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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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李梨好不容易找到线索自然不愿意轻易放过，“请等一下！我们不是坏人，实际上你们村子的怪病很有可能是迷教所为！”
肉瘤怪物侧目睨了她一眼，李梨见到它有反应，于是再接再厉，“其实他。”李梨指向身后的晏堂，“他以前的青梅竹马家就是被迷教霍霍，青梅竹马的父亲以为女儿和奶妈被妖怪附身，于是听信迷教谗言，将她们剖腹挖心，你的父母之后如此反常定然也是被迷教蛊惑的。”
肉瘤怪物嗤笑，“我父母可不是因为迷教的蛊惑，而是因为怪病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想用血亲骨肉做血交替，同自己的孩子换魂，可惜学得巫术不到家失败了，才害得我们变成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唔，那你们村子里的怪病是因何而起的？第一个生病的人是谁？”
“我已经不记得了，或许他们可能还记得，不过如你所见，他们早就疯了，什么也回答不了你。”方才还脑浆炸裂的王父王母的脑袋，片刻就恢复如初，刺耳的谩骂声再次回荡在洞穴中。
“难道一点怪异的地方都没有吗？”李梨抱着最后的希望。
“……”
这时，王宇的脑袋似乎回忆起了什么，“我父母的药，好像…是谁给的来着……”
王宇捂着头喃喃自语，忽然他身上的四颗脑袋都安静地睁着眼睛，不停重复它说的话，王宇的脑门太阳穴像浇入热油的蛋清鼓起了大小不一的肿泡，咕噜咕噜有水在下面来回游动。
“啊啊啊啊！！”王宇忽然丧失了理智，陡然向李梨扑了过来。李梨下意识往后退，却绊倒了石块，从荒草遮挡的悬崖上倒栽葱摔了下去。
欸？
李梨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到阿燕毫无迟疑跟着她跳下来身影，李梨伸出双手，下一秒腰背就重重砸在阿燕的手中。
阿燕伸手要捞她，但巨大的下坠力，让她有种砸到水泥的感觉，剧痛使她短暂地昏迷了几秒，完全来不及去够阿燕的手臂，就整个人飞速地掉落。
甚至因为突如其来的外力，改变了她原本直线下落的方向，倾斜着拍到尖利崎岖的岩石上，将她的手臂划出几道深深的伤口。
崖壁上长着几株杂草，强大的求生欲让她肾上腺素飙升，暂时失去痛觉，拼命抓住杂草，左手食指的指甲盖都被石头刮得飞起来，但争取到几秒宝贵的悬空。
下一秒阿燕就牢牢抓住了她，然后一拳嵌进了崖壁里，两个人悬在半山腰，终于脱离了危险。
然后阿燕就这样一拳一拳爬了回去，李梨两只手举在身前，疼得发抖，鲜血已经凝固。
她望着崖口，却怎么也找不到害她失足落崖的石头，这很奇怪，她分明感觉到那石头挺大一块，而且并没有被自己带下去。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很害怕晏堂和小女孩被发疯的肉瘤怪物袭击。
然而洞穴口却空无一物，一个人都没有，她们明明没有耽搁太长的时间，不好的想法拨弄着李梨的神经。
“晏堂！小姑娘！你们在哪！”李梨喊了几声，忽然注意到不远处的草丛有动静，赶忙过去，发现晏堂和昏迷的小女孩躲在一个泥坑里。
原来晏堂自知不敌，只能抱着吓晕过去小女孩慌忙找了一个地方藏了起来，肉瘤怪物找不到攻击的目标，发了一会儿疯就回到洞穴里去了。
一行人铩羽而归，好在小女孩途中醒了过来除了有点被吓到了，并没有什么大碍，于是李梨带着她去买了一堆玩具和零食，见她已经忘记了不愉快，兴致勃勃玩着拨浪鼓，松了一口气，将她送回家。
“以后不要再找大哥哥玩了，它很危险，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但是大哥哥他并不是坏孩子，他只是有些生气，姐姐不要讨厌他哦。”
“好，姐姐不会讨厌它的。”
回到晏府，李梨才有心情处理伤口，她疲惫地叹了一口气。
——依旧还是一无所获么。
一而再再而三，似乎有一双看不见的大手在暗处拨弄风云。她脑中隐隐约约有些头绪，但一找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阿燕。”李梨沮丧地抱住它的蜂腰将脸埋在它肚子上，双手绕到它的身后握着它的尾巴根撸毛毛。
——李梨食指已经包上厚厚的纱布，而且因为体内的婴灵虽然伤口看起来吓人，但已经开始愈合，大概睡一晚就能长好，甚至连疤都不会长。
