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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洪威 ...

  •   白日知道云冰河的担忧,静静看着映射在棺椁内壁上那张白皙胜雪的英秀面容,肌肤与白玉棺椁共同散发着银白荧光,淡淡说道,“将军,不用,毋须担心,我可俯撑一月。”

      似乎察觉到云冰河的疑虑,他便继续说道,“小时候,我们也喜欢玩捉迷藏。只是,在夜阑星有个规矩,捉的人要倒立行走去捉其他人。”

      云冰河一听不觉惊叹道,“那夜阑星人个个臂力都如白公子这般好生了得吗?”

      白日:“也不是,女孩子自然不必如此,男孩子有的体力不行,就会找体力好的朋友帮忙代捉。”

      “哦,如此。”云冰河眉梢朱砂痣笑呵呵地动了动,“看来白公子在夜阑星定是胜友如云。”

      “将军见笑。”白日道,“幸得三两好友,便是荣幸之至。”

      “也是。”云冰河赞许道,“不过,你手真的不酸吗,不是说我们要在这棺椁里面呆三天三夜吗。我臂力也行,虽为皇子,从小我便跟着父皇和师傅们习武。你若累了,我们便换换位置。”其实,他是不想一直躺着了,即使俯撑耗体力,可真让自己这样,一动不动躺三天,云冰河觉得自己是要崩溃的。

      况且,他本就对春梦里的场景耿耿于怀。

      “不用。”

      “……”

      见白日一直侧着脸,云冰河便悄悄将头转正,听到他果断坚决“不用”俩字,小算盘打的苦不堪言绝望至极,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料唇边呼出的湿润气息刚好抚过上面那人耳后。云冰河浑然不觉。

      “云!冰!河!”白日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道。

      云冰河立马反应过来,忙又将脸别过去,竟是有点紧张,心慌慌虚虚说道,“啊……抱歉,白日,我……我真不是有意的。”

      “你睡觉吧。”白日深吸一口气说道。

      “嗯,你……你没事吧。”云冰河余光瞥到,白日嘴唇竟给自己咬破了皮,正微微渗着血。

      “没事。”

      “真的?”

      “将军,能不能,别说话了。”

      云冰河立马识时务的闭目养神了。他不知为何白日会对人的触碰如此敏感,而自己还是个男的,虽然不得不承认自己长得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可如果此时他换作是那四十老血沸腾的安校尉、鼓着络腮胡子的濮校尉,以及那慈眉善目的陈校尉,说不定白日就不会这么敏锐了。

      “不对,这样想,不是说白日对我图谋不轨吗?”云冰河一惊一悸,心潮澎湃,“不对不对,这些日子与他相处,他不是这样子的人。肯定是夜阑星某些我还不了解的习俗,肯定是。三天……我还要和他在这棺椁里这样呆三夜……我还是睡觉吧。闭目养神,闭目养神……好了,对的,不多想了,还得存着精力,等会出去说不定要开打。”

      云冰河果真闭上眼,聚精凝神,竟然不久,便睡着了。而且,比平时,睡得更加安逸。

      .

      盏茶时间,白日就听到丝丝缕缕轻稳的呼吸声,他轻轻转正微酸的头部。柔和似月的微光洒在了云冰河细致如美瓷的脖颈上,黑玉头发散着淡淡的光泽,棱角分明白皙似雪的侧脸无比安详,昏暗中眉梢处那颗朱砂痣猝不及防地打破棺椁内的阴森平静。

      刹那,白日又缓缓地将脸别了过去。

      .

      北部边境,黄沙赫赫,人心惶惶。

      洪威郡王营帐,几案、椅子、刀剑等都被踹倒丢落在地,狼藉一片。几个炊事兵,战战兢兢地从营帐退了出来。

      索浅、徐勇二人习惯性地站在营帐外,等到里面恢复安静后,才让士兵通报。

      “二位副将,怎么,是替北定侯兴师问罪来了吗!”修长高大,冷傲孤清的背影,冷冰冰地传来嘹亮一问。

      两人对视一眼,索浅连忙拱手向前一步,彬彬有礼说道,“洪威郡王,您知将军断不敢如此的。”

      洪威郡王不屑地哼了一声,语气质疑道,“不敢?还是不会。”

      徐勇连忙拱手激动道,“洪威郡王,将军一片赤诚之心。”

      “北蛮屡屡侵犯我大夏边境,鱼肉百姓,本王率兵追击,为那些惨死他们刀下的边关将士百姓们报仇雪恨,索浅徐勇,你们说说,本王如此做,错了吗!”洪威郡王转过身,怒不可遏地说道。

      索浅沉吟有顷,缓缓说道,“洪威郡王爱护大夏百姓,副将索浅敬佩。”

