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赴约（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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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31日纽约 世贸大厦 旋转餐厅
纽约是个多面性的城市，记得很多年前有一部小说的扉页上就这样写着，
“如果你爱他就把他送到纽约去因为那里是天堂
如果你恨他就把他送到纽约去因为那里是地狱”
展昭对纽约不陌生，来来回回很多次，该看到的繁华尽收眼底，该知道的罪恶了然于胸。他对纽约从来没有很好的印象，可能就像李元昊常揶揄他的那样，
“昭啊，你这个来自小地方的土包子，对大城市怀着嫉妒的敌视，不要给自己的孤陋寡闻找借口！”
他想着竟然笑了出来，是啊，他这个来自小地方的土包子！
白玉堂不解地看着他自顾自地笑，皱眉问道，
“怎么，想到了什么好笑的？再说，干嘛笑得那么难看？”
一身深蓝色西装的展昭今天看上去极为帅气，和坐在身边依旧白衣白裤的白玉堂，就好象他们所处的这两座双子塔一样，相应程辉，相携比邻。两人左手上同款式的戒指，也在暗淡的灯光下发散着同样的光芒。路过身边的女招待不时地向他们这里瞟上一眼，送上几个媚眼。
“没有，只是想到了元昊以前对我的评价，觉得还真是一针见血呢！”
“怎么？想到他就开心？”
“玉堂，干嘛故意挑我的刺？你……”
“猫儿，是不是那个老头？”白玉堂向门口处指了一下。
展昭看到餐厅门口，有个穿着得体却并不显华丽的老人家正在向里面张望，看到他，冲他微笑着点了点，展昭，白玉堂也礼貌地回应，同时站了起来。
“猫儿，这老头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你不觉得吗？”白玉堂小声快速地说着。
“我也觉得，但实在想不起来。”展昭略微点了下头，老先生就已经到了跟前。
60来岁的年纪，灰色卷曲的头发软软地趴在头上，高高的鹰钩鼻子，让他看上去有点儿严肃，而黑色的眼睛里，闪动着的全是智慧的光芒。
“亲爱的昭，对于和你的这次见面我期待了很久，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我的天使！”
展昭礼貌地伸出手，老先生微有些惊讶，
“你的手好凉，怎么，生病了？”
展昭笑着指了指卫生间，
“刚刚洗了手回来！”
老人也笑了，看到了旁边站着的白玉堂，欣赏的点了点头道，
“我的天使，这位是你的朋友？看来，天使的朋友不都是天使啊？怎么称呼你，我严肃的先生？”
白玉堂笑着眯起了他那双迷人的眼睛，也递出了自己的右手，
“白玉堂，叫我白就好了！”
“White，还是和我们的天使很配的！我的朋友都叫我Zach！”
三个人打完招呼，相继落了座。服务生拿过了菜单，三人都客气的点了菜，但都吃得不多。一瓶极好的葡萄酒却受到了三人的欢迎，在交杯换盏中，只剩下了空空的瓶子。
“今天是New Year’s Eve，很高兴有两位这么优秀的男士陪我度过。新的一年就要来了，啊，看，今天的纽约显得格外美丽，连布鲁克林大桥都显得没有那么死气沉沉了。未来的一年，应该是不同的吧，或者说应该是惊心动魄的。”
展昭知道他已经谈到了正题上，不解地问道，
“Zach，为什么这么说？今年一切都很顺利，一会儿时代广场上的彩球里飘下来的应该是对明年更好的期待。”
“我的天使，你真的很善良。白，我们的天使应该不会说谎，是不是？他在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时候，还在不停地转着他的戒指。”
白玉堂笑了，他的猫儿还真的是不擅长这种虚与委蛇。此刻的展昭，因为被这样的调侃而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喝过酒的脸也有些红，浓密的睫毛不时的上上下下，眼睛里漆黑的眼珠闪动着迷人的光亮。白玉堂真想过去搂搂他的猫，但是他却转向了Zach，
“以你看来，明年应该是不平的一年喽？！今年人们在股市，房市里赚到了大笔的钱，他们没有感恩的心，现在心中期待的不是如何去回报神的恩赐，而是在贪婪的想着如何在明年的市场中再接再厉的狂赚一把！”
Zach赞许地点点头，
“我在伦敦经济学院的导师John Mead很早就获得了诺贝尔经济学奖，但是我在他那里的几年其实却是一无所获的。我对伦敦极尽失望，因为我发现无论是哪里，都是富人的天堂，穷人的地狱。我做律师的父亲教我，做人要自尊自强，坚强自信，同时，也要善于听取别人的意见。而在钱的面前，人们早已忘了，钱只是交换的工具而已，不是我们的神。他们在得意忘形中，恶意地批判清醒着的人们善意的提醒，所以他们该受到惩罚。”
展昭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就是要自己去帮忙做的，心里有点儿别扭，轻蹙了一下眉头。
Zach看到了这些许的不情愿，却没有理会，因为他在另一双眼睛里看到了感兴趣的光芒，他继续说下去，
“我在十多年前，就去了非洲，当然还有亚洲的一些贫困小国，我看到了当地极其恶劣的生活条件，以及人们在与饥饿，疾病，自然灾害作斗争时的种种惨状。那个时候，我就告诉我自己，如果只是为了变得富有而死去，我将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而做一些对这个世界真正有意义的事情，这才是值得为之献身的。”
