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二章 回忆如水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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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们在课余时间最喜欢做的事情莫过于聊八卦，校外的、身边的……都可以拿来嚼一嚼。而有一阵子，钱雁绝对是学生们必不可少的谈资：不论是她全身上下那一套套璀璨的首饰，还是张扬到锋芒毕露的性格，都可以让大家津津乐道说上很久。而最近大家最关注的还是钱雁明显表现出来的对班草大人莫大的兴趣。
和所有的校园言情小说一样，一个又酷又帅的男生身边必然围着一大群拜倒在他西装裤下的女生，而这群女生中少不了人气极高的班花级人物，可惜这位男生除了个别女生外对谁都不假颜色……
不过，事实上也差不多了。
钱雁的大献殷勤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宓君若的冷酷到底也让许多女生拍手叫好——没错，同性相斥这种现象偶尔还真的会发生。钱雁大过张扬的性格注定得罪很多女生，比起她，显然女生们比较喜欢低调内敛的Sarah，一个优秀到让人生不起妒忌之心的女生。
所以，女生圈里渐渐流传起“Sarah和宓君若好配”“如果非得选一个，我宁愿把若殿下交给Sarah也不要给钱雁”类似的话题也就不稀奇了。
对于这些女生们的八卦，Sarah完全不知情，也没有兴趣去关心。因为她，真的很烦很烦很烦！
钱雁大献殷勤的方式之一便是主动找宓君若攀谈，以此来展示她不俗的涵养与品性。于是，本来属于Sarah他们四人闲话时间的下课10分钟硬生生被钱雁夺去了一大半。虽然宓君若已经用相当直接的话语拒绝了钱雁，但奈何钱雁的脸皮实在厚到无与伦比的地步，依旧我行我素。几番下来，宓君若也便听之任之，任由钱雁在那厢滔滔不绝，他自岿然不动。
但这一切在Sarah眼里全都变了味，两人的相谈甚欢（显然只有一人很欢）和宓君若的不加拒绝（明显是拒绝过了没用），更让Sarah不是滋味。心中麻麻痒痒的感觉清晰地传到大脑，酸涩不愉的情感瞬间将她掩埋。
于是Sarah干脆采取眼不见为净的策略，一下课便找个理由奔到教室外，上课铃响前几秒钟才回到教室，几次下来，身为好友兼同桌的聂文倩很快看出了端倪，每次都用很意味深长的目光看上Sarah几分钟，再很诡异的笑上几声，让Sarah更加郁闷。
更有一次聂文倩很暧昧的凑在Sarah耳边问出“你最近是不是吃醋了”这样的问题，更是让Sarah直接炸毛。
“当然不是！！！怎么可能！！！”
“呵呵，有人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哦……”
那时两人正走在去操场看班级足球赛的路上，因为有易威、宓君若两位好友的参加，聂文倩硬是把还在闹小别扭的Sarah给拖出了教室。
看着满脸通红、眼神闪烁的Sarah，聂文倩更是长长叹了口气，暗骂一声“感情白痴”。
虽然她比较想让Sarah做她大嫂，但既然是Sarah喜欢的，她一定会支持到底，只好暂时把她的宝贝哥哥撇到一边啦。
正当聂文倩筹划着怎么让Sarah这个感情白痴开窍、让她认清楚自己的心意时，便瞥到迎面走来的丰姿绰约的身影。
即便聂文倩再怎么不齿钱雁的厚脸皮行为，也不得不承认她与众不同的美。
那是一种不同于Sarah的、如同她主人般张扬的美丽。混血儿的身份的确给了她连Sarah都企之不及的脸部轮廓，虽然其他方面都不及Sarah，但这一点就为她加分不少。
钱雁的美是第一眼的爱恋，而Sarah的美则是细水常流的依恋。
“有没有兴趣打个赌，郝慧姗？”站定在两人的一米外，钱雁扬了扬眉，脸上隐隐散发着的挑衅。
“你无聊啊。”聂文倩皱眉道。
“呵呵，”钱雁不以为意的笑笑，语气笃定，“宓君若最终一定是我的，就算现在不是，以后也一定是。最后赢的人一定是我，钱雁。”
一阵风吹过，吹乱了Sarah额前的刘海，也让仅隔一米的钱雁的表情更加晦暗不明。
那一阵风，特别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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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了足球赛，一行四人便在聂文倩的提议下去学校外的餐厅庆祝。从与钱雁会过面开始就不在状态的Sarah直到服务员上了菜还沉浸在神游状态无法归位。