      “副将徐勇也是。”徐勇赶紧跟着拱手道。

      洪威郡王浓眉高鼻下满满的轻蔑之气展露无疑,他抽出腰间长刀,刷地一下又插回刀鞘,冷冷道,“你们当我不知吗,旁总管那话,不是说给北定侯听的,是说给本王听的吧。皇上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洪威郡王!”索浅急忙开口,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洪威郡王盛气逼人地扫了他一眼,轻蔑道,“索副将,放心,本王自有分寸,定不会连累北定侯与将士们。”

      “洪威郡王不辞辛苦远离京师,与将士们共同坚守在这荒凉的边关之地,徐勇一直很是敬重。”他说的是心底的实话。对于这位排行最小的七皇子,除了脾气暴躁,平常总是一副盛气凌人傲视睥睨的模样外,其他徐勇还是打心里服的。

      也是奇怪,先帝最小的两位皇子,都放着好好京华不呆,均跑到了大夏边关荒凉之地啃黄沙。六皇子,也就是当今的月王殿下,月昭军主将;七皇子,便是与北定侯死守北部边境,一直想领兵出站的洪威郡王。六皇子与七皇子其实同年生,只是月王比洪威郡王早出世一个月。

      两人年纪相仿,月王已然成了一军主将,率领大夏几十万军队,踏平收服了一直骚扰大夏边境各国,早几年已是英雄年少轰动朝野。而洪威郡王,其实一半随了先帝,也是愿将满腔热血挥洒沙场,过上戎马倥偬生活性情中人。当初,以为请旨前来北部边境,可以与北定侯共同迎战北蛮人,收服鬼方、混夷、獯鬻、月氏、楼兰、呼揭等屡屡鱼肉边关良民的北蛮小国,奈何昭明帝自继位以来,一道圣旨“死守”至今。

      人家都打到家门口了,有的一只脚还迈进了门槛,昭昭大夏国,竟让这些北蛮妖人如此肆意妄为!颜面何存!洪威郡王不像北定侯,他本帝王血亲,堂堂七皇子,天生盛气凌人傲视睥睨,多次上书无果,经年累月,怨念重生。

      有一日,怒火冲天,便一副军装铁甲快马加鞭直骋至书清殿。自打昭明帝即位以来,便严禁官员坐轿子,上行下效,大夏百姓男女老幼,出远门鲜有走路坐轿子的,均策马前行,无比彰显大夏昭昭国威。所以,皇宫内,骑马行走的官员并不少见。只是,当初洪威郡王铁骑重甲,腰佩环首刀,虽是皇子中最小的却是最高大威猛,天生又一副唯我独尊高高在上心性,见者总不免要心生几分忌惮,再加上他常年与北定侯戍守边陲,皇宫内不免有些侍卫不认识,看他急马奔腾方向乃皇上书房,以为是要行刺,顿时惊动了御林军。

      洪威郡王从小习武特别用功,身材魁梧有力,身手不凡,及冠时,先帝大喜,赐给了他一把窄身长刃直背坚韧凌厉无比的环首刀。大夏宫中,除了守城将士与御林军,均不得佩带兵器,可想而知,只带了一个随从士卒的洪威郡王,三刀五剑便被五花大绑,准备送到了昭明皇帝面前。

      本来,是要直接送牢里去的,碰巧旁总管经过,他自然是识得洪威郡王。本想让他把兵器先放置一处,带他见皇上,怎知洪威郡王态度强硬得很,坚决不依。旁总管知道这位七皇子脾性,刚想禀报皇上,便见侍卫来报,让御林军直接把他押送至书清殿。

      洪威郡王随从士卒早已脸色惨白,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已经做好回不去北疆,命丧京华的准备了。

      洪威郡王却是一脸威武,不知还以为是宁死不屈精忠报国的将领。

      昭明帝负手,强抑制心中的雷霆之怒,冷笑一声,说道,“怎么,七弟,是要逼宫吗!”

      洪威郡王手握紧腰间环首刀,双眼直视昭明帝,并不打算,或许说根本没想去回答皇帝的话,兀自说道,“这是先帝赐给儿臣的,父皇说过,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刀,是用来砍杀北蛮妖人的。匈奴未灭,刀不离身!”

      昭明帝似乎是给他最后一句话震惊到了,脸上的怒色缓和了不少,语气依旧严肃道,“既然洪威郡王的刀是杀北蛮的,为何擅离职守,跑这皇宫来了!”

      “那得问皇兄了。”洪威郡王此话一出,旁总管一颗心悬到顶梁柱上,跪在一边的边关士卒,早是整个人吓得瘫痪在地。洪威郡王是皇子,不可能轻易杀之,而他只是一个边关普普通通的士兵……

      死一般的沉寂。

      皇帝目光略过洪威郡王,落在了瑟瑟发抖的边关士兵身上,恢复了君王之色,凛然肃穆道,“七弟,朕给你两个选择,一回北部边境,好好当你的洪威将军;二不用回去了,就在京师好好做你的洪威郡王。”

      洪威郡王,天生便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威猛之气,唯一就怕回京城。

      .

