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神》沐心乔

11、第 11 章

　　女子的衣物实在繁琐，两人在屋内研究许久，才在严尘的帮助下勉强穿上。
　　小白满意的看着身上的长裙，转了一圈，“怎么样，好看吗？”
　　严尘：“……好看。”
　　小白得意挑眉，对着铜镜将衣摆扯平，伸手将发冠取下。
　　有夕阳透过窗柩照进来，房间的每一寸光线都被渡成金色，发簪抽离的那一瞬，三千青丝倾斜而下，伴着金色的光线从严尘眼前划过，光线有一刻被乌黑的发尽情遮挡，强势映入严尘眼中，有发丝轻轻扫过严尘鼻尖，严尘眯起眼晴心脏骤然一缩，分不清扰乱心跳与呼吸的究竟是那调皮的发丝还是乍然恢复的光明。
　　心湖漾开一圈圈涟漪，始作俑者便逆着光缓缓转身，红色的长裙样式普通，再常见不过的一套衣服穿在唇红齿白长相俊美的少年身上，将他纤细的腰线勾勒出一道诱人的曲线。白玉一般的脸上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红唇张开，轻声道：“喜欢吗？”
　　这一刻，严尘无法用语言去描绘自己的惊艳，光线中的美好不似人间的少年，双脚不由自主的靠近小白，右手伸出抚过那垂涎已久的腰间，绕到他的身后用了力气，将人狠狠地扣在怀中。
　　小白抬起头，漆黑的双眸中满是懵懂，却还是任由严尘动作，眼中是全然的信任、依赖与……爱慕。
　　严尘喉结上下滚动，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渴望，嘴唇狠狠碾上小白双唇。
　　柔软的双手缓缓抬起，在严尘后背寻找着力点，小白双唇微启，含糊道：“哥哥，亲亲可不是这样的。”
　　察觉到小白柔软湿滑的舌尖在他唇缝轻轻舔过，严尘闭上了双眼，紧闭的双唇微微打开，放任少年进来为所欲为。
　　就这样吧，再也舍不得放手，无论天堂地狱，你别想能逃离我。
　　双手顺着宽大的袖口抚上小白光滑的手臂，顺着手臂滑到肩侧，将身上艳红的长裙扯开，虚虚挂在那洁白的双臂间。
　　严尘仰头后退一些，右手从小白肩侧缓缓上升，在他后颈处轻柔抚摸，狠狠吻上小白颈侧，呼吸逐渐变得平缓，随后在上面轻轻咬了一口。
　　小白双唇微张，唇瓣泛着光泽红艳更甚，眼中还带着尚未褪去的渴求，双手自然攀在严尘颈后，声音软甜不自觉撒娇，“哥哥？”
　　为什么停了？
　　严尘深深吸气，手掌插在小白发间，“以后不要再穿女装了。”
　　小白瞬间明白过来，在他身前吃吃笑了两声，故意失落道：“不好看吗？”
　　严尘在他下唇轻轻咬了一下，手掌滑过小白散落的长发，屈指亲昵的蹭了蹭小白鼻尖，声音略微沙哑，“好看。”
　　“太好看了，所以不准再穿了。”
　　确实是太好看了，小白年纪尚小，眉宇间仍显稚嫩，五官柔和，男装便是芝兰玉树清秀俊雅，分明就是世家公子翩翩少年郎，不料换上女装也无一丝违和感，身材纤细，本就无可挑剔的五官扮作楚楚可怜状，眉目间含着春情，长发洒落肩头，一抬眼一低头都是不可言说的风情。
　　偏偏小白又阅览群书，男扮女装在话本中并不稀奇，小白甚至知道自己该作如何姿态才最能勾动严尘心中紧绷的那根心弦。
　　小白满意的将脸贴着严尘那故作正经的面容，“那，以后只穿给哥哥看好不好？”
　　严尘平复了激动的心情，掐着小白嫩白的脸蛋，“故意的。”
　　纵然严尘是笃定的语气，小白还是宁死不认，红衣尚挂在双臂间，光着双臂挂在严尘身上耍赖，“哥哥说什么，小白听不懂。”
　　严尘不会再被这么轻易糊弄过去，对小白的撒娇无动于衷，“让我猜猜，这个圈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小白讪讪放开严尘，将衣服穿好，慢慢往门口的方向挪。
　　严尘也不拦他，只是双手环臂冷眼瞧着，那令小白迷恋不已的薄唇吐出的一句句，都让小白后背忍不住竖起汗毛。
　　“唔，应当是从我开始提议你李代桃僵开始。”
　　“呵呵，哥哥，你在说什么？”小白眼珠转了转，就是不敢看严尘。
　　“利用我话中的漏洞指责我不关心你，让我心中愧疚，对你失了防备。”
　　“哥哥……”
　　“随后故意穿上女装，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在我要……吻你的时候故意露出茫然的神情，放任我为所欲为，随后掌握主动权，将我玩弄股掌间。”
　　“呵呵，”严尘冷笑，“小白，你真是好算计啊。”
　　小白睁大双眼，试图解释，“我不是，我没想到那么多。”
　　“我只是，只是想和哥哥在一起，哥哥一直都不肯承认，我，我只好……”
　　“所以你就设局，在背后推我一把，好让我认清自己的内心？”严尘打断他。
　　小白双眼迅速噙满泪水，可怜的望着严尘。
　　严尘：“……”
　　他能说什么，偏偏他就吃小白这套。
　　深深叹了口气，严尘伸手，“过来。”
　　小白犹豫，不敢上前，怕挨打。
　　像是望透了他心里的想法，严尘保证，“不打你。”
　　小白磨蹭着上前。
　　严尘受不了他这磨磨唧唧的样子，一把将人扯过来圈在怀中。
　　小白被扯的一个踉跄，一声惊呼压在嗓子里还未喊出，就听见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自己耳边轻声道：“对不起，以后不会让你不安了。”
　　小白咽回嘴边的惊呼，清了清嗓子，双手抬起环住严尘劲瘦的腰，乖巧道：“好。”

