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望》斋耐白

6、第五章 逃不掉的命运

　　离开韩宅的时候天色已晚，韩也神色淡漠地开着车，遇到红灯后停了下来，脑袋里却还在回想着刚刚在韩宅发生的事。

　　“爷爷要为我安排相亲的话，应该提前告知我一声。”韩也迎上韩老爷子的目光。

　　“原来是问责的？”韩老爷子又拉下脸，“提前告诉你你还会去吗？你只会拿工作当借口，你都快三十了，还不该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吗？你不考虑，那我这长辈就帮你安排一个，怎么，你不满意？”

　　刚想说些什么，韩未担心他可能会说出让爷爷更生气的话，赶忙出声打断：“爷爷，我堂哥才二十八，哪有三十啊，您替他安排相亲是出于长辈对小辈的关心，但是您不能任由那些新闻乱写啊，我堂哥和那个赵...赵乐漪，他俩都可以说认识都谈不上，更别说喜欢了，那新闻就不该那么发。”

　　新闻的确是在韩老爷子的同意下发出的，但新闻内容他当时看到的时候也觉得太过夸张，赵鹤鸣却解释如果不写出一个合理的故事线，那就很容易让一些人以为这是商业联姻，而赵乐漪是真的喜欢韩也，真心想嫁给他，所以，被扣上商业联姻的帽子也是对她的不公平。

　　可韩老爷子没考虑到的是，赵鹤鸣的心里却是利益大于婚姻，他的目的，就只是想和泰古搭上线，从而达到利益更大化，满足自己的野心。

　　“不认识那就去认识认识，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乐漪那孩子，对你堂哥满意得很，你堂哥又正好单身，两全其美的事，有什么该不该，能不能的。”韩老爷子并不想解释新闻内容的问题。

　　担心地看着韩也，“爷爷，这、这都什么年代了，您还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呢，我、我二叔二婶怎么想的您知道吗？他们对这个儿媳妇满意吗？”

　　“哼！现在我安排个婚事，都得问过我儿子、儿媳妇才行了是吗？！”

　　站在一旁的汤文勤慌乱不已，想说话又不敢开口，她的慌乱完全来自对儿子的愧疚。

　　韩也都看在了眼里。

　　“爷爷我不是这意思...。”

　　“韩未你别说了。”韩也注视着韩老爷子，“爷爷，我今天过来，不是来问责的，是来向您表明，我可以接受您为我安排的一切，只是最近是真的很忙，新项目的事，还有澳洲新公司的事，都需要我去处理，订婚的事，希望您能通融一下，等我忙过这阵子再办。”

　　原本态度强硬的韩老爷子没想到韩也居然没有反抗，反而同意了订婚的事，他惊喜万分，连连称好。

　　韩未一脸蒙，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

　　汤文勤不可思议地盯着儿子。

　　韩也准备回去的时候，汤文勤特意出来送，嘱咐他开车注意安全，韩也静静听着，突然停下脚步，正视母亲，低声说：“妈，您也同意了吗？”

　　“...小也。”汤文勤欲言又止，又换上一副愁容。

　　见状，韩也自嘲一笑，嘲讽自己居然企图在母亲这里得到认同，不想再看到母亲为难的神情，他淡漠道：“我先走了。”

　　一声声刺耳的鸣笛让他回过神，后车焦急地催促着，他将车开到一旁的空地，拿起手机看到有微信语音消息，备注许兆纶。

　　点开，男人的声音传来：“来打球。”简短的三个字。

　　刚想装作没看到，把手机放下，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许兆纶。

　　韩也睨视，随后拿起，接通。

　　“老韩，过来啊。”

　　电话那头的许兆纶没有得到韩也的回应，将两颗台球一杆送进洞后，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显示正在通话中，他笑了，继而说道：“刚从老爷子那出来吧？过来打几杆，正好发泄发泄。”

　　不再等他回应，许兆纶就挂了电话。

　　“老韩过来吗？”一起打球的朋友问道。

　　许兆纶挑挑眉，“他要是不来我double。”从钱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拍在球台上。

　　朋友一副看好戏表情，对坐在后面沙发上喝酒的人说道：“昊东，他double！”

　　被叫昊东的男人放下酒杯，“那咱们就跟哪，要是不来我们也double。”

　　“可以，二位就等着拿钱吧。”又是一杆双球。

　　两人相视一笑，等着看他认输的模样。

　　十分钟后，韩也出现在台球厅，昊东和那个朋友摇摇头，分别拿出支票，在金额处写上十万元整，递给了许兆纶。

　　韩也接过昊东扔过来的球杆，扫了一眼许兆纶手中的支票，“这次多少？”

　　“这个？二十万。”许兆纶拿着支票晃了晃。

　　“朔辰，摆球。”朝先前看好戏的朋友扬了扬下巴。

　　“得嘞。”朔辰屁颠屁颠开始摆球。

　　拿巧粉在杆头蹭了蹭，正准备开球的韩也随口问道：“增加到一人十万了？”球开得很是漂亮，三人捧场地鼓起了掌。

　　“没有，还是老规矩，多出来的，是赌你会不会来。”许兆纶撇撇嘴，和其他两人似笑非笑地打量着韩也。

　　“无不无聊？”

