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醉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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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柯冶的“作弊”问题，得从他的中考说起。
柯冶初中时候的成绩，游弋在高中录取线的上下沉浮——好一点能上普高，再好一点就是学校好坏的问题，可差一点就直接进职高了。
他的成绩顶多算中等，不好不坏，基础是还可以，他爸妈也知道他什么本事，只要求他不要错的太离谱，稳稳当当上个高中，好坏都无所谓。
那时候柯冶在学校也挺皮的，十五六岁的少年，本就是喜欢玩的，闹腾点也正常。他小时候倒是经常被喊家长，那时候可比现在调皮多了。大些了进了初中也就稍微好一些了，要比起那些学校里的小混混，那他还算个好孩子。
一切的改变，源于中考前的一个星期。
中考没有高开那么来的万众瞩目决定人的一生，但也至关重要。
尽管他爸妈嘴上说着只要他考上个高中就好，可背地里的压力让柯冶骨子里的叛逆在这一个星期全冒了出来。
他开始焦虑、烦躁，甚至跟父母对着来。
直到中考那一天。
“我身后那个人，传纸条——不是我说，他那技术是真的垃圾，丢都丢不准还他妈传答案。”柯冶趴在桌子上，晃了晃手里的空酒瓶，砸吧了一下嘴，易拉罐在他手里发出“卡拉拉”的响声，捏扁了被他随手丢到一边。
“我可能是真的点儿背，那纸团就丢我桌子上了，跟那天一样，被监考老师逮个正着。那天那个还有点良心知道自己承认错误，这个就不一样了，死活不说话。”
柯冶脸上有笑意，曲炀却看得皱了眉，“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气不过呀，放学我就堵着他把他揍了一顿。当然了，我下手也没多重，那人第二天鼻青脸肿去考试，全校都看见了。至于我嘛，找了个地方睡大觉，后几门缺考记零分。得了个处分，又留了级。”
柯冶说的一脸轻松，直起身子冲着曲炀一摊手，“好了，故事讲完了！”
曲炀挑了挑眉，没说话。
柯冶去那边找他们又拿了罐啤酒，开了拉环就往嘴里猛灌，几个人本来还闹腾的，一下有点看懵了。
韩英俊回头来看曲炀，却意外看见曲炀脸上不一样的表情——心疼。
他皱着眉，眼里全是心疼。
一群人都喝了不少，唯一保持清醒的大概就是曲炀了。
“你们怎么回去？”
喝这么多，又这个点回家，指点是要被教育的。
他跟曲祈倒是没关系，家里没人。柯冶也跟家里说了不回去，可韩英俊也喝了不少，去韩家也不合适，赵家成走路都在发飘了，刘越大概是他们几个里喝的相对较少的，而且他酒量本来也不行，大家伙儿也没让他多喝。
曲祈没敢让他哥架着，跟刘越两个人互帮互助互相搀扶，好在小胖子身板结实。
“要不，你们都去我家？我家就我跟我哥，我爸也不在家，安全系数MAX！”
几个人纷纷回头看曲炀，这可不是曲祈说能去就能去的。
曲炀一手拽过身边马上就要撞到桌子上去的柯冶，揽住人让他站稳了才稍稍松开搂在他腰上的手，微微点头，“去吧。”
这一个两个的醉鬼，去哪都不合适，也就他家离得近，还没有家长在。
得到同意，几个人就互相搀扶着往曲炀家去了。
曲祈跟刘越走在前面，韩英俊赵家成在中间。
队伍的最后面，柯冶甩了甩手，发现还被人拽着。刚刚猛灌了好几罐，这会儿脑袋有点发蒙，他看曲炀都有点恍惚，一只手空着还不安分地去扒拉他衣角，“曲炀——”
曲炀敷衍地应了一声，拽着他手腕的手微微用力，把人拉到了身边，那只拽着他衣角的手死活不肯松开，曲炀也没管他，语气颇显无奈，“好好走路。”
“我走得挺好的呀，我没喝醉，还能走直线呢！”柯冶沿着人行道上的盲道走的歪歪扭扭，走了两步又凑过来，“直不直？”
曲炀笑了一声，眉头轻挑，“不直。”
柯冶一眯眼，酒鬼就是不讲道理的，疯狂甩手，“你才不直呢！你松手！我自己走！”
曲炀低头看某人死拽着自己的衣角不放的手，眼神很明显，“到底是谁不松手？”
柯冶停了脚步，曲炀也跟着停下，两个人就这么站在人行道上你看我我看你地看了好一会。
“卧槽，你俩相亲呢这么看！还走不走了！”
几个人走了一阵发现后面两个没跟上来，回头就看见这俩手牵手的在后面含情脉脉，赵家成在前头超大声地吼。
