笔折半’的办法,呵,有点儿意思~”
天魁的主张是「凡是蓝天钺说的话就一定要反驳」,斜眼道:“说得倒轻巧。万一误了救灾的大事,你负得起这个责?可笑。”
话虽如此,天魁内心也无可否认这项提议可以提到商议日程上。
云影默默地帮着添水倒茶,将开心的神采飞扬收于眼底。朱琉橄忙着冲小叮当飞一记桃花眼以求她偷偷给添一杯,其实听在心里。只不过他本着初来乍到的身份,又摸不清他在意的褚云影的心理,不发表任何观点。
(开心揶揄:他们又要谈政事了哦?)
(作者咬牙:无力掌控大局,跳过跳过。)
于是,费心劳力不讨好的国事政事天下事就劳烦众男配们背地里操心去吧。
开心又不开心了。
她半躺在凉亭里望着叮咚作响的水帘出神,周遭已是筵席四散、人去亭空,只剩小崇和小叮当收拾残局。开心姑娘一反常态没有把焦点放置于收益和成本上,而是对乾清宫首席总管的话耿耿于怀。
“……这个,圣上今晚上翻了卫小主的绿头签,现在嘛。”
首席总管商大人,面露难色也露喜色,喜的是圣上终于开窍了,他这个掌管内廷逾20年的管家是衷心期盼皇室早早开枝散叶,切莫重演痴情先皇紫琉辉的悲剧。
为难的是,圣上心里挂怀的开心姑娘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碰一鼻子灰。
开心像被人强迫塞下了一整颗蛋,噎得说不出话来。
她后悔,干吗受了小叮当的撺掇,傻乎乎大剌剌的跑过来邀请紫微垣加入。干吗心里盼望着等待着紫微垣还能一如既往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人家又不是应当应份的站在背后看你和别的男人调情。
可是。可是。
你既然送来这么多东西,你既然对人家好,为什么还要招别的女人睡觉。侬脑子瓦特了。
开心泄愤似的大口大口吞饮。
小叮当拿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人,八卦道:“嗳,你说,看我们小姐这样,莫非小姐对圣上有了意思?”
“或许。”
答话的人并不是细声细气的小崇。
“褚大哥?!你还没走呢?”
云影递过来一只红木篮,不消说也知道必定是疼女儿的开老爹精心烹制的解暑美食。小叮当接过篮子,又担心她刚刚的问题会不会唐突:“那个,褚大哥,小姐。呃奴婢刚才说的这些,那个……”她尴尬地挥舞着手臂,褚云影便装作什么也没听到般谦然一笑。
又何必需得经由别人说出来?
那些婉转流动、神采斐然,小女儿的扭捏心态,都早已落在他的眼里。
便像那留不住的水珠一般,哗啦啦从天而降,打湿了芭蕉绿叶,却又归于尘土。云影落寞的眼神投向还在亭子里发呆犯傻的开心,水帘仿佛为她裹上模糊的轻烟,双双远去。
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终于迫不及待的冲向睽违已久的桃汁。
开心又怕又怒得拍掉那只毛手,毛手的主人委屈地说:
“啡啡啡,是我呀。你说你躺我的靠我的枕我的,难道不应该敬我一杯么!哼哼。”
开心一听"躺"、"枕"等暧昧字眼,一巴掌拍过去:“死性不改的流氓!”
尚好德指着床说:“别误会,你看这个、这个、还有你枕着的这个枕头,不都是我家的嘛!”
正是云母床、珊瑚枕。
“你丫才是那个匿名人士?!”
尚好德洋洋得意:“哦拜托,普天之下还有哪个谁能端出这么多好宝贝。”
开心嚎啕大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