学校外的餐厅还算很有档次，所以聂文倩干脆要了个二楼的包厢。环境很清幽，饭菜很可口，可惜，无人有胃口。
识相的聂文倩匆匆扒了几口饭便拽走了舍不得放下手中美食的易威，在临出包厢门前还给了宓君若一个警告的眼神，意思很清楚：要是敢惹Sarah生气你就完蛋了。
宓君若点点头，表情很认真，很郑重。
Sarah抬起头环视一圈，总算发现了不对劲：“唔，文倩他们呢？”顺势拿起手边分毫未动的盛牛奶的杯子。
“他们回去了。”察觉Sarah动作的宓君若轻柔而不失强势地夺过牛奶杯，低头道，“牛奶已经冷了，对你的胃不好，我去给你换热的。”
黑的没有杂质的双眸里溢出满满的柔情，看的Sarah一阵眩晕，双颊也不由自主地染上漂亮的绯色。宓君若见状满意一笑，起身离开包厢，徒留下Sarah一人显迷蒙状。
还是和以往一般冰冰凉凉的语调，但那柔情细腻的眼神，完全不可能出现在宓君若身上……所以，还是自作多情了吧？
Sarah捧着染上红霞的脸，思绪更是乱成一团。
宓君若很快便端回一杯热牛奶，细心地放到Sarah手里，一双黑眸就直楞楞地盯着Sarah喝牛奶的动作。刚才花了几个小时思考最近反常原因并朦朦胧胧有了答案的Sarah根本不敢看那双似要看透人心的黑瞳，害她心绪不宁的罪魁祸首就坐在面前，让她怎么安心喝牛奶啊……
Sarah不动声色的转过身，小口小口啜着牛奶。
这一系列的小动作自然尽收宓君若眼底，不过他也没出声反对什么，只是眼底慢慢浮起淡淡的笑意和满满的决心。
“Sarah，你很喜欢喝牛奶是不是？”
“嗯，最起码早晚各一杯。”见宓君若还是像以往一样和她一样聊天，Sarah略微松了口气，但心底的失望却一点点上涌，真切的卡住了喉咙。
“Sarah也很喜欢鲜榨橘子汁是不是？”
“嗯。”
“那从现在开始，我天天给Sarah准备热牛奶、橘子汁好不好？”
“嗯。”
见眼前的女孩仍旧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宓君若气得险岔气。
“那……一辈子好不好？”
“嗯……额，你到底想说什么？”Sarah转过身，脸上画满问号。
宓君若终于被Sarah的迟钝打败，亲昵地敲上女孩的额头：“我在告白啊，笨蛋。”
那时候，如此简单的就许下一辈子的诺言，炽热的眼神纠缠着，交叠的双手紧握着，那么轻易的就相信不可预知的未来，那么坚定的相信一定能永远。
永远有多远？那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谎言，亘古不变。
它是永恒的幻想，穿梭在春来冬往之间。
或是像钻石般恒久远，或是如泡沫般易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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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是美丽的。那时候再糟糕的天气也好过晴空万里，再寒冷的空气都温暖如春。十指交握的瞬间，心底充实的像拥有了全世界。
Sarah整天甜蜜的笑着，那般灿烂美丽真心的笑容，很少在她脸上展现。当然，杀伤力也是一等一的好。对高一D班的男生来说，那胜似一切的美好笑容完全是甜美的毒药、幸福的折磨。于是实在看不下去的聂文倩便无奈的说出“Sarah麻烦你收敛点，闹出人命很麻烦”这样惊悚的警告。
Sarah还是不管不顾，笑得百花齐放、春风过境，就连钱雁到她面前的叫嚣着“最后的赢家一定是她”都没有影响她的好心情。
那是一段如此甜美的回忆，两人常常相伴着利用周末去附近旅游，或者去Sarah最爱的海边，相拥着聆听海浪的声音，在浪花朵朵间甜蜜地亲吻。
宓君若还带她去见了他最重视的家人，严肃不失稳重的父亲，有些轻微自卑但依旧讨人喜欢的妹妹……那时的她，真的，已经相信了永远。
永远有多远？潮起潮落间，什么都可以幻灭。
一步距离间，下一瞬便是一万光年。
世界上本就没有永远，那只是人类浇灌的梦想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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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知道命运爱开玩笑，但是Sarah从没有预料这般玩笑会落在她和宓君若身上。
