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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被迫杀人 ...

  •   见他们似乎是要去包子铺,安哥忙拉着他,阻止道,“少爷,我不饿。”

      安哥心中如何想的,楚慕然自然知道,无非是担心他没钱。

      叹了一口气,掏出一串铜钱,说道,“放心,我还有钱。”

      安哥一愣,少爷竟然还有钱?

      可即使有钱,也不能乱花了,“少爷,若还有银子,留着买地吧!”

      楚慕然笑着摇摇头,“放心,也有银子买地。”

      还有银子?安哥只觉糊涂,少爷身上的银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离开楚家时,可是分了家产的,虽然不多,那也不止百两,可马贼搜身时,却只有二两;可那二两都抢走了,为何此刻还有?

      可这事,不是他一个下人该管的。

      安哥不再说话,只默默地跟着楚慕然。

      等肚子填饱,楚慕然又找了家裁缝店,给自己和安哥从里到外一人挑了一身新衣裳。

      付账时,见他果真又掏出一大串铜钱,安哥又愣怔了一下。

      但也就一下,然后又变成了往日面无表情木讷的模样。

      出了裁缝店,他们又进了家澡堂子。

      泡了足足两刻钟,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洗了一遍,又换上新衣裳。

      然后面目一新地出了澡堂。

      可他们才走出几步,迎面竟遇上个怪人。

      这人十分聒噪,像老熟人一般缠着楚慕然。

      楚慕然去哪里,他便跟到哪里,嘀嘀咕咕说个不停。

      “兄台,你今日可有去拓荒堂?我等还是太天真,竟异想天开在朔源府买地。其实啊!这朔源府的土地早被那些达官贵人圈完了……只能去浩州看看了,其它三州……未曾考虑过,离朔源府太远……”

      等楚慕然二人进了一家面店,这人仍跟着,还直接坐到楚慕然对面,先自作主张地跟小二要了三碗面一壶酒,又动手帮楚慕然倒茶。

      行为举止,十分亲密。

      楚慕然这才认真打量了面前这人一番。

      长得倒是剑眉星目十分英俊帅气,可眼神中有股邪气,让人看了十分不舒服。

      见他一副不认识自己的模样,这男子忙提醒道,“兄台不记得我了?从台州起我们便同路……”

      原来是同行的拓荒者!楚慕然这才点了下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见他终于有反应了,这男人又笑眯眯地说道,“在下乔祁山,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不知为何,楚慕然只觉这人的笑容颇有些瘆人,心里十分膈应,自然不愿搭理,拉起安哥就要走。

      不料,却被这人一把抓住了手,“兄台,为何要走?莫不是……我打断了你们的好事?”

      “不知所谓!”楚慕然正要抽出手,却感觉手心被这人用手指轻轻地勾动着。

      又见这人瞟了安哥一眼,唇角一扬,轻佻地说道,“遇到马贼那一日,若不是官兵来了,你是不是也跟那黑衣马贼搞上了?”

      他这才弄明白这姓乔的是个什么东西。

      一把甩开这人的手,冷笑一声,又拉着安哥大步走出了面店。

      可他走得太过匆忙,差点和街道上横冲出来的一匹马撞在一起。

      那马主人甩出鞭子对着他就是一顿抽,边抽边骂,“不长眼的东西,竟敢冲撞王爷的虎驾……”

      那鞭子,力道极大,一下便把他抽倒在地。

      第二鞭抽过来,却没落在他身上,被安哥挡住了。

      安哥趴在他身上,背上承受着一鞭又一鞭,自己都痛得龇牙咧嘴了,还安慰道,“少爷,不怕!”

      “傻瓜,起开!”楚慕然正要去推安哥,就听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住手!”

      话音才落,那马主人立马住了手,低着头,不敢再发一声。

      楚慕然循声看去,就见前二后三五匹高头大马拉着一架富丽堂皇的大车厢。

      车厢帘子掀开一角,露出一张戴着半截黑色面具的脸。

      楚慕然顿时一愣,这不是遇上马贼那日,审问他的军官吗?

      同样剑眉星目,同样气势凌然,同样的黑色面具……

      只是今日那面具上有只展翅的金色雄鹰。

      真没想到,这人竟然是王爷?

