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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无处不相逢-初见(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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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白玉堂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展昭正在兴致缺缺地看着电视里各式各样的赌博广告。拉斯维加斯就是这样,不仅大大小小的赌场四处林立,河上也是各具特色的赌船,周围的霓虹灯映出的是钞票的绿色和色子的红白相间,回到住处,连电视里的节目也逃不开赌博的关系。这里,让你完全堕落于赌的陷阱中而又不自知,甚至还有些乐在其中。
见白玉堂出来,展昭心不在焉地问道,
“今天你过生日?”
白玉堂烦躁地弄着他的头发,
“嗯,今天18了!”
“18 ?!那你,你怎么进的赌场?”展昭为他的理直气壮而惊异。
“还没有五爷我进不去的地方呢!”白玉堂一脸的得意。
“猫儿,起来,我们出去吃饭!”
展昭对他的新名字已经没了脾气,而且早已空空如也的五脏庙也确实提了意见,再说今天是对方的生日,就算刚刚认识,也该一起庆祝的。于是,他拿起那几张还没干的钞票,在手里甩了甩,
“今天寿星最大,我请你!但是超出部分,你自理!”说完摆出一副你爱来不来的样子,等着白玉堂回复。
白玉堂恨恨地咬了咬牙,抓起桌上的手机,来到门口,瞪着展昭,
“算你狠,死猫!走啦!”
“彼此彼此,臭老鼠!你先!”展昭也毫不示弱地回瞪回去。
临出门,白玉堂想了想,将手机又扔回了沙发里,潇洒地撞上了门。
两个人刻意找了个很小的Buffet,不到一百块却吃得心满意足。临走,展昭还叫了个外卖带在身边,白玉堂有些奇怪,
“看不出啊,你这皮包骨头的瘦猫还挺能吃的!”
展昭早已对他的出言不逊习惯了,低头看了看表,饶有兴致地问白玉堂,
“老鼠,现在还不算晚,我们到人工运河上去坐Gondola?今天应该开到午夜呢!”
白玉堂本来对那些只有拿腔拿调的情侣们才喜爱的东西极为不屑,但是展昭的邀请就好像让他注射了兴奋剂一样,立马就跃跃欲试了。
11点整,两个一般高的白色身影已经坐在了刚多拉船上,徜徉在颇有些威尼斯意境的人工运河上。周围不时的有其他小船经过,里面一对对的情侣,紧紧地依偎在一起,说着腻人的情话。展昭突然拿出餐袋,从里面抽出新鲜的飘着芝士香味的小蛋糕,插上服务员事先替他准备好的蜡烛和火柴,真诚地说道,
“老鼠,很高兴今天认识你,也很荣幸能和你一起过生日,当然,架打得也很痛快!Whatever, happy birthday!”
白玉堂惊讶地看着他点上蜡烛,听完他真诚的话语,果然有些感动。这是种独特的感动,有别于父母兄妹,不同于好友兄弟,是一种理不清的带着幸福的感动。白玉堂刚要吹,展昭拦住了他,
“嘿,18岁啦,好好许个愿吧!”
白玉堂依言闭上了眼睛,诚心诚意地在心里默默念着他的愿望。周围的几个小船上的人也看到了这一幕,大家起着哄一起唱起了生日歌,几个大胆的姑娘还大方地向白玉堂他们抛着飞吻,展昭的脸毫无悬念的有些绯红,而一向以风流自诩的白玉堂则坦然接受了。
歌唱完了,蛋糕也吃得差不多了,有些疲乏的二人相互依靠着半躺半坐在小船的凳子上,静静地聊着天。展昭谈起他早逝的父母,以及完全没有了印象,跟着父母死于车祸的妹妹。白玉堂告诉他的,更多的是自己的理想—他梦想中的个人油画展,他喜爱的钢琴,他的结拜兄弟们......
“你明天去哪里?”白玉堂问道。
“我要到尼亚加拉瀑布去,还有一组作品没完成。那边也很不错,据说赌场也很好。”展昭揶揄他。
“嗯。不错!”
“我明天下午的飞机,你要不要一起去?应该来得及!”
不知道为什么,展昭的每个要求或邀请,白玉堂都没什么抵抗力,他又有些蠢蠢欲动了。
“好啊!我一会儿回去订机票,那明天机场见。到了那儿,你得请客,不许再请我吃廉价的Buffet。”
展昭狠狠地捶了他一拳,怒道,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死老鼠!别忘了我还救了你一命呢!”
两个人在这样无营养的对话中下了船,各自回了住处,并约好了第二天一起飞往Buffalo。
“猫儿,机场啊,不见不散!”
这是那天晚上白玉堂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第二天,这一声“不见不散”,让展昭在麦卡伦机场傻傻地独自坐到天黑,然后又从天黑坐到天亮。当他终于坐上飞机,飞往目的地的时候,他已经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那个爱油画,会弹琴,又很能打架的帅气男生,只是他幻想出来的。刚多拉上美妙的生日快乐歌,只是他所看到过的众多电影中的一幕。他完全糊涂了,现实还是幻觉!明明说好的,不见不散?!
展昭不仅疑惑,还有些恼火。他真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去抽自己一顿。他这是怎么了,要是为女人而如此牵肠挂肚,万般牵念,还有情可原,为了个不知道名字的男生如此魂不守舍,自己可真是够离谱的,而且也太丢人了!
飞机渐渐在跑道上滑行,升空,接着就进入了3万英尺高的云层里。拉斯维加斯,也在慢慢地缩小,渐渐消失在视野中。展昭坐在座位上,看着手里的那身从白玉堂处借来的白色休闲服。由于时间紧迫,他没来得及洗干净,衣服上还残留着昨天洗澡时薰衣草沐浴露的香气。这阵阵香气残忍地提醒着他,一切都是真的!
再见了,LAS VEGAS,再见了,那永远都不会实现的“不见不散”!
展昭疲惫地从记忆里走了出来,又看了看那幅照片,忽然拿出手机,想给李元昊拨个电话。他现在很累,很想马上回家,把自己送进浴室里,好用冰凉的水冲刷一下他混乱的心。
是的,乱了的心,错了的情。
很快,闻讯而来的李元昊将明显不太舒服的展昭带出了宴会厅。坐在车里,李元昊关心地问,
“小昭,你好点儿了吗?”
展昭并没有回答他,半响,他才说道,
“元昊,带我去教堂!”
李元昊不解地看了看展昭,见到他一脸的苦楚,有些心疼,于是小心试探着问,
“怎么?不开心?还是有事要向主祷告?”
“忏悔!”
见展昭不再说话,李元昊也不再追问。于是,黑色的奔驰车箭也似的向前路跑去,将一切浮华奢豪都扔在了车后。
坐在车里的展昭和李元昊都没有想到,提前离场的他们错过了亲眼目睹第二天爆炸性头条新闻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