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皎洁——当世间没有江澄》青邪

5、第 5 章

　　第二天，魏无羡一大早就来到学堂，想与众位世家子弟打了个火热。
　　路上便碰到同位五大世家之一的聂家二公子聂怀桑。
　　聂怀桑此人，不喜修炼，只醉心于花鸟鱼虫、山川河流，倒是一个妙人。
　　他四周看了看，便拉着魏无羡神秘兮兮的说：“魏兄，听我衷心劝一句，云深不知处不比莲花坞，你此来姑苏，记住有一个人不要去招惹。”
　　“谁啊，蓝启仁？他挺好对付的啊。”
　　聂怀桑道：“不是那老头，你须得小心的是他的得意门生，叫做蓝湛。”
　　魏无羡道：“蓝湛？”
　　“对，就是他，你不知道他有多可怕，年纪跟你我一般大，却半点少年的活气都没有，又刻板又严厉，比蓝老先生还恐惧。”
　　魏无羡摸摸下巴，砸吧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了一下：“我倒是觉得他挺好的，一逗就变脸，特别好玩。”
　　“……好玩……”聂怀桑有些怀疑人生，艰难道：“他昨日才回来，你什么时候见过的？”
　　“昨天。”
　　顿了顿，又道：“还有昨晚。”
　　聂怀桑抽抽嘴，说：“云深不知处禁止夜游。”
　　魏无羡白了他一眼，说：“哪有，我才没有夜游呢，我是去帮忙的。”
　　然而他却没说是什么忙，只笑嘻嘻说：“蓝湛根本就没有你说的那样恐怖，俏生生的特别好看，模样好，身法更好。等求学结束我便哄他去莲花坞摘莲蓬，一定特别好玩。”
　　“摘莲蓬？”聂怀桑眼一亮，直接无视魏无羡的话语，只听到他想听的。“摘莲蓬好玩吗？是不是要坐船？是不是可以打水仗？”
　　“好不好玩，要看你怎么玩，对于不会玩的人，那肯定没乐趣。”魏无羡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一飘，立马发现他们已经来到了学堂，而且人来人往，已经非常热闹了。
　　他个子高，视线越过了众多学子，透过大门，第一眼就发现了前面那个白色身影，眼睛顿时一亮。
　　“魏兄，我不会玩没关系啊，到时候你带我不就行了吗……魏兄，你要去哪？”
　　魏无羡无视聂怀桑，留下一句“我去找蓝湛”，就抛下他，挤过人群，快速来到蓝忘机身边，趴在他案桌上，扬着一张笑脸，道：“早上好，蓝湛，我们又见面了。”
　　蓝忘机：“……”
　　蓝忘机目不斜视，依旧看着面前的书，看得津津有味，忘乎所以。魏无羡顺着他视线望去，不由自主跟着看了几眼，只看到些“云深不知处禁止疾行”、“云深不知处禁止大声喧哗”、“云深不知处不可无端哂笑”等，就已经头昏脑涨起来。
　　又叫蓝忘机一副入神之态，明显不是假装，魏无羡心中大感惊奇，心想：“这么无聊的东西，他竟然也能看得这么认真。”
　　“蓝湛，别不说话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生气打我也行骂我也行，不要不理我嘛。”魏无羡小声说道，看着蓝忘机因他话语而微微颤动的睫毛，心里头狂笑不止，只是怕惹了蓝忘机生气，面上只能绷着不动，别提有多辛苦了。
　　其实，这不怪蓝忘机不理他。
　　昨晚他与众人探查了那活死人，得出摄灵结论后，便告别了蓝启仁，回到了自己的居所。他本想回去好好休息的。只是他初来乍到，有些认床，翻来覆去就是无法入眠，便干脆拿着随便去了山下，御剑前去彩衣镇，提了两坛天子笑上山，准备大醉一场。
　　只是冤家路窄，还没等他翻进院子里，就被巡夜的蓝忘机抓了个正着。
　　“天子笑，分你一坛，当做没看我行不行？”
　　“云深不知处禁酒。”

