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替身后我红遍娱乐圈》墨淼

53、傻子

　　“你什么意思？”虞南风想方朝烨是神经了吧，问的都是什么问题，轻轻蹙了下眉，“我不穿粉色内裤。”

　　“我看到了。”

　　“……”虞南风，“什么时候？”

　　“你第一次去kavin工作室做造型那天，换……换衣服时我无意中看到的。”

　　方朝烨特意在“无意中”三个字上加重了发音。

　　虞南风：“……”
　　这人观察得可真仔细。

　　没听到虞南风的回答，方朝烨侧过脸，深深地看着他。

　　“难道你不想承认？”

　　虞南风伸展了一下长腿，靠在椅背上，大方道：“承认，有什么不好承认的，看起来是粉的，不过它本色是白的。”

　　“我室友，就是你上次看到的那个人，是个懒货，有次我洗衣服，趁着我接电话的时候，把他的红T恤扔我洗衣盆了，才染色成那样的。”

　　虞南风说得轻描淡写，甚至勾唇笑了下，对方朝烨而言却犹如一盆凉水兜头淋下，心都凉了半颗。

　　当初，他断定虞南风是基佬，就是因为那条粉色内裤。

　　如今，虞南风亲口说了他不喜欢粉色，是不是就等同于虞南风不是基佬。

　　想起虞南风对他的态度，想起他对女孩子的态度，答案几乎不言而喻——虞南风是直的。

　　虞南风是直的，那便可以盖棺定论了——

　　他不可能喜欢自己。

　　方朝烨捏紧了方向盘，艰难道：“那上次……我给你买的那件粉色衬衣，你为什么不拒绝。”

　　像听了什么好笑的事，虞南风扬了扬眉毛：“方总，你付我钱，你就是我老板，我当然听你安排。”

　　老板。

　　虞南风只当他是老板。

　　原来那些偷偷暗恋，求而不得，抽身离开，都是他被蒙蔽了双眼，幻想出来的罢了。

　　/

　　程星谶赶到会所时，包厢里没有开灯，方朝烨坐在大沙发上，高大的身影陷入一片阴影里。

　　“又怎么了你？这么着急叫我过来，是不是又和虞南风出什么事了？”边揶揄着，边按开了灯。

　　金属质感的冷光倾斜而下，照亮了方朝烨的脸，但高挺鼻翼投下的阴影却驱散不开，让他看起来有几分骇人。

　　听到虞南风的名字，方朝烨眼皮微动，却依然没有说话。

　　程星谶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顿了下，又插着裤兜闲庭信步地走到他旁边坐下，拿起桌上一瓶没开瓶的洋酒，用起子开了，倒进了杯中。

　　他浅抿了一口，笑道：“Legacy by Angostura，度数虽不高，但是你一口倒的酒量怕是不能喝吧。”

　　方朝烨眸如鹰隼，暗沉的情绪在对方三言两语里发酵至极点。

　　程星谶仿佛没看见，又倒了一杯，送到方朝烨面前，“既然点了，你不尝尝多可惜。”

　　方朝烨现在终于切身体会到，为什么陆放私下里都叫他老狐狸。

　　他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这人太特么能装！

　　怒火狂烧，方朝烨已经没耐心和他装模作样。猛地挥开了杯子，拧着程星谶的衣领，沉声问：你他妈是不是早就知道！”

　　“知道什么？”程星谶垂眸看被酒浇湿的胸膛，有些可惜。

　　身上穿的是才买的某奢侈品夏季新款衬衣，白色上被黄色酒液侵染，他挺喜欢这衣服，款式和剪裁的，不过现在只能扔了。

　　“你别给我装！当初是谁说虞南风喜欢我的！是谁！”

　　方朝烨怒吼，猩红着眼瞪着程星谶。现在他每说一句，都觉得肺管子痛。

　　话挑明了，也不好再装傻。

　　“是我。”

　　“程星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不喜欢我！”

　　程星谶点头：“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方朝烨想将酒瓶砸在他头上，嘶声吼，“为什么还要引导我……让我以为虞南风喜欢我。”

　　“程星谶，你到底是不是我的朋友！你要这么耍我！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就是傻子是吧！”

　　程星谶瞳孔微澜。

　　他想起了小时候，第一次见到方朝烨时，穿着黑色背带裤白色衬衣，脖颈上带着鲜红小领结的方朝烨，怀里抱着一只蠢兮兮的小黄鸭，一本正经地用银勺子给怀里鸭子喂饭。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望着他，炫耀似地捧着小黄鸭，问他：

　　“你有小鸭子吗？”

　　那时，他的第一反应是，这人可真傻。

　　这么多年过去了，方朝烨依然没变，精明冷漠只是伪装，傻气都埋在了骨子里。

　　“对不起。”程星谶说，眸光落在被方朝烨捏紧的酒瓶上，“给你砸，砸到你解气为止。”

　　他不想解释，这次确实是他的错，他过火了。

　　方朝烨咬牙，脸部肌肉颤抖起伏着。

　　“程星谶，你是不是觉得我是没脾气的，能一直容忍你！”

