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救命啊女皇落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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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陛下竟然要请丞相大人吃饭，未央宫上下的下巴都快惊掉在地上了。
盖因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来，这两个人之间是私怨有余，而交情不足。因为丞相刚直不阿，严格约束陛下的言行品德，陛下短短一个月里就被太后喊去训了两次，心里早就窝着一大团火呢。
可是今天，陛下不但要请丞相，还不是按照寻常规矩，将一大群朝臣一起请来在大殿饮宴，而是在水榭特意设了一桌，单请丞相一个人。
“可惜陛下风雅得不是时候，这个季节，晚上水榭里挺冷啊。”太监甲曰。
“陛下也是你能议论的？”太监乙捂嘴，“你想想，陛下为什么单请丞相大人？这水榭幽静雅致，最适合做些隐秘之事啊。”
只有为数不多了解内情的人才知道，这个猜测的逻辑完全是对的，只可惜目的是背道而驰的。
“丞相大人，水榭就在前面了。”萧雁南走在路上，兴高采烈。
“嗯。”上官容与低低应了一声。
萧雁南设席的水榭，其实还处在皇宫外围，是他日常活动会途经的地方，还不属于后宫范围，所以他并不陌生。
他只是觉得奇怪，一来，这座水榭相当偏僻，她怎么会想起去那里设席吃饭，二来，他以为她心里很烦他，不变着法子跟他生气对着干已经很好了，没想到竟然会主动约他。
别人与萧雁南走在一起的时候，即便是熟识多年的云凉，也恪守尊卑之礼，总是走在落后于她半步的位置，只有上官容与，是与她并肩而行的。
他生得修长又挺拔，面如冠玉，目不斜视，可能是为表郑重，穿的还是那身大红的官服，在晚秋时节的风里，走在宫中长长的永巷上，简直像一株红枫。
“陛下在看什么？”
直到他这样轻声问，萧雁南才意识到自己一直盯着他，连忙转开头，不出声地“呸”了一下。果然美色误人啊，误人。
“啊，朕只是在想，丞相大人竟然真的会来。”
上官容与看了看她，声音很平静，“只要是陛下的意思，臣都会照做。只是臣也没有想到，陛下会召臣入宫。”
咦呃，萧雁南悄悄搓了搓胳膊。说得这么忠心耿耿，朕让你干嘛的时候，你哪次不跟朕作对啊。
她想到一会儿的计划，其实有点紧张，但表面上还要装得非常随和，“那什么，朕那天让你送柳笙儿入宫，结果被太后阻止了嘛。”
上官容与的视线落在她脸上，萧雁南按住内心的慌乱，定了定神，“确实是给你添麻烦了，而且，咳，朕后来想想，那天对你的态度也不大好，所以才想着请丞相大人吃个饭。”
呼……真的是要脸皮比城墙厚，才能说完这一串话啊。
上官容与闻言，现出了一缕错愕之色，他盯着萧雁南看了几秒，才垂下眼神去，声音和缓，“陛下言重了，臣以为，陛下会为那天的事怪罪臣。”
萧雁南还没想出来该怎么答他，忽然又听他道：“嗯？今夜这条路怎么这样黑？”
他不说也罢，一提起这话，萧雁南的手心就有点冒汗，心也加速跳起来。不行不行，她在心里唾弃自己，这点心理素质还怎么实施大计。
这是通往水榭的最后一段路，已经离开了大道，是一条略显曲折的小径，既然前方是水榭，那显然路边就是河。前面不远处还有一座小木桥，架在河上。为了过桥方便，也为防有人失足落水，这段路平日里都是多多点灯，照得通明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夜只点了微弱的几盏灯火，昏暗得很，走起路来需要十分注意脚下。
偏巧今天跟着萧雁南的宫人，比平日也少了许多，只有代瑜领着两个小太监，手里各提着一盏灯笼，在这个环境下，也很勉强。
上官容与皱了皱眉，总觉得有些不妥。
这条小径与河水之间，虽然还有一些距离，但是一个斜坡，如果有人踩空，也很容易沿着斜坡一路跌落进河里。
这河也不是人工引来的景观河，而是发源于京城北面的离山，流经整个京城，当年皇宫选址建造的时候，把这河也囊括了进来，所以它绝对不浅。
这样想着，上官容与略微放慢了脚步，从萧雁南的身后绕到外侧，对她道：“陛下小心，向里面走一些。”
他的声音不大，却非常沉稳有力。
萧雁南的心忽然扑腾了一下。
