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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与君(十九) ...

  •   昆仑山派几千年来传承不绝,是修仙第一大派。

      修仙能增强武力不说,修炼得当还能延年益寿,修仙者岁数上百的数不胜数,年岁上千的也不是没有,传闻昆仑山派创始人济宁仙尊就是这样一位得道高人。

      正因为这样,挤破头想要拜入昆仑派的人数不胜数。

      只是若世人多长寿,世界可不得乱了章法,因而若非根骨奇佳,身份显贵,便是如何重华一般好运被萧幻捡了来,拜入昆仑山对于常人而言无异于痴心妄想。

      即便是如此,昆仑拜师日还是有不少人跃跃欲试。

      人潮攒动,直接将昆仑山脚围得水泄不通,昆仑山脚下的谷地也因此发展成了一小镇,且甚是繁华,取名隐仙镇,这倒是便宜了何重华这等喜欢闹腾之人。

      过两日便是昆仑拜师日了,何重华借着所谓下山采购的由头一通闲逛。不过他老是惦念着自己偷摸下山时是被白黎抓了个现形的,不过昆仑拜师日临近,白黎是真的太忙了,且他跑得也着实太快了,白黎也才没跟着下山来抓他。

      回去免不得挨白黎一顿训斥,何重华便想着定是要玩够本才能回去。

      他先是去歌坊酒肆混了一圈,沾染了一身脂粉气酒气,还觉得没玩够,便想起下山本是为采购物品的,只是看着街上商品玲琅满目,倒是不知要买什么了。

      思来想去,他置办了几坛子糯米酒,花了比糯米酒钱贵了几倍的钱请人往山上抬去。

      何重华自觉地还不够,突发奇想,便打算给白黎买份礼物,好好哄着,指不定能免去一顿训斥。

      只是送什么礼物又成了一道难题。

      在他看来,白黎当真是个不解风情的人,让人难以揣摩他究竟喜欢什么。

      这样来回逛,他买了非常适合装逼的折扇打算送姬容乐,一精致的剑穗打算送楚洵,一助眠的香薰玉佩给萧幻,上好的脂粉给宁紫筠。

      何重华本打算随便买套衣服给白黎,只是店家问及尺寸时,他便不免想起捉女鬼落水那日,白黎那白衣紧贴的极富弹性的胸膛,摸起来纤细的腰身,还有那要命坠着水珠的喉结……

      直到店家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方才回过神来,闹了个大红脸就要仓皇而逃,却没仔细看路,在门口撞了个人。

      那人被何重华撞了个踉跄。

      何重华也没把握住平衡差点跌了一跤,便也只能下意识拉了来人一把才没往地上摔去,却因用力过猛,“磁啦……”那人的袖子被何重华撕了个大口子。

      何重华刚开口就欲道歉,那人却抢先黑了脸推了他一把,怒道:“不长眼的东西!”

      何重华有所防备倒也没事,只是刚到嘴边的抱歉却是被他生生咽了回去,满脸不悦看着来人。

      来人见他放荡不羁毫无歉意的模样,怒意更甚,竟锵地拔了剑,后面的一群侍从也紧跟着拔了剑。

      这样对峙着,何重华才来得及打量来人。

      来人是个穿着十分贵气的少年,那金线编制的衣料流光溢彩,量身定制的衣物衬着那修长的身材,且长得也不俗,当真引人注目,连最是花枝招展的姬容乐也该自叹不如了。

      见来人虽好看,可脾气却是不大好,何重华自然也不甘示弱,抬剑横于胸前。

      剑拔弩张,那店家见此情形,急忙上前,紧张制止道:“诸位冷静!小店这小本买卖可经不起几位大爷的闹腾啊!”她定也是怕极了这群人这一架就能把她店给砸了。

      只是这两人还未来得及开打,外面便传来一沉稳的男声:“遂儿,不得无礼!”

      来人是个中年男子,面色严肃,五官周正,想来年轻时也是个美男子。

      那少年见了来人,没再摆着黑脸,转而换为刻在骨子里耻高气昂的神色,对着那中年男人告状道:“叔叔,是这小子先对我无礼的!”

