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平等同居》九溪啊

8、第 8 章

　　只喝了点啤酒并不影响林寒的活动，她揽住林檎的腰，一把用力把她从椅子上拎起来。

　　“小寒姐……”

　　林寒闻声低头看了一眼，林檎双眼紧闭，全身的重心都靠在了她身上。

　　她惦记着林檎还受伤的脚踝，几乎是把林檎在地上拖着走的。饶是她练过跆拳道，力气比一般女孩子大一些，拎着林檎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林寒也微喘气，有些吃不消了。

　　“啪嗒”一声，林寒熟门熟路地按下开关，光亮充盈整间屋子。林檎住进来仅仅几天，这间空屋子终于又染上了生活的气息。

　　“林檎？”听到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林寒扭过头，果然见后者悠哉悠哉地靠在她肩膀上，似乎睡着了。

　　林寒见之不免一笑，觉得睡着的林檎跟只小仓鼠一样。

　　林寒单膝跪在床沿，小心翼翼地把林檎拖到床头的位置。才把林檎放好，她一个翻身，居然把林寒还没来得及抽回的手压住了。

　　“林檎？”林寒微拔高音量喊了一声，后者却依旧双眼紧闭，俨然一副已经和周公相会的模样。

　　林寒无奈，她估计着把手抽出来势必会闹醒林檎。于是她索性把手摆在床上，自己顺势坐在了地上，下巴抵在了床沿。

　　她没料到送林檎回房间还会遇见这种事，百无聊赖之际林寒转着脑袋，仔细打量起这件卧室的装修。

　　房子是好几年前买的了，用的就是《寒光》的版权费。当时房价低，她索性花光了所有钱买下1201。

　　事实证明，她当时的决策是对的。

　　她孤独，但至少还有属于自己的家。

　　思及此处，林寒的视线落在了林檎身上。她回想着之前听见的内容，打电话过来的或许是林檎的父母。

　　按照之前林檎不经意间透露的，林寒猜到她父母离婚后，应该是被丢给了爷爷奶奶或者外公外婆抚养。

　　也就是说在她的成长经历中，是缺少父爱母爱的。而今她靠着自己读完了大学，所谓的父母就来找她了。

　　林寒通过当时偷听到林檎的寥寥几语，自己脑补好了整个故事。

　　所以林寒才又从房间里走出来，给林檎涂跌打酒，又加热外卖和她一起吃饭。

　　“小光曾想，如果当时他鼓起勇气，邀请那个女人吃一顿饭。在饭店里两人相对而坐，可能欢声笑语可能沉默寡言。但至少，他做过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关系，多年前写下的片段开始一段段在林寒脑海里浮现。

　　她躺在床沿，酒精也终于起了作用，眼皮子越来越沉重。最后，林寒坐在地上靠在床上，居然睡着了。

　　此时夜已经深了，往窗户外面望出去，高楼大厦也只有点点灯光，于是夜幕中的星星看得更明显了。

　　在这座城市昏昏欲睡之时，空调运作的声音成为了午夜协奏曲的主旋律。

　　林檎小睡了一会儿，又醒过来了。

　　她感觉到身下有什么东西硌住了，抬手去摸却是另一只手，吓得她赶紧起身。

　　而后她看到睡在自己床沿的林寒，心里猛然一惊。这才想起半个小时前，她自己做的好事。

　　翻身是故意的，她有心装醉想把林寒留下来。

　　结果人是留下来了，她自己也睡着了。

　　林檎无声地扯开嘴角，她俯下身子躺在床上，趁着林寒睡着，偷偷近距离地观察她。

　　林寒的脑袋斜靠在床沿，额前的碎发便散开，露出她饱满的额头。

　　林檎记起奶奶说过什么天庭饱满的形容词，她点了点头，觉得林寒就是这样的人。

　　她伸出手，在即将触碰到林寒面庞的前一刻停下，她隔空临摹着林寒的侧脸线条，然后回到中间，自额头至眉间，然后是鼻梁、人中、嘴唇，最后是下巴。

　　临摹结束，但林檎的视线却落在了林寒的嘴唇上。

　　她能喝酒但平时不太喝酒，但此刻从林寒身上散发开来属于啤酒的清香，似乎一下子就让林檎喝醉了。

　　她咧开嘴角，一双眼睛朦胧起来。

　　指尖轻轻触碰到了什么柔软，林檎怔了一会儿，在听见林寒发出的轻哼，这才意识到她做了什么。

　　她的手，点在了林寒的嘴唇上！

　　林檎的身体瞬间僵硬起来，但似乎林寒并没有被她的举动吵醒。

　　林檎咽了咽口水，在担惊受怕的同时，指尖却忍不住开始摩挲那片柔软。

　　“…嗯？”

