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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荒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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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片唇瓣相接,虽说有一方干裂的很,但另一方并不嫌弃,反倒用舌头帮他一点点舔着干裂处,奢望着能舔平那些裂口。
说是渡水,共工也没说瞎话,自身仅剩的一点点仙力化作了解渴的甘泉,滋润着祝融的嘴唇。
祝融得了水,下意识的吞咽,不由得吮吸着他的双唇,他心下一惊,以为祝融醒了,猛然睁开眼,发现祝融的双眼还是紧闭的,才知是虚惊一场,若祝融当真醒了,他还真不知该如何解释。
就像他方才说的那些,真真儿是他的肺腑之言,可他却不敢在祝融醒着的时候再说一遍。
共工轻吻了祝融的嘴角一下,最后恋恋不舍的分开。
而目睹了几乎全程的因果站在门框上有些腿软。
他恨不得断了这双跑的太快的腿,恨不得瞎了这双目睹了一切的眼睛,也不愿意被共工灭口。
可是眼看着远处的神农上气不接下气颤巍巍的跑来,在自己被共工灭口和神农这个老古板看到这一幕被气死之间,还是觉得此刻祝融的命大过天,若是神农被气死了,那祝融就彻底没救了,到时候陪葬的一定还是他自己。
于是,因果硬着头皮冲门外的神农大喊:“快来啊!”
这一声惊得共工飞快坐起,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仿佛刚才偷香的人不是他。
因果尽量装作泰然自若,还微微喘着粗气,好像真的是刚刚从神农殿跑过来一般。
这多是得益于他常年混迹人间,从不少戏本子中学得的精髓。
共工一时竟也不知道他是否瞧见了刚才那一幕,只得先仓惶解释道:“他太渴了,我便渡了些水给他。”
因果也不知该接什么话,便随口应和道:“哦哦,难怪他嘴唇比方才湿了些......”
话音刚落,他就觉得这话听着不对劲,恨不得自扇巴掌,心底暗自骂自己不识时务。
正当因果在心中暗暗捶胸顿足时,缓缓赶来的神农解救了他。
“老朽来了!火神怎么样了?!”
共工见到神农,正色道:“他自火灵石被挖出元神之后便晕倒了,自现在都未醒,三昧真火也丢了大半,女娲娘娘在他元神里留了火灵石的一角碎片,他会怎么样?”
神农探了一番祝融的脉象,果然很是不稳,火灵石这东西,就算是太阳神炽翎都尚不能完全承受,更何况这个只活了一万年的小娃娃,再翻了翻他眼皮,眼珠只有五六分神气,真是病来如抽丝,火灵石一下就要了祝融的半条命。
神农在每次问诊时都会习惯性的摸摸下巴处的胡子,可这次却摸了个空,他这才想起那一把茂密的胡子在前几日被他养的小女娃给一把揪没了,一时之间空抬着手有些尴尬。
共工见神农单手抬起,以为他要施术救人,问道:“药神可还需要什么东西?”
神农顺着共工这个台阶儿便解了尴尬,抬手道:“将我药箱中的墨纸取来,我给他开一些药,这病由火灵石而生,只能靠天地灵气和一些滋补灵药养着,待他灵力恢复之日,这病便也好的差不多了,亏得女娲娘娘给他留了火灵石的碎片,否则靠他自身重生这三昧真火,真是难上加难啊。”
“那他这周身如寒冰彻骨一般,该如何是好?”共工搓了搓祝融冰冷的双手,心疼的问道。
“这是真火离体的症状之一,好比一个人常年靠着一样药物才能存活,可突然有一天断了他的药,便如同断了他的命,相比之下,祝融也只是断送了半条命,养个几千年总会好的,神仙嘛,几千年弹指一挥间,不算什么的。”神农摆摆手,示意共工安心。
“要这么长时间才会好?!”共工十分担心,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神农甚少见到共工这般神情,略微诧异,却还是答道:“本也用不了这么久的,不过他伤了根本,又没了三昧真火的种子,自然得多花些时间休养生息了。”
这下轮到共工一脸诧异了,神农方才话中提到的“三昧真火的种子”,不正是现在埋藏在他体内的东西吗?
“三昧真火的种子?你是指......”
神农的回答验证了他的猜测:“就是你体内的那颗种子啊。”
共工疑惑,这事竟是人人皆知吗?
可为何唯独他不知道?
神农似乎看出他的疑虑,解释道:“你当年中了黑冰晶的毒,需得以三昧真火之力慢慢解毒,可若是直接施以三昧真火,你这身子怕是受不住,祝融便想了个法子,将他的火种置于你体内,可保你身体无瑜......不过,这事你不知道吗?”
一旁的因果撇了撇嘴,当初祝融让所有人都保守秘密,就连女娲娘娘也未透漏几分,只道是让他好好回馈祝融的真心便是。
一切只因祝融不想让共工心生愧疚。
实际上,祝融其实不想让共工对他有除了爱意之外的任何感情。
可惜这个愿望一万年都没实现过。
共工沉默摇头,示意他根本不知,神农还颇有些感慨:“老朽此生若能得祝融这般的挚友,便是此生无憾了,共工,你需得珍惜才是啊。”
因果默默翻了个白眼,心道「你个老东西,我好不容易把人往正道儿上领了,你倒好,一句话又把人家定性成纯友谊兄弟情。」
眼看着气氛逐渐变得尴尬,因果轻了轻嗓子,随意瞟了一眼,端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咳咳,来来来,你跑了一路了,歇会儿喝点儿水吧。”
神农擦了擦脑门子上的汗:“这祝融峰上可真热。”说罢“咕咚咕咚”大口饮着水。
因果自以为替共工缓解了当下的尴尬,得意的瞟向他,只见他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茶壶,恨不得将它盯个对穿,而方才还铁青的脸变的煞红,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亏心事?
因果不以为然,可突然间灵光一闪,放下茶壶的手微微颤抖,似乎想到了什么吓人之事,鼻尖都出了些汗。
他再次暗搓搓看向共工,不巧,二人四目相对,脸色一红一白,甚是好看。
因果随机应变,笑的很是谄媚,心中却苦不堪言「这个老狐狸占人便宜也不知道把屁股擦干净!这么大壶水搁桌上还嘴对嘴给人喂灵气,这是把别人都当傻子」
为了保命,他再次将求救绳抛给了神农:“那个,你方才说祝融把种子给了共工,那有没有什么方法再把种子拿出来?毕竟,物归原主,祝融会不会好的快些?”
果不其然,一听到祝融的名字,共工的注意力就又被吸引过来。
神农犹豫:“这......老朽从未试过,上次是祝融将他的种子直接取出并施法给与你,我也是事后才得知,这次若是由我施法,恐怕有些难度,若是伤到了你的身子,便是得不偿失了。”
共工坚持道:“他如今病着,这种子若是真能救他的命,当然要还给他的。”
这话里只有一半的真心,他想救祝融,可是却又不想留住属于祝融的东西,可如今祝融的性命最为重要,那他的一点私欲便算不得什么了。
神农无奈摇头,只得同意。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这种子竟发生了异样的变化。
“怎么会这样?”
共工眉头深锁:“出了什么事?”
“它似乎认你做主人了。”神农手掌心贴在共工胸口处,仍然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接着说道:“它......发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