　　“我们是挺无聊的，但一想到你今天肯定不无聊，我们就觉得没那么无聊了。”朔辰像是在说绕口令。

　　“对，我们还觉得挺有意思。”

　　韩也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不打算多加理会继续打球，许兆纶走到他身边，“老韩，心里有什么不如意的跟哥几个说说，哥几个又不会笑话你，是不是让老爷子的强行安排给伤着心了？说说，说说。”

　　“是啊老韩，你要是觉得给你安排的这个你看不上眼，我妹妹还挺喜欢你的，我是不介意给你当大舅哥。”昊东打趣道。

　　朔辰大笑：“罗昊东，就罗真溪嚣张跋扈那劲儿，你这辈子是别指望占老韩便宜了，你就歇了吧。”

　　把球杆扔在球台上，“你们是打球，还是继续在一旁幸灾乐祸？”

　　“你还有心情打球？哥几个今天看到新闻，特意集合在这，商量着怎么帮你处理掉这件事呢。“

　　“怎么处理掉？我们家老爷子那身子骨，可经不住你们打击。”

　　“老爷子那，我们自然是要先瞒着的。”

　　韩也笑了笑，继续打球。

　　许兆纶收起吊儿郎当的模样，正经八百地说道：“老韩，你这，你这不会真想跟那个耀阳千金订婚吧？她们家当年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得到了耀阳，导致耀阳前董事长程汝辉落了个自杀的下场，这事你没听说？这样的家庭背景，你当真接受得了啊？”

　　韩也淡定自若，“你也说是听说，是真是假你能确定吗？至于程汝辉，他自杀可能是因为害怕，耀阳当年是他和赵鹤鸣联手起家，他犯了错，赵鹤鸣尽力守住了耀阳，所以你说的这些，并不成立。”

　　“成立啊！”朔辰欣喜地手撑在球台上，“前段时间我见到程子谦了，他完全可以证明，当年，就是因为赵鹤鸣暗中陷害，从而导致程家败落，为的就是拿到耀阳集团的所有股份，成为耀阳的唯一实权者。”

　　“程子谦？谁？”听着倒是耳熟。

　　“程汝辉的儿子啊，你不记得了？他和咱们中学的时候是同学啊，只不过在高二那年，他家就出事了，他妈就带着他回老家去读书了。”

　　将桌上所有球都打进洞后，韩也坐到沙发上，端起刚倒好的酒闻了闻，说：“原来是他啊，他回来了？”

　　罗昊东回答道：“不仅回来了，而且，他现在在耀阳工作，还是部门主管呢。”

　　这是什么迷惑行为？

　　“耀阳那几个老部下不认识程子谦？赵鹤鸣也不认识他？”韩也品了一口酒。

　　“一看你就不了解，那几个老部下早就在程汝辉自杀以后，被赵鹤鸣以各种理由裁掉了，至于赵鹤鸣，就连程子谦自己也不清楚，他到底知不知道他是程家人。”

　　“不过说起来，这程子谦还真是够厉害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想是早就谋划了一番，打算反赵复程呢。”

　　“就该这样，当年夺走了人家多少，往后就得加倍还回去，程子谦够胆。”

　　“要我说，老韩，你就应该和程子谦见个面好好聊一聊，让他开导开导你，这样你就知道你为什么不能和那个赵乐漪订婚了。”

　　“同意，程子谦这样的也算是当事人了，他的话有公信力，老韩最该听一听。”

　　“我没你们那么无聊。”

　　三人你一言我一句地夸赞着程子谦，韩也听不下去，杯中酒也再没胃口喝完，放下酒杯，起身就走。

　　许兆纶拦下他，“这就走啊，走可以，下周三，在朔辰的酒吧，我们和程子谦约好了，记得去。”

　　不耐烦地推开许兆纶的手，可他又换了只手继续拦着，韩也无奈答应：“知道了。”他这才满意地收回手，抬起手一挥表示可以通行。

　　罗昊东和朔辰一唱一和地冲着韩也的背影说着再见，说完后，三人抬手相互比“ok”手势。

　　“来来来，朔辰摆球。”

　　“继续打。”

　　“这回还double不double？”

　　“来啊，谁怕谁。”

　　乘电梯到地下车库，刚打开车门坐进去，韩也就重重地叹了口气。

　　家人的逼迫，朋友的劝阻，让他的心情更加烦闷，生在韩家这样的家庭中，即使他多努力想要挣脱束缚，最终还是逃不过婚姻被利益化的命运。

　　虽说他一直都明白这些所谓的道理，但当现实真正摆在面前，还是有过想要逃避退缩的心，无论如何，可能就只有继续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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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作者心惊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