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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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香火钱香火钱，很大一部分都自被哄骗交钱就能受到佛祖优待，来世可以投身富贵家的老百姓节衣缩食所交的孝敬钱，居庵寺里正好有名单，李梨和阿燕就昼伏夜出抹黑偷偷把钱如数奉还了，并且交代他们不要声张，不然会引来歹人谋财害命。
而那些被迫害最惨的明妃们，李梨也想无脑撒钱，但古代女性地位低下，就算给了钱难保家里不会为了面子逼死她们。李梨思前想后为她们买了几艘渔船，毕竟是沿海城市又都是女儿家，从小到大都需要帮家里人干活，一多半都会些捕鱼的技能，不过在李梨计划，就算不会也没多大的关系。
她和明妃们商量，愿意的就一起搭伙在海上讨生活，最好就少靠岸，也不要透露和她接触过，防止有人打歪心思。李梨给了她们一大笔钱，能打胎就打胎，不想打或者月份大了打不了的，就先在陆地生产，然后再汇合。
这些明妃里有一个特例，她虽然运气好没有被侵害，但是她一进居庵寺的当天母亲去世，父亲自杀，她带着痴傻的哥哥成了孤儿，她家里有渔船也可能是顾忌自己的傻子哥哥，所以不愿和其他人搭伙。李梨给了她不少的钱，嘱咐她差不多的注意事项，但她却迟迟没走，李梨起初以为她是想给父母办完丧事再离开，所以没有在意。
后来才知道，她去杀了诱哄她父亲的王麻子，然后在雨夜的帮助下成功逃跑了，是她傻子哥哥动的手，王麻子的脑袋都砸成饼了。
清苦老百姓的钱李梨如数奉还，甚至看到个别生活困难的还加倍补助，钱看着多其实这样分发下来也就只剩几千两了。至于那些达官显贵的钱，李梨一分都没还，没什么别的原因，就是双标。
——老爷命苦，看不得人享福.jpg
夜深人静时，阿燕扛着在客栈里吃得膘肥体壮的三匹马，怀里抱着眼睛蒙着缎带的李梨，身上背着行李打晕了守城士兵翻墙离开了费城。
诸事已了，就连鱼雨村她也从行人口中知道全村被青远所杀，至于后面回去的小七爹和村长虽然幸免于难，但却再没有和李梨联系过了，也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深深的无力和愧疚感或许也是促使她帮助明妃的一个原因吧，如今所有她力所能及的事已经完成她决定离开。
深夜，才走了几公里，天空就开始下毛毛雨，两人没有赶路走入树林深处，搬来两块巨石抵在一起做成一个三角形的石雨棚，然后搬来两块石头擦干净坐着。下雨天到处都湿漉漉根本没法睡，看来能呆坐一夜了。
李梨并不困，连着两三周昼伏夜出，她生物钟还没有调整过来，而且现在白天黑夜对她而言也没什么区别了。她摸了摸眼睛上的缎带，如果她只是眼盲，其实她也懒得绑缎带，但她的眼睛发生了异变，眼白中开始长出一个个蝌蚪大小的黑点，犹如一颗颗瞳孔挤在眼白中，像极了苍蝇的复眼，为了不引起恐慌她只能带上缎带遮盖了。
其实她来到这个世界经历了一系列离奇诡异的事件后，对自己能安然无恙到现在也感到惊奇，虽然看不见，但至少没有缺胳膊少腿没有半死不活瘫痪，一切也没有太糟糕。并且事情也不是没有转机，她在方丈被斩首死前威逼利诱许诺自己不会杀他，方丈就告诉自己在红岛上生长着一种独有的花，只要吃下去就可以长出崭新的器官替换病变的器官，听说有绝症病人就是靠这些花奇迹般活了下来。
而红岛就在千鸟国和宁国贸易航线几海里的地方，于是李梨就打算往南方走去周边最大的码头坐轮船去红岛，治好自己的眼睛先。得到想要的答案，方丈依旧被斩首了，李梨确实没有杀他，杀他的是费城刽子手又不是她。
阿燕对李梨提出去红岛治眼睛有点困惑，但也没有表示抗拒，甚至都不需要李梨费心思讨价还价一下，这让李梨感到两人的关系早已经不是之前搭伙的雇佣关系，而是亲密相互信任的朋友了。
太乖了，比狗狗都听话，狗狗还会时不时调皮捣蛋气主人，阿燕完全不会，听话乖巧事事依从她，还有比阿燕更省心讨喜的狗狗么！
李梨虽对它依赖信任，心里却隐晦带着点小主人的心态，导致她明明心里清楚不能惹阿燕生气，对阿燕巨大到能一拳把她打成肉泥的身体也发憷，但又莫名对它有种上位者的怜爱之情，想要把脸埋在它肚子上狂吸——狗狗生得这么可爱就是故意勾引主人来吃的！
