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助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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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忱心想，白问看着清瘦，也不轻，拖起来还是有重量的，主要是白问往厕所走两步，还会往后退一步，他简直像是在拽一个长脚的麻袋。
“你能不能…”戚忱身娇体不弱，可这样真的太累了，“乖啊，宝，乖，去洗个脸，洗完咱们就回家。”
白问也没听懂，不过革命胜利近在咫尺，戚忱总算是成功的把白问弄到洗手池边了，他一边拧开水一边从旁边抽出洗脸巾，给白问慢慢的擦。
一擦不要紧，擦完白问倒是真的清醒了些，双眼渐渐清明起来，那两坨酒晕的红色看上去也消下去了些，戚忱把洗脸巾又抽出几张，递给白问：“能自己擦吗？”
白问拿过，然后把洗手液挤在洗脸巾上，开始往脸上抹，戚忱吓了一跳，忙把纸巾夺回：“绝了，你是想毁容啊。”
“毁容了你还爱我吗？”
戚忱把他又拖回包厢，服务员守着呢：“刚把里头的学生都送上车了，司机说会跟学生家长们讲的。这位…”服务员才看到拽着戚忱胳膊的男生，心想漏网之鱼了，“这位怎么办？”
“这位我送。”戚忱往包间里看了会儿，刚刚和人声鼎沸的，现在只余下一片狼藉，“麻烦你们了今天，这么晚。”
小少东家还是脾气好会体贴，服务员十分感动。
戚忱把白问扶进电梯：“等下我送你到红城门口，戚捷跟你外婆说好了，他出来接你。”
“啊。”白问反应了一刻，在电梯门关上的一瞬间差点把戚忱的胳膊扯脱臼，“你不是说，不是，还有两句要跟我说吗？”
戚忱点头：“你现在不清醒，改天再说吧。”
白问没说话了，手攒着戚忱的袖子角，低头看地。
想必是真累了，戚忱帮白问系好安全带丢后座，然后开车往红城走，能听见白问的呼吸声渐渐平稳，他透过后视镜看了下，嗯，眯着了。
“喂，戚捷。”戚忱把电话拨通，“等下我送白问到红城门口，你扶他回去。”
“喝醉啦？”戚捷打了个哈欠，“你怎么不抓住机会，花好月圆人长久，莫使金樽空对月。”
“找了个苏州才女就以为自己能近朱者赤吗？”戚忱又开始骂了，“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你有病吧，不帮你善后了。”
“你女朋友要是知道你连自己弟弟都不愿意帮，还能爱你吗？”戚忱冷漠的打了左转向灯，“手足之情尚且不顾，何况爱情呢？”
打蛇打七寸，戚捷站在保安亭裹着件浮夸的T恤看着车灯翻了个白眼开始张嘴的时候，戚忱就知道以后戚捷的七寸是什么了。
“后面睡呢。”戚忱下了车比了个‘嘘’，“你小声点。”
戚捷冷哼，哆哆嗦嗦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不抽？”
戚忱摆摆手，把车门打开，给白问解安全带，白问睁开眼睛，不耐烦的啧啧嘴，打算继续睡，戚忱好声好气哄道：“等下回床上睡，车上多不舒服。”
戚捷比较粗鲁，给白问拽到自己肩上：“走了，滚回你自己的窝。”
“等等。”戚忱轻声叫住，白问把头靠在戚捷的肩膀上，口水流出来，眼睛像是被502粘住，戚忱欲言又止。
“有话快说。”戚捷很心痛的看着自己将近一万的破短袖，“他怎么喝成这样，你们灌白的？”
“啤酒。”戚忱从戚捷口袋里顺出那包烟，摆摆手，“送吧。”
戚捷怒目圆瞪，怎么做了工具人还要被顺烟，戚忱只当没看到，目送他扶着白问进小区门，自己又坐回了车里面。
其实也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才好。
戚忱把车停到红城后面的商业街，此刻万籁俱寂，唯有路灯泛出些暖光扬在地上，W城的夜晚也是闷热，一丝风都没有，活像个巨大的蒸笼，将空气悉数盖住。
点燃了一根烟，戚捷的烟都很细，而且味道清新，不知道是不是谈了恋爱，顾及女朋友的缘故。
