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他是他的魂，他是他的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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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霄花园小区的一幢别墅前
白玉堂看着这幢房子，没有感觉，他很奇怪，自己对这里竟然连陌生的感觉都欠奉。整幢房子一点儿灯光都没有，他也没在其他楼层驻足，而是径直向顶楼走去。
顶楼的阁楼里，那间常年紧锁的小屋此刻门户大开。房间内，厚厚的窗帘将本就微弱的月光拒绝在了窗外，屋里一片昏暗。白玉堂试探性地向屋里迈了一步，立刻就发现了屋子正中的椅子上绑着一个呼吸微弱的人。虽然看不清那人的面目，但只一秒钟，凭着本能的白玉堂就知道了那是展昭，已经失踪了三天的展昭。他们之间好像从相遇之初开始就有着这种奇特的能力。不需要语言，仅凭着空气中流动的气息，就能感知对方的存在。这种认知在初时也使白玉堂感到惊诧不已，而后是一种莫名的兴奋。他曾多次和展昭说过，即使他们分隔的距离再远，中间的阻碍再多，终有一天他们会相识，相知，相爱，相守，这不是简单的世俗的血脉相连，而是命中注定的刻骨铭心的生死相携。展昭是他白玉堂的魂，而自己则是展昭的魄。
此刻的白玉堂很紧张，他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展昭此刻的痛，那种咬着牙正在隐忍着的痛。虽然微弱，但他就是知道。他的心被提了起来，呼吸也不禁加快了，警惕在慢慢松懈。他用低哑的声音轻轻地叫了一声，
“昭？猫儿？”
椅子上的人微微动了动。
再向前踏进一步，突然，眼前一片明亮，刺得他眼睛生疼，使劲眨了眨，终于适应了这突如其来的强光，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清晰起来。
展昭双臂被反剪着紧绑在椅子上，人也软软地坐着，因为几天不见阳光的禁锢而显得脸色惨白，令白玉堂奇怪的是被绑着的展昭并不见狼狈肮脏，显然有人每天替他擦脸洁面。他的脸颊比往日更加瘦削，显得那双黑亮的眼睛更大了。那清澈如潭水的双目此刻也满是担忧地看着他。他的淡蓝色外套上有一片片早已干涸的血迹，这使得白玉堂心里一阵疼痛。
猫儿受伤了？他立刻放下一切警惕走上前，抱住那软软的瘦弱的身体，有几分哽咽地叫着，
“猫儿，猫儿！”手上抱得更紧，恨不得立刻将眼前的人揉进身体中，从此魂魄归一，不再分离。
“玉堂，”沙哑的呼唤声换回了白玉堂的意识。
在他怀中的展昭可以清楚地听到爱人的那颗心在狂跳着，为了失去的惊恐，为了再见的狂喜。看到了白玉堂的脸，他很想给他一个安慰的笑，但却力不从心。白玉堂马上解开了捆在他身上的绳子，四处摸摸，焦急地问，
“猫儿，你受伤了？哪里伤了？”
还没等展昭回答，一个阴冷的声音回应了他，
“姑爷，你终于来了。你让展少爷好等啊，不过也算很快了，不过三天你就找到了这里。我们家小姐失踪了一年了，都未见你这么紧张过。”白玉堂转过身，终于对上了那张令人厌恶的惨白着的脸，莲姨的脸。
此时的莲姨与往日很是不同，虽然脸色像往日一样阴冷惨白，毫无表情，但过去古板的发髻变成了高贵的盘发；身上永远的黑色佣人服也被美丽时髦的白色礼服取代了；苏虹生前十分宝贝的那串昂贵的“蓝色皇后”，此刻也挂在了她那丑陋的脖子上，发出令人恶心的光芒。她没有和苏管家一起离开？
白玉堂厌恶地看了她一眼，轻蔑地笑了一声，开口道，
“莲姨，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姑爷，我倒想替我们家小姐问问，您是什么意思？小姐失踪了，没见你这么着急过，你不是很爱我们小姐吗？我知道小姐不见了，你伤心难过，但就算展少爷长的如何像小姐，他始终是个男人。这几天，我每天亲自给他洗脸洁面，就是为了他这张长的像我们小姐的脸，否则我还真是忍不住想杀了他呢！”苏玉莲一脸戾气地说道，
“姑爷，你看清楚了，他是男人，就算他长的再漂亮，他也不是我们小姐，他是个男人啊！”
“莲姨，我知道苏虹是你一手带大的。她是个怎样的女人恐怕你最清楚。也许在你看来，她做的再错，再离谱也情有可原，但是对我不一样。是，你家小姐高雅端庄，温柔体贴，人人羡慕我白玉堂运气好，有眼光，找了个又漂亮又善解人意的苏虹，但是你不知道我每次和她一起出席各种宴会的时候，心里感到有多恶心，我不知道在场的那些男人有多少和她有染。好，这些都没关系，你也看到展昭的脸了，不妨明白地告诉你，我是先爱上了展昭，自己却不自知，才误解了自己的心。我开始迷恋苏虹也是因为这个叫展昭的男人，后来厌恶她，憎恨她，却是因为她自己的放荡下贱，贪婪无耻，是因为整个苏家的贪得无厌，今天的一切都是苏连中父女俩的咎由自取。”
“住口！姑爷，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我们小姐她那么爱你，她恨不得.....”