      当日,洪威郡王与随行的那名边关士兵,并未稍作停留,快马加鞭,以跑死马的速度往北大营方向。

      一路上,本来做好被杀鸡儆猴准备的边关士兵,心情却是激动不已,耳边始终回荡着那句皇上关爱与坚定的话。

      “回去吧,这事与你无关,替朕好好地守着北部边境。边关将士的鲜血,是落在黄沙上,不是溅在这人事纷杂处的。”

      洪威郡王怒气冲冲的骑着马奔回了北大营,随行士兵热血澎湃地跟着狂奔。王爷士兵二人,奔的都是往上飚的情绪,速度疾快!

      回到后,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北定侯照旧练兵、训兵,什么也不过问。洪威郡王营帐被怒气宣泄得一片狼藉,第二天,索浅便差士兵们收拾得整洁如此。

      唯有变化的,是跟随洪威郡王到达京城的那名士卒,像是死里逃生一样,本来与大多数边关士兵待朝廷对北蛮政策有不满,回来后一改心态,对皇上更是敬重至极。黄沙砺砺,这名守关士兵,腰杆挺得如手中长矛般,直立坚定。

      .

      洪威郡王看向徐勇,一阵苦笑大笑,“可惜,本王要的不是敬重。徐勇,旁总管还在北定侯营帐吗?”

      “是的,王爷刚刚出来时,旁总管还在。而且,将军让旁总管到他营帐用餐。”徐勇不知洪威郡王为何会突然问这个,方才旁总管当着洪威郡王的面,传达皇上意思,旁总管话还未说完,洪威郡王便拿起环首刀夺门而出。北定侯朝他与索浅使了个眼色,二人才拱手退下,随后便赶到洪威郡王营帐门外,待他不在气头上,二人才识相的进去。

      “等会,他二人说完话用完餐,劳烦徐副将让旁总管到我营帐来一趟,就说,本王有话想问问他。”洪威郡王说道。

      徐勇给他那两个字“劳烦”噎得一惊一乍,一愣一呆,许久未回话。还是索浅反应快,上前拱手道,“末将收到。”

      随后,二人便退出营帐。

      .

      走了一段路,徐勇还神游在洪威郡王“劳烦”二字里面,口里念念有词道,“索浅,你说王爷不会又要干什么吧?”

      “放心吧,自打那次皇上以让他留在京城为威胁后,王爷算是安分多了。”索浅说道。

      徐勇却还是想不通,“那他,方才说‘劳烦’,俺见他对圣上和北定侯都没这么客气过。”

      索浅笑道,“那是他也敬重你。”

      “敬重俺?”徐勇瞪大了眼。

      索浅往将军营帐望去,沉吟有顷,轻声说道,“其实,洪威郡王上战场也是一等一的身手,只是,一军统帅,不单单会打战,还要战略谋划。”

      徐勇倒是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压低声音,问道,“你是说月王吗?”

      索浅点了点头。

      “尘城攻破,东凉国很快了。”徐勇叹气道。

      索浅似笑非笑道,“不是好事吗,说明大夏国力昌盛。”

      徐勇瞪了他一眼,“你知道俺不是那意思。”

      索浅摆手,“将军淡定,咱能怎么急。”

      “唉!”徐勇不满地叹了一声,“咱将军真是劳苦命,北部边境这块难啃骨头皇上二话不说就丢给了将军,将军二话不说就接了;然后,洪威郡王这个难伺候的王爷皇上也是二话不说就丢给了将军,将军也是二话不说就接了。将军就是太好说话,皇上丢什么接什么!守门员接得都没将军天赋,指不定皇上哪天让将军去守城门,将军也是二话不说就操起刀守去的了。王爷一出关追北蛮人,皇上就拿将军开锅,我都替将军憋屈。”

      索浅也是叹气道,“那你方才不还义正言辞对洪威郡王大表敬重。”

      “那是两码子,俺就服洪威郡王敢追那群北蛮妖人。俺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说匈奴骚扰边陲小镇时,最怕的不是遇到北定侯,是洪威郡王,说一旦遇到,便即刻拔马腿狂奔,巴不得一眨眼奔回他们老巢去。”徐勇两眼带光道。

      确实,整个北大营,敢下令追击北蛮妖人的,也就洪威郡王一个。所以,匈奴们最怕的,便是遇到这个盛气凌人杀气腾腾,还穷追不舍的王爷了,他们甚至揣测,这位大夏王爷是不是与北蛮人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

      索浅点头笑道,“那将军要是去守城了,你跟着去吗?”

