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重别（第二部）》无望的爱恋

31、秘密（2）

　　新年前夕美国纽约 大都会博物馆里
　　展昭心不在焉地看着博物馆里的展品，他来过这里很多遍了，尤其喜欢这里的画廊，每次来都要仔细地看一看。但是现在，他却无心欣赏，因为他知道智化把他单独叫出来肯定有话要对他讲。
　　“小猫儿，你看的也差不多了，怎么样，陪我在街上走走，整天坐在那个死气沉沉的办公室里，再聪明的脑袋也得呆傻了。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很好的寿司店，我们去尝尝，一会儿把玉堂也叫过来。”
　　展昭给了他一个温和的笑容，点头道，
　　“好的。”
　　智华也笑了，他看着展昭说，
　　“估计白老二就是抵不住你这春风一笑吧，呵呵。”
　　两人说着话已经来到了大街上，第五大道上一派节日气息。几天前，纽约刚刚下了一场大雪，此时，红绿相间的装饰在皑皑白雪中，再配上缀满彩灯的圣诞树，还真有点儿童话世界的味道。
　　智化呼出了一口气，立刻有团白色的哈气出现了，很快又消失了，
　　“小猫，我给你讲讲锦堂他们兄弟俩的故事啊，估计小白没怎么跟你说过吧？”
　　展昭想了想说，
　　“嗯，玉堂倒是常提起白大哥，但是，大多是他们小时候的事儿。而且，我怕他难过，每到这时候，总是找别的话题差过去。”
　　智化点点头，
　　“玉堂遇到你是他的造化！”
　　展昭有些脸红，他还不习惯别人直接评价他和白玉堂的感情，无论支持还是反对。
　　智化看出了他的不好意思，又笑了，
　　“你和玉堂还真是地球的两个极端呢！那白老二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当然脸皮也比城墙拐弯儿还厚。你要想看到他白玉堂脸红的时候，那得等到猴年马月了。呵呵。”
　　展昭也跟着笑了出来，心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智化继续说，
　　“小猫儿，锦堂跟我还有一个叫欧阳春的朋友三人是发小儿，从小我们就跟着他混，你知道那时候，我们还是7，8岁的小屁孩儿呢，但是锦堂就有种天生的领袖气质，周围总有无数人崇拜地围着他转，这点儿玉堂就不如他大哥，玉堂性子太孤傲，太冷淡。我看除了在你面前，他可能从来就不知道温柔是个什么东西。你知道吗，白玉堂就是有这种本事，无论对着多漂亮的女人，多显贵的高官，只要他白五爷不痛快了，爱谁谁，照样甩手就走人。哈哈哈……”
　　终于到了那家寿司店，冻得脸都红透了的二人赶紧要了个包间坐下，智华给展昭要了一杯热的姜茶，自己则点了一个小壶的hot sake。
　　“小猫，喝点儿热的暖和暖和，这是玉堂特别交代的，不能让你喝酒，也不能给你点咖啡。呵呵，你知道吗，现在的白玉堂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锦堂8岁那年，他爸爸去世。留下一个文文弱弱的妈妈，和一个三岁的弟弟。锦堂一辈子只有三个人对他最重要，一个是他妈，还有一个是我也没见过面的女孩子，据说当年锦堂在台湾时认识的，但是谁也没见过她。你看，这就是白家人，他们兄弟俩都有很强的保护欲，或者说独占欲。只要是自己喜欢的，就想尽一切办法保护起来，恨不得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他妈的，总之，是够要命的。这第三个人，就是白玉堂。锦堂极疼爱这个弟弟，他比玉堂大五岁，却是跟养儿子似的养大的。当年，他妈还没改嫁的时候，家里很苦，锦堂自己一个人又要上学，又要四处找事做帮助补贴家里，唉，那时候，什么苦日子没过过。好不容易，生活好了，玉堂也大了，他却……”
　　智化那时常挂在脸上的微笑不见了，此时却是一脸的苦涩，他抓起酒杯，一仰头，热热辣辣的清酒下肚了，他继续说，
