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含笑》那云千

9、第 9 章

　　含笑消失已经有三个月。

　　米兰将一纸离婚协议送到甄含笑手中。不等对方表态，他已经走出家门，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晃荡。

　　街角的那家花店居然不是甄含笑制造的幻景，还在热热闹闹地买进卖出。米兰有些怨恨的望进店去，不是这家小店，不是那束含笑，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吧……

　　含笑，一缕花精的精魄会在哪里呢？

　　他下意识地走进花店，伸手抚摩店门边那株长得很好的含笑。上一季的花期已过，只有绿叶依旧，叶片上似乎还留有夏日里甜蜜的花香。

　　“先生喜欢含笑？”轻柔的女声在他身后响起，吓得他以为又回到了那个错误的买花之日。

　　转身看时，却是一红衣女子，面貌与含笑并无相似。

　　女子看出他的惊骇却并不多话，只微笑着指着盆株道：

　　“深情厚意知多少，尽在嫣然一笑中。只要有心照顾，这花秋天还会开，到时没有其他花混杂，香气更显浓烈……”

　　米兰只觉得又撞上了怪力乱神。那女子一指，刚才还不见花苞的含笑株上居然冒出近百朵花，细腻如象牙的花瓣边缘微带紫晕，俯者如羞，仰者如喜，分明是他的含笑亭亭立于人前。再定睛一看，花又消失不见了。

　　“你？”米兰看着红衣女子，“你是谁？”

　　“我是这花店的主人。”自言自语似的，女子又道，“前些日子有个小丫头趁我不在，借我的店捣了几天乱，又伤了我一株花。HOHOHO，要补救起来还真够麻烦……”

　　米兰听她的话中大有深意，正要开口求助，却被女子一摆手止住了。

　　“这故事纠缠来纠缠去的我也听烦了。我姐姐已去照顾那小丫头，我就负责赔你一盆好花，从此银货……卡，是恩怨两清互不相干。”

　　米兰迷迷糊糊地跟着女子走出店门，七转八弯竟回到家来。

　　家中一切正常，只见甄含笑倒在沙发上，居然毫无气息。米兰惊恐地看着她的身体变得青紫浮肿，似乎正在从内部溃烂。

　　“糟糕，一定是那小丫头不服劝说，和我姐姐闹起来……”女子眉头微皱，“这具身子本来在15年前就早该坏掉，全靠含笑以灵力维护。那小丫头本身不在三界中，气息太弱很难驾御躯壳，现在更好，索性一跑了之……”转身向米兰伸手道，“现金一万。”

　　米兰一楞。

　　女子不耐烦道：“说好我只赔你一株花，收灵护体又不在我的赔偿范围内。没道理免费服务的是不是？现金一万，你再不点头，到时候出的丧葬费用大约也就是这个数了。”

　　米兰狂点其头，女子满意而笑：“去将她的身子抱起来，放在屋子中央的地板上。”

　　米兰依言行事，抱起含笑的身体，只觉得绵软如稀泥，似乎用力稍微不当就会散开，而那张青春貌美的笑脸已不复辨认。红颜白骨大抵如此，米兰的动作却轻柔得如怀抱爱妻，他也只求含笑再这么依偎入他的怀抱。

　　“不错，动作到位。勇气也不差，含笑配你不算冤枉了。”女子尚有闲心夸赞米兰，似乎没看见血肉已经从含笑的身体上剥离，露出森森白骨，或者她是故意要等到只剩骨架一具才能够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