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望》斋耐白

7、第六章 又见她

　　一早醒来，沈相望就穿着睡衣跑到卫生间门口，盯着正在刷牙的程子谦傻笑。

　　“怎么了？”他含糊不清地问。

　　“啊没什么没什么。”继续傻笑。

　　昨天晚上晚饭后程子谦告知她，明天有一天的时间可以用来陪她，加上最近不是很忙，所以也不需要在家休息，临睡前他还特意订好了两张电影票。

　　沈相望怕自己是在做梦，早晨一睁眼看到身边没有人，就赶紧跑出来看，看到他在洗漱就瞬间安心了，因为以往这个时间程子谦早就出门去公司了。

　　洗漱完，将地方让给她，程子谦就准备去卧室换衣服，见她还在跟着，他站定，歪头看她，说：“就要出门了还不去洗漱。”

　　她愣了愣，“哦。”傻笑着又跑回了盥洗室。

　　两人手挽手下楼，刚走到车前，程子谦的手机就不合时宜地响起来，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后，脸色不悦地按掉。

　　“是工作电话吗？”沈相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但眼神却暗淡了下去。

　　他摇头，看她一眼，帮她打开车门，“不是，是广告推销。”

　　沈相望没能因为这个回答而感到开心，因为她注意到程子谦的表情并没有一开始在家里时那么轻松，反而开始眉头紧锁，不再多话，一路上只有她开口问话，他才会答一下，红灯等待时就拿起手机翻阅着。

　　到了影院门口他去停车，沈相望拿着他的手机去自助取票机前取票，刚拿到票，手机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她顿了下，然后接通，果不其然又是工作催促电话，大致内容就是要程子谦马上回公司。

　　挂掉电话后，她低下头，叹了口气。

　　“拿到票了？”程子谦的声音响起。

　　将他的手机递回给他，沈相望踌躇着说道：“你手机刚才响了，我替你接了，是你上司。”

　　他看着她，“嗯，说什么了吗？”

　　“就是要你回公司啊，但你今天休息，她也不能总压榨员工吧。”最后一句话沈相望说得很小声。

　　“那就不管她，”拿过她手中的电影票看了一眼，“离电影开场还有一段时间，要不先去附近逛一下？”

　　沈相望顿时眼前一亮：“真的吗？！”

　　“那当然了，走吧。”刚把手机放回口袋，突然又响了起来，程子谦刚恢复轻松的神情瞬间拉下脸，他瞄了沈相望一眼，随即转身去接电话，“到底有什么事这么着急？什么？好，我知道了，马上过去。”

　　他接完电话，走回沈相望身边，双手搭在她肩头，轻声道：“这样，你先自己去逛，我尽量赶在电影开场前回来。”

　　审视着程子谦的眼睛，却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透他，沈相望低下眼眸，推开他的双手，抢过还在他手中的电影票，又抬眼看向程子谦的眼睛，淡然自若道：“你工作最重要，不用赶回来了，我今天去苑愿家住。”

　　“相望，你别闹了，而且你忘了我上次去苑愿家接你，被那个苑愿劈头盖脸数落一顿的事了吗？别闹了。”

　　“那是因为上次你也放了我鸽子，每次都是你答应了我然后又反悔...。”

　　她还没说完，程子谦就抬手打断了她，“好了好了，你要去哪里都可以，注意安全就行，我们不谈这个，”看了一眼手机时间，边说边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相望，那就这样，我先回公司了，这张卡给你，密码六个零，你拿去用。”

　　将卡塞到她手上，程子谦就离开了影院，只留给沈相望一个背影。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用背影面对她时再也不会回头嘱咐她一句，也不会再看她一眼。

　　买了一支冰激凌走在路上，边吃边逛，沈相望从街角第一家店铺一直逛到街尾最后一家，买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才觉得心里痛快了些，准备赶回影院时，迎面与沈相让撞个正着。

　　上次见面还是在沈家门口，这次撞面，沈相望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她见沈相让正和另一个好看的男孩聊得正欢，就打算去附近店铺里躲一下，可刚抬脚，就被沈相让喊住了。

　　“沈相望！”沈相让走过去，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躲我？”

　　“说什么呢，我只是想去买东西而已，没看见你。”沈相望瞬间镇定，她正过身子，直视沈相让。

　　沈相让一副“看透你了”的表情，扫了一眼她手上的购物袋，扁扁嘴，说：“买这么多东西，还都是牌子，你现在就是这么乱花钱的？”

　　“我…。”她一时语塞。

　　手中的冰淇淋被夺了过去，沈相让一口咬掉了一大半，左手指了指身边的男孩，向她介绍道：“裴严，我同学。”又把手指向沈相望，“沈相望，我姐。”

　　叫裴严的男孩已经在一旁默默注意沈相望很久了，只见他立马抬手打招呼，笑容满面：“姐姐好，姐姐好漂亮。”

　　“你好，谢谢，那你们玩，我还有事先走了。”沈相望现在只想马上离开这。

　　裴严伸手拦住，“哎姐姐别急着走啊，我和小让跟无头苍蝇似的转半天了，姐姐你去哪儿？带上我们呗？来，我帮您提东西，来来来，别客气。”不由分说地就把沈相望手机的袋子统统抢了过来。

