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要赡养14位母亲》闲就青山

34、第 34 章

　　再说回家见客的古月瑶匆匆忙忙赶回家，一路上还在想会是什么客人上门来拜访。

　　原来是两个月前古月瑶托付的一个牙人陈氏，请她帮着留意寻些通医理、识文断字的仆人，陈氏这回是有了准信儿才过来的。

　　匆匆换完衣裳再赶到正厅的古月瑶听陈氏说完那家子人的情况，沉吟好一会儿才道：“我先见见人再看如何吧。”

　　陈氏做牙人这行也有十几年，察言观色那都是看家本事，哪里瞧不出古月瑶的犹豫？低声道：“那人倒是错不了，家中原就是给达官贵胄看病请脉的，家学渊源在那儿摆着呢！只是有点也得先跟姑娘说明，那大的还带着四个小的，大的脸上有个红胎记，还得是五个一起买回来。”

　　一个容貌有损的，还带着四个拖油瓶，加上她们本家儿又是出那样的事儿没了的，陈氏其实也不是很有信心能做成这桩买卖。

　　“如此，婶子先回，我明日一早进城去寻您，瞧过人咱再做决定，如何？”古家本来也是有十个还没长大的奴仆，古月瑶其实并不在乎再多四个，只是这样的身份，古月瑶还得再斟酌一番，万一这买回来还祸害了家里，可就得不偿失了。

　　送走陈氏后，古太太皱着眉头与女儿说话：“瑶儿，这几个人实在不妥就别要了，咱们如今就是个庄户人家，可不能横冲直撞得罪了贵人，引火烧身啊！”

　　“我省得轻重的，娘亲放心便是。”古月瑶乖巧地搀扶着古太太往院里回，转移话题道：“今儿个日头大，娘亲一会儿去送酸梅汤可要带上草帽，别晒着了。”

　　如今的古月瑶早已不是去岁走三步都要喘一阵的娇娃娃了，如今身康体健，挑着两箩筐加起来有四五十斤沉的药苗上山也是健步如飞，每天都有用不尽精力的古月瑶也很支持古太太多出去走动走动，免得闲下来就容易乱想，乱想就容易钻牛角尖。

　　古月瑶从前看宫斗剧、宅斗戏时，总觉得那些后宫后院里的女人就是闲着没事儿做才一门心思斗个你死我活，还没几个能活到剧终，所以自打搬到富江洲后，古月瑶就不时忽悠古太太多出门走动。

　　成效也是比较明显的，古太太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好了许多，偶尔还能跟杨家坡来做事的村民闲聊几句，从前哪里有这样的事儿？

　　“好，娘亲知道如何照顾好自己，你只管忙你的事儿便是。”古太太欣慰地拍了拍女儿的手，母女二人走到前院便分开：古月瑶往西跨院去瞧新一批草药的育苗情况，古太太则往厨房去叫人帮着提酸梅汤上山。
　　***
　　第二日一早，天才蒙蒙亮，古家的兼职车夫李大明早已套好车在门口等，待古月瑶与白芷收拾妥当便驱车前往富江洲。

　　婉君站在门口目送骡车离开后还恋恋不舍不肯走，瘪着嘴哭腔都快出来了：“翠姐，是我哪里做错叫姑娘恼了吗？”

　　“怎地这么问？”挽着袖子准备回去把自己衣裳洗了的翠翠听婉君这么问，疑惑地回头看了眼她：“你做错事儿了？”

　　婉君难过地吸了吸鼻子，憨憨地摇了摇头：“我也不晓得，可姑娘从前出门不都是带我的嘛，为啥这回带白芷不带我了？”

　　完全没想到是这个原因的翠翠先是愣了下，然后笑得差点直不起腰来：“哎哟我的娘耶，姑娘带白芷去那是为着药田的事儿，再者说那李大明不比你壮实，比你能打啊？有他护着姑娘，你这老前辈也可以歇歇不是？”

　　“…”被翠翠这一通笑得婉君闹了个大红脸又臊又有点儿小委屈，又不敢顶嘴回去，撅着嘴可怜兮兮地往院里回。

　　翠翠“哎呀”一声，快步追过去一边憋笑一边哄她：“你这憨货气性咋越发大了，等姑娘回来我帮你去与姑娘好好说道说道可行…”

　　两人之间拉拉扯扯的，引得其他姨娘听到动静也都过来瞧热闹：“这是咋了？咱家最稳重的跟最憨的还能闹架儿呀！”

　　“啥热闹都瞧，你们真是闲的！”翠翠没好气笑骂了众人一句，倒没把方才婉君的事儿说出来，万一闹得这憨货臊得几日不肯出门，可是不美。

　　众姨娘被骂也不生气，一个两个笑嘻嘻推推搡搡的，好不快活。
　　***
　　再说古月瑶一行，驾着骡车顺利到富江洲陈氏所在的牙行。

　　见她们到了，陈氏笑吟吟地将人迎进屋里，边走边说：“人已来了，在茶室候着，古姑娘你们只管聊，有事儿喊一声，我便进来。”

　　“如今便有劳婶子了。”古月瑶轻点头道谢，昨日陈氏也说了，这人不是奴身，是要自卖自身，且只卖身十年，还要连带着四个弟妹一起。再加上这人家里是出了那样的事儿，就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主家。

