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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与君(七) ...

  •   萧尧有些哆嗦,他好像发现魔王不可告人的秘密了。

      不过何重华没醒,他也就大着胆子在何重华身上继续不屈不挠摸索。

      不过说真的,这泪眼迷蒙的小公子当真好看,他竟觉得这不可一世的魔王有些可怜,也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居然已经盯着何重华打量了许久。

      “他居然会哭。”

      何重华此时的神情像极了被父母遗弃的孩子,搞得萧尧都有些……母爱泛滥。

      想到此,萧尧努力晃了晃这胡思乱想的脑袋,滚下了魔王的床,乖乖打地铺去了。

      翌日清晨,何重华是被惊天的呼噜声吵醒的,他随手抄起手边的东西往地上的人砸去,但那毛巾轻飘飘的,全无杀伤力,地上睡状一言难尽的人挠了挠被毛巾轻抚过的脸庞,翻了个身继续若无其事作躺尸。

      何重华的脸瞬间黑了。

      萧尧终于是在一声暴喝里惊醒了,又是一个噩梦。

      萧尧面色惶恐紧张地从地上被他踹作一团的被褥里窜起,迷糊间大喊了一声:“死蛇,找死!”

      只是当他对上床上人可怕的黑脸,就莫名心虚缩了一下脖子,何重华板着比锅底还黑的脸阴沉回道:“我看想死的是你。”

      萧尧下意识和床上的可怕生物拉开了些距离,可怜道:“昨天你身子发热,可是我照顾的你,今夜都没好好睡,你可不能恩将仇报!”

      何重华看了一眼他方才扔出的东西,便是一条毛巾,原本是附在他额头上的,只是这愚蠢的凡人哪里会知道,人类的降温方法对他可不会有什么用。

      萧尧见床上的人神色有所缓和,马上咧嘴一笑,“我就知道你不会对我怎么样。”

      何重华马上又瞪了他一眼,萧尧闭嘴,心里暗骂道:“该死的蛇!”

      “为什么要救我?”难得平和的声音响起。

      萧尧抬头,“啊?”

      对上何重华的眼他马上就会意了,他只是没想到何重华会问这样的问题,接着又咧嘴一笑,“不用感谢我,我只是不想我家突然出现一条死……”

      “死蛇”没说出口,何重华的脸又黑了,萧尧马上改口,“哦不……若是像您一样神通广大的神龙死在我家,那简直是不世英才的陨落,那该有多可惜。”

      萧尧差点被自己恶心到了,只是面上的谄媚笑容依旧灿烂得可怕,只见他一拍胸脯,道:“所以,救您,义不容辞。”

      何重华果然很受用,“很好!”

      萧尧面上坦荡坚定,实则心里早吐了一地,暗自腹诽着:“不要脸的死蛇!”

      何重华的神色有了缓和,不可一世道:“扶我起来!”

      命令的口吻使得萧尧非常不爽,但面上却还是一脸狗腿地上去扶起了那魔王。

      何重华靠坐在床头,这样坐了起来,这魔王的气势又威严了三分,与昨日泪眼迷蒙的人简直判若两人。

      萧尧胡思乱想之际,何重华的声音又响起,“昨日……”

      未等他说完,萧尧就一脸春风得意利落接了话,“哈哈,你昨天……”

      只是话未说完,为了小命,嘴快的萧尧最终选择闭嘴,“哭了”后面这两个字他可不敢说出来,出口的只是“睡得非常乖。”

      可即便是这样再三思量说出的话,同样使这魔王非常不满,只是萧尧却不曾察觉,继续作死道:“要不,你把那玉佩给我,我把它当了给你抓几副药,南街的老头药当真不赖,保证药到病除。”

