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访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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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接番外YY篇】
“紫英师叔……紫英，好久不见，你终于来了。”
“嗯。虚常掌门，好久不见。”
也不知虚常如何得知了他们暂停之地，送到了信帖，告知了他们琼华现今所处之处，并相邀前来共叙旧情。本是冬日时收到，却因为紫英由着天气寒冷，身体日益畏寒而拖到了现在才前来。
当然，依紫英的性子，即使身体再不适，只要尚可动弹当即便会去赴约。只是那个总是冷冽严肃但为人极为细心的白衣男子玄霄不允，他不愿拂逆对方的好意，也逆不过玄霄，只能硬生生地拖到了春日才来。
原本于座椅上喝茶的人静静一笑，放下茶杯站起身来。鬓角已添白斑，袍服严谨丝毫不乱，眼角浅浅皱纹诉说着岁月的痕迹。虚常走上前来，离紫英还差一步的距离站定，眉目间淡然感慨与安定，震动人心。
“看来你近日尚好。不必如此客气，即使你当日言道自己已非琼华中人，但不过事急从权而已。你仍是琼华派客卿长老。”
“不必了。”白发青年倒是极为坚持，言道，“现下仍不知仙界是何态度，琼华上下这样多人，我却已成负累……更何况，虚常掌门做得甚好，较之我要强得多了。我自然十分放心。”
虚常笑着摇摇头，目露温和之色，“即使这样，也不许如此客气。此次邀你来访乃是以会友之由，而非是一派掌门。仍如往常唤我虚常即可。”
紫英仍是微微摇头，但已松了神色，不如初始时那般疏离。见状虚常浅浅嗟叹：“不过数年而已，却像是人事已非，一切俱不相同。……不要站在此处，进来说话吧！”
“嗯。”白发青年应了一声，跟在虚常身后走进了屋子。屋子并不大，摆设也极是简单朴素，但又处处透出精致和用心来。墙壁上挂着几幅字画，中央一处方桌，几把木椅，微微冒着热气的茶杯上描着细致又朦胧的山水。紫英四处看了看，忽而说道：“没想到你会将琼华迁到此处。”
“呵……昆仑山上因着种种原因已经成了死地，不复灵气，不再适合修道门派所居。”虚常向前走了数步，将椅子拉开，示意紫英坐下，“寻访了一些日子，再用传讯术法召回弟子，便在此留下了。现在一切均已走上正轨，弟子也十分努力，不必挂心。听闻你今日要来，许多当初蒙你指点的弟子还十分高兴呢！”
“……”白发青年眉心浅皱，染上了浅浅的无奈，却不像是生气，“真是，已是修道之人还这样跳脱定不下心来。”
方才为他引路的弟子便是过去相处还算久的熟悉之人。当初他怜其天份，又心知琼华自卷云台那次事件后留下的稍微有些能耐的弟子已经随玄霄夙瑶一道被打下东海深渊中，纵然事务繁忙，他仍是抽空悉心指点，现下那名弟子已小有所成，也是十分尊重他。
只是数年不见，那名弟子见着他后太过热情，让他十分不惯。
“不过许久未见，十分高兴而已。”虚常开怀笑笑，像是十分乐见紫英添上这样的神情。随即神色一整，问道：“他没随你一起来吗？”
紫英点点头，垂了眼淡淡说道：“师叔说要我与你好生叙旧，他先去附近山头走走，要我之后去找他就好。”
他还有许多省略未说。就如玄霄曾似笑非笑地看了邀自己一并前往的紫英一眼，淡淡说道：【我与他又有什么好说？琼华如今已非往日琼华，自是与我不相关联。更何况，我想，那位现任掌门也不愿看到我，我也并不是十分待见他，又何必前去叨扰，惹得两方不快。】
也不知为何虚常玄霄总是不太和睦。或许是由于虚常也如紫英一般，是个谨守礼数，谦虚重道的人物，极是不惯玄霄这般傲然狂态，无视众生的态度；又或是因着……虚常也曾经历过当日卷云台之变，虽之后被紫英天河救下，但对毁坏琼华千百年基业的玄霄总有几分恨意。
这样想着，白发青年不由轻声问道：“你与师叔，为何……”
“什么？”
“不，没什么。”紫英摇摇头，不再相询。这般若是径自问下去，已相当于质问了。虚常已活过许久,较之紫英不知圆滑多少，自是念头一转就明白了紫英的话头。只是他也不愿回答，淡淡摇了摇头，反而问道：“听闻你之前身体不适，是否是因望舒之故？”
“……嗯。经脉已经逆转，即使废去全身功力，不再使用望舒也来不及了。寒气已经入骨。再而言之，这也本是我咎由自取。以男子之身承受阴时阴刻的寒气……”紫英有些沉思，猛然惊觉自己已说了太多，徒增对方困扰，于是他稍感歉意地微皱眉端，继续说道，“不过不必挂心。有师叔时时在，以羲和炎力中和，现下已无大碍。”
“……那便好。”虚常有些释然地点头，见紫英眉心微皱，便转了个话题：“依你所见，此处附近灵气如何？”
“——十分充裕澎湃。”紫英沉吟片刻，当时来此之前也是惊异于此处所含强大灵气，“你是如何找到此处的？”
“发现此处，说起来也是一个巧合。”虚常的脸上沾了少许的复杂之色，沉吟片刻，也并未说明，“罢了，不说这个。此处离昆仑山甚远，被崇山峻岭所围，倒是一处极好的修道之地。你既已来了，便多盘恒几日，相信此处充沛灵气对你也会有所助益。”
紫英犹豫片刻，轻轻摇头：“不了。琼华既然已上正轨，也了了我一桩心愿。琼华当日便已托付于你了。我答应与师叔共历天下，看遍世间风景人情，这便不多留了，徒增伤感。若日后有何事需紫英相助，定然倾尽全力。我——”
他边说边站起身来，忽而全身一僵，星星点点蓝光自体内透出，自手向上淡色的冰晶寸寸将他包围。寒气侵体，血脉冻结，这种极为痛苦的感受，对他而言已是极为熟悉。虽说发作得并不频繁，但每次都十分突然。
只是，怎么会偏偏在此时，在虚常面前……
“紫英？！”虚常眉一皱，就要上前来扶他探脉。手甫一伸出，便被紫英另一只未冻结的手打开。尽管使用力道并不大，但轻轻与之相碰后，蓝光便顺着虚常的手向上延去。
……彻骨严寒，刁钻的冰寒灵力流至血脉，所幸极快便被倾力化解。这时白发青年虚弱艰难的声音才缓缓传来：“不要碰我。”
“这是……怎么回事？”虚常未再走近，而是紧皱眉头，轻声询问。此时紫英已经无暇再回应，只是尽力抵抗灵力失控。琼华掌门怔了片刻，随即走出门外，唤来守候的弟子。
“玄霄应在门派附近，将他找来。他……眉间一点朱砂，喜着白衣，狂傲无比，很容易便可认出。”
“是，掌门！”
“不必了！”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恭敬一傲然。虚常回头一看，见一白衣男子周身恍若被火焰环绕，眉间三条火纹散逸，神色凛然，气势逼人。
他怀中正抱着恍若被冰雪环绕的白发青年，一红一篮，瑰丽无比，极为相称。此刻他凤眸中亮丽光华闪过，语气极是不客气。
“我会以羲和之力强行压下……准备一间干净房间即可。”
作者有话说
第97章 访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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