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破殇风•玄龄•天策游侠•惜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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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武牢关。这座神策军营依旧如往日，在骄阳下阴沉得让人害怕。
站在武牢关外的几人不说话。不时可以听到身后军营里零碎的盔甲、兵刃的撞击声。
身着不同服装的六人站成包围之势，手中兵刃都指着圈中两人。
剑眉微挑，唇角却扬起讥诮。圈中的年轻男子一身银白色的轻甲沾染了奔波的尘土，光芒不要耀眼，却依然从薄薄一层尘埃里透出丝丝寒意。
左手握把黯淡的长枪。枪身保养得很好，磨痕也极少。枪尖因为哑光的暗芒而透出凛冽杀意，虽然指着地面，但包围的六人确信这枪尖能挑穿任何上前的人的喉咙。但，持枪也只是一人敌。
那男子的右手还环拥着一名女子。或者说，支撑着这女子。
她的秀发在骄阳下微微映出枯萎之色。刘海因为连日奔波有些凌乱，却掩饰不了眼中骄傲的颜色。
虽然脸色苍白，她与背后的长枪依旧笔直。
“破殇风，交出那女人，我们都好交差。”包围的六人中为首的人往前站了半步，但他的勇气也只足够他前进半步。
被叫做破殇风的男子轻笑一声：“交？她是她自己的，我如何好交给你们？”手中长枪不经意地扫着在场六人，似乎随时都有了一击突破包围的打算。
那女子眼波流转，绽开个苍白的笑靥，引得众人呼吸不由得一窒。她伸手就要去探身后斜背的长枪：“我最喜欢打强盗了。”
破殇风的右手稍稍发力，示意女子停下：“才六个人而已。”
那苍白脸色的女子微微撅起嘴，临高居下地斜瞥了他一眼，语气变成了抱怨和担心：“你不可靠嘛。”
他摇摇头，旁若无人地把女子往怀中拥：“才六个。”
“就凭把破枪，小子，你找死！”带头的那人再也忍受不了这两个人的旁若无人，蓦然执刀上前。
“都不听人把话说完。”破殇风携着怀中女子轻巧地避开第一击，又与其余几人错身而过，“我说，才六个尸体。”
“六具尸体，大笨蛋。”那女子轻笑一声，伸手就要抽出长枪。
“别让那女人出手！”头领一样的人惊叫一声，几人的兵器全部向那女子招呼过去。
“……是你们逼我的。”手中破枪寒芒闪过，“铿锵”之后，几把刀剑尽数被荡开。
“你答应了师傅的。”那女子露出不忍的表情，“别……”
“喝！”他轻斥一声，手中的长枪如蛟龙一般直贯面前领头之人。
那领头之人面露诧异，似乎没有想到这几日只是逃窜的两人竟然会下杀手。他仓皇间举起大刀希望减缓这雷霆一击，却没有听到兵刃相击的声音。
他听不到了。
颓然倒下，他瞪大双眼望着天空。他看不到自己的眉心出现一个洞，贯穿到后脑。
“小子！”剩下五人后退几步，又带着点侥幸，想他一次不过击杀一人，鼓起剩下的勇气一拥而上。
五把大刀招呼而来，他携着那女子，身形一滞，周身黑色的暗芒又闪起。
几声绝望的嘶喊，那五人在一瞬间就被击倒。都是一招正中眉心。
他闭眼，深呼吸一口气，才睁开眼，却是满眼温柔地看向怀中的女子：“再坚持一会儿，等到了万花谷，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不用分开了。”
他怀中的女子闻言轻轻点头，有些僵直的线条却突然柔软，似乎是再也支持不住了。
“……”他搂紧女子失去知觉的身体，轻甩着长枪上沾染的血珠，温柔后的神色越发凌厉，转向身后的武牢关城墙，“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咦？被发现了？”高达几丈的城墙上冒出个人影，完全不在意这点高度，一跃而下，“别动手，我只是路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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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内依旧是人来人往。客栈的小二在被塞了一大锭银子之后，眉开眼笑地送来了热水和饭菜就退下不再出现了。