　　“你才是苍蝇呢。”沈相让嫌弃地瞪了他一眼。

　　“不用了，我们不顺路。”沈相望依旧坚持。

　　“顺路顺路，姐姐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你、你们不上课吗你们？”

　　“姐姐放心，我们就是下课了才出来的。”

　　无论沈相望怎么推辞，裴严就是无限展示着他的友好，最后实在拗不过，她松开抢购物袋的手，从口袋里拿出那两张电影票塞到沈相让手里。

　　“那这样吧，我请你们看电影。”

　　“好啊好啊，我们一起去看。”

　　沈相让举起电影票看了看，“还有10分钟就开场了，那走吧？”说完又捻了捻电影票。

　　两张电影票，都快开场了还在外面逛街买东西，显然，又被放鸽子了。

　　沈相让意味深长地看了沈相望一眼，随后对裴严说：“裴严，东西给我，你赶紧跑两步，再去买一张电影票，就当你请我姐了。”

　　裴严听后一挑眉，将手里东西递给沈相让时还不忘对沈相望眨眨眼，“嗯？姐姐请我，我再请回姐姐，得，我先去，你们跟上来啊。”

　　他前脚刚走，沈相让就看着沈相望，目光如炬。

　　“走吧。”躲也躲不掉，走也走不了，那就认命吧。

　　“你图什么。”沈相让跟在她身后，冷不丁地说道。

　　她没回头，“老大徒伤悲。”

　　“臭贫。”他嗤之以鼻。

　　谁也不再说话。

　　姐弟原本一前一后地走，后来变成了并肩而行。

　　沈相望转头看着沈相让，发现他个子又高了不少，也消瘦了些，侧脸都能看出他现在有多不开心，她这个弟弟虽然已经是个大人模样，但内心还是个小朋友，不开心会写在脸上，也会任性地不管不顾地发脾气，今天见到她，明显一直在忍。

　　她下意识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

　　搁以前他都会立马挣脱开，然后嫌弃沈相望损害他单身的优质形象，这次却只是淡淡地问道：“干嘛？“

　　沈相望故作神秘，“弟，悄悄告诉你，我这些东西，刷的都是程子谦的卡，你给的那张卡，我偷偷藏起来啦，姐以备不时之需用，放心。”

　　听完这些话，沈相让内心欣喜却依旧面不改色，他假咳两声，略微扯动嘴角，腾出手冲姐姐比了个大拇指，说：“不愧是你。”

　　即使现在正在过苦日子，即使当初跟家里说过那么多次可以去过苦日子，但毕竟过惯了从前衣食无忧的生活，一时之间，改是难以改过来的。

　　这说明她过不了多久的苦日子，也许，用不了多久，她就能清醒过来，主动搬回家。

　　沈相让这内心想法让他轻松了很多，也慢慢和沈相望聊起了学校发生的事，时不时地，姐弟两个还会笑成一团，这种情况，直到在裴严面前才有所收敛。

　　电影院门口。

　　“走走走，快点快点，来不及来不及了。”

　　韩未拖着不情不愿的韩也赶到的时候，电影已经开始了，刚坐好，她就丧着一张脸开始抱怨：“你看，都怪你，看个电影都看不完整。”

　　“之前我就告诉你了，今天我没空，我这手头工作还没做完呢就被你拉了过来，这后续完不成，不知还要耽误多少人力财力呢。”韩也将手机屏幕调至最低亮度，准备微信联系彭柯完成后续工作。

　　“反正你有彭柯你怕什么。”韩未不以为然，盯着大荧幕，突然惊呼一声，引得众人纷纷侧目不满，韩也连忙通过眼神向众人表示歉意。

　　“怎么了？”刻意把声音压低。

　　她从座位上站起来，看向韩也，急切说道：“我忘记买爆米花了，等我...。”话音未落就已不见踪影。

　　韩也无奈地闭上眼。

　　幸好他们身后位置上没有人，不然就她这一惊一乍的行为，他得经历一次被影院赶出去的不堪场面。

　　买回爆米花的时候，韩未身边还跟着一个男孩，抱着两桶爆米花和三杯果汁，跟她说说笑笑的，等她走到位置，就听这个男孩说：“学姐在6排啊？我们在4排，那我先过去了。”

　　“行，去吧。”韩未朝他摆摆手，坐好，递给韩也一杯果汁，“喏，你爱喝的百香果。”

　　果汁接过来，喝了一大口，浓浓的百香果味道在口腔中散发，“你学弟？”

　　韩未吃着爆米花点点头：“对啊，叫裴严，挺爱说一小孩。”扫了一眼裴严的方向，不经意说道：“要不是毕业了，我应该会把他追到手。”

　　听她说完，韩也眼神复杂，再次无奈地叹了口气，顺势跟着扫了一眼裴严刚才过去的位置，当看到坐在旁边的沈相望时，他怔了怔，不同于上次见到的她，这次的她，是开心的，充满活力，笑意盎然地看着裴严，吃着爆米花，仔细听他说话。

　　在沈相望的左手边，还有一个男孩，那男孩一副冷漠脸，他先是同样听着裴严说话，而后指了指大荧幕，示意他安静观影。

　　这期间，沈相望依然笑盈盈的，在那个男孩示意以后才坐正，认真看电影。

　　凝视着她的侧脸，良久，韩也收回目光，垂眼望着自己手中的果汁，不禁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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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作者谨言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