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望》斋耐白

10、第九章 原来如此

　　“车又被你爸扣了？”

　　韩也抽出一张湿纸巾，仔细擦拭着自己的手。

　　见他如此，许兆纶有样学样，也抽出一张纸巾随意地在手背上蹭了蹭，“嗐！从何说起呢？”

　　“这次改的是颜色还是内饰？”

　　“排气管。”许兆纶自信满满地回答完，脸色骤变，“你都知道了你还问，诚心想看我笑话啊。”

　　改装后的排气管达不到合法上路的标准，被许董事长知道后立马扣了他的车，并扣了他的驾照，虽然这已经成了家常便饭的事，但这次是连他开备用车的机会都给剥夺掉了，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估计都要蹭车出行了。

　　将擦完手后的湿纸巾叠了叠，打算扔掉却发现找不到车载垃圾桶，边找垃圾桶边说道：“你也是真行，你明知道你爸反对你糟蹋车，你还改装，上次你改装发动机的事，你爸差点拿棍子抽你，怎么就是记吃不记打呢？”实在没找到，只好攥在了手里。

　　许兆纶甩了甩用过的湿纸巾，百无聊赖地说：“谁让他当初不同意我当赛车手呢，那我上不了赛车场，就只好拿车改装过过干瘾了呗。”

　　韩也十分嫌弃地挡了下他甩湿纸巾的手，以免他失手甩过来，又扫了他一眼，笑了笑，没说话。

　　许兆纶想要当赛车手的梦想从中学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放弃过，但由于许家多年前失去过两个孩子，许兆纶是许家仅剩的独苗，像赛车这种随时都有可能威胁到生命的行业，许家肯定是一万个不同意的，许兆纶却形成了逆反心理，经常偷着去赛车场比赛，还拿了两次冠军，以为拿着奖杯回家会得到家人的认可，谁知道更加限制了他的自由，现在几乎全国的赛车场，只要听见许兆纶的名字，冒着被他投诉的风险也不敢再让他靠近赛车场。

　　所以，他现在只能靠着改装改装车来过过瘾，以前倒是还好，改装后还能上路，后面接连几次，许家的好几辆车都被改装得无法合法上路，许董事长终于是忍不下去了，直接扣了驾照，希望这次真的能让他记住这个教训才好。

　　“不对。”许兆纶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目的不是被质问，而是来提问的。

　　韩也没搭理他，捏着手里的湿纸巾在思考垃圾桶到底被放到了哪里，他原本想问一下司机，可又不想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影响到司机开车。

　　“老韩，问你个事？”试探性问道。

　　“说。”

　　“就程子谦呗，你说他怎么想的？当着咱们好几个人的面说那么多本不应该说的话，他是断定了咱们几个都会帮他吗？还是因为，他真的没脑子？”

　　再次扫了他一眼，确定他是认真地在问，韩也才缓缓说道：“都有可能，也许他真的以为我们对耀阳对赵鹤鸣甚至是对赵乐漪都跟他一样看不上，或者说跟他一样痛恨，因为赵鹤鸣的确是商界皆知为了达到自己的利益而会不择手段的人，程子谦这个人心太急，太浮躁，野心都写在脸上，可他现在的所有却满足不了他的野心，所以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像是在飘在半空中，不愿意面对现实一样，我不知道他在面对赵鹤鸣时是什么样子，但就我今天看到的他，如果在我身边工作，我一定会防着他。”

　　“照你这么说，那他岂不是一点胜算都没有？而且很显然，他一开始的目标就只有你，他明知道你和赵乐漪要订婚，你家要和赵家耀阳联手，却还是在打你的主意，可这摆明了就是死路一条，不可能的事吗？”主意打到韩也身上也是不难理解的，谁让泰古是上市财团，实力雄厚，找韩也帮忙，绝对的万无一失。

　　“嗯，在他之前想把主意打到我身上的时候，的确是一点胜算都没有的，但罗昊东不是在吗？”说到这，韩也轻笑了声，“耀阳和跃动斗了那么久，压制了跃动那么久，罗昊东对程子谦肯定会多加关注，说不定真能趁人之危，来个里应外合，把赵鹤鸣打倒呢。”

　　许兆纶面露担忧，“这你都不愿意出手帮的人，昊东会出手？”

　　韩也之前对程子谦说的那番话，任谁听了都会对程子谦这个人有所防范，罗昊东家虽然常年被赵鹤鸣打压，但是绝不可能病急乱投医，除非...

　　“除非，程子谦有最强底牌还没亮出来，不然，罗昊东出手也难。”韩也随意说了一句。

　　许兆纶却煞有其事地摩挲着下巴，认同点着头，说道：“你说得对，程子谦肯定还藏了一手，不然他不可能会来找咱们啊，”突然话锋一转，“那你不该这么急着拒绝他啊，你又不是真想和赵乐漪订婚，正好趁着这契机把这事解决掉。”

　　还没等韩也开口，就只听见主驾驶上的司机忽然发笑，那笑声许兆纶听得很是讽刺，他看了看韩也，见其眼含笑意不吭声，就往主驾驶看去，质问道：“小单，你笑什么你，我哪儿说得不对了吗？”

　　司机小单是从韩也进泰古工作开始就一直给他开车的人，为人直爽，和许兆纶他们三个也都很熟悉，都是同龄人，偶尔还会相互调侃，也算是朋友了。

　　虽然很熟悉，但该有的礼貌还是会有的，小单笑着说：“许总，我们韩总刚才说了那么多，您都没听进去吗？”