　　程星谶没有说话。

　　自小，他敷衍这傻子的次数不在少数，不知是太傻了从来没察觉，还是因为都不是大事，他扔了下来，两人的友谊一直都维持了这么多年。

　　久而久之，他习惯了，以为那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并没有什么不妥。

　　现在看方朝烨的样子，程星谶才猛然发现，他真的错了。

　　原以为在这段友谊里，是他一直在包容方朝烨的沙雕和偶尔不着调。

　　现在看来，方朝烨何尝不是在包容他的敷衍与算计。

　　“砸！只要你舒坦。”程星谶低声说。

　　两人对峙着，气氛剑拔弩张。

　　方朝烨眼角赤红地盯着程星谶，拧着酒瓶的手缓缓扬了起来。

　　“不准你碰他！”

　　怒极又急促的声音，让方朝烨和程星谶同时朝着声源处看去。

　　林鹤深站在门口撑着腿，气喘吁吁，黑眸死死地盯着方朝烨手中的酒瓶。

　　程星谶愣了下，似乎不可思议，林鹤深回来找他，那抹情绪很淡，很快消失在他眼底。

　　“不关你事。”他说，“林鹤深，你别插手。”

　　方朝烨冷哼了一声，“你不是不待见他吗，现在来干什么，而且我们之间的事，容不得你管。”

　　那两人突然的“同仇敌忾”，让林鹤深气得够呛，一张俊俏小脸更白了。

　　不过，看两人这样，怕也是打不起来的。

　　“好好好，你们要打要杀随便，我走。”

　　林鹤声转身要走，就听“乓”的一声炸裂的脆响。

　　他白着脸，猛然回头。

　　酒瓶碎裂。

　　暗色玻璃茶几上牵扯出了蛛网状的裂痕。

　　程星谶看了一眼，又看向脸色铁青的方朝烨。

　　血从他指缝里滴落，一滴滴落在地毯上，半截青绿色酒瓶被染红。

　　刚刚那一下，最终酒瓶砸在了坚硬的茶几上。

　　“你为什么不砸？”

　　“……你知道原因。”

　　方朝烨抓出一把纸巾，胡乱握在掌心止血，大步朝着门口走去，经过林鹤深时，他稍稍站定，嘲弄道：“程星谶是个老狐狸，你可玩不过他，可要想清楚了，到时候被他吃得骨头都不剩再来后悔可来不及了。”

　　程星谶听着方朝烨故意提高的身量，笑了下。

　　他知道这茬算是过去了。

　　方朝烨走了，林鹤深犹豫了一瞬，走进了包厢，垂头看着一声狼藉的程星谶，剑眉拢紧，却没有说话。

　　程星谶仰头看着他，没有喝酒，眼里确实醉态般的风情，“你来干什么？”

　　他明知故问。

　　今天，他故意刺激林鹤深，说他如果不同他好，他就去找别人，然后就来赴方朝烨的约了。

　　他不过是随便说一说，没想到这个傻子还真的来了。

　　林鹤深又爱又恨地瞪了这个男人许久，终于咬牙道：“来抓你回去！”

　　方朝烨到了车库才发现自己手机好像落下了，又返回去。

　　刚到包间门口，就见程星谶仰着头，似笑非笑地不知说了什么，那副模样欠打得不行。

　　林鹤深怒瞪着他，捧着他的脑袋重重吻了下去。

　　方朝烨很生气，一脚揣在了门上。

　　那对野鸳鸯，毫不受干扰，依然吻得如痴如醉。

　　方朝烨气得发抖。

　　为什么连程星谶这种心机鬼都有甜甜的恋爱，就他没有。

　　/

　　“怎么回事，方总好久没来了。”

　　虞南风从镜中瞥了眼为他弄头发的kavin，“你想他来？”

　　“不想。”kavin耸肩，“他一来我就紧张。”

　　“那你还问。”

　　kavin嘿嘿笑了两声，神秘兮兮地凑到虞南风耳边，小声问：“宝贝，你是不是最近同方总吵架了？你和他最近几天都不太对劲儿啊。”

　　确实吵了架。

　　那天，方朝烨莫名其妙地问他粉色内裤的事，又莫名其妙地怼了他一通，说他内裤和别人的衣服一起洗了，竟然还穿，说他抠门又不爱卫生。

　　方朝烨已经很久没嘴贱过了，虞南风起初沉默忍耐，可方朝烨还来劲儿，数落完他，还diss上姚一。

　　虞南风没法忍，就想远离这个逼逼机，于是让他停车。

　　这人又抹了把脸，给他道歉。

　　最后，虞南风还是下车走了。

　　当然这些，他不会同kavin说的。

　　倒不是对老板发火这事不可告人，而是其中蕴含的更深层的情绪。

　　忍一向是他的优良品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能忍了。

　　“说话啊。”

　　kavin一看虞南风那样，就知道有事，轻推了下他的肩膀。

　　虞南风回神，盯着镜中化了妆，显得有些陌生的自己。

　　“没有吵架，我不会同老板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