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 6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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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小半个月，古月瑶果然接到杨田发报喜的信儿：他带去的三样货物在南边卖得极好，这回来信是想叫古月瑶再送一批货下去，好在南方漫长夏日结束前挣够银子。
随信还附上一张百两面值的银票。
古月瑶拿两指夹起那张银票，不由得“啧”了一声，看来杨田发的买卖做得比她想象的好不少啊，百两银票都能拿出来了。
殊不知，这一百两纹银已经是杨田发的全部积蓄了，他十分看好这个买卖，这把要是赌赢，他年底就更有成算了。
古月瑶也晓得做生意最要紧的是时机，当晚回到杨家坡便叫来石儿与翠翠，叫翠翠在家中再点出二十人拨给石儿暂用三日，全力投入生产。
翠翠脑海里过了一遍人数后，想到家里如今都稳重了不少的仆童们，便问道：“那要把家里的小孩儿们都叫过去帮忙吗？”
最早进古家的仆童如今不少都有十岁上下了，制作驱蚊香这些只是方子难得，制作流程其实很简单，古月瑶不假思索地点头：“能用的人都派过去，地方不够姨娘就看哪里空，先占来用。”
与古月瑶商议过后，翠翠也不等明日，从议事厅出来便打着灯笼往前院倒座房去与家中仆人吩咐未来几日的活计。
翌日清晨一早，药材作坊紧锁的大门打开后，带着三十多人从外头进来的翠翠一打眼便瞧见了面色苍白地从作坊里出来的古月瑶：“姑娘这是咋地了？”
一夜未眠，终于配好数百斤原料的古月瑶面色有些泛白，无所谓地摆摆手，道：“我没事儿，只是熬了一宿，姨娘且忙吧。”
“我陪着姑娘回去，石儿你自安排人做活儿吧。”翠翠瞧姑娘面色白得吓人，脚步还有些踉跄，连忙交代一句就赶紧跟上古月瑶的脚步了。
被“护送”回家的古月瑶先是用过些早餐，才回自己住的院落去补觉。
古太太知道女儿熬了一宿，便交代不许人去东跨院打搅姑娘，又嘱咐灶上温着一锅鸡肉粥，待姑娘起来饿了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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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生产作坊原料充足，又不缺人手，三日时间足够赶制一大批驱蚊香、松油皂。
古月瑶早前约好的镖队也过来取货，古家这些货物都不算占地方，要是专门请个镖队，那赚的银子都不够给镖局的，古月瑶找的这是正好要南下的一支镖队，费用均摊下来约摸是这批货物古月瑶能获得利润的十分之一。
镖局的人拉着两车货物从杨家坡离开后，驱蚊香作坊也并没有就此停歇，相反，古月瑶还给扩大了规模。
“往后药田的活计便都由杨家坡村里的短工来做，其余人都调到这边来，翠姨娘你帮着石儿姨娘将人安排好。”站在堆满生产原料的作坊里，古月瑶一个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又补充道：“再赶制一批口罩出来给大家伙儿上工时戴着，免得吸入太多灰尘。”
驱蚊香的制作原料中非常重要的一个就是木屑，工人们做事时空气也不流通，扬起的灰尘大都会被人们呼吸时便吸了进去，长久下来定会对身体不好。
之前一直顾着销售环节反而忽略了这点的古月瑶这会儿发现了自然是要尽快找补回来，见翠翠疑惑地看着她，便又给解释一番什么是口罩：“就是用棉布做的，把这些粉尘都挡在外头，别叫人吃进去就成。”
“好，我一会儿回去就找料子来做。”被她这么一说，翠翠立刻就明白姑娘要的是什么，点头应下。
古家药材作坊的屋子原本大多数都是要拿来做库房的，是以都盖得十分宽敞。
如今虽然忍冬在花期，但也用不了那么多库房，好几间都临时改成了作坊，有做忍冬花露的、有做护肤膏子的，还有做熏蚊香等产品的，已然占去了四间屋子。
古月瑶在作坊里转了一圈，把到处该添补的东西都记下，又与石儿、方红等几个如今都在作坊做事的姨娘交代：“若有啥缺的便早些说与我知晓，姨娘们为家里辛苦做事，该花的千万别省才是。”
“姑娘放心，我们省得。”方红笑吟吟地应道，她惯着凝馥斋的生产也有数月，与其他出来做事的姨娘一般，肉眼可见整个人精气神都变好了许多，人也更自信了。
说完正事的古月瑶笑着点头，跟姨娘们说话也不会太过拘谨，道：“咱家赚钱了都是姨娘们的功劳，等将来姨娘们要出嫁我就给大家伙儿都买些宅子良田才是。”
“…姑娘如今越发促狭了！”几个年岁比姑娘大了七到十几岁的姨娘们被少女这促狭的一句话没由来地都闹了个大红脸。
原来前几日，古家众人聚在一处说话，古太太道孝期将出，许多话也是第一回真的摆到明面上来说，姨娘们入府一场，为老爷守了孝也算全了这场情分，没必要白白耽搁妾室们一辈子。
又道除孝后会开始给她们物色好人家，要有自己瞧上的，也可以来请太太姑娘做主。日后嫁出去，古家会给嫁妆，这里就是她们的娘家。