　　“什么意思？”许兆纶满脸问号。

　　韩也无奈地摇了摇头。

　　“如果那个程子谦真的有底牌没亮，那他早就说出来了。”

　　小单说完，许兆纶还是没懂，但无论再怎么问，小单就是不再多说，因为他知道这本是上司的事，能说两句就可以了，再说下去就太多嘴了。

　　“行了，你别烦小单了，他在开车呢。”韩也打断许兆纶，“你刚不是也说了嘛，程子谦当着大家的面说了那么多，但他的目标只有我，可我已经把话说绝，准备走人的时候，他也只是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所以他要真有底牌，当时他就会说了。”

　　被两个人考验智商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许兆纶转转眼珠，继续问：“也许这个底牌不能当着其他人的面说，程子谦准备私下告诉你呢？”

　　“我刚才说了，程子谦这个人心急浮躁，不切实际，他如果能考虑得到这些，那他当初就不会找朔辰，更不会当着大家的面说出自己的目的，这么说吧，如果是我，我会尽可能直接联系到我想联系的人，计划好一切，循序渐进地进行，然后找到机会，单独见我想要寻求帮助的人，绝对不会通过其他人，即使是同学，也不能保证不会有人走漏风声。”

　　许兆纶了解韩也，他的确是这样的人，是绝不会允许自己所做的一切被破坏的人，可是程子谦就真的那么不被认可吗？

　　“怎么在你眼里，程子谦就像个傻子一样？难道他这么多年在耀阳，都是在做无用功吗？”

　　“他不是傻，只是手段不高明，最重要的，他现在很着急，情急之下总会有错误出现，他也不是无用功，想要扳倒赵鹤鸣总要去他身边了解他，再说他不是也一直在私下联系当年的证人吗？只是，赵鹤鸣能走到今天，凭的是头脑不是运气。”

　　他一说完，就只见许兆纶身子坐正，不再回话，也许是在思考他所说的话吧，韩也回过头，抬手拍了下主驾驶的靠背，“小单，垃圾桶在哪儿？”

　　真的是实在忍不住了，手里的湿纸巾都要成干纸巾了。

　　小单开着车，表情顿时慌张：“啊总裁，抱歉我昨天收拾车里的时候，忘记把它放上车了，我还想和您说呢，但是给忘了，真的不好意思，您有东西要扔的吗？我靠边停车，帮您去扔掉吧？”

　　“不用了，没事，你还是快点开车，把许总赶紧送到他家集团门口吧。”

　　“好的。”

　　这许兆纶就不爱听了，他扭头望向韩也，不满地说：“着什么急啊，我回去又没什么事，我倒是还有事问你呢。”

　　“你还问？”韩也觉得好笑。

　　他理直气壮，“问，为什么不问，不耻下问不行吗？”

　　“行，你问。”

　　“这个问题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他又一次摩挲着下巴，打量着韩也，“程子谦女朋友是谁？”

　　韩也回答得很干脆，“沈相望。”回答时直视着他的眼睛。

　　听到这个名字，许兆纶先是一愣，然后转变成疑惑，最后是试探，“沈相望...不会是...那个华纳千金吧？”声音很虚。

　　“你认识？”

　　“真的是华纳千金啊？！”许兆纶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对许兆纶这夸张的反应不是很能理解，韩也只是嗯了一声，没说别的。

　　而此时的许兆纶，仿佛吃到了惊天巨瓜，激动不已，他拿出手机又放回去，然后直勾勾盯着韩也，如鲠在喉，最后只是正过脸，嘴里碎碎念：“怪不得，怪不得。”

　　“什么怪不得？”韩也觉得他很奇怪所以问了一句，没想到他这一问，许兆纶瞬间破功，开始滔滔不绝。

　　“老韩，你知道之前我在朔辰那听说了些什么吗？你就说，像沈相望这种豪门名媛，朔辰就没有不知道的事吧？但是，这个沈相望的男朋友，却被隐藏得特别好，不管怎么都查不出来，朔辰一度怀疑，这个沈相望的男朋友之所以这么神秘，就是沈仲康从中作梗，所以导致朔辰信息收集不到位，郁闷很久。”

　　朔辰的酒吧是八卦风暴中心，这韩也也是知道的。

　　“沈仲康这么做，是在保护自己未来的女婿吗？”韩也打趣，“先前在酒吧之所以提到他女朋友，也是想告诉他，他完全可以找自己的未来岳父帮忙，华纳的实力，跟我们泰古算是势均力敌了，何必多此一举呢。”

　　这时，换许兆纶嗤笑道：“看来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对于程子谦，沈家是持反对意见的，所以，在两个月前，沈相望就拖着行李箱从沈家大门口走了出来，还和自己亲弟弟沈相让吵了起来，看样子就是因为男朋友和父母起了冲突，因为之后她就住到了男朋友的家里。”

　　在他叙述的过程中，韩也表面毫无波动，心里却一直在回想着那天在学校操场上见到的沈相望，还有之前在电影院见到的沈相望，一次是安静地坐着，一次是开心地笑着，两种状态中的沈相望，似乎都能牵动着他的心，而他，可能还浑然不觉。

　　至于程子谦为什么能被封锁信息封锁得这么厉害，那完全是沈仲康一次次花了大价钱来压制，朔辰信息网再多再宽，还是要取决于“谁更有钱谁才是爷”，始终是小家雀斗不过老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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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作者畏畏缩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