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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槐桉 ...

  •   你走,我不会送你,你来,不管多远我都会去接你。这句话槐桉不止一次跟我提过,在她过往的经历里,也一直实行着这句“座右铭”。
      她说,她心里一直珍藏着一份感情,被珍藏的一方,不拘泥于一方天地。有着鹰一样的胸怀,更有鹰的智慧,对于市场经济的敏锐,以及对经济的把控,都不允许她将自己困于这盈尺之地。所以另一方要去飞翔,以槐桉的性格,是没有理由阻拦的,更不会阻拦。
      槐桉的世界更具有竞争性,从出生就生在了别人的终点,除了她那不用装饰修辞的容颜,还有她自身的天赋,除了天赋,更值得鼓励的是她的勤奋刻苦。有句话说的好,比你成功的人还比你努力,你还有什么理由抱怨。就是这样的两个人,性格上的强势,可以使她们在职场上更加出色。在临场指挥,整体调度上,这样的性格都会为她们加分。“有人说,爱情本就是势均力敌,更有人说,我未来的他(她)选择我,是因为我强势,优秀,让他(她)因我而感到骄傲自豪,而不是因为我柔弱,顺从,适合才选择我。”可爱情的本质就是包容,讲到包容就要有一方甘愿示弱,两方都态度强硬,不懂包容,何谈感情,就算有最初的好感,也终将在日常摩擦中消弭殆尽。
      槐桉说过,她愿意等她,就像生长在印度尼西亚新几内亚岛和菲律宾群岛的桉树,默不作声,慢慢强大,长出高大的躯干,茂密的树冠,不管她飞去哪儿,远远望去只一人独立,静静等待她栖息。我当时听她这样讲,真的被她的毅力惊到了,也被她对感情的肯定感染了,那样决绝,却那样让人心疼。
      后来她又讲到了,这位活在故事里的女主人公,她时而俏皮,时而机敏,有时又那么固执,固执的同样让人心疼,她告诉槐桉,她会变得很优秀,直到在世界中心看到她。槐桉对这些只是笑笑,说她真傻。这位活在故事里的女主人公,按照着自己的生活轨迹,同时一步步印证着自己的承诺,一路高歌前行,最终走出国门。在这里槐桉成了附属品,她从未询问过槐桉的意见,哪怕只是建议。看到这样的描写,你一定会觉得,这样的人不配拥有爱情,然而她面对的就是这样一个得天独厚的槐桉,她所有的努力,只是想变成站在槐桉身边的人,绝非掩藏在身后的秘辛。
      明白这一切的是槐桉,看透她心理的是槐桉。从槐桉对她的包容解读,你可以清晰的洞察到,槐桉对她的感情是将她视若珍宝,用自身的情感将对方包裹,却可以做到让你毫无察觉,没有分毫压力。试问,你爱一个人,还会放她去飞吗?你还会为了帮她完成梦想出奇谋,处心积虑寻找资源为她插上翅膀吗?多数人不会吧。可是槐桉会,这种只存在下午九点档的玛丽苏剧情,会在槐桉的生活里安排的满满当当。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不是能够理解槐桉的举动,直到那天,我见到了那个曾经只活在故事里的女主人公,我才明白,槐桉的情感寄托以及她努力克制的欲望,我该如何形容眼前这号人物呢?该用何种语言来凸显她的特质?“黑天鹅”吗?不,她虽有妮娜身为芭蕾舞者的冷傲气质,纤细的身型,却不是瘦骨嶙峋之态;更没有苍白的脸色,也不用提那惊恐不安的眼神。而在我视线之内的她,只能看到“芭蕾舞者”追求至美至纯的艺术境界时的骄傲和疯魔劲头,还有她掩藏不住的风情,我想那位身处东汉时期的班固,也是见到了此类尤物,才有了这句:“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典故吧。一颦一笑之间,神色自然流露,让你不得不惊叹于她的光芒所在。
      我戳戳槐桉的胳膊:“打个招呼吧,我去洗手间。”槐桉看看我,摇摇头:“我们先走。”我跟着槐桉,却忍不住回头,寻找她的身影,她围在人群中间,可我清晰的看到她在看向我们离去的方向,我知道她也在找槐桉,突然,我撞上她的视线,我不确定她是不是笑了,或者是否微微点头过,我只能快步跟上槐桉,以确保自己不要迷路。
      终于到了大堂,车子就在门口,槐桉撤走了司机:“你要晚些回去了,打给知晓吧。”好嘛!她这一句话搞得我身心巨震。电话拨出去了,我静静地等待那股清澈流进我的耳朵。终于电话里响起“sorry!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can not be connected……”我才意识到这是一通我再也打不进的电话了,我盯着屏幕上那串熟悉的数字,如此简单的几个数字,竟可以扣开一个人的心门,万千期待都寄托给它,可是就像它组合时那样严谨,按错一位,你都得不到你想要的回答。我看着这串数字,直到模糊都不在有任何回应。“凌云,凌云!”我抬头,一脸的惊慌。“你怎么了?”我下意识的摇头。“你在车里等我,别急,很快回来。”我还没来的及回答,槐桉就关门了,连我的思绪也被关起来。我无奈的看向周围,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是哪,借着车灯的光线,我看到了什么,是她,果然,熟悉的人,就算什么都没说,对方也明白彼此的想法。
