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要赡养14位母亲》闲就青山

51、第 51 章

　　十一月下旬，古月瑶收到定安洲来信，与母亲商议后给定安洲去信。

　　又十日后，李家旺夫妇二人护送蓝儿、林莹两人沿水路到了富江洲。

　　十二月初八乃是古月瑶十五岁生辰，但因未出孝期，古太太也不便大办，只是借这个由头把蓝儿、林莹接到富江洲来，才好腾出手来料理定安洲那边的事儿。

　　蓝儿仍旧是精力旺盛的模样，只是林莹不知是舟车劳顿还是旁的原因，整个人瞧着脸色煞白，眼底一片乌青，精气神儿差得很。

　　“姨娘既到了便先住下，等过完年开春再看要不要回去。”古月瑶吩咐家中仆人给两人安排好房间，分别住在二进的东西跨院。

　　上回来便想留下的蓝儿自然乐意，林莹也松了好大一口气的模样，点头道是。

　　待两人下去歇息后，古月瑶才召李家旺媳妇儿过来详细问话。

　　原来上回蓝儿来信中提到，林莹娘家人给林莹物色了个新婆家，日日上门闹着要把林莹迎回家去再嫁。

　　古月瑶母女得知此事，才赶忙去信叫李家旺夫妇将人带到富江洲来。

　　“听说是城里一个小财主，倒是有些家底儿，只是人不大行，家里还有正妻，纳过四个妾室，没一个熬过一年的，听人说都是被打死的。”
　　李家旺媳妇儿深知此事事关重大，自然是事无巨细地向姑娘禀告：“因着林莹姨娘上回预支了公中银钱后，近两月的月银都拿来还公中的债，没有银钱给她娘家那边了，她娘家不知咋找的这门亲事，说是能给二十两银子当聘礼。”

　　说得好听是聘礼，其实不过跟当年把林莹卖到古家当小妾一样，卖女儿得来的卖身钱。

　　“那林姨娘自己咋想的？”古月瑶手里抱着手炉，面上表情淡淡地，却叫偷摸抬头瞧她的李家旺媳妇儿没由来的背脊发凉。

　　不敢再看的李家旺媳妇儿垂头应道：“林姨娘不肯，所以林家上门闹了好几回，我们临走前一日林姨娘两个大哥上门又闹了一通，说要么林姨娘再给他们二十两银子，要么就跟他们回去嫁人。”

　　林家人原是想住进林家那大宅子的，奈何李家旺母子都是忠仆，林莹也一直不肯松口，后来甚至连银子都不肯给了，得不到好处的林家便把主意打到林莹身上了。

　　他们这妹子（女儿）打小生得漂亮水嫩，当初卖到古家换来十两银子，嫁到古家养了那么些年，如今养得越发标志，那财主可是说了，愿意给二十两银子彩礼呢！

　　林家儿子多，甚至都盘算好这笔钱到手便再盖几间青砖瓦房，跟能传四五代人的青砖瓦房相比，一个女儿算得了什么？

　　诸事禀告完毕，李家旺媳妇儿便不再言语。

　　古月瑶了然地点点头，将人打发下去安顿，无人的议事厅中，劳碌一整日的少女腰肢儿软下来，歪着靠在椅背上，半阖眸子也不知是在养神还是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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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定安洲宅子那边如今只得王氏一人在守着，李家旺也不放心，是以夫妇俩只在富江洲略歇一日便匆匆又赶回去了。

　　蓝儿与林莹则住了下来。

　　十二月初八乃是古月瑶及笄生辰，古家在富江洲无亲无故，古太太便提前两日到附近一个香火旺盛的寺庙给添了香火钱，家中女眷又一起做了一百个三合面馒头一起送过去赈济贫民，算是给姑娘积些福气。

　　闻得主家过生儿，在山区收猎物的杨田发也献上两张毛色纯正的白兔皮子，兔皮子比其他动物皮子便宜许多，但白得几乎没有杂色的却也难得，可见杨田发是有心的。

　　连古太太都道杨田发有心了。

　　待十二月初八正日子，阴沉了数日的天难得放晴，屋顶一层薄薄的积雪也随之流散，古家众人直道姑娘是个有福气的，今儿个天公都作美呢！

　　不过及笄礼也只是一家子女眷简单给办了下，古太太将她手里留着的一个翡翠镯子给女儿戴上，姨娘们也凑钱给古月瑶送上一支赤金双鸟并枝发簪。

　　“虽不是什么名贵玩意儿，姑娘戴着顽儿罢了。”

　　古月瑶笑吟吟地将发簪递给古太太请她为自己戴上，展示给众人瞧：“姨娘们选的簪子很好看，我很喜欢。”

　　赤金价贵，这簪子枝头上的两只鸟儿栩栩如生，可见做工精细，要价怕是不低。
　　古月瑶也知家中姨娘其实都是靠着月钱与今秋的松子、柿子生意才攒了些积蓄，万万没想到众人竟舍得耗费这么多积蓄来给自己买这支赤金簪子。心中自然十分感动。

　　“姑娘喜欢那就是这支簪子的福气了。”掏了银子自然要讨到这巧儿的红柳笑眯眯地接茬。

　　将铜镜捧起给姑娘照的喜儿也笑弯了眼：“等我挣更多钱，日后给姑娘买那只更漂亮的蝴蝶垒丝步摇，那真是又华丽又好看，定能把咱们姑娘十分的颜色衬到十二分去，保准整个富江洲都找不出比咱家姑娘再标志的人物呢！”