      接着举起手,将那被何重华扯烂的衣袖给那男人看,不满道:“我这衣袖就是他撕的!”

      男人神色并无变换,没理会敖遂的状告,而是上前对着何重华温和道:“少侠勿怪,这小子在家被惯坏了,并非故意为难。”

      何重华见此人谦逊对自己一个晚辈低头,不免对这男人一阵佩服,其实说到底原本也是他的错,是他撞人在先,那衣袖确实也是他撕的,便急忙抱拳回礼,道:“不敢不敢,该是我道歉的,那衣袖确实是我撕的……”

      敖遂马上上前指着他鼻子,“叔叔你看,这小子承认了!”

      只是马上又被他叔叔瞪了回去,不敢再说话了。

      何重华笑了笑,接着道:“这位公子的衣物在下定是会赔的,若是公子还是这般不依不饶,未免有点小肚鸡肠了吧!”

      敖遂哪里受过这种委屈,被气的气喘呼呼,刚要破口大骂,他叔叔却是笑出了声,道:“少侠是昆仑山派的吧!”

      何重华忍不住面露讶异的神色,他今日可没穿着派中的衣服出来招摇过市,不过这男人竟能一眼瞧出,他免不得意外。

      这男人似是看清他心中所想,又道:“少侠我看你根骨奇佳,又是在这昆仑山脚,这才斗胆一猜,难不成猜错了?”

      何重华被人一夸,受用得很,忙道:“没错没错,我确是昆仑弟子。”

      男人道:“那可巧了,我们正是来参加贵派的拜师大会的,不知可否劳烦少侠给我们带路?”

      见这男人这般好说话,何重华差点答应了,可是看到敖遂似乎想要把他生吞活剥的表情,又想起白黎的礼物还没买,赶忙对那男人婉言谢绝,接着瞪了敖遂一眼,头也不回走掉了。

      何重华又晃荡了半日,也没找到个送白黎的合适物件,眼看就要日落了,便又晃回了刚才那间成衣店,见那店家收拾着衣物,似是要关门了。

      听闻有脚步声,那店家赶忙来迎接,见是白天差点在她店里打起来的小伙,笑容僵硬,却又马上回过神来道:“客官可是弄清了尺码,要给您那朋友买身衣服。”

      何重华假意清了清嗓子,镇定道:“我要身衣服,布料要最上乘的,尺寸嘛……个子和我差不多,哦不,是比我矮了些许,比我瘦弱一点。”

      老板娘一听是个不缺钱的,高兴道:“有有有!包您满意!”便领着他往一隔间走。

      里面只挂着几件衣物,却件件做工精巧,何重华却单单在一件红衣面前驻足,那红色的衣物做工尤其精良,那细窄的腰身马上让何重华联想到白黎穿着这衣服的模样。

      老板娘见客人对着一件衣服发呆,急忙笑道:“公子在想什么?可是看中这衣服?”

      接着又叹了口气,道:“这衣服本是为本镇首富之子陈公子准备的,做工颇为讲究,只是那新娘临时悔婚,不过那陈公子也是个深明大义的,没怪罪新娘不说,还给了那新娘一笔钱,放她自寻姻缘去了,这新郎礼服便也派不上用处了。”

      “喜服!”听了这,何重华不免嘴角勾笑,便联想到白黎穿着喜服满脸黑线提剑追着他打的模样,他就只是这样想想,就差点笑得原地打滚了。

      他赶忙在自己笑出声前催促着老板娘将衣物打包好,付了钱就匆匆回了山门。

      天色已经黑了,上了这昆仑天梯,何重华不免怀疑自己有病,这么一番忙活本是想讨好白黎的,却不承想自己最后竟脑子一抽弄了这样一个礼物来捉弄人。

      其实前几日信誓旦旦会协助楚洵筹办拜师日的也是他,他这样不负责任逃出来玩不免觉得理亏。

      何重华越想越不对劲儿,抬脚就想往山下走,想着能躲一时便是一时了,他总觉得白黎指不定想了什么恶毒的招等他自投罗网呢。

      只是他刚转身想往山下走,一悠悠的声音传来,“你还想往哪走?”

