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幸村的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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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莲二这个人，从天文地理生物化学到中学生心理健康教育、外伤处理方式一二三、立海网球部轶事三千问，基本上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堪称博学。而且他本身个性又比较温和，虽然不太爱说话，但只要有人求教，他就会细心地解说清楚，绝不摆架子。几样优点加在一起，不到几分钟，他就赢得了幸村和真田的敬重，三个人开始认真观察着网球部那些前辈的表现，一一交换意见，完全不关心周遭任何事情了。
护栏外的人渐渐少了起来。十个、九个、七个、五个，到最后，只剩下他们四个人。
也许是他们在这里待得太久，连网球部的人都开始注意他们。刚刚还在对战的那个平头广泽正已走到场边仰起脖子狠狠灌下几口水，向身边的队员问了几句之后就开始朝着他们这个方向张望。然后，他对上了几双眼睛。
一双属于阿出。他懒洋洋地瞥了瞥这位学长，然后不感兴趣地转开眼睛。
一双属于未来的柳军师。他站在一边沉静地打量着广泽，眼神中分明带着一丝估量。广泽讶异地侧过头仔细看了他一眼，却见他淡淡地垂下眼帘，不再关注他。
一双饱含斗志的眼，属于弦一郎。他定定地看着广泽，嘴唇抿得紧紧，眼神中带着隐隐的挑战。那是看见对手的眼神，广泽下了判断，并没有轻易被他激起对战的冲动，而是移开视线，看向最后一个人——幸村精市。
幸村目光灼灼，微笑着向他行礼，无论是表情和姿态都从容无比。广泽心神一凛，着意打量了他许久，却见幸村笑意更深，气度仍然雍容。
高个子的樱田走到他身边，两手抱臂评论道：“不像新生。”
广泽“唔”了一声，没有说话。
樱田不耐烦地拿起网球拍，走到球场靠近护栏的一侧，大剌剌指着四个新生：“你们几个小鬼，对网球部有兴趣吗？”
阿出诧异地指了指自己，然后摇头：“没兴趣。”
莲二平静地看了看他，低下头写笔记。
真田明显对他更感兴趣，眼中燃起不知是愤怒还是斗志的火焰。
幸村微笑着回答道：“是，我想加入网球部。”
真是意外的直接。广泽若有所思地盯着他，心里对他实力的好奇程度更上一个台阶。樱田倒是比幸村更直接：“很好，一周之内把申请书交上来吧。不过我可要提醒你们，一年级的小鬼在网球部是没资格参加校内选拔赛的，只能负责捡球。没有足够的毅力，我劝你们还是不要报网球部的好。”
有二年级的部员笑着抱怨：“前辈，温和一点，这种话要说也得等一年级们到网球部报到的时候再说嘛。”
樱田龇牙：“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说的根本就是常识、常识！哪个学校不是这个规矩。”
的确，一年级的学生往往实力不济，甚至常常出现一点网球经验都没有的新人。因此，对于一个必须年年参加比赛的网球部来说，真正的顶梁柱只有二三年级的才算，一年级是靠不住的。
“听到了吗，小鬼们？这个舞台——”樱田的网球拍向后一指，嘴角斜斜挑起，“今年你们是没份的，今年你们只能作基础练习，被我们这些前辈奴役，替我们捡球，坐在观众席上看我们比赛。如果能耐得住这种寂寞，明年这里就是你们的舞台，如果不能……”
幸村眼神明亮，微笑着说道：“没关系，我会尽早上场的。”
这样的话一出口，偌大的网球场内人人侧目。樱田愣了一下，仔细地看了看他，然后回头跟广泽交换了一个眼神，那幸灾乐祸的表情分明在说：“看你怎么办。”
广泽起身走到樱田身边，面无表情地问道：“你的名字是？”
“幸村。幸村精市。”
“很好，”广泽点了点头，“一周内把申请书交上来吧。然后我再来看看你的实力。”
幸村凝视着他，缓缓答道：“好。”
“继续说，后来呢？你跟那位前辈没有打上一把？”
“后来？后来就是，我回家来写申请书，”幸村靠在沙发上，表情相当烦恼，“妈妈，可不可以开饭？”
绘里香在厨房里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哲人搂着儿子老不正经地摇：“精市，上吧。用你的网球打得他们跪地求饶。”
“那些前辈跟我又没有杀父之仇，干嘛要这样？”幸村趴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回应他爹。
“……杀父之仇？精市，你真不孝。”哲人沉痛地宣布。
幸村闭着眼睛装作没听到。
“好，阿出来说，”哲人笑眯眯转向坐在对面沙发上面带微笑的阿出，“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后来没发生任何有意义的事。阿出以一句话为幸村跟网球部的第一次会晤画下正式的句点。
他是这样说的：“幸村，如果我要回家的话，应该坐哪一趟公交车？”
幸村满腹的踌躇壮志转化为愕然。
然后，他艰难地直指重心：“……你跟我到网球场来，就是因为这个？”
“这个嘛，确实是一直不好意思问出口的说。”阿出扭捏着脸红了。
幸村被打击到了。
三秒钟之内，幸村跟弦一郎和莲二道别，拉起阿出就走，然后就一直一言不发地走路，等车，上车，下车，到家，开门。
“就这样。幸村意外的是个急躁的人呢。”阿出在幸村的老爹面前摊手表示遗憾。
哲人点头：“确实。精市这一次真是太过急躁了。我都可以猜想得到将来会发生什么事。”
精市一愣，翻身坐起，半信半疑地瞅着他爸爸脸上郑重的神色。
“怎么讲？”
“你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锋芒毕露，很容易被他们当成不尊敬前辈的人。如果大家都是心胸宽大的人，那还算好，顶多是影响别人对你的印象。但是，如果网球部有那种小心眼的人——不要看我，这种人其实很多——你一定会遇到很多麻烦。日本呢，就是这样一个国家，前辈跟后辈之间，非要有那么一个礼节在，所以，谦虚的人可以走很多捷径。”哲人叹了一口气，“精市，这一次你大概走了一条弯路。”
幸村在沙发上盘起腿，慢慢地思索着，然后摇了摇头：“我不觉得。以立海的正选选拔时间来说的话，我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他们注意到我的实力，否则我就会浪费一年时间。至于将来的事，就算有些麻烦我也能够自己解决。”
哲人并不赞同，摇着头正要说些什么，突然见阿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怎么了，阿出？”
阿出冲精市扬了扬下巴：“难怪啊，我也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了。”
幸村讶道：“什么？”
“我以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立海大会出现一个那么厉害的人，现在好像有些懂了……好了，本大人现在要做一个预言，”阿出带笑的眼神落到精市身上，“这个预言就是——幸村会在最短的时间加入正选行列，代替三年级前辈成为部长，然后带领这支队伍称霸全国。”
而且，弦一郎会成为副部长，柳莲二会成为军师，二年级队伍中会多了仁王、丸井、桑原，三年级会多了柳生和赤也，在那个夏天以最完美的姿态迎接属于他们的荣耀。兴许最后会痛哭，但他们，输也输得那么漂亮，让谁都无话可说。
——这才不愧是阿出当年第一眼看中的幸村精市和立海大附属。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幸村的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