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 5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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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古家如今上下人口多了不少，但没啥外头的交情，因而这个年过得也算清静。
过完年初三，杨田发便带着他为数不多的行李悄然离开古家，带着古月瑶借给他的二十两银子往富江洲讨生活去了。
富庶之地万民同贺新春到来之时，距富江洲千里之远的西北战场上，一场惨烈的战斗才将将结束。元嘉国守军作为胜方还在打扫战场。
“赵小子，你没事儿吧！”
右手还拿着一把连刀柄都沾满鲜血的长刀，被砍伤的左胳膊无力垂下，发丝凌乱的少年无力地摇头：“没事儿。”
随军的大夫拿着剪刀将少年左臂衣裳小心翼翼地剪开，露出一道长约三寸，深可见骨的刀伤，瞧着都瘆人得很。
可这不过十三四岁的小屁孩儿只是无声地倒抽一口气儿，愣是一声哼哼都没叫出来。
来问话的汉子许生瞧着都替他觉得痛，很快转过头不去看少年的伤口：“你这回杀了那老些敌人，还替小将军挡了一刀，升官儿是板上钉钉的事啊！等你升官发财了，可别忘了咱们这些一起上战场的哥哥们啊！”
许生说的小将军乃是本朝镇国大将军之孙，今年不过十七岁的方骋。第一回上战场的方骋被打得有些懵，若不是赵之景为他挡了这一刀，小将军怕是要命丧当场。
镇国大将军乃是两朝元老，当朝太后乃是大将军之姐，方家在元嘉国那可是跺一跺脚半个朝堂都要抖三抖的人家啊！
这救命之恩，哪怕只是大将军指缝里头漏一点出来，就足够他们这些小虾米丰衣足食一辈子了啊！
许生说着，心里真是艳羡十分，咋他就没这么好的运道呢？
赵之景只是笑笑不说话，战场上刀枪无眼的，方小将军一个武将世家出身的，却是没啥武艺，还敢一个劲儿地往前冲的傻大胆，赵之景都不知该说什么了，干脆便闭嘴不言。
许生见他不言语，忍不住撇了下嘴，他其实打仗时冲得很后面，啥伤也没受，只是听人说赵之景救了方小将军才巴巴过来想讨个巧儿，没成想落了个没脸。
不过他这会儿也不敢得罪赵之景，随便找了个由头便走了。
“嘶…”赵之景被痛得倒抽一大口冷气。
为他包扎的大夫见这小后生脸都皱成一朵菊花似的，忍不住笑着摇摇头：“老夫还以为你这小后生真是要比关二爷呢！小小年纪别太老成，痛就叫出声来也不丢人。”
不过大夫手里还是放轻了动作，很快为少年包扎好伤口：“好了，十日内别碰水，每三日到医署换药，要防着些发热。”
“有劳大夫了。”赵之景瞧了眼被包扎好胳膊，谢过大夫后便离开这满是伤患的帐篷，好给下一个等着救治的伤兵让地儿。
果然才出帐篷，一个身穿铠甲，腰间挎着一柄长剑的年轻军士就将人拦住了：“赵小哥，大将军有请，请随某走一趟。”
***
徐空青答应给做出来的护手膏、润肤膏试用装年前便已调制成功，古月瑶拿到后便分发给家中女眷跟她一起试用，还分了些给家中日日要洗衣、洗碗的仆妇试用。
这两个膏子对古家与古月瑶而言十分重要，古月瑶一点不敢放松，每日都要细细询问众人使用情况，有没有过敏等，再记录在册。
一直到过完正月二十，试用装已给众人用了近一个月，试用人反馈都很好，也没有出现过敏导致的红肿、溃烂情况。
古月瑶最直观的感受就是自己因这一年多时常劳作而变得粗糙了不少的双手明显柔嫩了，去岁冬日还被吹得红痛的双颊，如今也水嫩白净，可见两样膏子成效十分不错。
因制作糕点要时常碰水的红柳那边膏子用得快，前儿个还来寻古月瑶想再讨要些，
“我这手时常碰水，难免红痒难受，这膏子闻着香，用着也好，我每日夜里睡前涂完，第二日都不见难受的，姑娘要有就再分我些，或是说与我知在哪儿买的，我自去买也成。”
松子、点心生意不错，红柳作为最要紧的制作环负责人，自然得了不少分红，如今她可是不差钱哩！如是想着，红柳都忍不住扬高头小小骄傲一下。
“如今还没有多的，姨娘想要便拿我房里的去，我那儿还有一点儿。”才拿到徐空青给来的方子，坐在议事厅想事儿的古月瑶闻言，便打发如今在她跟前听候吩咐的丫鬟桃枝去取来给她。
桃枝今年九岁，做事倒也稳重，很快便取来古月瑶用还剩有约摸三分之一的护手膏。
虽是姑娘用剩的，但红柳也不生气，反而觉着这是姑娘与她亲近，拿着小罐子欢欢喜喜地走了。
试用阶段效果斐然，古月瑶便托到去岁在自家收忍冬的药材商人帮忙收购方子所需的药材。