      他才看了一眼,那帘子又放了下去,将车厢内的风景挡得严丝合缝。

      一个白面无须的内侍快步走了过来,往他身上扔了个钱袋,又尖着嗓子催促道,“快走吧!别耽搁王爷出行。”

      楚慕然连忙扶着安哥起了身,退到一旁。

      等虎驾走远,围观的群众纷纷羡慕起楚慕然来,“冲撞了王爷的虎驾,才挨了几鞭子,还得了王爷那么大一包银子……”

      对这些酸言酸语,楚慕然置之不理,只扶着安哥去了药铺。

      他确实侥幸!冲撞虎驾这事,王爷若是真追究,将他打死,或者关入大牢都是有可能的。

      可万万没想到,竟然只抽了几鞭子,还给了包银子……

      也不知是这王爷本就宽厚?还是认出了他的原因?

      等到了药铺,郎中看了安哥背上一眼,说道,“无妨,伤得不重,用我铺子里的药膏涂抹患处,几日便好了……”

      楚慕然也看了一眼。

      因为穿了几层袄子的原因,安哥背上伤得确实不重。

      只是袄子破了,脸上也留下一道血糊糊的印子。

      确实无大碍。

      可安哥不为破相伤心,反而为破了的袄子红了眼睛。

      这袄子,花了少爷不少铜钱呢!才上身,就破了,太可惜了!

      楚慕然自然知道他为何伤心,本想说,坏了就坏了,再买新的。

      可安哥是何性情,他最清楚不过,那可是一粒米饭掉在地上都要捡起来吃的人。

      只得宽慰道,“无妨,缝补一下,穿在里面即可!”

      安哥的心这才好受了些。

      等处理完伤口,楚慕然又带他找了家干净客栈,要了间上等房。

      房里有张炕,炕上铺着两套被褥。

      安哥又累又困,背上还痛,可他仍跟店小二借了针线,坚持缝好袄子才肯睡。

      楚慕然拿他无可奈何,只得陪着。

      等终于缝好,俩人才一挨上枕头,便立马睡了过去。

      睡到半夜,门口突然传来窸窸窣窣之声,楚慕然朦朦胧胧睁开眼,就见一个黑影扑到他身上,捂着他的嘴,对着他的脖子就是一顿啃。

      黑影边啃边兴奋地说道,“我就知道你是个浪货,在街上竟跟个下人搂搂抱抱……今日那王爷给了你多少银子?分点给哥哥……”

      这声音……像是白日里缠着他的乔祁山!楚慕然拼命挣扎,可奈何这人身强力壮,他根本挣脱不开。

      他的嘴被捂着,出不了声,只得踢了安哥几脚。

      可安哥睡得沉,竟一点反应都没有。

      无法,楚慕然只得用头撞去。

      黑影被撞得发出“嘶”的一声,掐着他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道,“敢不从?老子明日就去衙门告发,你和那群马贼是一伙的……”

      又见这人的手摸向他的臀后,楚慕然忍无可忍,从空间抽出一把匕首,一刀便抹了这人的脖子。

      乔祁山只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楚慕然麻着胆子,伸手摸了摸这人的颈动脉,见没了跳动,先是一阵心慌意乱。

      死了?他杀人了?

      可很快,他又冷静下来。

      今晚,不是这姓乔的死,就是他亡。

      被强、被污蔑勾结马贼,都是他接受不了的结果。

      楚慕然冷静下来,将乔祁山的尸身往空间里一扔,又点了油灯,拧了帕子擦干净地板和炕上的血迹。

      至于染血的被褥……也扔进空间,明日退房时,赔偿就是!

      等他将一切痕迹处理完毕后,又躺回炕上,和安哥挤在一个被衾里。

      屋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可安哥仍未醒,仍睡得香甜。

      看得他直叹气。

      若他刚刚也睡得这般沉,只怕早被乔祁山强了。

      叹完气,他又摸着左手手腕,心中跟吃了只绿头苍蝇一般觉得恶心。

      这空间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如今却放了具变态的尸身。

      真是……亵渎了!

