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成为神小喵的饲主》温柔的彗星

12、第 12 章

　　“健司你真的太乱来了！”藤真让手机微微离开耳朵一段距离，闭着眼睛聆听母亲大人的教诲。
　　窗外的樱花树到了这个季节，只剩下满树的绿叶，阳光照耀下，缀上了点点金黄的色彩。
　　“不过……”在长达半小时的批评之后，电话那头语气忽然一转，“你爸爸也夸你了，说这才是一名刑警该有的样子，还说这次的这个案子办得真的很漂亮。”语气里也是藏不住的骄傲。
　　藤真躺在病床上，缠着厚厚绷带的左手手臂，剧烈的疼痛感还是非常清晰地一阵阵传来，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疲惫。
　　结束对话以后，藤真合上手机，把它随手往床头柜上一推。本打算休息的意图，被几下敲门声打破了。
　　“打扰了，查房。”和往常不太一样，今天小光是一个人来的，身后没有护士跟着，还有就是，脸上柔和的微笑也不见了。
　　藤真勉强打起精神来，把身体坐直了一些，微微侧着头，忍不住仔细观察起眼前正“吧嗒吧嗒”按着圆珠笔，认真看病历的人的表情来。
　　“谢谢你啊，又救了我一次。”酝酿了一下，藤真微微仰着脸，真诚地对小光说。
　　刚弯下腰，准备查看藤真身体状况的小光依然假装面无表情，故意淡淡地说：“昨天是护士长和仙道帮藤真桑处理的伤口，不是我。”
　　“是你给我输的血，我问过仙道了。”藤真笑着解释，接着再次非常真诚地说了一声谢谢。
　　小光在心里怒吼：仙道这个大嘴巴！
　　抬眼对上藤真带着笑意的双眼，不知怎么，小光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高冷一下子倒了，酝酿了一个早上的“不许和他说半句不相干的话”的自我告诫也像粉末一样洒了一地。用手拂了拂额前的刘海，支吾道：“凹，那个啊，因为那个千叶来的实业家嘛，内脏大出血，所以AB型的血都调到那儿去了，所以……”小光真的很想掐自己一把：赶紧停下来吧，快停止这毫无逻辑又没有意义的解释！
　　藤真看着小光无处安放又不安分的手，又讲了一堆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他发现小光是个极其不适合撒谎或隐藏的人，她只要有点紧张，手上的小动作就会频繁起来，说话也开始语无伦次，而且不敢和别人对视，这样的人最不适合犯罪了。
　　可是忽然，藤真有点觉得，面前的这个有些不知所措的小家伙，异常的可爱是怎么回事。
　　转了转大眼睛，小光决定不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一言不发地回到了有条不紊的检查工作中。
　　过了一会儿，藤真收敛了笑意，把体温计从衣服里拿出来，递还给小光，犹豫着问道：“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啊。”
　　拿着体温计登记的小光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排除掉藤真转危为安这件事，其实她正在纳闷另一件事，森医生昨晚就已经知道了；她私自放不能离开医院的病人外出，因剧烈活动，病人左手手臂的伤口复发，导致大面积出血和组织坏死，差点截肢……怎么到目前为止，森医生都没找自己训话呢？难道是因为自己这次闯的祸实在太大，已经懒得骂自己了？会把自己轰出去么？想到这里，小光突然测过脑袋，看向此时坐在病床上，也在看着自己的人。
　　藤真被小光这突然歪过头的一看有点吓到了，倒不是小光的表情多可怕，而是，有点好笑，那样歪着的圆圆的一张包子脸，好像还轻轻地哼了一声，他有点想笑，但是自己才道了歉，笑的话显得自己很不真诚，所以他只能勉强自己忍住。
　　“没什么问题，好好休息吧。”小光把病例放回原处，别别扭扭地挤出这句话之后，准备离开病房。走到门口时，还是整理好了情绪，回过头来对准备道谢的藤真说；“不许再私自离开医院了，藤真桑。”
　　“知道了。”藤真笑着点了点头，目送小光出了门。
　　藤真躺下来，右手理了理身上的被子，藤真有点蒙圈；这是，在生气么？有可能吧，虽然一点威慑力都没有，不过直到康复可以出院为止，自己还是乖乖呆在这里养病吧。一会儿等西本来了，让他去自己房间拿些日用品和换洗衣服来。

　　更衣室里，两排高大的银灰色更衣柜中间夹着一条还算宽敞的过道，过道正中间是一条矮矮的长凳子。此时只有一个人，一手扶着更衣柜的门，一手叉着腰，面对着更衣柜站着。整个更衣室安静的似乎连呼吸声都有回响。
　　很多年以前，也是在这个安静到窒息的更衣室里——
　　“阿森，你就说是我，你就往我身上推。”
　　掩面坐在地上的人，拿开了自己盖在脸上的手，已经哭肿的眼睛透着震惊，他愣愣地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人，待反应过来之后，拼命摇头：“不，不不不，不行，神学长，不行。”
　　“阿森，你听好，我爸爸是横滨市立医学院的院长，就算我犯了什么错，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可是你呢？你就这样去承认，你就再也不能当医生了你知不知道，你母亲卖了房子供你上完六年医大，你就这样回去嘛？！”
　　说到含辛茹苦的母亲，面前的人一下子没有了反抗，任由眼前的人抓着自己的肩膀，继续对自己说道：“阿森，如果你说不出口，一会儿就什么都不要说，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我来说。”
　　抬起布满泪痕的脸，看着自己眼前这张清秀温和的脸上，此时透着与之极不相称的决绝，自己竟然慢慢镇定下来了。
　　“阿森，你可以成为一个好医生的。”这是他离开东京前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
　　“啪”地一声关上更衣柜的门，好像把久远的记忆锁进了不为人知的黑暗角落里。
　　森医生叹了口气，套上白大褂，走出更衣室，往院长办公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