不仅如此，古月瑶还在徐空青的指导下自己先学会了膏子的制作流程，又尝试着在膏子中添加桂花以改进香味儿，果然也成功了。
古月瑶自己亲手做的第一份膏子，自然是要孝敬给母亲的。
古太太得了女儿的孝心，自然是欢喜不已，又闻到馥郁的桂花香，更觉女儿巧思：“这桂花味儿闻着可比药材味好，想来也更受女眷喜爱，膏子效果也好，想来是不愁卖的。”
“太太说得是，只我觉着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桂花味儿的，女眷们喜欢的香味儿要多做几样，叫大家伙儿多些选择咋样？”站在一旁的紫娟笑吟吟地陪着说话。
紫娟跟着白芷学认字也有大半年，在读书认字上天赋不错，又加上在富江洲城里摆摊卖了好几个月的松子点心，也叫古月瑶看到她身上的天赋与长处，是以这次试用产品的事儿也有她帮着张罗。
古太太闻言，赞同地点头，朝古月瑶道：“你紫娟姨娘说得在理。”
“好，女儿明儿便找人帮着寻些味儿好的花儿来。”古月瑶也浅笑着应答，思维发散得极快，不仅女眷可用，要能弄些松香、檀香、薄荷等味道的，那就还能开辟男性市场。
古月瑶陪着古太太说了会子话，古太太见女儿心不在焉的便挥手将人赶走：“我有星秋星华和翠翠她们陪着，你有事儿便忙你的事儿去。”
“嘿嘿，娘亲莫气，我这就走。”古月瑶笑嘻嘻地朝古太太屈膝赔罪，又与几个陪在古太太身边的姨娘打了声招呼便跑了。
翠翠见太太无语地摇头，连忙为太太续上热茶，问到：“咱们姑娘如今越发立得住，太太还有啥可愁的？”
“要是个儿子，我才不愁呢！”古太太接过茶水，忍不住浅叹一声：“我就怕这孩子主意太大，日后成婚寻不到好人家！”
古太太想女儿必然是要招赘的，可就怕女儿性子独，又要强，家里的生意定然是不能不管的，只是日后要招不到好夫婿，或是夫婿不能接受女儿在外抛头露面的，可怎么是好？
俗话说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
如今女儿已过及笄之龄，若老爷还在，就算没了张家也总能物色到好亲事。
但看着如今家中境况，以及一点心思都没在婚嫁之事上面的女儿，古太太只怕女儿磨蹭到十八二十都不一定成亲啊！
“我记着咱们姑娘才生下来时，庙里的老和尚都说姑娘八字好，是个福泽深厚有后福的，如今瞧着那老和尚说得不都中了嘛！”
方红比翠翠嘴甜会说，见古太太愁眉不展的，又怕叫姑娘知晓难免劳心分神，便柔柔笑着劝到：“要我说，太太如今最要紧的是要好好调理身子，等把星秋星华带大些还要给姑娘带娃娃呢！”
方红这话可算是说到古太太心坎儿上了，将茶杯搁回桌上，古太太连连点头：“方红你说得对，咱瑶儿是有福气的！”
当年给古月瑶批命的老和尚那也是在定安州有些名气的大师，佛法精妙。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张家太太明明对这门亲事不算满意，但也能接受的原因，古月瑶命格好啊！
另一头，不知古太太思维发散得如此离谱的古月瑶在回到自己的书房时，提笔写下自己方才想到的三样东西：清凉油、蚊香、松油皂。
再制作难易程度给这仨排个序：“松油皂制作最简单、蚊香得做成扛烧又驱蚊的、清凉油配比麻烦些…”
一样一样来，她总能全部做出来的。胸有成竹的古月瑶搁下毛笔如是想到。
***
药材商曾樊在富江洲也算小有名气，古月瑶托的便是他们家帮忙收药材。
曾樊对这个去岁一下子收了数百斤忍冬的庄户人家还是有些印象的，但也用不着到他出面来见一个药农。便将此事交由手底下的管事去办。
曾樊虽有些拜高，但做生意倒也不算黑心，底下的管事也都还成，加之古月瑶要的也不是什么罕见药材，不过一个月时间便将所有都准备好，装袋用骡车运到了古家。
在托曾家那边收药时，古月瑶也一点儿没闲着：
过完年便到富江洲东西市交界处买了间小铺子；
而后又请人用白榉木打造一整套铺子所需的货架、桌椅板凳等用具；
再寻到一处私窑请人帮忙烧制一批小巧的白瓷罐…
一连六七日早出晚归，才算把这些事儿办妥。
二月底，古家药材作坊封瓦落成没几日，曾家的管事便带着人把古月瑶需要的药材全都送到，银货两讫后，古月瑶命人将药材全都存入药材作坊库房中，等制作药材的工人到位后，便可开始制作产品对外销售。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第 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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