      此时的萧尧还在打着那玉佩的主意,但何重华哪有那么好商量,只是黑脸回了一个“滚!”就闭眼宁息打坐,而萧尧惦记的玄阳紫玉,此时正在何重华体内运转。

      这龙身灵肉受了巨大的重创,各种病状齐发,向昨日那样的病状还算轻的了,若是不好好休养或是没有上古灵器阵着,他指不定会再次魂飞魄散。

      这玄阳紫玉对于他的伤势来说当真可算是好东西,他之前会落到萧尧手里,不过是在何重华的小算计之中。

      何重华不过是想吊吊萧尧的胃口,让他乖乖给自己办事,要何重华把那宝贝玉佩送他,想都不用想。

      只是被钱财冲昏了头脑的萧尧可不会知道,还在不屈不挠地在院里翻找着。

      “不在他身上,那就是藏在了别处。”何重华总不可能丢在路上,而他马上就想到了自家的院子就是最有可能的隐藏地点。

      不过任他如何翻找,都是不能找到的。

      最后,萧尧耷拉着脑袋进了屋,看着床上一脸平静的人,他不由得火冒三丈。

      他这样辛苦半天,竟是一个子儿都捞不到,还赔了一辆独轮车的钱,精明如他,哪能就这么算了。

      于是,钱壮怂人胆,萧尧打算和何重华来一场谈判。

      此时他已经坐到了何重华近旁,紧张看着双眼紧闭的人一眼,想了半天,他好像不知道何重华叫什么,于是他以“哎”代称。

      何重华马上警惕睁开了眼,此时两人靠得有点近,萧尧被瞪地下意识往后一缩,悻悻道:“别那么凶啊,我和你谈谈。”

      何重华一昂头,不语,就是想看看萧尧会放出什么屁。

      萧尧自觉说了下去:“你看啊,我家那么穷,我连自己都养不活,现在多了一个你,可不得雪上加霜,你还是把那玉佩给我,我去当了,我有钱了绝对把你当大爷伺候,怎么样?”说完就是狗腿一笑。

      何重华眯了眯眼,一眼嫌弃地看他。

      这样的表情在萧尧看来,这就是不同意的意思,又打起另一个小算盘,再接再厉道:“不给我玉佩也行,那你给我一片龙鳞吧。”

      萧尧方才已经去卖法器的铺子问了,这龙鳞也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听完萧尧这不轨的居心,何重华皱眉,露出了危险的神色,“你是不要命了,你可知这龙鳞岂是你说要就能要的。”

      其实一开始,萧尧打的就是这龙鳞的主意,还说是要给他命不久矣的老父亲入药,只是他老爹前不久已经过世了,依着他掉钱眼里的性格,想必一开始不过是想拿来换钱。

      又被威胁了,萧尧却已经没了耐心,不要命地吞吞吐吐道:“总之,我可不会白养你,你身上的所有东西都是那么值钱,那么多龙鳞,分我一片怎么了,再不济,把你衣服给我,也能当不少钱了。”

      何重华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依旧是嫌弃万分,敖遂的衣服用的是龙宫里特制的极细的金线,布料柔软,看着流光溢彩,闪着灿灿金光,遇到鬼怪还能防身,好看是真好看,有用也是真有用,就是看起来有些……花枝招展。

      何重华早想换了这身衣服了,只是此时的他行动不便,要换去这身衣服,必定得需要人帮忙,可要是有人真敢脱他的衣服,那人必定会落得个被抽筋拔骨的下场。

      此时的萧尧就在这惨烈的下场边缘徘徊。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这不可一世的魔王,最后竟咬牙切齿地答应了。

      在何重华看过萧尧的所有衣服后,一脸嫌弃地喝令着萧尧去买一身新的,且要求还非常多,不得已的萧尧只能拿笔记下了魔王对于新衣服的种种要求。

      最后,萧尧把那写得密密麻麻的纸张递到成衣店老板手中,老板娘忙活了半天,才做出那么一件合魔王心意的衣服。

      但费用却超出了萧尧的想象,他心疼得几欲吐血,只是为了白花花的银子,却还是一咬牙付了钱。

      接下来,在魔王的全程暴喝里,萧尧艰难地给何重华换起了衣服。

      碰到他的胸膛一下,“不许乱碰,砍掉手臂!”

      多看他的腹肌一下,“不许乱看,剜掉双眼!”

