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含笑》那云千

4、第 4 章

　　这一天是周末。

　　米兰跟着娇妻起身，俯在梳妆台边看着含笑揽镜梳妆。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红，精致的五官配着娇俏的短发，偶尔冲镜中温柔慧黠的一记微笑，早已不复是当年傻傻哭泣的同桌女孩。米兰忽然冲动地从身后抱住妻子：

　　“我们生一个小含笑好不好？”

　　含笑一个错愕，正在描唇的手便歪斜下去，镜中映出张哭笑不得的滑稽面孔。

　　“我们……”

　　“不要说我们工作太忙，没时间管教孩子。”米兰及时地堵住含笑四年如一日的答复，“我们会是最尽心尽力的父母，我们的宝宝会是全世界最乖巧可爱的宝宝。生个小含笑好了，一定象你小时候那样又乖又懂事……”

　　“我小时候？”含笑撇嘴而笑，“你是说车祸以前吧？温柔甜蜜，只知道对你哭的小含笑。”

　　米兰也笑起来。

　　那场车祸，真的改变了很多事情。据说人经历了生死关头都会发生剧烈变化，而含笑就是最佳例证。车祸后的含笑似乎聪明大胆了很多，如果有掉眼泪的时候，也是为了把别人吃得死死的——比如某个要倒霉娶她当太太的同桌男生。米兰也说不好，究竟是因为那次车祸，他对含笑的内疚唤醒了他潜意识里对她的喜欢呢，还是变得厉害起来的含笑俘虏了他的初恋……总之就是喜欢上了……男生最喜欢的，总是他欺负最多的女生，说这话的那个邻居姐姐莫非为卜先知？

　　“你真的很想要个孩子？”含笑问道。

　　米兰点点头，哪个结婚四年的男人不想快些抱个会冲自己叫爹的孩子？

　　“假如……我无法生育？”含笑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奇怪，说不准是试探还是在开玩笑。

　　米兰却直觉地联想到那场车祸。

　　“那就领养一个。”他尽量把语气放得轻松愉快，“非血缘的家庭现在比比皆是。总之，我会是天下最好的父亲，你会是天下最好的母亲，我们的宝宝会是天下最好的宝宝……”

　　门铃在此刻响起。厚厚的防盗门也档不住老岳父乐呵呵的唤门声。

　　“我的同盟军已前来支援！”米兰冲妻子调皮地眨眼，打开门，居然不只一个同盟军。

　　推着轮椅上的甄母面色似乎比往日差了许多。直到看见爱女出现在面前，老太太才松了口气似的，一把抓住女儿：

　　“乖儿，吓死妈妈了。怎么连着几日妈妈都梦见你，还是那么小小的，一身是血，哭着在喊爹的妈咪……再一看，又不见了。”

　　甄父笑哈哈地插进来：“早告诉你老太婆梦就是梦。几天没见女儿就想成这样，还该怨那年车祸落下的根儿……”

　　甄母嗔怪道：“你少说梦不可靠。那年车祸以后，我怎么梦见女儿回来，女儿就真的回来了？可惜了那株含笑花，现在想想，含笑一夜枯死倒成了转枯为荣的好兆头……”

　　甄父道：“你看你，怎么又说起那花来！女儿最痛惜的就是那花，你怎么又挑伤心的说？没瞧见女儿自那次后都不再养含笑花了？我看倒是叫女儿快些给我们养个小外孙是正经，省得你这老太婆成天花呀梦的瞎操心！”

　　含笑在旁边微微而笑，笑得似乎有些勉强，面色也青白难看，不知是因为那株枯萎而死的含笑花，还是又提起了孩子这个日益紧要的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