她们是古家的妾，古家若不放人，她们便都是要死守在这儿一辈子的，可大家又都是清白出身的女儿，谁不想嫁人生子呢？
众人万万没想到太太与姑娘慈悲心肠至此，个个涕泪连连地给古太太磕了好几个响头。
这会儿没想到这从小瞧着她长大的姑娘竟拿她们嫁人的事儿来促狭，姑娘促狭完笑嘻嘻地跑了，可于男女之事上都是脸皮薄的翠翠、方红、石儿可都臊得不行。
三人都不好意思再去看彼此，借□□计做不完便赶紧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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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是忍冬今年花期的最后一个月，这花期还没结束，去岁与古月瑶做成买卖的药商贾家的管事也上门来了。
这几日精神总有些倦怠的古月瑶在自己院落里歇息时，便听到桃枝来报：“太太说生意上的事儿她不好做主，打发婢子来请示姑娘是否要见，抑或是推了改日再约。”
披散着如云青丝，身着素色居家衣裳的少女这会儿正在小亭子里歪着靠在贵妃椅上摇摇晃晃地看着新得的闲书，听闻有客上门，随手将书放到石桌上，道：“请客人稍等片刻，我更衣即来。”
其实古月瑶觉得自己没啥事儿，但古太太与众姨娘却如临大敌：姑娘这两年身子大好，冬日风都扑不着叫她们都大意了，从前姑娘换季可都是要病一场的啊！
生怕古月瑶病倒的古门十四氏就差拿着帕子抹泪儿来劝孩子好好在家休息，古月瑶虽然想说自己真的没事儿，可瞧着娘亲和姨娘们一个个“你敢动我就哭出来”的坚决态度，古月瑶就觉得头痛不已，只能在家歇息，这会儿正看书看得无聊，有客人来她当然要见！
“是。”桃枝屈膝应答后便退出东跨院往花厅去回话。
贴身事儿都习惯自己做的古月瑶则回房换了身见人的衣裳，又将散乱的头发书成书生模样，才往花厅匆匆过来，人还没进花厅就开始赔罪：“实在抱歉叫贾五爷久等了，一年不见，五爷风采依旧啊！”
贾五生得矮胖，笑得跟个弥勒佛似的，但眼睛里尽是精光，见古月瑶进来，笑呵呵地站起身道：“今儿个是贾某不请自来，还请古姑娘见谅才是。”
古月瑶虽以男装示人，但贾五去岁就见过这小丫头，如今见她穿了身男装倒像个清隽的读书人，心中虽腹诽几句，不过面上还是笑呵呵地，毕竟这回是他上门有事。
“五爷客气，不知五爷今日上门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儿呢？”古月瑶笑吟吟地坐到主位，示意一旁伺候的桃枝加茶水，桃枝伶俐地加完茶水便退到花厅外候着，又不会打搅主子谈正事儿。
贾家生意做得大，贾五这见惯富豪之家的管事自然也没太将这地处山沟沟里的古家放在眼里。
要不是这回事发突然，贾五也不会自己亲自跑一趟，这样的人家打发自己手底下的心腹过来那都是给他们脸面的了。
不过如今毕竟还是有求于人，贾五也自然态度极好：“今儿个贸然上门来，是想问问贵府的忍冬是否出货了？”
古月瑶面上虽笑着，但脑子转得极快，去岁她都是捧着忍冬上门求见才做下来的买卖，还等了约摸半个时辰才见到的贾五，今年反而贾五自己巴巴上门来了。其中定有蹊跷。
虽然今年收回的忍冬晒制好后都还存在库房中，不过古月瑶还是先瞒了下来：“如今约摸还有三四百斤制好的，五爷若要只管打发人来就成，还劳您尊驾这大老远地跑一趟。”
“古姑娘，贾某今日上门可是诚心要与你合作的，这三四百斤是不是太少了些啊？”贾五这大老远地跑这么一趟，没想到只有这一点存货，脸上的笑都淡了三分：“咱们也算是合作不少回的，古姑娘这般怕是要伤了彼此的情分啊！”
古月瑶端着茶杯挡住半张脸，不染而朱的红唇轻轻撇了下，不过是银货两讫的买卖，还有啥情分，不过轻抿一口茶后还是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
“五爷这般便是折煞晚辈了，库中着实只得这么些，五爷若不信，晚辈这就领您到库房瞧瞧去！
只五爷也说彼此之间的情分不能伤了，这般，我家忍冬如今花期还未过完，剩余能收多少，我尽卖与五爷，如何？”
看了眼古月瑶一脸真诚的表情，贾五心中虽有些不虞，但也不好发作：“那便有劳姑娘叫人把库房的忍冬都搬出来装车，剩余的贾某过几日遣人来拉走。”
这竟是带着车队来的！古月瑶面色不变，道了声好，打发桃枝去请喜儿过来。
如今忍冬花田的事儿都由喜儿负责，这会儿还在药材作坊那边看人晒花儿的喜儿听闻姑娘叫她，便匆匆赶来：“姑娘，怎么啦？”
“姨娘，您带人去把咱家西库房存着的那三百余斤忍冬花都搬出来，给贾府装车带回去。”古月瑶笑呵呵地交代，趁贾五不防，与喜儿打了个眼色。
喜儿接到姑娘的眼神，又细细琢磨下姑娘的话，也笑着点头道好。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第 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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