客房极其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墙角的一处矮柜。床角处焚着幽香，安神宁气的檀香袅袅不绝蔓延在不宽敞的空间里。
屏风之后，那厚实的帷幔下，唯一的床上躺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衣衫半褪，三千青丝散而不乱，陈铺在填满了碎麦壳的枕头上。
屏风掩去忙碌的第三个人的身影。
斜倚在窗边，名叫破殇风的青年男子神色沉静，如果不是不时透出些许凌乱的气息，他擦拭抱在怀中的破枪确是一幅落寞而安静的佳画。
黯淡的长枪被下午的斜阳映出橙色的微光，暖暖地反射到主人的脸颊，却照不亮他的瞳孔。
帷幔之后传出一声轻叹。一阵衣物磨擦细响之后，第三个人终于站到他面前，卷起的阵风打破了一室檀香的宁静：“破殇风，出了客栈向西不到半里就是市集，你可要为你夫人挑一身……唉，算了。”
破殇风本来已经习惯了耐着心地听着这第三个人指手画脚，此时一句“算了”显然不在意料之中。
“你把破枪也太显眼了。”面前之人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从袖中的臂环里掏出一枝染成暗红色的枯枝，“有什么变化就把这个丢进香炉里。只要安神香变了迷香，就算有什么状况，多少还能让你们逃出去几里地。”
“你要走了？”他挑眉，从桌上拾起被丢落的小枯枝收进怀中。
“谁说的，”那薛展颜神色变化极少，话却意外的多，“我才不做白工，等到西川师兄把那位姐姐送去了万花谷，再找你要报酬。在我回来之前应该是不会有人再来这房间的。”
临到门口，她的声音忽然低下去，带着说不出的揶揄：“好歹我刚才也饱了眼福，挑身衣服就挑身衣服。”
“……嗯。”破殇风微微一笑，不去看屏风后床上的女子，也不去看薛展颜推门而出，只是安静地应了一声就低头去擦拭已经不染任何尘埃的破枪，显然对她的絮絮叨叨并不以为意。
“小二，我兄长和嫂子已经休息了，你可别去打扰咯。”门外模糊地传来她的低语，显然是为了让门内的人听到。
“好嘞，小姐您慢走，慢走。”小二的笑声却是清晰地传了进来。
他有些出神地注视着破枪的枪刃。周身处在静谧里，与自己相伴的只有她轻浅却平静的呼吸，混合着安神的香气蔓延到窗边，让他在连日的奔波中第一次得以松一口气。
安逸中知道她就在身边，这样的时光再好不过了。
她那只身“叛变”到狼牙军的父亲抛弃了她和她母亲，这几年让她在天策大营饱受欺负。他与她朝夕相伴，抵抗各种流言，自以为可以护她一生，却也只有在近几日才听闻她父亲原是卧底被发现的噩耗。
朝廷已是混乱初现，师傅不知从何处得来消息，狼牙军颠倒黑白捉拿“叛徒余党”，这浩浩天策大营竟也难以庇佑这孤女了。
他这才醒悟，这几年的流言蜚语，她的忍让，甚至她与她母亲的留驻，都是天策大营能给予的最大保护。
这最后的保护也无能为力了。逃吧。
他来不及设宴拜别师傅，只好取了那名满天下的师傅给的信物，连夜带她突破重围。
却不想，连续五日，两人都被困在洛阳城郊，迂回几次也接近不了驿站。
幸好天无绝人之路。他的嘴角不经意露出一丝笑意，竟然能够在这种时候遇到万花谷的正意弟子。
那传闻中正邪难辨，能人异士躲避江湖纷扰的非梦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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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啊，这么担心怎么就不跟我师兄一起护送她去万花谷。”薛展颜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抱怨，“变成望妻石了。刚才非要装得满不在意，一句话也不说，现在是不是觉得心里千言万语都忍不住了？哭吧哭吧，姐姐我会假装看不见的。”
