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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孤儿有怨 ...

  •   孩童稚嫩而朴素的文字,本来应该书写简单且天真的愿望,但在妞妞的日记里记录的事情,却桩桩触目惊心。
      “今天小涛他们又打我了,我不怪他们,我知道他们就像爸爸打妈妈一样控制不住自己。可是妞妞真的好疼,我就推了小涛,他像妈妈一样流血了,我好害怕。还好,小涛没有死掉。院长说我是个不听话的孩子,他用他的皮带抽妞妞,妞妞好想回家。”
      “院长今天很不高兴,他不许我们大家吃饭。我好饿,就溜进厨房找东西吃,但是却被东东发现了,他告诉了院长。院长很用力的掐妞妞的大腿,还用他的大手扇我的脸。听说那天佩奇也挨打了,因为他没有把窗帘拉好。”
      “妞妞今天七岁了,但是没有人祝我生日快乐。院长叫妞妞去他的房间,我不想过去,可是他扯着我的头发把我拖进去了。我拼了命的踢他,咬他,我已经打得过小涛了,可是我对院长没有一点办法。他扯坏了妞妞的裙子,我好疼。因为妞妞不听话,他就把我的头往办公室的墙上撞,可是我一点都不害怕,我以为我要去见妈妈了。”
      “但是我为什么没有死掉呢?”
      符川有些念不下去了。这本日记上的每一页,几乎都沾满了泪痕,就宛如妞妞被痛苦腌渍着的人生。

      在场的几个人心情都很沉重,辛眉更是已经捂着嘴巴小声的抽噎起来。
      小孩子的表达能力有限,但在这简单的记录背后,却是深深刺痛人心的罪孽。
      “天哪。”骆时非几乎失了神,他忍不住小小地惊呼了一声。符川抿了抿唇,继续翻看着日记。
      妞妞暗无天日的生活终于出现了一抹亮色。
      “坏蛋院长被带走了,新来的院长是个很年轻的哥哥,他讲话很温柔。他给我们买新玩具、新衣服,还会弹钢琴给我们听。他总是制止我们打架,告诉我们打架是不对的。小涛很生气,对他吐口水、用石头砸他,可是他也没有关小涛的禁闭,更没有打他。”
      “小涛太过分了,他在院长哥哥弹钢琴的时候把琴盖放下来砸他的手,院长哥哥的手都流血了。我好害怕,院长哥哥会不会不要我们了,可是他还是冲我们笑。”
      “今天是妞妞的九岁生日了。院长哥哥给妞妞买了大蛋糕,还给妞妞买了蝴蝶结,他说我带蝴蝶结可漂亮了,他还夸妞妞的眼睛最好看了。大家都喜欢院长哥哥,为了他,最近大家都不怎么打架了,可真好啊。”
      “我很生气,我放在柜子里的蝴蝶结被人剪坏了。这一定是小涛干的!我要去找他!”
      日记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李达疑惑地问:“咋,没有了吗?找了小涛之后呢?”
      符川合上了日记,他深吸一口气:“没有了,因为这之后妞妞就瞎了,她没有办法再写日记了。”
      迟钝如李达,在把发现的线索串起来之后,也明白了,小涛用铅笔扎瞎了妞妞。他咋舌于一个孩子会如此心狠的同时,也深刻明白着这本不是这些孩子的错。
      在他们的背后,是许许多多个扭曲的原生家庭,他们缺少关心,在没有光的阴暗角落里,以疼痛为养分,野蛮生长着。

      久久的沉默——

      符川看着安静的几人,先开口打破了沉寂:“妞妞的日记,为我们补全了这个世界的背景信息,但并没有什么直接指向如何离开这个世界的线索。我们得抓紧时间,尽量在再一次天黑之前离开这里。”
      骆时非赞同地点头,提议道:“那我们现在去院长室吧。”
      辛眉和李达是第一次上三楼,辛眉四处看了看,较为开阔地视野让她的心情放松了许多。她眨了眨眼睛,自言自语道:“奇怪,为什么觉得三楼比二楼宽敞了好多。”
      走在她前面的李达转头问她:“辛眉妹子,你刚才说什么?”
      辛眉微微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没什么,可是是我的错觉吧。”

      相较于孤儿院的其他地方,院长室显得十分整洁。
      档案柜上面是玻璃橱柜,整整齐齐地摆放着许多奖杯,他们都毫无意外地属于邓游。符川心里对邓游不禁又多了几分敬佩,感慨于他的优秀。
      符川拿出一本证书来,随意地翻开,一张照片从证书里翩然落下来。
      “这是什么?”符川疑惑的将那张照片捡起来。那是邓游和一个小女孩的合照,那女孩看上去很小,不过三四岁的模样。
      让符川惊讶的是,那照片上的女孩和妞妞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照片下面标注的时间是2004年2月2日。这时在旁边找线索的辛眉也看了过来。
      “2004年?孤儿院是零七年才建成的,这女孩是谁?”辛眉问道。符川略一沉吟,就明白了,这个和妞妞长相极度相似的小女孩,应该就是邓游最终接受这份工作的原因。
      骆时非在院长室的办公桌上发现了一本《儿童心理学》,里面也夹着一张和妞妞房间里一样的照片,照片背后也写了字:“这是不是上天的安排?当那个孩子站在我面前,我以为我又看见了点点。我已经失去了她,但或许我可以拯救这些孩子。”
      骆时非翻看着这本书。可以看出当时书的主人一定研究的非常认真,几乎每一页上都用荧光笔标注并间杂的字体娟秀的笔记。