展昭放下了所有的担心，诚心诚意地点了点头。是的，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在金钱面前做奴隶的。Zach看着他也笑了。展昭喝了口黑咖啡，平静地问道，
“那你想如何做呢？我可以帮你什么忙吗？”
“明天早晨我会赶到康涅狄格州的格林威治布鲁斯博物馆，在那里有一场为Scholar Rescue Fund募集资金的演讲会。我认为基金会使我可以抽身出来，可以更多的关心别人，多过自己。”
白玉堂点头表示赞许。
Zach也轻点了下头，表示感谢，接着说，
“所以，我亲爱的天使先生，我想邀请你加入到我的慈善事业中来，成为我们团队中的一员。当然，你也会直接进入我的智囊团，我们会进一步计划在新的一年中在亚洲的战略。”
这才是展昭要听到的，他做了一个愿闻其祥的表情。
“金融市场动荡无序，股票市场的运作基础不是逻辑，而是心理。跑赢市场的关键在于如何把握这种群体心理。我们都明白相关市场之间存在着相互联系，我们可以从中准确地判断一旦某一市场发生波动，其他相关市场将会发生怎样的连锁反应，这样我们可以更好地在多个市场同时获利。昭，就像你两个月前在西雅图提醒他们的那样，现在的亚洲市场并未反映客观‘真相’。我们愚蠢的市场参与者相信房价总是会上涨，基于次级抵押贷款的晦涩难解的金融工具，确实配得上“3A”评级，这些信念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美丽七彩的泡沫。但是最终，这些‘超级泡沫’将无法再持续下去了，我们来当一回顽皮又闯了祸的孩子，好吗？我们把这些泡沫戳破，让他们回到他们本来的位置上去。”
展昭听的有些惊心，他知道这些美丽的形容词后面将是怎样残酷的现实。让他们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去，怎么回去？难道要让这些国家的经济倒退10年，甚至更差。是的，金融上的漏洞，会让他们在瞬间取得令人乍舌的财富，但是过后呢，人们辛辛苦苦几十年的家业，瞬间化为乌有。国家经济的不稳定，必定会导致政体上的动荡不安，甚至有可能导致战争的发生，又有谁能来拯救那些无辜的生命？！展昭越想越胆寒，突然，他向服务生招了招手，一个美丽的女孩子立刻走向前，问道，
“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先生？”
“请帮我倒一杯热水，谢谢！”展昭给了她一个温和的微笑，女孩子心花怒放的走了，很快热水就端了上来，展昭吹了吹，喝了一大口下去。
白玉堂看着他，眉头微蹙，却没有说话。
Zach也关心的说，
“亲爱的天使，你很奇怪，明明热的出了汗，还要点热水喝。这是中国人吃饭的习惯吗？”
展昭笑着摇了摇头，
“个人习惯。Zach，我想我应该尊敬地叫你一声Howe先生，你在十年前给英国带来的黑色星期三，是我们念书时必定要讨论的案例。我不得不真心的说一句，那真的是很精彩。”
Zach笑着点了点头，接受了展昭发自内心的赞美，然后问道，
“我亲爱的天使，你终于知道我是谁了！想来白，你也记起了我？”
白玉堂给了他一个肯定的微笑，
“Mr.Howe，你好？没想到有这种荣幸可以见到你！我想昭会认真地考虑你热情的邀请，我猜想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希望可以是在仍然生机勃勃的亚洲。欢迎你有时间到中国来，我想我和昭会热情的接待你的！”
“我可以把这个邀请写进我的记事本里吗？我会记住它的，并会再次联系你的，我亲爱的天使。顺便说一句，白，你很有眼光，也很配得上我们的天使。祝你们幸福！”
白玉堂微笑着表示感谢，回应道，
“放心吧，我们会的！”
一直没出声的展昭，突然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Zach，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请说，我的孩子！”Zach给了他一个慈爱的笑容。
“这样做会不会不道德？对不起，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展昭的汗出得更多了，他在桌子下拽紧了桌布。
“在金融运作方面，说不上有道德还是无道德，这只是一种操作。金融市场是不属于道德范畴的，它不是不道德的，道德根本不存在于这里，因为它有自己的游戏规则。我是金融市场的参与者，我会按照已定的规则来玩这个游戏，我不会违反这些规则，所以我不觉得内疚或要负责任。我明白，亲爱的，我会一直期待着我的中国之行的。”
于是，一场晚餐在友好的气氛中结束了。
Mr.Howe和展昭，白玉堂在人来人往的曼哈顿闹市区的大街上道了别，高兴地离开了。
白玉堂立刻抱住了展昭早就摇摇欲坠的身体，心急地问道，
“猫儿，怎么了？”
展昭挣扎着离开了白玉堂的怀抱，捂着胃，颤声说道，
“胃…疼…”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赴约（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