他的表情僵硬了一下，心里淡淡的愁绪却因为这三两句诨语散开了：“我信你。”
这次倒没有抱怨了。
他转过头，意外地看到了她愣在原地的僵硬外加满脸“我见鬼了”的不可置信。掩饰了一下得意的神色，心道古人云风水轮流转不是骗自己的：“怎么，你也看上我娘子了？”
她气鼓鼓地伸手去摸什么暗器之类的，最后却只是安静地跟上，似乎想要抬杠，却又什么都没说。
他有些意外，却又觉得有点好笑。再怎么精明，再怎么无所不能，这薛展颜也不过是个小孩子。
前几日的风声鹤唳，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警觉去应付层出不穷的追杀围堵，遇到她的那一瞬间却是满心释然和轻松。他丢开一切所谓的“警觉”赌了一把，却丝毫没有觉得自己会输。
去相信这个面瘫的小孩子。
“那是因为我有张无辜的脸。”多年后，他听她这么解释，一片在风中摇曳的止血草花海陪着她和那个无辜的男子无辜地理直气壮。
当下，两人还是议定绕过洛阳取道枫华谷前往万花谷，一边避开那位西川师兄护送佳人所取的近路，一边沿路散播她身携万花武经的谣言。
逗留洛阳两日，除了宣称是第一次出谷来到这个大城市而每日闲逛，她倒是早早准备好了面具易容，又尽心尽力地学了几式天策的枪法，不求以假乱真，只求着谎言没被戳穿得那么快。
“倒是有点架势了。”看着薛展颜一式式将穿云等等招式使出来，破殇风点点头，“只要不交手绝对看不出来。”
“哎？”薛展颜没什么神色变化，语气却是丝毫不掩惊讶，“你不知道么，那位姐姐的离经易道修习得可比我精纯的多。她本就可以算是万花弟子了。”
他语塞。往日与她在一起，他总是忽略了那些细节，比如，她卧床却有神秘来历的母亲，或者，天策大营对这对孤女寡母的万分容忍。他每日只盼着她快乐些，再快乐些，繁琐的事情都一带而过。他自以为是为她好，却忘记了有些答案还是应该要从别的途径获取。
“又望妻了？”她有些惴惴，手下的枪法也略微有些走形，“放心啦，那日我只不过散去了伤她心肺甚多的傲血战意的真气，那离经易道的境界，我也舍不得下手呢。”
“不……我应该谢谢你。”他努力微笑，无力的失落也不能在他心中驻足多久，“和你相比，我了解她还不够。”
“嗯，是啊。”她一听与她无关，又得意起来，“怎么样，要不要姐姐教你怎么讨女孩子欢心？”
他又是语塞，旋即想起前几日一句“我信你”就能堵住她的反驳，当即点点头：“薛女侠所言甚是，讨女孩子欢心也是一门学问。今日起我就开始学习如何？”
“铛”一声闷响。
腰身微转的薛展颜手一抖，一式虎虎生威的灭竟被他的话硬生生的吓到长枪脱手。只是定格的姿势确实很有意思。
他努力僵化自己的表情，面无表情地冲展颜作了一揖：“薛女侠，在下突然想起还有要事，先行一步。”
那边薛展颜的声音已经带着浓烈的杀气传来：“什、什么要事？”
他转身使出疾如风的步法冲出去几丈远，掠上屋顶很快不见了踪影：“我要去笑。”随即在她追不上的距离大笑出声。
“……难道是吴越带来的后遗症？”展颜不甚清晰地嘟囔了一句，抬脚勾起地上的长枪，随即脚尖轻点，一步后退出三尺。
“咄”。一枝羽箭钉在她刚才所在的地方，入土三分，尾羽还在轻微的抖动着。
她的眼神一凛，一式御挥手使出，长枪耀出半个光弧护住周身要害，也只是堪堪格挡开面前屋檐上破风而来的数箭，同时高喊一声：“殇风！”
“啊！”屋顶上的弓箭手发出一声惨叫，眉心的黑芒一闪而过，连人带弓从屋檐上翻落下来。
“嗯。”屋檐上的破殇风应答一声，手中黑芒再次脱手，又是几条人影翻落，“此地不宜久留。”
展颜点点头，一式扶摇直上跳上二楼的窗沿，取出两人行李就翻身上了屋顶：“枫华谷的平顶村可留宿一夜。”
“走吧。”破殇风点点头，接过行李携起展颜一个纵身就往城墙上跃去，“马匹在城郊小树林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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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华谷枫叶泽。两人，又是被数人包围。