　　林寒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林檎也同时闭上了眼睛。

　　“怎么睡着了……”林寒抬手揉了揉眼睛，后知后觉发现了面朝自己的林檎，还有自己终于脱困了的手。

　　注意到林檎的脸颊泛着红，林寒有些吃力地站起来，摊开被子给她盖上了。

　　林寒打着哈欠，她本来就是赤脚，走在地板上只发出可以忽略的声音。

　　在又一声“啪嗒”以后，房间里归于黑暗。林寒按下把手才把门关上，而后又是放慢了动作，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晚大概是托了啤酒的福，林寒睡得很沉，就连梦都没有做。她一觉睡到了九点半，醒来时只感觉精神奕奕的。

　　昨天下了大雨，今天却是个艳阳天。

　　林寒躺在床上玩了会手机，中途接到了来自夏宁的微信电话。

　　“小寒，今天礼拜六我们出去玩呗。”夏宁的声音还带着困意，一看就是才睡醒就打电话过来约人了。

　　“你昨天不是应该忙到很晚了嘛，今天不好好在家休息？”林寒记得夏宁昨天去了工厂，估计校对又到了凌晨几点。

　　“睡饱了睡饱了。”电话那头传来某个男人的痛叫，“哎呀周彦铭你干嘛，床这么大干嘛睡床边边啊。”

　　听起来，似乎是表姐起床，不小心把表姐夫踢下床了。

　　林寒听着电话那头，来自表姐埋怨和表姐夫的求饶。她干嘛一大早就要吃这成吨的狗粮……

　　“怎么样，出不出来？上次和你说好的那家店，我们优惠券还没用呢。等吃完了饭我们两个去逛街，你姐夫自己去玩。”

　　“停。”林寒出言，打断了表姐的安排，“不如吃完饭，让姐夫陪你去逛街，让我自己去玩……”

　　“你？你自己能玩什么，还不是打车回家。林寒我告诉你，你衣柜里该添衣服了，好好的姑娘家就知道窝在家里，要发霉的。”

　　“…老婆我也想穿新衣服。”

　　夏宁置若未闻，对着电话另一头的林寒苦口婆心。

　　“好好好，我去我去还不行嘛。”林寒被唐僧般的劝说磨去了所有耐心。

　　“哎记得把你家田螺姑娘也带出来，她在家给你烧饭，我们也要感谢人家是不是。”夏宁记起林檎的存在，又嘱咐林寒把她也带上。

　　昨天吃完外卖都已经接近十二点了，林寒不确定现在林檎睡醒了没。她洗漱干净后，又是赤着脚走出去。

　　“小寒姐，你醒啦。”

　　林寒看着已经在厨房里忙活的林檎，不由感叹年轻真好。

　　桌子上放着两杯蜂蜜水，林檎走过来递给林寒一杯，“小寒姐，昨天你喝了不少啤酒，睡醒了喝点蜂蜜水暖暖胃。”

　　田螺姑娘。

　　这真的是个田螺姑娘。

　　林寒啜着蜂蜜水，抬眸去看林檎。她想起了表姐说的话，杯子一放，又咳了几声。

　　“林檎，中午一起出去吃饭吧？”林寒语气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因为根据她这几天的观察，对方似乎是比自己更不爱出门的人。

　　林檎手上的动作一滞，随即迅速转过身来，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好啊，吃什么？”

　　更像仓鼠了。

　　林寒咳嗽几声，解释道：“我姐和我姐夫说，让我请你一起出去吃饭。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一起来吧。”

　　林檎倏然荡开笑意，却又有些不好意思道：“不如我请小寒姐你们吃饭吧，我之前看点评说有一家本帮菜特别好吃。”

　　“你才大学毕业，放心吧我姐她们有客户送的优惠券。你就安心，和我一起去当背景板就好。”

　　林寒啜了口蜂蜜水，想起刚才林檎的惊慌失措，不免觉得有点搞笑。

　　而后她突然记起林檎昨天又扭到的脚踝，当即收起笑容，“不对你脚还没好。我还是和她们说不去了。”

　　林檎大吃一惊，当即给林寒表演了一个金鸡独立，“小寒姐我脚踝早好了，多亏了你精湛的手法按摩，我现在一点也不痛。”

