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抓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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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了？”办完事儿顺利回到旅店的古月瑶听到这消息时，震愕不已：“五个姨娘都不见了？”
已出去寻了一圈的翠翠连声道是，初春时节愣是急得满头大汗：“我与瓶儿歇到晌午起来，来找红柳她们说一会儿吃午饭，结果房里院里都没人，院门我也瞧过是虚掩着的，姑娘您说这可咋办？太太这会儿还没起，我都没敢去告诉太太！”
方才已帮着到旅店周边寻了一圈的姨娘们个个面露不安，虽说姨娘们平时私底下交情不一定有多好，可到要紧关头也都是真心实意着急的，毕竟这人生地不熟的要真找不回来五人可怎么办哟！
检查过红柳等人的房间，又看了小院儿的门栓没有被撬动过的痕迹，古月瑶推断红柳等人是自己出去的，安抚翠翠等人道：“无事，我去问问店家有没有看见几个姨娘出去，姨娘您先安排午饭给大家伙儿用，娘亲那边也先别说，我与婉君姨娘出去找找。”
“我与姑娘一道去吧，多个人搭把手。”“我也去！”说话的是方才就帮着寻人的白芷与喜儿。
古月瑶看了眼明显精气神都比其他几位姨娘好许多的白芷、喜儿，点头道好。将半道买回的吃食交给翠翠，又交代众人安心在旅店等着后，四人便又急匆匆地出门去了。
留守旅店的翠翠心里恶狠狠地骂了不时就给家里添乱的红柳等人好一阵，张罗众人吃完午饭便叫都回房里歇着，免得吵吵嚷嚷叫太太晓得又生事端。
而古月瑶也果然在旅店掌柜那儿打听到红柳等人是在她们早上出门后约摸半个时辰出去的，也就是说她们五人在外头逛了得有一个多时辰。
问清红柳五人离去的方向后，古月瑶将她们分成两组，沿着她们离去的方向找人：“不管找不找得到人，半个时辰后咱们在街口牌坊下碰头。喜儿姨娘您多听白芷姨娘的，咱可不能再走丢任何一个人了。”
知道事态严重的喜儿也不敢说“凭甚要她听白芷的”这样的话，因为方才出来寻人时她便发现白芷特别会认路，她可不想为找红柳那几个没心没肺的还把自己搞丢了。
两人连声应好，四人便兵分两路，往红柳等人走的方向走，以中心街道为轴，一组一边，大街小巷地地毯式搜索。
***
另一头，站在街边的五人这会儿只觉得春风好冷，肚子好饿，脚底板好痛。四人目光齐齐看向红柳：“可是红柳姐你带咱们出来的，如今找不到回去的路，那也不能叫我们一直饿肚子吧？”
同样又累又饿的红柳耷拉着个脸，从自己兜里掏啊掏，好不容易才掏到一串铜板：“我就这么多积蓄，你们看能吃啥吧。”
十五个铜板不多，但也能一人买到一个成年男子拳头大的三合面馒头还有剩。一手捧着馒头，一手拿着可怜得只拴着五个铜板的麻绳，红柳只觉得心痛得不行，早知、早知她就留在旅店里睡大觉，出来瞎逛啥！
又累又饿的众人捧着馒头那叫一个狼吞虎咽，幸好这包子铺还有免费的热水喝，不然好几个都要被噎死在这儿。
可馒头每人就一个，吃完了又该去哪儿呢？
将最后一口馒头咽下去的石儿想着不能这么下去，便借着将碗还给店家时打听了句附近有没有旅店。
“旅店啊？你们顺着这条路往前走约摸数十丈，就有个客栈。”包子铺老板也是个热心肠的，听她们说话口音不是本地的，接过碗笑呵呵地介绍加吹捧地夸了一番富江洲：“我们富江洲可是大城市，南来北往在这儿歇脚的人不少，啥样儿的客栈旅店都有，你们要觉着那个不好，随便跟人打听，准能找到更合心意的。”