“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呢。”展颜持枪站定，几乎要扶额长叹。
“别怕。”殇风微微一笑，手中破枪似乎挑选猎物一般从几个人眼前划过。
“那个瘦的看起来力气不大，我来对付，剩下的全靠你了。”她嘻嘻哈哈地分配了任务，不待殇风反应过来，一式突出手，人如脱兔一般冲向敌方几人。
他觉得一阵头疼，随即也是一式突上前，破枪黑芒在手中身前绽开，一式沧月实打实地挥开了那几人的包围。
分神留意了一下身后，他看她应付一个人尚有余，也放心招呼起剩下的几人。
“小子，只要你交出这女人，我们都不再与你为难。”被招架的几人依旧不放弃。
“怎么可能。”破殇风淡淡一笑，枪下穿云之势更盛，枪风所及，一人胸前鲜血飞洒着倒飞出去。
“敬酒不吃吃罚酒！”却是那展颜正在应付的瘦子怒喝一声，手中的双棍一合，“锵啷”一声竟甩成一柄虎啸长刀。
展颜惊呼一声“不好”，手下已开始被这瘦子压制。
破殇风又是一式沧月挡开众人，背对着展颜挥枪一式崩，硬生生击退了那个瘦子四五尺：“我来吧。”兵器向来都是一寸长，一寸强，展颜本就不擅长兵，此时再勉强，两人都要危险了。
“嗯，你小心。”展颜把长枪背回背后，一个转身就和殇风换了位置，却从腰间抽出一枝枯枝，那枯枝长了眼睛一般冲最近的一个人咬了过去。
短兵的破空之声不如长兵明显，殇风听不见身后的情况，不由得有些不安：“别勉强。”随即感到背后三处穴位有温和的内力流入，自己有些消耗的内力又被缓缓理顺。
“太素九针可不是吃素的，别担心。和天策配合我也有些经验啊。”背后展颜的声音又带些玩笑之意，听的他心下安定，专心对付面前的瘦子。
“莫非……正是近日盛传的万花武经？”那瘦子冷不防开口，问的却是展颜。
“你这瘦子倒也有些见识。”展颜轻笑，左手执枯枝格挡，右手却掐了个指诀，一式阙阴指打散了面前一人的蓄气。
“更不能放过你了！”那瘦子大喝一声，刚才被打出战团的两人也应声回到混战中来。
“先过我这一关。”殇风神色冷峻，抬起右手靠手臂硬生生接下那瘦子的一击，破枪却从自己的左肋下斜穿而出，展颜却是不偏不巧躲过这一奇袭，任由长枪把刚想加入战团的一人刺了个对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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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几人人数虽众，也不是毫无后顾之忧的破殇风的对手。
不顾那几人跌倒的闷响声，破殇风依然维持着为展颜荡开最后一击的姿势。
“再坚持几日，等到了万花谷之时，也就没有人……”他的满面戾色渐渐平复，微笑却望穿展颜，似乎已不知身前所护之人是谁。
被护着的展颜微微一愣，收起了那根枯枝，依旧是面无表情地伸手，掌中柔劲暗施，轻易就推开了殇风。
他不抵抗，任由她将他推开。
两人隔了一尺的距离，不近也不远。
她抬眼，语气又是一贯的揶揄：“望妻石大侠……”
他难得地打断了她的话：“展颜，你识得我的枪法，也不是第一次学习天策的枪法。你认识的那个天策游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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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万花武经当真有如此功效？”听了薛展颜一番天花乱坠的描述，好不容易自连日逃命中安定下来的破殇风几乎要跳起来。
“莫说起死人，肉白骨，改道经脉，隔空伤人，就算空手入白刃，以一敌十也是有可能……”薛展颜靠在背后的树干上，一一历数着传说中那万花武经的奇妙之处，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这种逆天的东西就算有也不是人练得来的。”