      何重华脚步一顿,猛然回头,凌厉的剑风便往他这边冲来,他只来得及往旁边一闪,脚下不稳,眼看就要咕噜噜滚下这百丈高阶。

      不过在这惨象发生之前,他只觉得后衣领被人一抓,接着便被人重重往地上扔去。

      何重华屁股被那阶梯硌得生疼,只是来人似乎还未打算放过他,何重华见势不妙,赶忙上前一把抱住白黎的腰,生怕白黎生气过了头真的会杀了他泄愤。

      “放手!”白黎气愤想要挣脱他。

      何重华死乞白赖道:“白黎白黎,不,师兄师兄!你冷静!听我解释。”

      就这样拉扯半天,这样近距离接触,白黎又闻到了何重华身上的脂粉气和酒气,火气更甚,却也是放不开手脚将这人暴揍一顿。

      虽是晚上,白黎也是觉着在山门前这样拉扯有些不妥,只能抚了抚额,妥协道:“你先放手!”

      何重华弓着身子,背部受了白黎几掌,却也不觉着如何疼,作死道:“你不打我我就放手!”

      白黎不说话,在何重华看来就是不打他的意思。

      这样拉扯半天,白黎才成功将何重华从自己身上薅了下来,但怒气郁结于心,接着抬脚便往那昆仑山门里走,看样子是不打算理会何重华了。

      何重华见白黎这样轻易就放过他了,贱兮兮地跟上,解释道:“我真的是下山采购去了,这也不算胡闹不帮忙呀!”

      白黎恼怒回瞪了他一眼,道:“你骗鬼呢,那这一身的脂粉气酒气是上哪沾染的!”

      何重华心虚摸了摸鼻子,眼珠一转,解释道:“我不是置办了几坛子糯米酒嘛,只是心痒尝了几口,至于脂粉气,定然是给师姐买脂粉时沾染上的,我当真没去鬼混,你可不许和师尊恶意告瞎状。”

      见白黎依旧是面色怀疑,何重华赶忙又道:“我要是骗你就让我不得好死!”

      白黎眉头一抽,抬脚进了山门。

      何重华又追上来道:“师兄你要相信我,我给师尊和师叔都买了礼物,你的也有!”

      白黎脚步一顿,转身伸手,理直气壮道:“拿来!”

      何重华错愕回:“啥?”

      白黎皱眉道:“礼物!”

      何重华接着低头,发现自己竟是两手空空,接着一拍脑袋,才想起方才因为要抱住白黎保命,竟将那些礼物扔在山门口的阶梯上,且因为忙着应付白黎忘拿了,就赶忙往回跑。

      不过等他再回来的时候,白黎早不见了踪影。

      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洗漱完后就往被褥里钻,却是一激灵便往床下窜。

      何重华翻开被褥一探究竟时,发现里面竟是湿哒哒的一片。

      何重华额上的青筋被气的突突跳动,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是谁干的。

      何重华赶忙拎着他用来气人的礼物往白黎的房中走去,一脚踹开房门,见白黎正安然躺在床上,怒道:“这种事也就你干得出来,要让我怎么睡!”

      白黎则是一脸事不关己的态度,“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何重华脸色变得极快,转而委屈道:“亏我下山还记得给你买礼物,你竟是这样对我。”

      白黎扭头看到他手中包装精致的大盒子,悠悠起身,不紧不慢笑道:“给我送礼来了!”

      何重华却是一反常态,将礼物乖巧递上。

      见白黎开始拆那礼物,何重华晃悠着靠近门口,计划着白黎一生气他马上抬脚就逃。

      白黎拆开礼物包装,见是一身红得刺目的喜服,面色竟有一瞬间的错愕。

      何重华憋笑道:“这是师弟我提前给师兄你准备的礼物,不日你若是穿上它,必能艳压群芳,哦不!是比新娘子还美……”

      话未说完,那红色布料便劈头盖脸往何重华这边砸来,何重华赶忙往门外窜,伴随着放荡不羁,却又有些欠揍的笑声逃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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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与君(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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