晴天霹雳！满地都是客栈旅店！她们大字不识一个的，咋找路回去？石儿只觉被绝望震得两眼发昏，她就不该跟出来啊！
可后悔也没用，吃饱喝足的古家众女眷这会儿也没力气再做什么埋怨了，小丽捶了几下都有些酸的腰肢：“那咱们就再找找吧，总不能在这儿等到天黑，咱身上都没几个钱儿的，再回不去今晚就要睡大街了！”
五人也没别的主意，只能一家一家地问，一家一家地找。可她们还没找到回去的路时，五个都算得上小有姿色、流落街头的年轻妇人很快也引得有心人的关注。
“大妹子，你们这是要找哪儿呀？我们当家的可是富江洲有名的百事通，要不上老姐姐家里坐会儿，我请我们当家的给你们打听打听？”一个挎着菜篮子，头上包块靛蓝头巾的老妇人笑吟吟地拦住打听了三家客栈都无功而返的红柳、石儿等五人。
被拦住的五人看了眼老妇人，又看了眼彼此，也不知该说甚。最后还是红柳开口问到：“你真能打听到？”
“一准儿能行，我们家在富江洲四五十年，哪里是我们不晓得的？”老妇人见她这么问，脸上和善的笑又深了三分：“几位大妹子要不信就跟我先回家去歇歇脚喝口水，等当家的帮你们打听到再去便是。”
小丽、双双一听可以歇脚，绝望的眼中满是惊喜，低声催促道：“要不咱就去吧？咱都找那老半天了啥都没找着，人愿意帮咱找，咱还能歇会儿多好！”
“可这人生地不熟的，你敢打包票这人不是骗子、拐子啥的？”五人中比较谨慎的石儿提出唯一的异议：“咱五张嘴去人家家里吃喝，寻常人家谁舍得花这老些招待生人？要不咱还是自己找吧？”
听石儿这么一说，其他四个原已动心的也都犹疑了，是啊！这好心人未免也太好心了些吧？
五人叽叽咕咕低声说了好一阵，最后还是好言谢绝老妇人，转身继续往下一家找去。
方才还言笑晏晏的老妇人此时看着五人离去身影的目光里都淬着毒意，这一大块肥肉错过可太可惜了！思索片刻便转身往不远处的小巷子走，很快就不见踪影。
不知自己真·逃过一劫的五人还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转悠，另一头古月瑶与婉君这组也终于打听到了些许消息。
消息是从一个卖荷包的小妇人那儿打听到的，小妇人回想起那五人：“打头是个瞧着就风风火火的年轻大姐，穿了条蓝裙的，在我这儿挑挑拣拣了好一阵最后啥也没买，瞧着穿那衣裳不像穷的，谁成想一个荷包都买不起！”
“是，我记着从我们这儿看完往东边逛去了。”另一个卖胭脂水粉的年轻货郎给二人指方向：“约摸两刻钟前过去的了。”
一路打听问过来，可算是问到消息的古月瑶感激地谢过两个摊贩，带着婉君匆匆往东边巷子走去。
兜兜转转，最后找到她们还是因为红柳与过路的人吵架，吸引了婉君的目光：“姑娘！姑娘！你看那儿！那边儿！”
“啊？谢谢啊！”听到婉君大喊的古月瑶连忙停了跟路边商贩的话头，与婉君一路小跑往街斜对面的巷子口跑去，还有二三十米远时古月瑶这口气可算是松了下来，扬声大喊：“姨娘！”
再说被吃瓜群众围在圈内的红柳等五人，此刻内心是崩溃的，用力甩也甩不掉紧紧拽住自己胳膊的中年汉子，出门时盘得好好的发髻这会儿也搞得乱七八糟的：“我都说我不认识你，快放开我！”
“你这婆娘偷了家里的银子出来瞎玩儿，赶紧跟我回去！”生得凶横的高大男子紧紧拽住为首的红柳，又示意他身后的三个汉子将石儿等四人抓住：“你们几个也赶紧把你们媳妇儿带回去好好教教，咱们整日辛苦赚钱养家，可不能叫这几个老娘们都败光了！”
那三个汉子闻言赶紧上前将古家四位姨娘紧紧拽住就要拖走：“走，快跟我回家！”
“放开我，我们不认识你！快放开我！”被抓住的石儿等人亦是奋力反抗，奈何男女力量悬殊，五人皆被压制得没有反抗之法。