高一下半学年的时候，宓君若家里发生了大事，幸福的崩离便从那一刻开始。
宓君若的父亲花费无数精力经营的公司因故破产，最后被S市的一家公司低价收购。宓君若的父亲承受不了几代人经营的公司落败在他手里的事实，在公司易主的那天从公司大厦顶楼一跃而下……
宓君若的母亲在他年幼时便因绝症离开了他们兄妹俩，父亲对他来说不仅仅时生活的支柱那么简单，或许，更是精神的依托。
父亲的突然离世，妹妹更加的沉默寡言，还有随之而来的支撑起整个家庭的压力，几乎要压断了宓君若稚嫩的肩膀。
无法面对现实的宓君若开始自暴自弃，他开始辍学，开始流连于酒吧，整天喝得酩酊大醉……
Sarah越来越担心宓君若，本以为他只要一点时间去发泄，发泄够了便会承担起家庭的责任，但是现在的事情发展已经出乎了她的意料。宓君若已经近两个礼拜没有来学校，而同时消失不见的还有钱雁。
她向和宓君若关系很铁的男生打听了宓君若常去的酒吧，放学后便独自去了那里。
一眼就看到了和钱雁面对面坐着的宓君若，一杯杯往肚子里灌酒，偶尔会抬起头来和钱雁说上几句话，而钱雁，则是笑得魅惑动人。
Sarah压下心底的火气，走到神志有些涣散的宓君若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宓君若被打蒙了，只是微抬头看了Sarah一眼，又重新去抓桌上的酒瓶。
那般颓废的模样，甚至还有青色的胡渣，深深的刺痛了Sarah的眼睛。
“哟，稀客啊。”钱雁娇笑着起身凑到宓君若跟前，端详着被甩了一巴掌的右脸颊，笑得更加诡异，“郝大小姐一来就打人，啧啧，这家教啊，真想让学校里把你当成观世音下凡的蠢人们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Sarah没理会钱雁讽刺的话语，她的全部注意力唯在一个人身上。
但宓君若仍旧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似乎唯有酒才是他最亲的亲人。
Sarah只觉得一把火“噌噌噌”直往头顶冒，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她已夺下了宓君若的酒瓶，并狠狠的砸在地上。
“宓君若我告诉你，你这副样子没有人会同情，只会让人更看不起。我知道你爸爸走了你一时接受不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妹妹，你让她怎么一个人去承受？你现在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对着空荡荡的房子，你让她怎么不胡思乱想？你们不是双胞胎兄妹吗，你有没有听到她在哭，她在叫你，她需要你吗……”
宓君若怔住了，脸上闪过绝望的凄楚。
“好……你要自暴自弃请继续，我不会来烦你，再也不会！！！”
Sarah抹掉一把眼泪，不去看宓君若的反应，转身便走。
离开酒吧后Sarah的心情更差，不想回家的她干脆去聂家呆了会。聂文倩一看到她的眼泪就立刻变身了，穿着睡衣便要冲出家门找宓君若算帐。
当然，在Sarah和聂母夜蕙捷的阻挠下，聂文倩还是没有去成。
过了十点多，害怕父亲担心的Sarah便向聂家母女告辞，乘着聂家的车回了家。
车子一直开到公寓的楼下才停下，Sarah一下车便看到了倚在楼道旁的宓君若。似乎已经好好打理过，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不再是酒吧里见到的那副邋遢样。
Sarah眼睛闪了闪，还是狠下心径直从宓君若身边走过。
在擦肩而过的瞬间，宓君若横空伸出右手，用力把Sarah拽到他怀里，紧紧抱住，下巴搁在Sarah的肩膀上，磕得生疼生疼。
Sarah死命挣扎要挣脱宓君若的怀抱，却在一瞬间安静下来。
因为她感觉到了肩膀上的湿润。
宓君若他，哭了。
家里的公司破产也好，父亲过世也好，他都硬撑着没有掉一滴泪。
也许正是不能通过眼泪发泄心底的悲痛，才采取了醉酒这般最愚笨的方式。
可是现在，他落泪了，靠在她肩膀上落下了滚烫的泪水，几乎要把Sarah的肩膀灼伤。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回忆如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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