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藕香中》谁家翁媪

3、风经树杪声初紧

　　【一】《将军令-其二》酒文化
　　酒令轮到了二姑的面前，她说了句“该我了吧？”随之便道，“‘张飞计夺天荡山’，不是大吃其酒么！”
　　“好的好的，”于太医转头问道，“那，下边是不是该妻妹，要说了？”
　　二姨说：“我说不来的，不要算我了吧！”
　　于太医道：“不行，无论如何要说一句出来，你不可同我没文化的大姐攀比的呀！”
　　二姑也说：“他二姨不必客气，就随便说一个出来，消消门面便了。”
　　其实，二姨妈柳白氏是个真真的才女。她不好在于家姐妹面前过分地表现，所以只好瞎说了句：“李太白斗酒诗百篇。”
　　伯防笑道：“二姨该罚了。”
　　二姨问：“为什么呢？”
　　“你的酒令里只有酒，人物却不关将军的事体。” 伯防说，“二姨妈难道不知李白是个文人？”
　　二姨问：“他没打过仗吗？”
　　于太医逗弄道：“和谁打？和王维吗？为争夺玉真公主？”
　　一句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罚酒吧！”二姨端起酒杯，喝了满满三大盅酒。
　　轮到大姑时，她自动地罚酒三杯了事，因为她有言在先，只愿吃酒。
　　最后，酒令转到了修染这里。此时的他，哪还有心思琢磨酒令，只见他一语不发，任凭众人说的热闹，却一句也没听得进去。听大家叫他说酒令，便慌张地问：“舅舅怎样说的唻？”
　　白夫人笑道：“这孩子，怎么呆成这样了？你舅舅行的将军令，你没听清么？我们都行了一圈了。”
　　修染假意说：“听是听清楚了，不过内中的规则，外甥倒是忘记了咧！”
　　于太医又把规则说了一遍。修染想了想，便道：“我说一个看要得么？”
　　二姨接口说：“修染说出来的，总不会错。”
　　修染却道：“也不一定好，我说出来，大家听听吧！”
　　大姑着急说：“快说啦，还在啰嗦……”
　　当下，修染便拈了一句：“煮酒论英雄。”
　　于太医大赞道：“很好，很好。”
　　二姨假装生气说：“我说的倒要罚酒，自家外甥说的倒称赞得不得了。我倒要听听是何道理？”
　　于太医笑道：“妻妹说的因为不切题，修染说的倒却恰好，所以不罚他了。”
　　二姨还是生气，“我不懂什么切题不切题，只知道修染说的连个人名都没有。”
　　于太医笑着说：“修染，你快给你二姨说个清楚，免得误会舅舅。”
　　修染忙向二姨解释道：“三国的时候，曹孟德虎踞中原，那时刘备还在他的部下。有一天，曹孟德青梅煮酒请刘备同饮，便谈论天下的英雄有几人。曹孟德说，‘今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方才舅舅说的，又要拈着酒，又要拈着将军，这不是都有么？而且还是俩将军。”
　　二姨听了暗自好笑：就这小儿科的玩意，还好意思拿出来显摆！我女儿随便一张口就胜过你们千倍，只是她年幼，不能上桌而已。
　　【二】《八月九日晚赋-上阙》陆游.宋诗
　　薄晚悠然下草堂，纶巾鹤氅弄秋光。
　　风经树杪声初紧，月入门扉影正方。
　　不知不觉，天便黑了。
　　仆子撑上油灯，一时间，客堂里立刻光彩照人起来。大姑首先说：“天黑了，我们还要回家去呢。”
　　伯防问道：“那么，母亲，我们就不用再吃晚饭了吧？”
　　于太医同夫人齐声说：“大姐啊，你们慌什么！你说你，好不容易来我家一趟，要不今晚就委屈着宿一夜吧！？”
　　修染也道：“天还早着呢，我们迟一些回去也不打紧的！”
　　二姑责备说：“你这孩子，总想贪玩，你不怕烦着你舅舅与妗子么？”
　　修染却不高兴了，嘟囔了一句：“我们哪里烦着舅妗啦！”
　　“有道是，客不走，主不安。”二姑说服着继子。
　　“我们是小孩儿，不是客；你们大人才是客，你们先回去吧！”修染有心想让大人们先回家，自己好留下来约会小表妹。
　　白夫人开心地看着修染，说道：“孩子们好不容易凑在一起，让他们就多玩一会儿吧！”说着，又拉着大姑子、小姑子重新坐了下来，并嚷着他们再吃酒。
　　伯防再三推辞道：“舅妗呀，恐怕家严在家里盼望，我和母亲还是早一些回去为好！”
　　于太医说：“我本来要请你父亲赏驾的，可他又生起病来。”随即，朝对面的夫人说，“依我看，过一会儿，就让伯防先回去照应他父亲吧！”
　　姑母们都表示赞同：“要得的，就这样办吧！”
　　听大部分人都想留下来继续喝酒，修染暗中窃喜，他巴不得今晚就宿在舅舅家才好呢！
　　酒宴继续进行。
　　二姑说道：“清婉这丫头，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真是大家风范。不过，她一整天也没正经吃点东西，现在该是饿了吧？”
　　“她自己在秀楼里吃着呢，好在她现在又吃不了多少……”每当提及自家女儿，白夫人总是满满地得意，“这死丫头，现在知道‘要好’了，不敢吃太多的饭食……说是什么，怕胖……你说她，都剩下几斤几两了，还胖？”
　　二姨笑道：“是嘛，人家那叫‘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待会儿，我定要上楼去看看我那苗条的俊外甥女。”
　　这时，于太医叫仆人又上了大菜，还是大姑不客气地招呼着众人，便吃。
　　修染心想：看情况，今晚的酒宴会进行到很晚，这样，自己就不会走了……不行，我得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去告诉清婉一声。
　　于是，修染便身不由己地站了起来。看见众人诧异地看着自己，他慌忙地解释：“我要小解，哟，憋不住了！”说着，便逃也似的跑出了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