被紧紧压制住的红柳逮着机会便张嘴用尽全力紧紧咬住中年汉子的肩膀，痛得那人嗷一下，然后重重一巴掌甩在红柳脸上：“臭婊子！老子给你脸了是吧！”
打得红柳白皙的面上立马浮现出一个深红巴掌印，头也被打歪，牙齿还磕伤了脸颊内侧的嫩肉，丝丝血迹顺着头部低垂的动作从唇边流下，瞧着又狼狈又瘆人。
“大哥大姐们，我们真的不认识他们啊！”咬了一口捂住自己嘴巴，趁着对方痛呼这时机，双双大声朝看热闹的围观群众求助：“我们不认识他们啊！”
痛得甩了两下手的汉子见她敢反抗，同样也是一巴掌甩过去打在双双背上，痛得她整张脸都痛苦得扭曲，嘴巴也再次被紧紧捂住，失去再次求助的机会。
打了人的汉子皮笑肉不笑的朝围观群众说到：“我家婆娘不听话，叫大家伙儿见笑了。”
“有啥话两口子好好说，这把人打坏了多不好。”有个稍微不忍心的大婶儿颤巍巍地劝了一句，就被为首那一脸凶相的汉子恶狠狠地瞪了眼，其余本来想帮腔的人也没一个敢再多言的了。
毕竟许多人也不是第一次瞧这种当街打媳妇儿的热闹，咋说也是人两口子的事儿，那几个汉子瞧着都不是善茬，没必要看个热闹还给自己惹事儿的。
有些个认出这几人是做什么营生的也不敢言语，毕竟自家一家老小都要在富江洲过日子，没必要为了几个不认识的人连累自己一大家子。
十来个围观群众没一个敢出来拦人的，为首的汉子朝其余几人使了个眼色，几人心领神会，拖着人就准备从小巷子离开。
在红柳五人陷入崩溃、绝望、无助时，突然听到一个熟悉而清脆的声音，重重喝道：“站住！”
被拦住去路的几人还没来得及生气，一抬头瞧见是个不过十来岁却已生得花容月貌的女娃娃，瞧着还是个雏儿，当下个个心中大喜过望，把这个弄回去可比手上五个加起来都值钱，指定能卖个高价啊！
听到姑娘声音，以为自己要得救，个个大喜过望的古家女眷们同样也看到了姑娘，心里升起的狂喜瞬间就消散得灰飞烟灭，若不是个个都被紧紧捂住嘴巴，只恨不得大声叫姑娘快逃！
她们五个大人都被抓住了，姑娘一个十四岁的娇小姐，别说救她们，怕是也逃不掉了！
此时此刻，红柳等人又是悔又是恨，后悔不听姑娘与太太的话偷偷跑出来；恨自己太能惹事儿，连带着把姑娘都要折进来！古家就只得姑娘这么一个独苗苗，姑娘若是出事，她们还有什么脸面活着？就是死了也没脸去地下见老爷啊！
围观群众已然散去的青石巷深处并无旁人，只得一个手持四尺长木棍的小姑娘与她对面的一群大人在对峙。
“放开她们。”古月瑶看了眼明显已经受伤的红柳等人，嗓音淡漠而沉静，叫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她才是占据优势的一方。
为首的中年汉子将他紧紧桎梏的红柳交给一旁抓住石儿的那人，把手指头掰得“啪啪”响，恶心的垂涎目光上下打量着古月瑶，笑容也是油腻又恶心：“小姑娘，乖乖放下木棍跟叔叔走，叔叔还能怜香惜玉叫你快活快活，不然……”
听到他猥琐的涎笑，其余几个汉子也心领神会，不约而同地发出阵阵□□。
“我再说一遍，放开她们。”被恶心得够呛的古月瑶握住木棍的力气不自觉地又加了几分，表面上十分淡定，其实心已经提得高高儿的，她不敢保证自己能拖延多久，只希望婉君姨娘那边能及时带人赶过来。
“小姑娘，好好儿跟大爷走，不然你这花容月貌的要是伤着了多可惜啊…”朝古月瑶走去的汉子并不觉得这么个瞧着娇滴滴的小美人儿能有伤他的本事，一点儿没将手持木棍的古月瑶放在眼里，甚至他都已经在想今天一下得了这么好的货得赚多少钱了。
把握住机会的古月瑶趁对方不察，用尽全力快速挥出手里的木棍，而后！重重击中那人的膝盖，没有一丝准备的中年汉子被打得右膝“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只觉膝盖骨都要被这木棍与青石板连续的撞击弄得稀碎。