      萧尧:“……”

      总之,帮这四肢瘫痪的魔王换完这一身衣服,萧尧的四肢五官已经不够那魔头无情血腥地残忍伤害了。

      萧尧抹了一把汗,幸好这魔王瘫痪了,他为自己的四肢健全、五官健在的事实松了一口气。

      此时的何重华换上了一身鎏金黑衣,忽略那瘫软的身子,气场更显强大了。只是萧尧已经不敢再多看了,虽然这人好看,为了自己的眼珠子,还是不看为妙。

      何况,他还有大事要办。

      萧尧美滋滋地拎着何重华脱下来的华服去了法器铺。

      萧尧人精明圆滑,又对修仙界甚是向往,看了不少有关修仙界的书,他也能估摸着这衣服的价值,倒也没被那店里的油腻掌柜给诓了,总之,何重华那身花枝招展的行头,是卖了个好价钱。

      只是他出门前,那魔王再三凶恶地叮嘱,要他找个木匠回去,现在他得了那些钱,似乎魔王那令人难以忍受的脾气也是可以忽略了,于是,他听话地去找了个木匠,顺便买了一块光滑的石板哼哧哼哧推回了家。

      那木匠被带到何重华床前,萧尧丢下了他自行出去了。

      今日的萧尧心情很不错,就连何重华的黑脸都觉得美丽了三分,可那木匠却不会那么觉得。

      李木匠不自觉小心了三分,恭敬地对瘫靠在床头的年轻人问道:“请问客人是要做个什么物件?”

      “轮椅。”

      李木匠会意点点头小心伺候着,何重华却抬起眼看向桌上的白纸,“我说要求,你画图。”

      看向那漆黑的眼,李木匠马上低下头,他只觉得这人是个危险人物,立马谨慎恭敬地来到桌边,就盼着赶紧做完回家。

      半个时辰过后,李木匠出了屋,才真敢直起腰来。

      此时的萧尧,正一脸喜滋滋地看着地上平整的石板傻笑,李木匠对他道:“那轮椅你三天后上我那铺子取,今日给我的只算定金,到时别忘带钱来,三两银子。”

      说到钱,萧尧灿烂的笑容一敛,“什么东西要那么多钱,你怎么不去打劫。”

      李木匠却看了那破落的屋子一眼,放低了声音,“萧尧,里面那位是谁啊?”

      “不知道,路上捡来的。”

      李木匠一脸鄙夷,心中暗自嘀咕:萧尧这铁公鸡也会做这赔本的买卖,莫非两人有不可告人的奸情?

      只是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李木匠也不愿去多管闲事,而是往萧尧近旁靠了靠,像是怕被里边人听见,他的声音更低了,继续道:“怕不是什么善茬,你小心点。”

      萧尧不置可否,还在惦记着他的钱,“他到底要你做个什么物件。”

      “一把轮椅。”

      萧尧憋红了脸,“怎么可能要那么多?”

      李木匠一脸鄙夷:“那位要求甚多,特制的,我三天才能做完,算便宜了!”

      萧尧和李木匠在院里拉扯半天,总不过是为了那几个钱,何重华耳力极好,在屋内听得一阵烦躁。

      一声暴喝传来,“你,给我滚进来!”

      没讨价成功,李木匠已经手忙脚乱跑了。

      萧尧一阵郁闷进了屋,“你想怎样?”

      何重华黑脸,“为了那几个钱,没完没了了,我丢不起这人。”

      萧尧撇嘴,“丢的是我的脸,你和我什么关系,轮不到你管。”

      何重华想想也是,只是心里还是被气得不行,连着呼了好几口气,继续道:“你买那石板是要作甚,挥霍我的钱不觉得心疼吗?”

      萧尧张大了嘴,“你怎么知道?”他可一直把那石板放在外边,何重华瘫在床上,又不可能看到,于是他开始怀疑何重华是不是真的瘫了。

      何重华猜透了他的心思,没好气道:“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你和木匠的谈话我一清二楚。”

      萧尧一怔,为李木匠捏了一把汗,“耳力过人啊!”

      何重华盯着他看,就是在等方才那问题的答案,萧尧东扯西扯半天才说了原因,他买那贵的要死的石板,“是为了作墓碑。”

      何重华鄙弃道:“原来你早预料到自己马上要死了,还算有自知之明。”

      萧尧凶恶回道:“呸!你才死,老子长命百岁,是…给我刚过世的老爹做的。”
note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与君(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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