“爱我？是个男人她都爱吧？！你跟她这么亲近，你会不知道她都和哪些男人在一起过。她爱我？哼，她是爱白玉堂这个名字，白玉堂这张脸，还有白玉堂的钱吧？”白玉堂怒不可遏。
“她结婚前是跟一些男人交往过，但是结婚后她真是想和你好好过日子。她真的很爱你。她之所以又和那些男人一起，全都是因为你，因为你！”苏玉莲此时的精神完全处在了崩溃的边缘，不禁有些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你自己承认的，全都是因为这个男人，你只爱他，所以结婚后你居然连小姐碰都不碰。你看看这一屋子的东西，全是你送给小姐的，恐怕你自己都不记得了吧？因为这些全都是那些无聊的节日，你让柳青替你准备的，你连给小姐挑个礼物的时间都吝啬。这满屋子的东西，就只是东西，不带感情，小姐将它们堆在这里，因为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她要的是你的心。”
白玉堂不禁握紧了展昭的手，对他温柔地笑了笑，抬头说道，
“我的心？！一个人就只有一颗心。我的心18岁那年早就给了他，怎么还能给另外的人？不管那个人是男是女，是高贵还是粗俗，是漂亮还是丑陋，于我都没有意义。因为白玉堂爱的人只有展昭一个，从过去，现在到将来，永远只有他一个。”
展昭静静地听着，不动也不笑，脸上却有眼泪不停地落下，落在那一片片的血迹上。
“够了！我不是来听你们的废话来亵渎小姐的。展昭，你不用得意，你永远不可能和白玉堂结婚，永远成不了白夫人。你永远只是个影子，你代替不了小姐。我把你困在这里，就是告诉你，你也是小姐不稀罕，不要的废物。”
沉默了半天的展昭终于开口说话，
“莲姨，我现在倒真的该感谢你将我带到这里，让我听到这些话。我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做才能回报白玉堂这样的深情厚意，他这样一颗爱我的心。他的心给了我，而我的心何尝不是5年前就给了他呢。我只恨自己浪费了很多的时间去误会他，没有更好地爱他。”
白玉堂听到展昭的一番话，忍了半天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哈哈哈哈！”苏玉莲疯狂的笑声仿佛死亡的钟声，在空气中尖锐的响着。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小巧的勃朗宁手枪，狰狞的脸上戾气加重，
“好！好！小姐，今天我替你除了这个贱男人，这样白姑爷就是你一个人的了。”说着，将手中的枪瞄向了展昭。
“呯，呯”两声枪响
电光火石之间，只听得苏玉莲一声闷哼，胸口插着那把白玉堂常把玩的小刀，身子软倒在地上。
屋里的灯也随即灭了，白玉堂立刻上前抱住展昭的身子，急切地问道，
“猫儿，你怎么样？你能走吗？”
“玉堂，我没事，只是些皮外伤，我们快走。”说着，站了起来，多日来的被困，使他此刻极度虚弱。脚下一个踉跄，立刻被白玉堂扶住，倚在白玉堂身上，艰难地向楼下走去。
走到院中，却闻到一阵糊焦的味道，两人抬头看向顶楼，发现顶楼已是火光一片。苏玉莲恐怖的脸在火光中忽明忽暗，更显惨白狰狞。看到院中央相扶的二人，她突然高声凄厉地叫道，
“你们两个会永远被诅咒，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们永远也不会在一起。我和小姐看着你们怎么痛苦，怎么受罚，怎么......”渐渐地，她的叫声被“噼里啪啦”的声音淹没了。
“猫儿，来之前我通知了四哥，他们应该马上就过来了，你坚持住，活着，为了我好好地活着......”