      其中还间或的记录着书主人当时的一点心情。“妞妞很抗拒洗澡,毕竟那么小的孩子,就经历了那种事情。我总是不方便照顾女孩子的,如果最近能招到几个女志工就好了。”
      “这群孩子的情况比我想得还要糟糕,他们几乎不能和人交流,也控制不住自己暴力的念头。但是我相信,只要我坚持下去,他们会变成正常孩子的。”
      “我的努力终于有了效果,大概很快,他们就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我真的很愚蠢,我居然以为凭借一己之力改变他们。因为我无心的一句夸奖,妞妞的眼睛瞎掉了,这都是我的错!我以为可以救赎他们,其实我根本无能为力。”
      只言片语,背后是深沉的爱与无力。骆时非只觉喉间干涩,他抬头看向了符川。

      符川若有所思的站在一旁,邓游的随笔和妞妞的日记高度重合,那么离开的关键点在哪里?
      他从骆时非的手里接过了那本书,一字一顿地念出:“妞妞很抗拒洗澡——那么问题来了,但这个孤儿院里,似乎没有浴室。”
      几个人都发现了不对劲,骆时非首先说道:“这根本不合理,这里是有人长期居住过的,不可能没有浴室。”
      这时,他和辛眉似乎都想到了些什么。辛眉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觉不觉得,一楼和三楼都比二楼要大很多。”
      骆时非一锤掌心:“我说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协调,就是这个!一楼和三楼都是以楼梯为中轴线,分成了对称的两侧,而二楼,只有楼梯的一侧有房间,另一侧只有墙壁。”
      符川挑挑眉,钩住了骆时非的肩膀,他凑近骆时非的耳朵边上:“不错啊,分析的头头是道,挺聪明的嘛。”
      骆时非眼见着耳根红了:“主要是辛眉姐提醒了我。”

      辛眉面色古怪的看着两人,不知为何一向被刘海半遮住的眼睛此时竟能看出几分狂热。肌肉猛男铁直李达不明就里,只觉得骆时非和符川这两个小哥感情建立的还真是不错。
      注意到其他两人的目光,骆时非有些羞恼,他推了推符川:“符哥!说正事呢。”
      符川唇角一勾:“行嘛。”随后放开了他的肩膀。

      他正色道:“邓游提示我,通关条件是找到他们。然而你们也看到了,在这个世界,鬼孩们只有晚上才有实体,白天根本是不能构成威胁的无形的东西。那要我们找到他们,找的是什么?”
      他话音未落,骆时非就反应迅速的接上了:“是尸体!”
      符川赏识地看了骆时非一眼:“没错。”
      “我们现在就去二楼,他们的尸体应该就在浴室里。”符川继续说。
      李达摸了摸脑袋:“真没想到,这么大点个小孤儿院,居然还有隐藏空间呢。”
      符川笑眯眯地接话:“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嘛。”

      二楼地走廊还是一样的昏暗,因为这次搜索的重点变成了走廊的墙壁,符川便边走边用手摸着墙。
      “啪嗒。”突然亮起的灯光将众人都吓了一跳。
      “符哥,你干嘛啊!提前打个招呼行吗,吓人一跳。”
      符川无辜地一摊手:“摸着灯开关了,我就随便按按,没想到真能用。”骆时非冲他翻了个大白眼。
      在昏暗的灯光下,墙上那些血腥而扭曲的涂鸦显得更为恐怖。辛眉不禁抱住了双肩,李达注意到她的动作,安慰道:“都是些画,没事,怕啥。”

      辛眉心中倍感温暖,虽然一直以来,李达在符川和骆时非的衬托下显得非常平凡,但在这个世界里,偏偏是他一直在给自己安全感。
      她试探着牵住了李达的手,肌肉大哥虎躯一震。爱情就像龙卷风,来的好突然。
      但他也悄然回握了辛眉的手,对于他们这些在生死之间前行的人来说,没有太多值得纠结的。珍惜当下,彼此依靠,这就足够了。
      并不清楚后面的粉红气泡,走在前面的骆时非和符川已经发现了一点不寻常的地方。
      骆时非指着前面的墙壁对符川说:“符哥你看,那一块是不是有点太干净了。”

      大片的空白,在乱七八糟的涂鸦中格外的引人注目。符川快步走过去四处摸了摸,转过头来对其余三人确定的点点头:“这里有一点凹下去的痕迹,应该是门的缝隙。”
      骆时非蹙起眉头:“谁把门封起来的?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符川摇摇头:“不知道,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李达发起愁来:“可是我们咋进去啊,这也没有工具什么的。”

      符川笑了笑,俊朗的脸上此刻终于流露出一些独属少年人的顽皮。他问骆时非:“知不知道什么叫大力出奇迹?”
      骆时非一脸懵逼。
      “往后稍稍。”符川对着其余的几人说道,随后对着门的位置猛然飞踹一脚。
      原本被白灰覆盖的门缝此刻竟出现了一丝缝隙,周围的白灰扑簌簌的不断掉落下来。
      符川又踹了一下,将门完全踹开。
      “我流不流批?”符川问道。
      这次李达反应快了,他朝符川比了个大拇指:“流批。”

  •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份新更来了。
    话说我积分咋涨得这么慢,今天还跑了一个收藏,唔噫噫噫嘤妄图爬榜的仔在线自闭。
    日常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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