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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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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扎着两个马尾,迈着小短腿,在在开着小白花的草地上奔跑着。
她的面前有一个个子比她高了不少的男孩子,正弯着腰等她跳上来。
她趴到他的背上,一手环住男孩的脖子,一手伸想要摘树梢上的那朵玉兰花。
男孩子环住她的腿,背着她往前走。
女孩子抱怨,别走,花要够不着了。
可男孩子像是没听到一样,依旧默默往前走,个头越走越高,肩越来越宽,转眼间从男孩长成少年。
少年穿着白色的衬衣,有着一头柔软的黑发,短短的手感很好。
他背上的女孩还是年幼时候的模样,粉扑扑的小脸,看起来无忧无虑的样子。
像是照片褪色,少年的头发颜色变浅,也慢慢变长。
前面突然出现一条火龙,像是要吞下两人一般,张着大口,带着灼人的热气,朝他俩奔过来。
女孩想喊救命却发不出声音,着急地拉着少年的衣服,想要让他赶快逃命。
少年转过头,却看不清他的脸,只发现在他的眼尾,有一颗浅褐色的泪痣。
她一抬手,发现自己也长大变成少女,穿着一条白色的长裙。
“茶茶。”
少年声音轻柔缠绵,带着眷恋。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用力把她推开。
她的像是身后有人拽着一般,离他越来越远。
只能眼睁睁看着少年站在原地,被火吞噬。
“不要!”
*
姜若茶猛地睁开眼,坐起身子,面前是一脸紧张的裴修司。
“若茶,若茶?”
“醒醒。”
迷糊中,她透过泪眼,看到他应该是刚洗过澡,上半身光着,下面穿着睡裤,美好的肉/体上散发着带着沐浴露香气的热气,头发湿漉漉的,在月光下乌黑发亮,水滴顺着长发流过脖子,流过锁骨......只要顺着看下去,就能看到锻炼的恰到好处的腹肌和人鱼线。
可她无心于美色,两个眼睛没有了光彩,大睁向前放空着,也不说话,对他也没有反应,只是呆愣愣地,颤颤巍巍地用手擦去流出的泪水。
此时手上没有手套掩盖,本应是光洁如玉的一双手,满是骇人的伤疤,根据形状推断,应该是人为狠狠咬出来的。
裴修司见过她这个样子,如同被抽掉灵魂,像是对这个世界毫无眷顾,下一秒就要消失不见。
让人恐惧。
他放到她肩膀上的手加大力度,强迫她跟自己对视,声音也大了一些。
“姜若茶!”
像是被吓了一跳,但总算有点反应。
“姜若茶?”她喃喃重复着,“姜若茶,是谁?”
裴修司难以置信,“你怎么了?”
她不是,她不叫这个名字,她只是个小建筑事务所的画图工,有没完没了的工作要做......
她的脑中闪过很多画面,上一世,这一世,像飞速转过的两盏走马灯一样,交杂在一起,让她难以分清。
缓了缓,她的头脑清明了一些,认出了他。
“......裴修司?”
见她认出自己,他松了口气,放开手,刚刚真是要吓死他了。
“是我。”
“我做噩梦了。”她的声音带这些哭腔。
“梦见什么了?”裴修司用手拨开她额头上因为冷汗而粘黏的头发。
“梦见火,好大的火。”话里还带着点心悸,可以看出她的恐惧。
“不过是梦罢了。”
姜若茶点了点头,“嗯,你救过我,从火里。”
“我梦见还有一个人,可他被火吞噬了。”然后痛苦地弯下腰,那手砸自己的头。
他一顿,按住她的手,把她轻轻搂入怀中。
“都过去了。”
身上的水汽蒸发之后是沁人的凉,她的下巴贴着他光洁的肩膀,她的脸带着比平常更高的体温,烫入他的心底,身上的茉莉味浓郁,对他来说,比omega的信息素更诱人。
她现在在他的怀里,只要侧头就可以吻到她的发顶,这里只有他俩,没有人可以打扰。
“谁也没有死,都活得好好的。”
这个谎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都过去了。”
*
第二天早上,她是让外面的雨声吵醒的。
屋内气压有点低,姜若茶带着起床气地胡乱揉了揉头,人工造了个鸡窝,肩膀痛得不想爬起来,再睁眼看了看天花板,发现不是平时那个,吓得一个猛子坐起,结果用力过猛滚掉了地,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哎呦我去!”她是真心想暴粗口,揉着屁股环顾四周,发现她正待在一个算不上陌生的房间,周围黑白灰三色简洁个性的装修,过于没有人气这点她曾经还吐槽过,这是裴修司的住处,她以前来过这里。
听到她弄出的声音之后,裴修司推开了门,他的头发扎成低马尾,身上还围着一个格子围裙,看起来有几分的贤良淑德。
“吃饭......”
看到她那个蠢样子之后,嘴角没绷住的上翘。
姜若茶有些恼羞成怒,“你不知道进来先敲门吗?”
虽然裴修司这回没说话,但她体会到了他眼底的讥讽。
敲门?在我自己家?你一个alpha有什么怕人看的?