　　这话说得又漂亮又不见半分虚伪，古太太也满意地点头，不过还是敲打几句：“这话在家说说还就罢了，女子颜色好也不是什么美事。”

　　尤其在她们这样没有什么根基的人家里，想到如今出落得越发标志的女儿还要时时在外行走，古太太都忍不住开始忧虑起来。

　　“娘亲说得是，家中四时衣裳还是给我多做几身男装，我在外行走也方便些。”等众人都瞧过后，古月瑶便将金簪取下，只用一支木簪将满头青丝挽起，趁机提出要求。

　　这世道虽然抛头露面在外做买卖的女性也不少，但女儿这般颜色，古太太觉得还是男装示人好许多。

　　及笄礼也只是古家众人热闹一番，又给家中上下今日都加餐吃些好的，古月瑶这十五岁生日便算过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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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定安洲时一直吃睡不香，到富江洲来又紧赶着是姑娘的生辰，知道轻重的林莹一直吊着口气不敢放松。

　　是以在古月瑶生辰后第二日，心里憋着的那股劲儿一下没了的林莹便病倒了。

　　病情来势汹汹，突发高热。

　　幸而古家如今有徐空青在，带着医术也精进许多的白芷一起给林莹诊脉用药，如此五六日才渐好。

　　古月瑶见林姨娘病倒，怕家中其余女眷被传染，少不得要叫徐家人帮着熬了许多祛风驱寒的汤药，一日一日地给家中女眷喝，除林莹外还真再没一人病倒。

　　再说林莹缠绵病榻数日，直到身子大好了才敢去见古家母女。

　　彼时古月瑶正在古太太房中，母女俩逗着已快四个月大的星秋星华姐俩，三四个月的奶娃娃已学会翻身，林莹到时古月瑶正逗着还没翻身成功的星华玩儿。

　　“姨娘身子还没大好，怎地这时候过来了？仔细外头风大扑着。”古月瑶听外头小丫鬟来报说林姨娘来了，便起身将人迎进来，又叫小丫鬟仔细把门关上，免得叫寒风吹进屋里来。

　　林莹走到古太太跟前，二话不说“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垂泪道：“求太太为妾做主！”

　　“好端端的跪着做甚？”古太太连忙叫古月瑶将人扶起来：“有什么委屈你且慢慢道来，你是我们古家的女眷，定不会叫外人将你辱没了去的。”

　　古太太也从古月瑶那里知晓了林家诸事，其实这事儿不难解决，林莹可是古家在册的良妾，古家主子没死绝都轮不到林家做她的主，只古太太也是想看林莹自己如何打算的。

　　古月瑶将泪眼盈盈的林莹扶起坐到自己方才坐的绣凳上，又为她道来一碗热茶：“母亲说得是，姨娘如今身子才大好，有事儿只管说，千万别再病倒。”

　　“多谢姑娘。”林莹接过热茶捧在手上也不喝，将她娘家那些糟烂事儿一一道尽：“当年入府为妾前我亦是不愿，幸得是入的积善之家才过了几年好日子，如今我娘家竟又打起卖女求荣的主意，我便是死也不愿的。”

　　林莹没说的是，当年其实她已有心悦之人，乃是同村一农户之子，两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自然是两情相悦的。
　　奈何爹娘兄弟都是眼里只有钱的，心上人家中给不出多少聘礼，又正逢古家想寻一个好生养的寻良妾消息传到乡下，林家爹娘便用女儿换回了四间青砖瓦房。

　　林莹生得标志，又打小粗生粗养长大，身子骨健壮，性子软和，家里也是清清白白的人家，古太太自然十分满意，不知林家里边儿还有这么一桩公案的古太太便将人纳入府中。

　　当年之事也怨不得古家，林莹只当自己与心上人今生无缘。古大财主去后她也是愿意给守一辈子的，哪成想林家竟又开始打自己的主意？

　　古太太听完林莹自表心意后，轻喟叹一声，道：“你的心志我已知晓，左右如今家中宽敞，你就别再回定安洲了。”

　　至于定安洲那边的林家，自然有古月瑶安排人给他们送些教训。

　　林莹闻言，将茶水搁到一旁的小几子，又跪下朝古太太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多谢太太！”

　　经此一番，蓝儿与林莹便也都在富江洲住了下来。

　　至于定安洲那边，古月瑶第二日便给李家旺去了信。

　　收到主家来信后，李家旺早早安排好，等了好几日果然又见林姨娘家两个兄长上门来闹。

　　这回李家旺可是不客气，直接叫他找来的弟兄们把林家哥儿俩往死里揍了一顿，林家老大的腿都被打断了才叫人扛着扔到官道上去。

　　李家旺临走前丢下一串铜板：“听闻二位舅老爷遭了拦路抢劫打伤，我们主家念在林姨娘的情分上给两位舅老爷送点子药钱，日后没事儿可别往我们家来了，跟银子比起来还是命要紧些啊二位舅老爷！”

　　白得一顿打的林家兄弟满眼恨意，却一点法子没有，大冷天儿地在官道边上被冻得嘴唇发紫，要不是正好有牛车路过，用李家旺扔下那吊铜板雇人将他们送回家去，怕是冻死在这儿也没人知晓。

　　林家也不过是村里寻常人家，当日兄弟二人被打也没有人证物证，纵是如何也闹不起来，想起那日李家旺带着的十个壮汉，做惯欺善怕恶的林家人到底没敢再上门去闹，只得暗吃下这个哑巴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