　　林寒半垂下眼眸，看了眼林檎的脚踝，好像是不肿了。

　　林檎面上嘿嘿一笑，心里却是长呼一口气。

　　因为要和林寒还有她的家人一起吃饭，林檎只能又穿上唯一一条裙子，就是那条她第一天穿的蓝色裙子。

　　而后她乖巧跟在林寒身后，在小区门口遇见了来接她们的夏宁。

　　“小寒，你的田螺姑娘还挺可爱的嘛。”夏宁按下车窗，看着一身蓝裙面露浅笑的林檎，忍不住调侃道。

　　林檎喊了声“夏宁姐好”，惹来夏宁银铃般的笑容。

　　林寒带着林檎坐在了后座。

　　“我送你姐夫先去占座了，我们到时候一到那里就可以吃啦。”夏宁通过后视镜，不断地来看坐在后面的两个人。

　　“林寒，你怎么看着脸有点肿啊。”夏宁眯起眼睛，换上了审视的眼光，“昨天晚上是不是又喝啤酒了！”

　　“不是和你说大晚上别喝冰啤酒，你的胃还要不要了。”见林寒不说话，夏宁拔高了音量。

　　“小姑娘。”趁着红灯夏宁转过身子，“你现在住在林寒家里，能不能帮我看牢她。她这个人三餐不按时吃，最喜欢晚上喝啤酒，再这样下去，能不能活到四十都难说。”

　　“绿灯了。”林寒扬了扬手，提醒道。

　　只因为绿灯了，夏宁的车停了两秒，跟在后面的车就此起彼伏地响起喇叭声。夏宁轻声骂了一句，而后车像离了弦的箭飞了出去。

　　林檎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夏宁的性格倒是和她的外貌不太一样。

　　说起来，林寒和夏宁应该都长得更像母亲，因为两人有着同样的眉眼，只不过林寒的眼睛，给人的感觉要更冷一些。

　　“笑什么？”林寒余光注意到林檎的笑意，以为她是在笑夏宁的反差萌，“我姐平时不这样，开车的时候就跟换了人一样。”

　　林檎赶紧摇摇头，“感觉小寒姐你和夏宁姐好像啊，肯定都像你们的母亲，阿姨们长的也一定很好看。”

　　她跟在奶奶身边长大，和同龄人的相处还不如和长辈在一起的时间多。于是，面还没见过，人现在已经夸上了。

　　“她们长的还行，不过我和林寒属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夏宁开车还不忘夸自己一句，“哎你们看那个是不是什么网红奶茶？”

　　面对夏宁明显提高的音量，后座两个人不由自主朝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应该是吧。”林寒对这些不太熟，对奶茶的了解仅限于公司买的下午茶，“姐你干嘛？”

　　原本要直行的夏宁几乎是擦着小白线改了车道，又踩着左转最后两秒的绿灯，加速左转到了另一条路上。

　　“这网红奶茶我想打卡好久了。”夏宁看着左右的路况，最后索性把车开上了道，停在了一家转让出租的空店铺门前。

　　“现在时间还早，走我们买杯奶茶再去。”夏宁随手戴上帽子，朝着后座两个有点懵的女孩子笑了笑，“走啊。”

　　不得不说，打卡网红奶茶是夏宁几年前才做的事。现在和比她年轻的女孩子一起，她觉得她又年轻了。

　　只不过……

　　“姐，我们还是回去吧，前头一百多个人呢。”林寒听喊的号，和她手里的小票差距甚远。

　　“我，我要买到这家的奶茶，我要发朋友圈我要发微博我要发绿洲……”夏宁回想起几乎都是晒娃的朋友圈，排队的心更坚定了。

　　林檎扯了扯林寒的衣袖，又指向隔壁的一家鸡公煲店。“小寒姐，要不我们先去里面坐一会儿。”

　　鸡公煲的胖子老板长得慈眉善目，坐在自家店门口，手上拿着一杯近邻的网红奶茶。

　　胖子老板朝她们招手，等三个人走过去后，拿起自家的点菜单递给她们，“哎呦你们奶茶还隔着一百多号呢，要不我喊他们先给你们做。”

　　夏宁一惊，“老板看不出啊，你还有这本事呢？”

　　“奶茶店也是我开的，小事一桩嘛。”胖子老板十分受用夏宁的吹捧，当即腆着个肚子，一双人字拖在地上发出嗒嗒嗒的声音。

　　等胖子老板端着三杯奶茶走过来的时候，夏宁正写好了点菜单。“老板你这聪明啊，在隔壁开着家奶茶店，互相带着，这客人窜窜窜就进来了。”

　　胖子老板笑得眯起眼睛，大手一挥和厨房说，给这桌三位美女的锅多加肉。

　　林寒皱起眉头，扭头时正好和林檎对视上。

　　她们，好像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