姜若茶对着这个直男哼了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去卫生间。
还好他家一次性用品还是齐全的,姜若茶洗漱完之后坐到餐桌前,毫无自觉地看着裴修司忙活,等着他把饭端上来。
“自己盛。”他眼睛一斜,吓得她赶紧狗腿的上前帮忙。
等全部弄好之后,姜若茶意外发现,在她心中不食人间烟火的裴大佬,做饭居然还不错,大早上的能凑齐三菜一汤。
两个人吃着饭,裴修司抬眼,“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想说的?啥?
“嗯.....裴大佬您做饭辛苦了?”
“呵。”他冷笑,“不辛苦。”
“昨晚背你回来才辛苦。”
姜若茶含着筷子,冷汗直往下淌,昨晚她干什么了?她全记不清了。
其实她连为什么现在坐在这里都不知道啊啊啊啊啊!!!
“我我我干什么了?”姜若茶底气不足,听说,她酒品好像不太好。
“也没干什么。”
“哦。”她放心地松了口气。
“也就是拉着我唱歌。”
??
“让我摘星星。”
????
“非要吃我的头发。”
????!!!
“最后吐了我一身。”
!!!!!!!!!!
平地一声雷,震得她浑身抖。
“我错了!!”如果不是坐在座位上,她一定现在已经跪下了。“小的再也不敢了!!!”
最初的最初,裴修司还是个懵懂正太的时候,还被她忽悠当小弟,结果他越长大越成为一个魔王,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光靠气场,她就被碾压千百遍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是她活了这么长时间得出的结论。
“行了,别装了。”裴修司放她一马,“我还不了解你。”
她拿筷子锄了锄米饭,噘着嘴,“几年不见,话倒是变多不少。”
裴修司的动作慢了下来,是啊,像这样正常的聊天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他有几分不自然,“你倒是没怎么变。”
“那说明我驻颜有术,没有变成黄脸婆。”
“不,是说你还是一样的无赖。”
“......”
您老闭嘴吧,知道什么叫沉默是一种美德吗?
吃完饭后,姜若茶积极地要洗碗,裴修司看她在水池子前忙活,有种恍惚感。
他换上一件很少穿的雾霾蓝色的条纹衬衫,如果不是背上用来装□□皮质肩带,给人的感觉不像是人民公仆,倒像是霸道总裁。
因为今天会有案件公开会,需要他发言,所以他少有的自己系上领带,但是手不那么器用,弄得歪歪扭扭。
正当他一边打开光屏看视频,一边操作实践的时候,刚把碗筷放入柜中的姜若茶看不下去了,把手随意在裙子上抹了两把,接过领带给他系。
虽然姜若茶不算矮,但还是有些困难。
“低头,蹲下点。”她毫不客气地指挥他,他也就照做。
裴修司看着她的手灵巧地穿梭着,身体离的也很近,能感觉到她的鼻息。
像是他后妈经常看的AO家庭剧,他想。
出去辛勤工作的alpha老公,操持家务的omega老婆,幸福又美满的一对。
*
因为昨天把车落在了酒吧,外面又下着大雨,所以由裴修司送她上班。
“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路上有点堵,他上班可能会迟到,姜若茶坐在车里,再次跟裴修司道歉,“有机会我一定补偿你。”
“怎么补偿?”他问。
嗯?她就是随口一说,还真要啊。
“你、你随便提。”
“先欠着吧。”他的嘴角有似有似无的笑。
等到了美术馆的时候,她发现温闻打着伞站在门口,似乎已经站了很久,裤脚都湿了。
看到裴修司的车开过来,他走上前,在车门旁等她下来。
姜若茶解开安全带,跟裴修司道了个别就要走,裴修司欲言又止,“他......”
“他?”
“没什么。”
“哦。”姜若茶莫名其妙,但也没多想就下车了。
雨下的又大又急,风也有些猛,温闻把伞撑在她头上,愣是没让她淋着,嘴却依旧毒舌,“我猜你就不会带伞。”
她笑得没脸没皮,“知我者,温秘书也。”
进了电梯,姜若茶有些疲倦地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
“你昨晚没回家?”温闻突然开口问她。
“嗯,喝多了,住在朋友那了。”她眼睛都没睁,想着一会需要喝杯咖啡提提神,错过了此时旁边那人阴暗晦涩的表情。
*
裴修司到了总署的会议大厅时差一点迟到,宫千月端了两杯咖啡向他走了过来。
他把咖啡递给他一杯,“今天怎么这么晚?这可不像你。”
“有事耽误了。”
距离新闻发布会还有些时间,他俩可以闲聊一会。
“你今天怎么会系领带了?不需要我帮忙了?”宫千月见他今天穿的难得正式,打趣他道。
想到早上的那会儿温存,裴修司没吱声,但难得的笑了。
看他那副神情,宫千月猜到了什么,凑近闻了闻,果然有一股茉莉的信息素的味道。
“你俩和好了?”
“算是吧。”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吧。”宫千月一脸严肃,“你应该知道两个alpha在一起会有后果。”
“你努力了这么多年,别因此葬送了前途。”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假设的是,任何性别在一起都可以除了AA,因为ABO世界生育力低,而AA在一起几乎无法生子,会遭到社会的谴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