　　夕阳沉沉落下，带走白日最后一丝闷热，院中树荫下，庄老大焦急的围着树干转圈，时不时抬头望向那紧闭的房门。
　　最后一抹金色的光线也即将被浓重的黑暗吞没，房门“吱呀”一声。
　　庄老大顿时停下，心潮澎湃的抬头。
　　首先入眼的便是那一袭在夕阳的映照下格外艳丽的红裙，倚在门框的人唇色比身上红裙还要艳，带着一层明亮的光泽，引诱人想要一尝芳泽；眼睫半垂，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投下阴影；漫不经心的一抬眼，眼波流转是满目的风情，嘴角羞涩的笑容却又是极致的纯情。
　　庄老大半张着嘴，已然被眼前人的风采折服。
　　小白轻挑眉，露出一个有些玩味的笑容，捏着嗓子唤了一声：“庄大哥。”
　　声调婉转，声音甜软，庄老大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右手抓了抓后脑勺，憨厚的笑了起来。
　　严尘在后面看的分明，屈指敲了敲始作俑者的脑袋，“胡闹。”
　　小白揉揉脑袋，立马现行，蹦跳着到庄老大旁边，脆生生的喊：“庄大哥。”
　　庄老大这才反应出来眼前人的身份，一张老脸臊得通红，咧着嘴尴尬的笑。
　　“原来是小白兄弟啊，”庄老大努力想从方才尴尬的氛围中回神，“小白兄弟这样穿，挺好看的，比弯弯好看。”这句话倒是真心实意。
　　小白五官本就长得惊艳，皮肤白皙吹弹可破，稍微打扮一下便是惊艳世人的美人儿。
　　闻讯前来的弯弯看到眼前的小白，也是愣了一瞬，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美貌在绝美的少年面前似乎不值一提，十余年的骄傲在这一瞬间，在事实面前破碎成片，再也拼凑不起来。
　　弯弯盯着小白的脸看了半天，突然灵光一闪，目光转向严尘的方向，见自己的意中人一脸宠溺的望着那美艳的少年，一瞬间似乎有什么真相从脑海一闪而过，弯弯极力想要抓住稍纵即逝的灵感，却不得其法，只能任由真相悄然溜走。
　　虽然未能窥得真相，不知为何心中的不甘却消逝许多，弯弯上前细细打量少年，由衷感叹：“你真漂亮！”
　　话刚出口，弯弯心头就是一紧，察觉话语中的不妥，世上恐怕没有一个男子愿意被人用漂亮二字来形容。
　　只是眼前的少年却只是笑眯眯的看了看弯弯，第一次没有针锋相对，反而一副十分愉悦的语气道：“多谢！”
　　弯弯见他心情真的挺不错，郑重向他道谢，“多谢白公子救我于水火。”
　　小白此人，最是经不得别人夸奖，他本就不是真的讨厌弯弯，如今弯弯又夸到他心坎了，之前的小别扭自然就消散无觅。
　　对弯弯如此郑重的行礼道谢，小白有些手足无措，红着脸想将人扶起，手快扶上弯弯手臂才想起男女授受不亲，慌忙又收回手，求助看向严尘。
　　严尘笑着摇摇头，等弯弯直起身才道：“弯弯姑娘客气了，路见不平焉有视而不见的道理，小白最是心软，断是见不得姑娘深陷囹圄。”
　　小白悄悄往严尘身边挪，严尘目光还望着弯弯，余光看见小白的动作，抬手轻揉小白发顶。
　　弯弯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突然就发出一声惊呼，“哇！”
　　小白乖乖的让严尘顺毛，眯起眼睛看弯弯，像是在问，“你哇什么？”
　　弯弯突然掩嘴笑起来，了然的看看严尘，心中最后一丝不甘也消散在严尘望向小白的眼神中，笑道：“严公子真是好福气。”
　　严尘看向小白，嘴角上扬，眉眼温柔，“确实。”
　　庄老大满脸茫然，看看小妹再看看严尘，不明白二人在打什么哑谜。
　　实在听不懂两人的对话，庄老大又悄悄的看向小白，虽然知道这是小白兄弟，但，也实在太好看了点……
　　小白挽着严尘的手臂，昂着头一副骄纵小少爷模样。
　　弯弯看着小白炫耀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
　　小白得意的看严尘，他读了那么多小话本，自然听得懂两人的对话，微微踮起脚，在严尘耳边轻声道：“听见没，是你的福气！”
　　严尘眼中是化不开的温柔，倒映出小白的身影，仿佛世间万物只这一人的身影入得了眼，从此在心上生了根。
　　将小白散下落在肩膀的一缕发丝捻起别到耳后，严尘用那低沉的声音在小白耳边悄声说了一句话。
　　小白倏然瞪大了眼，惊喜的看向严尘。
　　严尘却是轻咳一声，别开了目光，耳后红了一片。
　　庄老大终于看出了点眉目，不敢置信的瞪着铜铃似的双眼，嘴巴因为太过吃惊而半张着，半天才咽了口唾沫，喃喃道：“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