两种心理糅杂在一起，导致她就像看到老虎的网友，想吸但又怕自己一个滑铲成外卖了，最多只敢在饲养员担忧震惊的目光下暗搓搓搁着铁笼外捏捏肉垫。
李梨感到阿燕用手指的骨节轻轻剐了下她手臂的皮肤，心领神会伸出双手在空中摸寻，阿燕将手心放在她的手下让李梨摸，李梨拿起了光饼对阿燕道了声谢。李梨现在目不视物，别说烧火吃热菜了，就连让她不依靠旁人走两步，都能撞得头晕眼花，所以大部分时间李梨都长在阿燕怀里。
阿燕那磨盘大的双手虽然可以烧水，而且一次性能烧够李梨一天所需的所有热水，但炒菜做饭就实属强人所难了，李梨就买了许多光饼和熟食，如此就解决了一日三餐的问题。
虽然问题依旧很多，但都是些让人感到羞耻的小问题，比如以前在小树林里随地大小便，自己可以走回来，现在需要阿燕守着然后把她抱回来，客栈洗澡的时候阿燕需要避嫌，现在阿燕得守着，等李梨洗完澡在身上包好浴巾然后把她抱出来等等。
其实都是自寻烦恼，虽然事无巨细的都要照顾，阿燕并没有表现出嫌弃不耐，相反李梨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似乎极大激发了它怜香惜玉的情感，让两个人相处的氛围愈加的暧昧黏腻。
李梨吃着光饼，在石头帐篷外放了个瓷器杯子，叮叮咚咚悦耳的雨水敲打陶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光饼本就噎人，吃了几口她就让阿燕把雨中接水的杯子递给她。
李梨自然清楚雨水并不干净，但是这也不能阻止她对雨水的浪漫想象，她抿了一口，冰冰凉但都是灰尘的味道，李梨默默把雨水倒掉然后拿出水囊解渴——浪漫一下就够了，毕竟她可不想半夜拉肚子。
李梨吃完光饼，忽然感到阿燕用尾巴将她腿上的饼屑扫掉，于是伸手抚摸尾巴上三角形的白毛，硬质的毛发像小刷子般刷过她的手心，她的手滑到尾巴末端挤揉鳞片，尾巴尖像蛇尾般弯成小钩子勾住她的虎口。
李梨窃笑道：“很痒？”
阿燕没说话只是低下头，用脸颊贴了贴她。
阿燕足有她三倍大现在李梨好吃懒做整个人宛如气球般胖了不少，于是阿燕只有她二点五倍大了。它的手除了锤爆敌人的狗头和当椅子外不适合任何精细的动作，于是它唯一可以表达轻柔情绪的部位只剩下头部了。
李梨被它蹭得微微后仰，它颈间金项链垂下在她锁骨的位置滑动，带着水汽的白发撒在她肩颈处搔得她发痒。李梨抓起它的头发拢到它的身后，“好啦好啦，放过你了。”说着松开了手，于是沉重的尾巴从她腿上消失了。
……
两周后，两人来到附近拥有最大的码头的城市——香水县。
香水县中有一个香水镇就依海而建，每日吞吐大量的海上贸易往来，所以香水镇虽然地处偏僻却兴旺发达，居住着数量可观在此务工的人。
海边空气潮湿度非常高，而香水镇已经持续下了半个月的雨，两人走在石板路上天空下着蒙蒙细雨，但即使撑着伞，依旧感觉衣服从内到外都湿乎乎的。
李梨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感觉自己就像踩进水坑里的布鞋急需清洗和烘干。于是两人第一时间找到了客栈，花上了比周边县镇贵上三倍的价格买了一间普通的客房。李梨急不可耐洗头洗澡换上干净的衣服，然后穿上蓑衣来到香水镇最繁华热闹的响象码头。
即使是午饭时间，响象码头不停靠岸的轮船依旧有工人忙忙碌碌地搬卸货物，同时有些渔船直接将刚刚捕捞的海鱼铺在地上，蹲在活蹦乱跳种类不一的鱼后吆喝叫卖，络绎不绝的行人从容自若走在雨中任由细雨打湿头发衣服，空气中的汗臭味鱼腥味裹挟着微咸的海风腌制着这里的所有人。
穿着蓑衣的李梨阿燕两人鹤立鸡群，一眼就看出是外乡人。果然没一会就有十三四岁的小男孩动作敏捷穿过人流来到两人的身边，褐色的皮肤衬托着他牙齿洁白，他热情地问道两人要找什么，听到李梨说想要乘船去红岛，立刻扬起大大的笑脸，“噢！红岛啊，红岛我知道，喏前面那艘宝船就会经过，我带你过去吧！”
——宝船是指能容纳上千人可以运人运货的海船。
李梨对男孩的话没有反应，男孩才第一次将目光投向她的脸上，发现李梨眼睛上蒙着布，于是视线转向宛如海神雕像般身材极具压迫感的阿燕。
“公子，我带你和夫人一起去瞧瞧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 1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