“那你这般散布谣言岂不是对万花谷大大的不利？”破殇风岂会想不通其中的种种关节，“这一路也太凶险，怎么让你一个人……”
薛展颜从困倦中抬眼，摇了摇头，又是一脸轻浮的得意：“万花弟子厉害啊，有了这种武功，还有宵小胆敢觊觎我万花谷么。怎么，殇风大侠不望妻了？别在担心自己还来不及的时候乱发善心。”
破殇风一时又不知该如何作答。
“天策的大侠们啊，都是这样，自己还顾不及，就不要多管闲事啦。旁人看着多担心……”轻浮之声渐渐低下去，终于变作了浅眠中的呓语。
他敏锐的察觉到他还有别的问题想问。可是现在也不是问的时候，只能稍微减小了营火，借着这未亮天光前弥足的宁静小憩片刻。
天光放亮之时，他敏锐地察觉到有人靠近，随即抄起怀中的破枪一跃而起。
“锵”一声，他的枪刃第一次被人格挡住。
是一对双钺。通体白皙哑光，开刃处却微微萦绕青色锋芒，对锻造颇有心得的破殇风一眼便看出端倪，也不在意是不是大敌当前，忍不住惊叹：“雪里秘法！”
“咦？”那人却收起了双钺，悬挂在腰间，一身墨色长衫说不出的飘逸，“在下万花谷正意弟子，吴越，一路追寻同门的暗号而来。请问这位将军可有看到一个十六七岁、着一身翠衫的的少女经过此地？”
“万花谷……那你就是薛展颜的同门了。”破殇风也有些谨慎地报上展颜的名字。
“没错，”吴越点点头，“那么，展颜前几日传信回谷收留的女子定然是将军的良伴了。”
“有劳了。”破殇风这才放下心，“只是，昨夜她还在，今晨却看不到人了。”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是苦笑。
“她年龄尚幼，怎么竟然独自上路？”他还是忍不住问了面前这位师兄。
“江湖如潮，不是躲起来就能避免的。”吴越微微笑着，对他的责问也是无奈，“既然她有想做的事情，想要掀起浪潮，我能做的，不过在潮头危急之时拉她一把而已。”
这时不远处却传来一声轻呼：“吴越！怎么是你！”
“是啊，怎么老是我……”吴越无奈地笑笑，转身向破殇风行礼，“这几日师妹有劳将军照顾了。”
“道谢该是我这边，若不是薛姑娘，内子只怕……”破殇风微微一笑，看着展颜从吴越背后突然发动袭击。
两个人马上就完完全全地切磋起来，全然把他破殇风大侠、破殇风将军当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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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妻石大侠，从枫华谷到了长安，再往南走就到了万花谷了。”展颜从袖子的臂环里取出一块巴掌大的木牌，“入谷之时拿我的令牌去找裴师兄，就可以和那位姐姐团聚啦。”
“大恩不言谢。”他抿唇轻笑，依旧有些懒散地抱着那杆破枪站在驿站。
“你帮了我很大的忙，谢谢。”展颜面无表情地道谢，“相信裴师兄会好好照顾那位姐姐的，你也别太担心了。”
“嗯，我信你。”他又想起这句话那是带给她的窘迫，微微抬眉，“在回到万花谷之前，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哎？那位姐姐成了望夫石怎么办？”不远处传来吴越的轻唤，她终究不再深问，勒转了马头转向吴越的方向，“唔，总之，一路顺风。青山不改，细水长流，来日再见吧！”
“嗯。”他也收好了令牌，翻身上马，策马奔向与万花谷相反的方向——狼牙军大本营。那里有他想知道的、她也想知道的事情。
孩子气地护在她身边，那只能应付看得到的危险。但置身这看不到的江湖中，任何可能卷她入浪的潮头，他都要掐灭。
如此，惜花。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破殇风•玄龄•天策游侠•惜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