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他喝醉了却被清醒困扰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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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看来，柳生是毫无质疑的悲剧，是普世意义上令人垂泪的残像。尽管他已经脱离了贫民窟，但人生的每一步都是烙印，伤害、幸福、悲苦、安稳……发生过的事一定会留有痕迹。
柳川常常去酒吧点一杯酒，然后呆坐着，有时他恼怒地把那一杯酒弃置一旁，有时他也会端起酒杯，摇荡起的酒液散发出气味，那气味是那样的古怪，像是蕴含着奇异的密码，“他喝醉了却被清醒困扰着”。
他坐在酒吧的角落，灯光最黯淡处，阴影或深或浅地晕染在他的身上，酒吧的音乐萦绕着这具孤冷的尸体。是的，在这个时刻，我不得不把柳生称作尸体。我无法用语言去形容这种微妙的感觉，他活着，他呼吸着，但是他死了，他的灵魂在宇宙之外游荡，留下一具躯壳在自我啃噬。
像一条衔尾蛇。
衔尾蛇乌洛波罗斯的痛苦没有终点，在它放弃吞噬自我之前。
柳生的痛苦又与这乌洛波罗斯何其相似。
“它没有眼睛，也不需要眼睛，因为它的面前空无一物。在它的四周没有物体也没有声音，时间对它来说是停止的。”
当柳生陷入这个怪圈的时候，痛苦便无情地鞭笞在他的身上。
尽管如此，我并不同情柳生。因为他不需要同情，那双眼睛冰冷又直白地注视着人生，他痛苦，但他同样不屑。
我的意思是，他对他所经受的一切痛苦感到不屑。
他固然自卑，待人同样有礼，但他更加傲慢，那是对一切不幸的傲慢，对一切无理者的傲慢。即使是他的自卑，也同样来自他的傲慢。
他不自觉的傲慢有时引来命运的戏弄，却让他更加咬紧牙根生存。
这让我相信，即使现在蜷缩在角落的是一具躯壳，他的傲慢也能战胜一切，为他的灵魂重辟净土。
“人生是无意义的。”
柳生的酒量非常差，一点点酒精就可以让他醉倒，虽然他酒品不错，一般会直接昏睡过去，但是偶尔也会有几次例外。
有一次，醉醺醺的柳川对我说了这样一句话。
紧接着，他又说，“正因为如此，不管做什么都是有意义的。”
“你的选择都有意义。”
我知道他其实不是在跟我讲话。他在说服自己，也在说服另一个人。
另，
写到这里，我不禁觉得这篇《柳生传》还是改名作《柳生杂谈》或者《柳生闲谈》比较合适。
但是编辑部回复说，“请您不要再反复改名字并且拖稿了”，我也觉得略有羞愧，故姑且如此。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他喝醉了却被清醒困扰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