      那你呢?知晓,你真的懂我吗?你走后,遗留在茶几上的机票,以及你卧室里的陈设,令我一度怀疑自己精神错乱,难道陪在我身边六年的人,是我臆想出来的?与我息息相关的一切,都被你遗弃在它本该的位置,难道我丝毫不值得被你留恋!就连你起飞的时间,都要与我错开,不被我知晓。你是否平安抵达,都要我去母亲哪儿获知。你走的决绝,不留余地,任我难过,原也是我活该,可那句“我们”不也是你的承诺吗?反倒成了我一人的牵挂。
      你离开后,我总是彻夜难眠,辗转反侧久不能安,每晚都要服用药物,才能睡下,偶尔还会幻听,幻视。我知道问题严重了,可我哪敢去看病,病着只是幻听幻视,如果病好了,见你真的就成奢望了。后来我搬去你的房间睡了,病却好了一半,没了幻觉但时常想起你,记忆里总是美好的。你生日也好,逢年过节也好,我就回大宅,不想孤单单一个人,去久了,就借机打听你,老母亲还是心疼我,你不时常来信,所以她知道的也很少,不过总好过我。我知道你去的第一年,去学马术了,还有张你英姿飒爽的照片,被我偷偷顺走了,可没过多久,你就没再去马场了,我一直很好奇。再有你的消息时,就是农历年底了,你说年底就不回来了,理由是课业紧张,而且你又选修了法学。我心里很不想承认,你只是不想见到我,所以所有的理由都变得完美。我很想叮嘱你,不管如何,务必照顾好自己,不要让牵挂你的人担心你。我又想写信给你了,我回到家,打开抽屉,取出信纸,又是洋洋洒洒一大篇,我将其折好,装进信封,看着它装满我的激动、开心、失落、无奈,却依旧能够安安静静的躺在哪里,我就又可以相信自己,可以安安静静的等你回来,或者是等你原谅我。
      槐桉坐进主驾驶仓,我的思绪也被拽了回来,槐桉一言不发,也没有要发动车子的意思,我跟她一起沉默着,我在这空档又想到了你。知晓,我发觉自己越来越像你了,变得和你一样沉默了,我好像又认识了新的你,有时候沉默是不想解释,真的不值得;有时候沉默,却是无可奈何。知晓,你呢?是不是也一样,看到我的所为,一样无可奈何?沉默也好,接受也好,你也是疼的,只是习惯了,就像身上的伤,你默默地承受了他们,隐忍不发由他门去了,想到这里,好苦啊,知晓。
      “凌云!你怎么了?”槐桉一脸的惊慌失措,伸手要撇去我脸上的泪水,我下意识的躲开了,看着她的手尴尬的停留在途中,我却笑了:“你们聊什么了?去了这么久。”槐桉略微低头,摆摆手,发动了车子。我看着道路上的绿化带越来越漂亮,知道驶进市区了。“知晓的电话通了嘛?”槐桉有一搭无一搭的跟我聊着。我低着头没有看向她的位置,心里祷告着,再快些,再快些:“知晓,已经两年……没有消息了。”然后又是一阵冷却。“我走后不久,她也离开了?”槐桉试探着问我。“嗯,生日…第二天。”现在此时此刻每分每秒,都是煎熬,也是折磨,更是赎罪。往昔一切,在我脑海里重复上演,知晓的每一帧画面,都像是熔浆,试炼我每一滴血液,嘶嘶作响。
      “凌云,你还好吧?”槐桉声音里透露着不安。我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回答她很好,与我良心不安,回答她不好,我依旧良心难安。我只好沉默。“你为什么不搬去你妈妈哪儿?”她在训斥我,知道她在关心。这个傻子,我搬去哪儿不都是这个样子?被关心的人看到,岂不更难过。“槐桉,我们都不要再问了。”对于我而言,知晓已经是我的沉疴宿疾,药石无医。
      “凌云,对不起。”我有些疑惑,转瞬又释然了。“她离婚了,暂时留在国内,我随时都可以见她。可我,不想再看到她了,我相信我依旧爱她,我却说不清为什么,不想跟她再有纠葛。我说的不够明确。”我看着她的背影,不知此刻她脸上表情,她说的复杂,想必她脸上的表情一定也是复杂的。我却听懂了,于槐桉而言,她的学姐是她心中的月光,或许曾经想过拥有独占,可是种种原因让她也释然了,只是她没有发觉,从她鼓励、扶持,助她追梦那天开始,就变质了。就像她说的她从没想过不爱她,也没有不爱她,只是你放手了,也就过去了。正如戏文里说的一样,人生漂浮不定空虚不实,如大梦一场。往事在人的一生之中,不过是大梦里的一个小小的梦境,无论往事如何绚丽,也已经过去,化作梦幻泡影,成为一场空欢喜,不过这样罢了。昔日的南柯一梦,如今的烛火惺忪,揉乱了满席的念,素月笺字,浅淡记录着你我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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