柯冶回过神，嘴一瘪，甩开他，“我自己走。”
曲炀低头看了眼自己空落落的手心，胸口提了口气，好几秒才缓缓吐出去。也没说话，双手插兜，默默跟了上去。
到了曲炀家，几个刚刚路上还闹腾的酒鬼，一下安静了。
曲炀开灯给他们拿鞋换，看了一圈家里，“最里面那间是主卧，这边是曲祈的房间，对面是书房，隔壁那间是我的。”
当然，他们不可能去主卧睡。曲炀那个洁癖，也不可能让别人去他屋里睡，所以就只剩下客厅的大沙发跟曲祈的卧室。
曲祈的卧室也不大，都是大男孩，哪里挤得下这么多人，于是体积面积都最大的刘越被赶去睡沙发了。
好在曲炀他们家的沙发是那种可以拆出来当床睡的沙发床，不然就算是光塞一个刘越，其实也挺挤的。
曲炀给他拿了条空调被出来，十月的天气不冷不热，屋里又开了空调。刘越接过来，道了声谢。
曲炀点头，“早点睡吧，我去看看他们。”
曲祈屋里就睡了四个人，两个床上，两个地上，已经互相搂着睡着了，地上两个连被子都没盖，就地板上铺了条毯子。
曲炀给他们开了空调，又从柜子里拿了床被子出来给他们盖上，尽职尽责地跟保姆无异。
等他都收拾完了去刷牙洗脸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笑了。
长这么大，他的生活一直都很自律，从来没有哪一天像今天这么疯这么出格。
不是第一次打架，却是第一次因为打架进局子里。
不是第一次喝酒，却是第一次和这么多人一起喝，还喝得挺开心。
家里，也是第一次有同学来。
曲炀收拾好了自己，摇了摇头，回屋睡觉去了。
柯冶半夜睡得迷迷糊糊起来上厕所，摸了半天没摸着灯开关，还纳闷他们家开关这么没了，软乎乎地也不知道摸到了啥。
人又困得很，酒劲也还没过，就干脆摸黑跌跌撞撞地爬起来。
也不知道怎么的，还真给他摸到了厕所，开灯的时候突然的亮光让他相当不适应，眯了眯眼隐约看到马桶的位置，他就又把灯关掉了。
解决完人生大事，柯冶又迷迷糊糊晃晃悠悠地回房。
虽然困，但是恍惚间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就是困意上来了一时想不起来。
他也没想那么多，摸到床就爬上去了。
第二天一早，曲炀是觉得自己呼吸困难，才突然惊醒的。
昨晚他其实也喝了不少，没沾到床倒是没觉得，一沾到床立马就睡着了，还睡的很熟，醒来盯着天花板还有点恍惚。
耳边一阵轻声的呢喃呓语，温热的气息一丝一缕地缠绕到他脖子上。
曲炀低头：“……草！”
他很少爆粗，真的。
别误会，不是他，是柯冶。
曲炀艰难地挪了挪腿，企图远离那个抵在他腿上的。
身边的罪魁祸首“唔”了一声，手臂一横，又把他压住了。
曲炀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无语无奈又手足无措，甚至还有点呼吸不畅：“…………”
他在努力回想，昨晚临睡前的确柯冶是睡在曲祈屋里的，那所以他晚上还梦游了？不然是怎么跑到他屋里来了？
重点是，他昨天喝了酒睡的这么死的吗？柯冶这么个大活人进来还抱着他睡了一晚上他都没醒？
曲炀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又下意识地低头看柯冶，发现并没有吵醒他，又暗暗松了口气。
然后，他就被自己的反应整懵了，意识到自己刚刚那一副生怕吵醒他的模样，绝望地闭上了眼。
身边的人动了动身子，又往他怀里靠了些，迷迷糊糊地不知道在嘀咕什么梦话。
曲炀一只手臂被他搂着，他也不敢动，就只能动作小心地往后仰了一些，认真打量起身边这个人。
眉毛弯弯的，有点像女生的眉毛，看着很秀气。
睫毛也很长，还挺翘。柯冶是双眼皮啊……难怪是大眼睛。
皮肤很白，看上去水嫩嫩的，跟他这糙里糙气的脾气还真是不太像。
嘴巴……
柯冶动了动嘴，像是说了什么。
虽然曲炀觉得偷听人说梦话不太道德，不过毕竟是他自己跑他床上来的——
曲炀眯着眼睛凑上去听，少年温润的嗓音带着一点困倦的呢喃，丝丝热意像羽毛一样挠在他耳廓间。
“曲炀……”
“……喜欢”
“……你。”
他说，曲炀，我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醉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