耳边，白玉堂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一阵紧似一阵。展昭疑惑地转头看向他，却看到了一个温柔的笑挂在了满是汗水的脸上，刚想开口问，嘴唇就被另一片唇吻上，熟悉的唇，带着陌生的冰冷。
“嗯”，白玉堂一声呻吟，不舍地放开了他。展昭这才借着月光看清白玉堂此时右手狠狠地捂住胸部，有血不断地从指缝里流出，染红了他雪白的大衣，也浸红了展昭的外套，覆盖住了原有的血迹。
刚才的一枪正打中了白玉堂的胸部，怕展昭担心，他一直忍着疼坚持着。他扶着展昭下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血在不断地流下，展昭看到从门口到院中央形成了一条直直的线，那是白玉堂正在消失的生命线。白玉堂很痛，坚持到现在，他已经痛的有些神志不清了，大量的失血使他眼前一阵阵发黑，终于，他魁梧的身体倒了下去。
展昭大惊，看到那个不断往外涌着鲜血的伤口，急忙想用手捂住它，白玉堂轻轻地说，
“昭，猫儿！咳咳，别管那个伤口了，听我说！我爱你，你看，我的血沾上了你的血，今天我们...我们终于...血流在一起了，我们...我们会在一起的。咳...咳...咳...答应我，猫儿，答应我，咳咳咳，活着，活着。”白玉堂越说越急切，不禁开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接着，他的嘴里，鼻子里开始不停的有鲜红的血流出，
“展昭，答应我。”
展昭此时泪如雨下，凄然点头道，
“白玉堂，我...答应你。玉堂，我们会在一起。只要你活着，我们永远在一起。你答应过要给我幸福的，白玉堂，你要说话算话！求求你，不要睡，不要死！我...我...我爱你！”
白玉堂疲惫地睁开眼睛温柔地看了展昭一眼，终于心满意足地又闭上了，仿佛睡着了一般，闭上了，再也没有睁开。
展昭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也倒在了白玉堂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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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劝你早点归去
你说你不想归去
只叫我抱着你
悠悠海风轻轻吹冷却了野火堆
我看见伤心的你你叫我怎舍得去
哭态也绝美
如何止哭只得轻吻你发边让风继续吹
不忍远离
心里极渴望希望留下伴着你
风继续吹不忍远离
心里极渴望希望留下伴着你
心里亦有泪不愿流泪望着你
过去多少快乐记忆何妨与你一起去追
要将忧郁苦痛洗去柔情蜜意我愿记取
要强忍离情泪未许它向下垂
愁如锁眉头聚别离泪始终要下垂
我已令你快乐你也令我痴痴醉
你已在我心不必再问记着谁
留住眼里每滴泪为何仍断续流默默垂
张国荣风继续吹
展昭做了个长长的梦，梦中出现了很多张不同的脸，莲姨的，苏虹的，包拯的，白浩的，甚至连未曾见过面的白锦堂都出现了，模模糊糊的人影，诚心实意地托付他，要他好好地照顾白玉堂。白玉堂！玉堂，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出现了，你却一直没有出现过？你还不肯原谅我吗？还在怪我对你不理解的指责吗？玉堂，我不要管其他的了，只要你回来，你回来吧！
展昭在梦里挣扎着，他四处寻找着，寻找着他的白玉堂，他从起初至现在并会到未来的爱恋。
前方有一片白色的影子，很熟悉，慢慢地清晰起来。好像是白玉堂，展昭向他伸出了手，有些委屈地想抓住他，白色的影子摇了摇头，柔柔地说，
“猫儿，以后就你一个人了，要好好照顾自己，要好好活着，为了我活着。听到了吗？我最爱的人！活着，活下去,为了我......”影子越来越淡，渐渐地消散了。展昭很着急，想去拦住他，但是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猛然睁开眼，展昭在昏迷了三天后终于醒了过来。
中部完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他是他的魂，他是他的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