阿燕弯下背，用手指摸着她的脑袋，李梨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舒服得哼哼唧唧，没想到摸头杀原来这么舒爽。
李梨感觉自己的心情值已经元气满满了，她松开了阿燕，“不知道今天的晚餐吃什么呢，好期待。”她无意识哼着走调的曲子，蹦蹦跳跳趴在窗台看雪。
阿燕看着空荡荡的怀抱，尾巴有些失落地勾成S形。它紧紧跟着前后脚粘在她的身后，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巨大的身型将李梨完全遮住，它弓着腰像拉满的弓，背部的肌肉绷紧像是能把衣服直接崩开，脊背弯曲成漂亮的C形，充满绝对的令人生畏压迫感。
它探出紫色的舌头圈住李梨的下巴抬高，让李梨的脖颈线绷成直线，一团一团热气从它口中吐出。
“阿燕？”李梨没有反抗，她只是不解地望着它，像一只温顺的兔子。
阿燕莫名升起焦躁感，让它想狠狠咬住兔子的后颈，不断用力无论兔子如何挣扎都不松嘴，直到尝到血锈味，然后深深地将兔子压成一滩气喘吁吁的肉泥。
它不理解体内的烦躁如何化解，只能有些粗鲁地蹭着她的脸。
听着她的轻笑声，心口一抽一抽的闷痛。
……
刺骨寒冷的潭水如一团鱼胶般将她沾在深潭中间。
——又来了。
李梨记得这个梦但每次醒来后却又想不起来了，就这样反反复复好几日，她已经麻木了，甚至看到那些无眼的村民都能够泰然处之。
而那块石块也在离她越来越近，近到李梨一伸手就可以摸到。石块淹没在水下是一块镇纸形状的无字石碑，它就像一根玄铁钉入深潭体内。
李梨悬在水中，头发宛如海藻般在她头顶散开，随着暗流摆动。她食指伤口泌出丝丝的鲜血，如一条条的铁线虫在水中游走。
李梨感到很不可思议，她不明白村民为什么没有攻击她，她也想不通自己怎么能在水中呼吸，她甚至突发奇想摸索了下自己的脖颈和肋骨，但让她大失所望，她没有长出腮。
——或许梦就是这样不合常理吧，她只能这样解释。
李梨以为又会像前几天一样，无事发生。
于是她闭上眼睛，期望着白天早点到来。就在这时有一名村民慢慢悠悠从她身边游过去，但和之前不同的是，这次它停了下来。
它的嘴巴翕张似乎在过滤水中的某样东西。
接着它空洞的眼眶精准地对准了李梨的位置——终于找到你了。
眼盲的村民在黑暗中通过血液来分辨外人，之前李梨有着婴灵小伤口很快就会治愈，根本不带过夜的。
所以村民和无字石碑一直都发现不了她到底身在何处。
随着气泡在耳边炸裂的声音，深潭中某些不可名状的东西看到了她，大脑宕机般的危机感让她心口剧烈收缩。
甚至无需思考李梨本能地想要离开，但是已经为时已晚，湖面上密密麻麻铺着一层无眼尸体，它们大张着嘴凝视着她。
原来村民之所以在深潭游动是在找她。如今已经找到，一个个就如同完成交/配的蜉蝣般铺在水上。
它们并没有攻击她，但这让李梨有了一个更加糟糕的预感。
李梨呼吸加速想要绕过上面的浮尸，但是她猛一口吸进去的却是腥臭的液体，如热油般倒灌进气管，李梨忍不住吐出一大团的气泡。
——这不对劲！方才还可以呼吸的！
窒息感将她的思绪无情地关进了黑匣子里，她眼前发黑，在意识彻底消失的最后一刻，她似乎看见浮尸一张张恐怖的脸正咧嘴笑着。
阿燕在黑暗中瞪着四只锃光瓦亮的眼睛，看起来瘆得慌。
躺在它肚皮上呼呼大睡的李梨被梦魇住了，眉头紧皱口中呓语，似乎想要挣扎着醒来。
下一秒她的头发脸上身上都开始往下滴着污水，水越滴越多将她的口鼻都封死了，她无法呼吸，挣扎愈加激烈，但眼皮像是被胶水黏住了，眼珠在里面高频转动，但已经清醒不了。
阿燕很担心，想要把她捞起来，但一碰到李梨，她就像被戳到的气泡，啵一声化成一滩污水不见了。
枕头下的血玉佩亮光一闪，梨花从里面出来，“大块头，李梨被人做法勾魂了，快去救她！”
李梨所化污水在渐渐干涸，梨花眼疾手快拈起一滴弹入阿燕的眉心，阿燕再看时，它已经身处在陌生的深潭。
它远远看见不远处有一团乌黑的东西飘在水中，阿燕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果然看见了失去意识的李梨。
阿燕发出鸢类长唳声，焦急又滑稽狗刨朝李梨所在的位置游过去。
但就在这紧要关头杀出个程咬金，一块石碑挡在它的面前，阿燕想也没想一拳轰了过去，石碑却没有如它预想中碎成渣渣，依然纹丝不动。
阿燕心急如焚，根本不愿与其缠斗，于是用尾巴将石碑抽飞，沉下重量从下方绕过去。
但还没游出去几米，眼前一花，原本已经抽飞的石碑再次挡在了它的面前，并且这次变换出三十多个将它团团围住。
作者有话说第33章 第 3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