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光》无海无沙

11、永远

　　拥抱，亲吻，浅尝辄止到炽烈疯狂，一切自然而然。
　　谁去开的门，谁先点的火，谁带谁上的床。
　　都不重要。
　　手冢在散落的衣服里摸索。
　　不二在大口地喘着气，暂时的冷落让他恢复些许的清明。
　　眯起的眼睛弧度加大：“手冢，你不记得我们以前的做法了吧？”
　　手冢动作顿了顿：“抱歉，不二。”饱含浓浓的愧疚。
　　不二笑容更深，从后面抱住手冢，往他敏感的耳朵吹气，声音模糊而性感：“不要紧的手冢，我记得啊，你听我的就好。”
　　回应的是更大面积的肌肤相亲，两人的呼吸陡然急促。
　　不二轻推手冢：“你在床上躺好。”
　　手冢依言，任不二在身上为所欲为。
　　赚到了赚到了，还是失忆的手冢比较好玩，不二拼命不让自己的狂喜表现得太明显。
　　只差最后的一步，不二深吸一口气，正要伸出手，忽然一阵天旋地转。
　　形势瞬间逆转，手冢在上面压着他，紧紧地。
　　气愤地睁开双眸，面前的人却一脸无辜：“不二，我的身体记得你。”
　　混蛋手冢！
　　已经没有机会骂出更多的话了。
　　彼此都空旷了三年的怀抱亟待填满。

　　手冢准备去做早餐的时候，门铃响了。
　　冷冷地瞪着这个胆敢吵醒不二的家伙。
　　哆哆嗦嗦的来人双手捧上一个密封的包裹：“不二周助先生的快递，手冢国一先生寄来的，请签收。”
　　爷爷又想搞什么花样？手冢合上门，随手把包裹扔在餐桌上。
　　“……呐，手冢，给我的？”揉着眼出来的不二，身上只穿了件手冢的白衬衫，松松垮垮地飘着，光滑修长的双腿就这样裸露在外，引得人心猿意马。
　　手冢极力按捺住贲张的血脉，沙哑了声音：“周助，去加件外套。”虽然有暖气，一不小心还是会着凉的。
　　瞪着那毫无悔改之意的笑容，手冢叹气，扯过昨晚随便扔在沙发上的自己的大衣，将那头熊裹得严严实实：“还有，你叫我什么？”
　　眼看手冢眸子的颜色开始变深，不二连忙跳开：“是国光、国光啦。能吃早餐没？”挑战他的自制力是一回事，真要撩起了火，倒霉的还是自己。
　　手冢大概能猜出这熊肚子里的弯弯绕，好笑地揉揉他的头发：“十分钟。你先去刷牙洗脸。”

　　不二抱着圆滚滚的肚子窝在手冢怀里不动：“国光你会把我养成胖子的。”半是埋怨半是撒娇。
　　“那才好。”手冢心疼地摸摸他的手臂，“你太瘦了。”
　　“喂——”正想反驳的不二注意力重新被之前送来的邮包吸引住，双眼亮闪闪地：“呐，国光，我们拆礼物好不好？”
　　手冢不为意地扫了一眼：“别理他。”
　　“国光——”勾上手冢的脖子：“我很好奇嘛——”
　　手冢无奈：“无论说我什么，都不要信他。”
　　不二亲他一下：“知道了。”开始折腾可怜的邮包。
　　手冢宠溺地摇摇头，随便捞了几本不二拍的极光照片来看。
　　刚翻了几张，就听到不二震惊的低呼：“——国光。”
　　手冢放下相册走过去，一时也愣住。
　　紫檀木的盒子里，放了一只小小的锦盒，还有一封信。
　　锦盒已被打开，里面的东西，手冢认得。
　　是象征手冢家族最高权力的两枚图章戒指之一。
　　不二把信递给他，上面的字迹端正苍劲，饶有古风，口吻却相当的顽皮。
　　“周助：
　　国光这个没有遗传到我半点浪漫细胞的木头，肯定忘了准备戒指。幸好，他有一个英明神武的爷爷。唉，真是太松懈了！
　　这枚戒指，是我当年送给国光的奶奶的，我的所有，都要和我最爱的人分享，所以，我订做了这样的一对戒指。
　　现在，我交给你。
　　拿着它，手冢企业的人不会再为难你们，算是我的一点补偿。
　　另一枚戒指在我这里，因为唯一的孙子的婚礼，我不想缺席，想必你会了解，进而体谅。
　　你一直是个温柔体贴的孩子，我们都很清楚。

　　另：周助，爷爷可没有骗你哦。国光的确是快要结婚了，是吧？”
　　……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不二撑起脸颊：“手冢爷爷真让人猜不透呢。”
　　手冢“哼”了一声：“他一直有‘商场九尾’之称，我看是心血来潮的多。”
　　不二笑眯眯地朝他摇摇食指：“国光你这样不行哦，不能因为爷爷说你没浪漫细胞就心怀怨恨嘛，你事实上是没有戒指啊。嗯——说起来，也没有求婚呢。不如让我来唔——”突然被吻住。
　　放开怀里快要窒息的人，手冢拿起戒指套入不二的无名指。
　　不二一时不察，已被他得手：“呐，手冢，你太霸道了吧？我还没同意呢。”
　　手冢笑笑，难得一见的奇景再度看呆了不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周助，你三年前已经说过‘愿意’了。”
　　手冢你真的失忆了吗？气得脸通红的不二大叫：“我要反悔！”
　　“迟了，周助。”赫然发现手冢眸色深沉如子夜的不二，极其痛恨自己没有及时逃离魔掌，一次又一次地被吸入领域之中。

　　“其实我觉得你爷爷也不是要反对我们的。”浑身乏力的不二瘫在床上，享受着手冢送到嘴边的美食。
　　“再一口。”手冢盯着不二吃下去，才应道：“嗯？”
　　不二很习惯他的说话方式，继续道：“他完全可以不跟我打赌的。”
　　手冢一下子严肃起来：“什么赌？”
　　不二转转眼珠：“加点芥末！”如愿以偿后才继续说下去：“在和你的父亲母亲一起来之前，你爷爷跟我在医院碰过面。现在想起来，他应该是想先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吧。
　　“他说，他很清楚我在国光你心目中的地位，所以要我在你面前消失。如果你在失忆期间和其他人结了婚，那就是我输，必须永远放弃你；如果你能够想起来并且找到我——他可以代表手冢家，答应我们在一起。
　　“可是你爷爷是手冢集团的董事长不是吗？他明明还有更多的方法可以拆散我们的。”
　　“国光？”
　　手冢目无表情地将一碗汤送到不二面前：“喝点鲜鱼汤，有助于补充体力。”
　　“咦？嗯——”
　　手冢取回碗，用餐巾纸印了印不二的唇，才道：“周助，我们共同经历过的一切，不可能被拆散。”
　　不二伸手出去拨弄手冢的头发，微笑：“国光，失忆后变得会说话了呢。”
　　手冢拉下他的手，握住：“心情若不及时告诉你，怕会忘记。”
　　不二开始犯困，说话迷迷糊糊：“总觉得新干线停驶啦正好有同事开车来东京啦批了几天假啦房间漏水什么的都好巧合——”
　　手冢捂住他的唇：“周助，要睡就好好睡，不要说话。”
　　“嗯——”

　　给不二盖上被子，手冢才拿起装戒指的锦盒，脸上流露一丝笑意。
　　爷爷安排了哪些，由美子姐姐安排了哪些，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他们要做的，就是珍惜这得来不易的重聚时光。
　　相知，相爱，相伴，相守。
　　直至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