要不然算了吧，她有一瞬间是这样想的，上官容与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突然关心她，这闹得她还挺不好意思的。
但是转念又一想，之前他处处管着她，还跟太后告状，她盘算了好多天才定下这个计划，难道临到关头真的就算了？
最最关键的是，这完全是个局，她倒也没有真的命人在水榭设席啊……
电光火石之间，萧雁南的大脑选择了横下一条心，忠实地按照原计划执行，于是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上官容与即将绕到小径外侧挡住她的一刹那，萧雁南惊叫一声，脚下一软，瞬间滚下斜坡。
“扑通”一声，河中溅起水花，小太监惊慌大喊：“不好了！陛下落水了！”
由于慌乱，二人手中的灯笼摇摆不定，一时间，原本就昏暗的视线更不分明，只看见河面一片黑漆漆，连挣扎的动静都没有，好像萧雁南掉进去直接沉了底一样。
总管宫女代瑜也不知道是失了方寸还是如何，一句话也不说，更没法指挥底下的人，只有那两名小太监颤巍巍向斜坡下走，一边喊：“陛下，陛下您在哪儿啊？”
萧雁南躲在小木桥的桥洞下，将自己缩进阴影里，心如擂鼓。
因为她根本就没有落水，她好得很，代瑜对她的幼稚行为嫌弃得要死，没有当着上官容与的面拆她的台已经仁至义尽了，说什么也不愿意陪她演戏，所以在一边站着当木头人，只有两个被她胁迫的小太监可怜，不得不尽力配合。
她早就提前踩过点，特意让人提前撤去了大半灯火，如此一来，道路昏暗难行，她的“失足落水”顺理成章，她主动滚下斜坡的同时，小太监就将袖中准备的沙袋抛进了河里，这样的光线下，再让小太监一嚷，一般人也很难怀疑有什么不对。
而萧雁南就趁着这片刻的慌乱，躲进小桥底下，笃悠悠看戏，她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小天才。
其实吧，她倒也不是想怎样，只是那天偶然从斑得贝迪那里获得了灵感，回来后就反复揣摩，能让向来沉稳冷静的上官容与被成功捉弄的，会是什么呢？
后来她终于想到了，对臣子而言，他可以阳奉阴违，监视管教她，时时向太后禀报，但他最害怕的，一定是她这个女皇在他面前出事，那他绝对是直接责任人，不会有好果子吃。
所以她所谓的计划，无非是当着上官容与的面，假装落水，然后偷偷躲藏起来，让小太监貌似惊慌失措，实则消极怠工地找上一阵，营造出一种“陛下坠河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恐怖氛围，吓上官容与一吓，让他在这片刻之间好好担心一下自己头上的乌纱帽。
然后她再慢悠悠地从桥洞底下走出去，说自己幸而没有掉进河里，只是在滚落的过程中扭了脚，所以在桥洞底下歇了一小会儿。
反正嘛，她是女皇，她有惊无险就是最好的事，就算她说瞎话，也没人敢质疑她。
自从这个计划有雏形后，代瑜没少给她做思想工作，中心主旨只有四个字——大可不必，但是萧雁南不想听，她觉得上官容与给她找了那么多不痛快，她吓他一吓，让他认清她这个女皇才是他坐稳官位的根本，这很有意义。
她脑子里跑过一大堆思绪，其实不过短短弹指间，小太监刚刚提着灯笼跑下斜坡，冲着空无一物的河面扬声喊：“不好啦——陛下不见啦——”
啧，这演技还可以再提高，这喊得活像“香妃娘娘变成蝴蝶飞走了”一样。
萧雁南一边内心吐槽，一边看了看脚下的阴影，悄悄把自己再往桥下缩了一点。她还得藏一小会儿再走出去，万一此刻被上官容若眼尖看见了，从桥底下揪出去，那就稍微有点尴尬。
她刚这样想，忽然听见又是“扑通”一声，比刚才丢沙袋的动静要真实得多。
她愣了愣，抬头去看，就见河里当真有一个人影，此刻像是在搜寻着什么，溅起一片又一片水花。
咦，真跳下河装模作样找她啊？这戏演得可是卖力了一点，她也没给那两个小太监教过这一出啊，毕竟这季节河水真的挺冷的，她还是一个很有人性的女皇。
这回去以后得让厨房煮一锅姜汤，再给他们俩一些赏赐了。
萧雁南刚惦记着这回事，再定睛一看，忽然呆了，一句“卧槽”脱口而出。
两个小太监还站在岸上，提着灯笼手足无措，这回是真的惊慌。那跳下去的是谁？上官容与？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救命啊女皇落水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