　　本来陈氏也不想趟这趟浑水，只是那人说，只要能给她们找到合适的买主，卖身银子她一分不要，全给陈氏。

　　陈氏也是为着钱前后找了五六个买主都没一个成的，又想到还有古月瑶这个各方面都比较合适的买主，便多跑一趟牵个线，若能成便是好事儿，不成她也不打算再掺和了。

　　送古月瑶与白芷进茶室，又将门关上后，陈氏面上的笑才淡下去，却也没什么担忧不担忧的，这个不成的话她也不管了，左右也不是自己买回来的人，不怕烂在手里。

　　茶室内，古月瑶坐在圆桌边，细细打量了一圈站立于她面前的少女，少女确如陈氏形容，有块婴儿拳头大小的红色胎记在左脸颧骨处，瞧着约摸十六七岁，若单瞧没胎记的另一边脸，其实也是个眉眼温柔的妙龄少女。

　　早已习惯被人打量的少女被古月瑶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上下打量瞧也不拘束，体态自然站立，瞧着仪态便像是有些家底传承的人家教出来的闺女儿。

　　打量完以后，古月瑶才淡淡开口道：“你唤何名？我听陈婶子说你是识字的，还通医理，我还需考究一番，如何？”

　　“我姓徐，名唤空青。贵人来前想必陈婶子也说过我的条件，卖身我只卖十年，且我四个弟妹也要一起卖身。”徐空青朝这个瞧着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小姑娘屈膝福身，声音和婉中却有一丝坚韧，道：“我家中之事想必贵人也有所耳闻，贵人若都能接受，咱们再开始考究也不迟。”

　　徐家原是邻近州府的医药世家，徐家祖上是在宫内为贵人看病请脉的，虽说传到徐空青之父这代比不上从前，但在当地也是有相当名气的。

　　只是数月前，徐家不知是得罪了人还是时运至此，先是徐空青二叔开错药方，导致二人丧命、再是徐家三叔在药材生意上出了以次充好的大纰漏、最后是徐空青之父给当地一位皇亲府中女眷安胎出了差错…

　　徐家一步败、步步败，不过短短两个月时间便散尽家财，徐空青父辈皆已丧命，母亲、婶娘们为保全自身早已回了娘家。

　　原来花团锦簇，偌大的徐家便只剩下徐空青、徐川连姐弟、二房堂弟徐川柏、三房堂弟徐川谷堂妹徐曲莲五人。

　　在当地过不下去，徐空青便带着弟弟妹妹们回到原籍富江洲，本想靠行医为生，可徐家出了那样的事儿，哪里有医馆敢要她？为着养活弟弟妹妹，徐空青只得自卖自身。

　　听完徐空青将徐家之事大略说完后，古月瑶反而还松了口气，陈氏昨日说的含含糊糊的不清楚，她心里本还有些打鼓，这会儿听徐空青简单说完，她反而还不犹豫了，当即朗声道：“你的条件我都答应。”

　　徐家成年的男人都死绝了，徐家的家业也都没了，如果真的有幕后黑手不想放过徐家，那这五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徐家小辈儿早就尸沉江底喂鱼去了，哪里还能从邻洲跑回富江洲，还好好地活着？虽然是穷点苦点，但好歹活着呀！

　　这就证明如果真存在幕后黑手，那就是这个幕后之人所图已经到手，至于徐家人的性命则不在他们的目标范围内。

　　徐空青没想到这小姑娘竟然这么干脆，目光愣愣地看向古月瑶，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怎么？天冬的功效说不上来吗？”已经开始考究的古月瑶见对方不说话，还以为是个虚有其名的，忍不住蹙起眉头来。

　　回过神来的徐空青连忙摇头，而后缓缓道来：“天冬，可养阴生津，润肺清心…”

　　古月瑶瞥了眼坐在她身旁的白芷，白芷则回了她一个微微颔首表示对方说得都对。

　　见状，古月瑶又连续考究了几样药材的功效作用，还问了几样常见疾病的用药方子，徐空青也都一一应答，无一错漏。

　　“你把方才所说的治疗热感的方子写一遍我瞧瞧。”古月瑶示意她在自己对面坐下，桌上有陈氏早已准备好的笔墨，这便是考究她是否识字，功底如何了。

　　徐空青依言坐下，提起笔来三两下便写将药方写好，吹干墨迹后再递给古月瑶。

　　古月瑶看了眼药方，只见字迹清晰工整，可见是有功底的。满意地点头道：“不错，你这十年打算卖多少钱？”

　　在外头等了约摸两刻钟的陈氏听到门开的声音，连忙展露笑颜迎上去，瞧三人神色如常，便道：“古家姑娘，如何？”

　　“可以，麻烦婶子帮着拟一下卖身契，拿到红契我们便将人带回去。”古月瑶与陈氏言罢，又转头与徐空青说到：“徐姑娘便先回去收拾行囊，再带你的弟弟妹妹过来牙行这边，咱们手续办好再走。”

　　徐空青应好，与陈氏道别后便匆匆往暂时租住的房子赶回去。

　　陈氏笑得见牙不见眼：“我这便拟卖身契，古家姑娘你稍坐会儿啊！”这笔可是无本买卖，白赚的钱，咋能不高兴呢！

　　徐空青很快就带着她的四个弟弟妹妹回到牙行，徐家的小孩儿们五官都有几分相似，斯文清秀，但估摸着因为这几个月家中遭逢大变，父亲没了，母亲又都抛弃他们而去，徐空青四个弟妹眼神中都多了几分倔强与防备。

　　不过卖身的契约文书也都顺利签好，陈氏那边办好红契，又得了徐空青十年的卖身钱，喜滋滋地送走古月瑶与徐家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