　　“锦堂兄弟俩都孝顺，懂事，他妈改嫁给白伯父，锦堂很高兴。伯父交给他们很多东西，但是有一点，锦堂心里很不乐意。你也知道，伯父有个外号叫‘阎王白’，他做事儿据说极其心狠手辣，在商场上也是以‘拼命三郎’的架势著称，常常让对手还没开战呢，就服软了。你别说，这也是个好办法。小猫，你跟着玉堂，应该知道他这点儿最像他爸爸。虽然他不是伯父的亲生儿子，但是父子俩这一点真的很像，做事儿够狠够绝。锦堂怕他弟弟变得和他爸爸一样，太过冷血，所以从小就鼓励玉堂学艺术，钢琴，油画随他学，他宁可自己的弟弟被自己养一辈子，做个懒懒散散的艺术家，也不想他跟自己一样要在外面整天跟一群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一起斗智斗勇。”
　　展昭点了点，轻声应到，
　　“人算不如天算，白大哥恐怕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自己……”
　　“呵呵，他怎么没有想到？！他想的全活着呢，只是时机未到，天机不可泄漏！总之，我替锦堂拜托你，有机会要多开导玉堂，多劝着他，让他收敛点儿脾气。我知道他要给锦堂报仇，我也支持，但是要报仇不一定非要杀人，不是吗？”
　　展昭的眉头有些轻蹙，智化知道他有自己的道德准则，也不强求。话锋突然一转，说道，
　　“玉堂对你是真的上心，我记得他们家那次办的中秋晚宴上应该是玉堂第一次见着你吧？他当时就让丁家老二火急火燎的给我打电话，让我查你的资料背景。呵呵，世界上就有这么稀奇古怪的事儿。小猫，我知道你父母在你三岁那年出了交通意外去世了，是吧？”
　　展昭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他没想到智化会提到他的身世。他点了点头。
　　“你应该知道你还有个双胞胎的妹妹，是不是？”
　　展昭又点了点头。
　　“你见过苏虹的照片，你也清楚，所有人有目共睹的是苏虹和你长的很像，更巧合的是，苏虹并不是苏连中的亲生女儿，他是在你父母出车祸一个月内领养的苏虹。我们能查到他齐全的领养手续，却在那家孤儿院里查不到苏虹的资料。”
　　“智大哥，你是说，苏虹有可能是我的妹妹？”
　　智化耸了耸肩，
　　“只是猜测，不能肯定，毕竟苏虹已经不在了，这是事实。要想知道真相，只有去问苏连中了。而且，我查到了你父母出事时的记录，他们被烧毁的车上的确有个小女孩的尸体，但是因为损毁过于严重，而无法辨认了。So，就这些了。至于更多的，我想你那个蛮有些权力的干爹应该也知道一些。”
　　展昭在震惊中度过了一个下午，到了晚上见到白玉堂的时候，他却什么也没有说，他心里清楚，白玉堂对这件事一清二楚，只是不愿意自己告诉他，才转托智化说出来的。但是，他自己的心里却极不踏实，他想知道真相，哪怕是个只能追忆的真相。
　　“猫儿，”白玉堂在叫他，这让展昭结束了回忆，也回过了神，只听白玉堂的声音继续说道，
　　“猫儿，黑狐狸很早就跟我讲了关于你身世的问题。我知道你在怀疑苏虹是不是就是你那个可能没有死的妹妹。说实话，你们在外貌，气质上真的很像，我们也很怀疑，但是......”
　　“嘟，嘟”白玉堂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想了起来，打断了他的话。他不耐烦的按下了接听键，就听到小秘书甜美的声音说道，
　　“白总，柳特助和丁总经理他们到了，有急事儿要见您。”
　　“知道了，三分钟之后让他们进来。”
　　关上了通话器，白玉堂看着展昭，两人就这样僵持着。一分钟，两分钟......
　　展昭知道白玉堂的耐性已经到了极限，已经不想和他谈了，他深吸了口气，转过了身，走向门口，不甘心，他又转了过来，慢慢地说，
　　“玉堂，我希望你再考虑一下关于苏家其他人的事情，那个苏管家也是个忠心护主的汉子，就算有罪，也罪不至死。还有，智大哥让我提醒你，时常看看白大哥送你那件的礼物，他说其中的含义，你明白。我想我最近还要出差，恐怕要一段时间不能见面了，我们刚好可以都冷静一下。”
　　展昭还没说完，大门就被推开了，柳青和丁氏兄弟走了进来，看到展昭在，都有些意外。白玉堂皱着眉头转身看向窗外，雪花开始一点点儿的在空中飘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