      转天早上,楚慕然早早退了房,拉着安哥去了拓荒堂。

      他原以为来得早,却不料门口已排起了长龙。

      楚慕然从摊贩处买了饼,和安哥分着吃。

      边吃边排队,边听各州府县衙门的人游说。

      “我然州不仅土地肥沃,地价也比浩州便宜……”

      “我齐州地价更低,且有军队保护……”

      楚慕然认真地听这些说客报着各州县的土地价格,又估算着手中的银子。

      还是觉得,在浩州安家落户最好,虽然地价要比其它三州要高,但离朔源府最近,开发程度必然要高些,治安必然也要好一些。

      却不料,排在他前面的几人突然议论道,“今日为何没见乔祁山?他不是说要跟我们几个同乡一起去浩州吗?”

      “昨日,他与我说,他去会美人了……”

      “这北国还有美人?都是些糙娘们……”

      楚慕然心口顿时一紧。

      乔祁山与这些人是同乡?还打算在浩州买地?

      眼见前面的人越来越少,等终于轮到他和安哥了,楚慕然对登记员说道,“我们去齐州……”

      安哥一愣,颇有些诧异。

      这齐州离朔源府最远,不仅挨着外族,听说地界里全是原始森林,猛兽成群,且气温最低……

      为何要去这里?

      可……少爷做的决定,他听着就是。

      登记完,楚慕然又带着安哥去了牲畜集市。

      逛了一圈后发现,这里的牛马极便宜,价格只有关内的五分之一。

      一匹公马才五两银子,母马也只要七两银子。

      牛就更便宜了。

      一头公牛才二两银子,母牛也只要三两。

      楚慕然考虑片刻,买了一公一母两匹马。

      他倒是想多买些牛马,可他和安哥才两个人,实在驾驭不来。

      等出了牲畜集市,又去木匠铺给两匹马配了车架。

      一个带车厢,一个不带。

      之后,又去购置了许多的生活用品。

      朔源物价便宜,能多买些,就尽量多买。

      他有空间在手,倒不怕没地方放东西。

      只要避着安哥,不让发现即可。

      东西买好了,他又四处去找客栈。

      昨日住的那客栈,他实在不敢再住了。

      他在那里杀了个人!

      只要一闲下来,他脑中总会想起那事。

      他倒不是后悔杀了那人,乔祁山不死,死的就是他和安哥。

      只是……他到底是头一回杀人,心有余悸是免不了的。

      可找了一圈才发现,靠近衙门和北城门的客栈都已满员。

      唯有菜市口一家客栈有空房。

      这菜市口是处置死刑犯之地,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客栈生意极差,这才有空房剩下。

      楚慕然如今正为杀了乔祁山这事心有余悸,菜市口这种阴魂聚集之地自然不敢住。

      可不住就得流落街头。

      纠结之下,只得心一横,要了间上房。

      他都敢杀人了,还怕个鬼阴魂?

      可没想到,睡到半夜,竟被噩梦吓醒,顿时睡意全无,辗转反侧时,又觉尿急,只得下炕方便。

      才走到院子里,就见马厩护栏那边趴着个人。

      这是……偷马贼?楚慕然正要喊人,却见那人往雪地上仰天一倒。

      胳膊腿挣扎着,嘴里喃喃自语。

      不像是偷马的,倒像是醉酒之人。

      他不愿多管闲事,可又见大雪天的,若是在外面睡一晚,只怕这人会活不成。

      纠结片刻后,还是从墙角抄起根长棍,慢慢地走了过去。

      防人之心不可无,他还是谨慎点好!

      等靠近了,才见那人脸上满是血,刚刚还动弹的身子此刻也不动了,像是断气了一般。

      顿时心口一紧。

      这是死了?

      他正愣怔着,就听身后有人喊道,“谁在哪里?”

      说话的是客栈小二,提着盏气死风灯,走了过来,看了眼楚慕然和他手里的长棍,又看了眼地上躺着的人,问道,“客官,这是……?”

      楚慕然心中顿时后悔不已。

      他为何要多管闲事?要是这人死了,他只怕要说不清了。

      就算不死,他也会落个行凶的罪名。

      谁让他手里拿着根棍子呢!

      却未想,地上的人突然又动了动,一把抓着他的脚,微微睁着眼,喊道,“哥……”

      楚慕然,“……”

      谢天谢地,没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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