“啊！”
趁中年男子哀嚎出第一声，还没来得及反击时，古月瑶又飞快挥出第二棍，这回是落在那人的左臂上，顿时只一声轻微地“咔嚓”声，而后中年汉子哀嚎声又高了三度，本就凶横的容貌因疼痛扭曲而更显几分凶恶：“给、给我弄死这贱人！”
抓着古家五个女眷的三人目光交汇，抓着红柳的那汉子将受伤的红柳与双双松开叫其余两人看着，自己则谨慎地往倒地哀嚎、目露凶光的大哥那边走去，将人扶起来后，那中年汉子也一瘸一拐地向古月瑶所在的方向靠拢，逐渐形成二对一的包围局势。
知道第一回是自己占据先机才侥幸赢了一局的古月瑶这会儿也紧紧绷着脸，双手紧紧握住木棍，只要对方有一点动作，她就能立马反抗。
战斗一触即发。
“官爷，就是这儿！”因为跑得快而被古月瑶派去找巡城官兵的婉君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儿，将一队七八个官兵带到后，只顾得上靠着小巷子的墙边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为首的官兵拔出佩刀：“青天白日的，敢在城里拐/卖妇女！还不快束手就擒！”
这些官兵并不像方才那些围观群众那般好忽悠，加之个个都有佩刀，三两下便将四个汉子一一拿下，五花大绑就要送回衙门去。
终于等到救兵的古月瑶提在胸口一直不敢松的那口气总算是松了下来，被汗水洇湿的木棍也随着她力气的松懈“碰”一声掉在青石路面：“多谢官爷救命之恩。”
“惩奸除恶，为民除害，何来多谢？”为首的官兵瞧着约摸三十岁，晒得黢黑，生得浓眉大眼一身正气，瞧着面相是个正派人。叫手下将那几人捆好后，又朝古月瑶说到：“还要麻烦诸位与李某回一趟衙门提供证词，也好结案。”
另一边在寻人的白芷与喜儿瞧见带着一队官兵狂奔的婉君，便跟着追了过来，才到巷子里就见着婉君还在那儿喘着，那些官兵抓着几个满脸颓相的汉子往外走，吓得喜儿连忙跑到姑娘身边守着：“姑娘没事儿吧？！”
白芷则去检查红柳等人的受伤情况，方才的拉扯折腾，五人或多或少都有受伤，幸而都只是些皮肉伤，养个五六日就都能好全。
古月瑶见她们都来了，叫白芷、喜儿将众人带回旅店，又叫婉君扶着受伤最轻的小丽，一行三人跟着李捕头一起往州府衙门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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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四个汉子犯罪过程被衙门的官兵们撞了个正着，又有苦主作证，这桩案子并无什么悬念，衙门连开堂都不需要，被定罪拐卖妇女的四人当即关进大狱，只看后头如何量刑。
“多谢李捕头跟诸位官爷救命之恩，这点子心意就当我请诸位官爷喝酒。”从衙门出来前，古月瑶从荷包里取了一块约摸有五六钱的银角子不着痕迹地塞给李捕头：“还请李捕头不要嫌弃。”
李捕头倒没想到这小姑娘出手这般大方，微微诧异地扬了扬眉，到底是笑着接下这块银角子，又道：“为民除害是我们的本分，古家姑娘太客气了。”
两人寒暄着，送走古月瑶后，李捕头的两个徒弟便拥了过来：“师父，这小姑娘可真好看，是哪家的姑娘啊？”
李捕头闻言，淡淡瞥了眼说这话的大徒弟，那羞涩的少男怀春模样叫他忍不住笑出声，又道：“说是外地刚搬来的，你瞧瞧人家前呼后拥的，是你能攀得起的人家吗？”
衙门捕快也算得上半个公家人，要说个寻常人家、乡下小富户人家的媳妇儿也不成问题，可李捕头这双眼毒着呢，这小姑娘瞧着就是千娇百贵地养出来的，自己这俩小徒弟哪里娶得起？