“好热。”白问被戚捷大汗淋漓的扶到家门口，外婆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哎呀，怎么喝成这样。”外婆心疼的拿出汗巾给白问擦了擦额头，“谢谢你呀戚捷，你快回家吧，空调别开太低，容易犯颈椎。”
戚捷气喘吁吁：“没事，您扶白问回家睡觉吧，他们今天同学聚会，肯定都喝大了些。”
“是，总算熬毕业了。”外婆还是欣慰的，房门大敞着，从室内透出丝丝凉风。
“那我走了。”戚捷摆摆手，说罢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白问今天是…我弟弟送回来的。”
哥只能帮你帮到这儿了！总得给娘家人一个好印象！
外婆脸色变了变，不过还是忍着没太惊讶：“小忱…他回国啦？”
“唉，他今天正好在饭店，看到白问喝成这样，赶忙就送回来了，您放心。”戚捷露出抱歉的神色，“戚忱心里有数，没有对白问做什么，就安安全全的送到家而已。这不还怕您介意，送到门口就让我扶进来，我本来还在和女朋友视频呢。”
外婆果然有所松动：“这么热的天，真是…唉，其实那件事，我们家小问也有问题，不能都怪戚忱，小孩子青春期的时候，有点向往太正常了，现在时代也包容，我后来也了解了一下。我当时急啊，白问那个时候才刚上高二，我话肯定也是说重了。”
戚捷快热死了，但为了自己弟弟的幸福，还是要争取一下，闻言立刻打蛇随棍上：“您别这么说，就是戚忱的错。祸害人嘛这不是，他一直呆在国外，大学offer也早收到了，后顾无忧的，如果和白问搞异国恋，吃苦的也是白问，他听您一点拨，立刻就和白问断了。”
外婆难受，见戚捷也冒汗了，立刻叫他先进来：“我们坐下聊，白问爸妈又去应酬了，我们家里就我一个人知道这个事。”
戚捷一进空调房，思路转通的更快了，他先帮着外婆把白问放上床，然后坐在客厅里喝了几口凉水，继续跟白问外婆讲：
“戚忱只是放假回来，也不会呆太久。您放心，绝对不给您再添麻烦。只是我心下有个想法，不知道您介不介意我说说。”
外婆也是个精明人，她端着杯子摩挲了几圈，没说话。
戚捷意料之中，今天话只能点个大概，要想对方接受，还要长久的努力。
“戚忱小时候在国外，因为只有一个人，得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抑郁。”戚捷露出痛苦的表情，当然有夸张成分，“我们家很亏欠他，后来他说他…喜欢男的，我们家也难接受啊，跟您现在的情绪差不多，我和我妈成晚成晚的睡不着觉，讨论这件事。”
外婆听了果然有所动容，这就是谈判中的共情技巧，戚捷继续说：
“他在国外上的一直是男校，出国太早了，男校里之前就他一个会讲中文的，那肯定孤独啊，其实总是排外的。直到他长大一些，才有同岁的国际生进来，有个国际生人特别好，久而久之，戚忱就对人家有点意思。”
“那就一定是喜欢人家吗？”外婆提出质疑，“说不定只是有了些依赖罢了，不能说交个友就是想谈朋友的喜欢吧？”
“戚忱和您脑回路一样，他觉得自己不对劲，就找他们学校的心理老师，结果人家反倒给他普及这是个正常的现象，就性取向这件事吧，科学研究表明，是天生的。但我们遇到的时候，总不会相信科学研究。”戚捷叹口气，这次倒是真有点感慨的意思，“其实这种事到底是不是喜欢，当事人最清楚不过了，白问到底喜不喜欢男生，他自己肯定知道。”
外婆沉默了，喝了口水。
“戚忱一年多以前和白问断了之后，真再没打扰白问。”戚捷站起身，“这次回来也没别的意思，虽然他嘴上说是放假，但肯定也是因为白问高考完了，于情于理，还是想来看看。”
“白问高考完了，他们就能谈恋爱吗。”外婆声音高了些，“就算破镜重圆，白问要是还在国内上大学，就得跟戚忱异国恋，到时候不照样受苦？”
“可这次就算受苦，两人都一样苦呀。”戚捷把水杯帮外婆收进去，“一年多以前，您替白问做决定没问题，戚忱也会以白问的前途为重。但如今，白问也要上大学了，他可以自己替自己做决定。”
“就算是异国恋，见不到彼此，也说不上谁在耽误谁的前程了，不是吗？”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助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