　　月色正好，魏无羡逃无可逃，只能跟蓝忘机打了起来。因为并非生死决斗，所以剑上皆不带灵力，只凭手上功夫与身法打斗。
　　蓝家功法注重稳重，江家剑法重在轻灵。两人缠绕了几十招，竟分不出胜负来。
　　只是……
　　魏无羡摸了摸被震麻的虎口，心中暗暗抱怨：“这蓝湛吃什么长大的啊，怎么力气这么大？”
　　最后，魏无羡退了一步，将两坛天子笑上交给蓝忘机。只是临走前，他嘴贱，多说了一句：“美人儿你这么凶巴巴的，以后有哪个女子敢跟你？我看你是要打一辈子光棍了。”将蓝忘机气的要死，所以一大早见到魏无羡，他便没有好脸色给他。
　　虽然，他一贯都是这样的。

　　见蓝忘机不理会，魏无羡还想说什么，只是眼睛余光看到蓝启仁走近，他立马正襟危坐，端出一副好学生的派头。
　　蓝启仁，这个聂怀桑口中“严厉古板”的老头子，洋洋洒洒念了一上午的家规，念得大家昏昏欲睡。
　　突然，他丢下手中卷轴，冷笑：“既然没人听，我讲再多也是枉然。那好，我便说些别的。”
　　他巡视一番，视线停在聂怀桑身上，便点名他，问：“妖魔鬼怪，是不是同一种东西？”
　　聂怀桑结结巴巴，说：“好像……不是吧……”
　　“为何不是，如何区分？”
　　聂怀桑想哭，他环视一周，想找个人帮他，只是蓝启仁正虎视眈眈，没有一个人冒天下之大不韪，在这老先生面前给聂怀桑提示，个个都眼观鼻鼻观心，装得人模狗样的。
　　“别看他们，看他们有用吗？你这都第三年了，竟然毫无一丝长进，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说完，他又喊到：“魏婴，你来答。”
　　“是，先生。妖者非人之活物所化，魔者生人所化，鬼者死者所化，怪者非人之死物所化。”
　　蓝启仁又提了几个问题，魏无羡有问必答，且都完美说出答案，蓝启仁摸着胡须，心中满意无比。
　　他这厢对答如流，在坐其他人心头却跌宕起伏，祈祷他一直回答下去，不要让蓝启仁有抽名的机会。
　　见难不倒他，蓝启仁想了想，便加大了难度：“我再问你，今有一刽子手，父母妻儿俱全，生前斩首逾百人，后他横死市井，又曝尸七日，怨气郁结，作祟行凶，何如？”
　　这一次，魏无羡却没有立刻答出。别人都以为他犯了难，有些坐立不安，蓝启仁怒斥众人几句，又见魏无羡若有所思，便喊蓝忘机作答。
　　蓝忘机倒也不负世家楷模名头，颔首便说：“方法有三，渡化第一，镇压第二，不灵，则灭绝。”
　　蓝启仁满意点头，说：“一字不差。”
　　又看看魏无羡，心中也欣慰不已，说道：“听闻你精通符咒，想来平日都将时间花费在剑道与符咒上面，对于功课有所松怠。不过就算如此，也算是基础扎实，难得。以后你有所问题可向忘机学习，忘机他亦是琴剑双修，但是功课却不曾落下半步，你跟着他好好学习，须得戒骄戒躁，切不可骄傲自满。”
　　蓝忘机：“……”
　　蓝忘机很想说“不可”，可是看着蓝启仁满怀欣慰之情，他最终垂下眼眸，低声应“是”。
　　魏无羡心中本想着第四条办法，准备说出来，好压蓝忘机一头，吸引他注意力。此时一听蓝启仁将蓝忘机送到他手上……不是，是让他向蓝忘机学习，这代表他可以光明正大缠着蓝忘机，无需担心他拒绝了，心中不由乐得开了花，顾不得什么办法不办法了，立马将其甩到脑后，赶紧对着蓝启仁行礼。
　　蓝启仁看着他兴高采烈，心想：跟着他宝贝侄子学习竟然这么欢喜，果然是一个有上进心的人，心中对他印象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