见俩徒弟一副备受打击的表情，李捕头颠了颠手里的银角子：“别想这有的没的，一会儿下工师父请你们喝酒去。”
闻言，俩年轻捕快也丢下只有一面之缘的美人儿，笑嘻嘻地围着师父说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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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离开衙门的古月瑶、婉君、小丽三人这回没再出什么岔子，很快回到古家如今暂居的旅店。
才进院子，听到动静的古家女眷们就围了过来：“姑娘没事儿吧？”“姑娘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儿，婉君姨娘您先扶丽姨娘回去歇着。”被簇拥着的古月瑶走到小院儿的凉亭里坐下，又接过翠翠倒来的热水小口小口地喝了小半碗，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问到：“红柳姨娘她们怎么样了？娘亲那边儿可知道了？”
翠翠道白芷已给红柳等人详细检查过伤情，如今受伤那几个都在房里休息，白芷则出去抓了药回来，这会儿在旅店后厨那儿借了个炉子在给她们熬药。
倒是古太太晕船晕得厉害，今日一直昏昏沉沉地睡着，翠翠等在旅店守着的人也存了心思暂时瞒住太太，倒一直没叫古太太察觉到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闻言，古月瑶才长长吁了好大一口气，奔波了大半日不觉着累，这会儿一下子松泛下来，倒觉浑身疲意袭来，交代翠翠、紫鹃帮着照看好家中，她只身回房倒下不过片刻就响起轻而绵长的呼吸声，竟是睡着了。
古月瑶这一觉直接从下午睡到了第二日天不亮时候，中途歇足精神起来的古太太与白芷进来瞧过一回，确定她是睡得正香，便由着她睡。
“嘎吱”一声，木门打开的声音在寂静的小院里显得格外明显，满头青丝披散的少女穿着绣了几片竹叶的青色绣鞋，站在房门口望着屋檐外墨蓝色的夜空，哈出一口白气，被初春的夜风一吹，忍不住吸了几下鼻子。
夜里睡得浅的翠翠听到外头动静很快便点了盏油灯出来，瞧见姑娘站在房门口望着天儿一声不吭地，便迈着碎步走过取：“姑娘这会子醒来可是饿了渴了？我去给姑娘寻些吃的来？”
“姨娘别忙，我只是睡醒闷得慌，出来透透气儿，一会儿就回去睡了。”古月瑶转头过来看了下见是翠翠，温声道：“今日忙了整日，姨娘早些回去歇息，我无事的。”
翠翠瞧着昏黄灯光照映多添了三分柔美的姑娘，浅叹一声：“今日可是吓着姑娘了？”
下午姑娘回去睡觉后翠翠细细问了婉君发生什么事，才知姑娘为了红柳等人竟然跟拍花子的对上一事。那时她光顾着心里骂红柳五人，这会儿暗骂自己粗心大意，应该叫白芷给备碗安神汤药的！
又忍不住心疼姑娘，她们一大家子十几个长辈没一个立得住、护得住姑娘的，反而还叫今年不过十四的姑娘日日为她们操心奔走，羞愧啊！
不知翠翠心中所想的古月瑶也是在想今日之事，可想了一阵也毫无头绪，天不亮还拖着翠翠在旁边守着，古月瑶叹了声，与翠翠说了声便回房继续睡。
待再醒来，已是东方泛着鱼肚白的清晨。
作者有话说第28章 第 28 章（抓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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