      “去!”徐勇毫不犹豫地回道,“侯爷去哪,我就去哪给他当副手。”

      “不过,皇上这次兴许是真动怒了,以前都只是下旨或书信,这次还特地派了旁总管过来。”索浅道。

      ……

      .

      “侯爷,奴才先行告退,洪威郡王叫奴才用完餐,去他营帐,说有话与奴才说。”旁总管在北定侯营帐内用完晚饭,过一会,便起身同北定侯作揖说道。

      北定侯起身笑道,“旁总管自便。”

      旁总管边往洪威郡王营帐走去,边凝眉思索着这位郡王究竟找找自己何事,心里一阵忐忑不安,可不知洪威郡王向来心高气傲得很,从不轻易找他们这些下等人。先帝在世时,遇到这位七皇子,宫里的太监奴婢们都是绕着路走,有次几位皇子一块在御花园玩耍时,自己不小心打碎了一个酒杯,七皇子黑着一张脸险些拿鞭子抽打,当时二皇子也就是当今圣上不在,还好是六皇子出手拦截,才免了一顿皮开肉绽。

      “不知月王殿下何时回宫,虽然不知道他攻打东凉卖的是哪门葫芦,可只要打了胜战就是好。而且,自打月王临危授命出兵,皇上从未质疑过月王殿下。两个本就是亲兄弟,一个治国理政稳朝纲,一个打江山守社稷,就一直这样下去多好,必将流传千古,造一段兄弟情深佳话,让百姓们知道,皇宫不是只有手足相残。唉,只是最近太多流言蜚语……”旁总管边骑着马边思忖着,前面一士兵骑着马带路,他只须跟着就行。

      “旁总管,洪威郡王营帐到了。”领路士兵拱手道。

      “咦,北大营本就大,怎的王爷与侯爷营帐隔得如此远?”旁总管一脸好奇问道。

      士兵拱手回道,“这个是王爷的意思。”

      旁总管煞有其事地“哦”了一声,朝士兵挥了下手,士兵立马会意,走过来扶着他下马。旁总管其实骑得一手好马,但不知是他体态过于臃肿肥胖,上马下马常要他人在一旁协助,单靠他自己,总要费个九牛二虎之力,红脸出汗,才能爬上或爬下马来。

      下完马后,他整了整衣襟,让门口士兵通报下,便缓缓地走了进去。

      “奴才拜见王爷。”旁总管跪拜道。对这个七皇子,他可丝毫不敢怠慢,以前人家拿的是鞭子,现在拿的是先帝御赐环首刀,鞭落肉炸,刀落命没。

      他还要回京呢。

      洪威郡王摆手示意他坐下。

      安静了好一会。

      旁总管见洪威郡王严正坐在桌案上方,一直不说话,便满脸堆笑问道,“王爷,不知找老奴何事?”

      洪威郡王看向营帐外的士兵,忽然问道,“旁总管,你知道大夏士兵年龄限制吗?”

      “这个奴婢虽未在军队当过,也听将军和大臣们提起过,男子二十周岁便要在本地官府登记,二十二周岁正式开始服役,一直到六十岁才免役。”旁总管道。

      “其实,两国交战,真正上前线打的,都是那些身强力壮的年轻士兵。老兵,没有多少战斗力,上去或许充人数,或许当炮灰诱敌,往往很多都退居后方了。”洪威郡王竟是语气失落说道。

      旁总管不知他为何会突然提起这个,只能点头应是。

      洪威郡王站起身背对着旁总管,又开口说道,“本王今夜让旁总管过来,并无其他事,只是想让旁总管有机会在皇上面前替本王说说,先帝至今,北部边关,已经死守了近二十年了。二十年,足够让一个新兵,变成老兵。本王自知不如月王有独当一将本领,只想,趁着举刀轻松时,能多杀几个北蛮妖人便多杀几个。”

      旁总管被他温和的语气吓得大气不敢出,也是惊叹不已,他心里忽然明白为何皇上要让洪威郡王来北大营这里,给北定侯当副将了。几年时光,旁总管细想,才发现洪威郡王虽依旧盛气凌人,但比以前少了几分剑拔弩张。估计只有老成持重顾大局识大体的北定侯,才能磨砺消减七皇子过于傲慢的心性。

      “老奴明白。”旁总管连忙起身作揖道。

      突然,营帐外一阵骚动。洪威郡王警觉地拿起刀,一士兵奔跑进账,报道,“王爷,北蛮妖人突袭军营附近边陲暂闲小镇。”

      洪威郡王二话不说,披上铠甲,拿起环首刀,几步跨出营帐,骑上马飞奔而去。

      留下旁总管,愣怔在地,有顷,才回过神。洪威郡王早已消失在北大营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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