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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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灞水”，三人的下一个目的地是位于原北罗与西繁的交界的“兴春”。“兴春”是有名的百战之地，虽然因为大陆的统一，这个战场渐渐沉寂下来，但多年来积习的剽悍民风依然是官员治理最头疼的问题。
多年征战，鹤汜更关心与战争有关的人事，对“兴春”自然非常感兴趣。
目的地明确，但因为时间充裕，鹤汜三人没有匆忙赶路。他们虽然身居高位，但千秋佑荫久居朝堂，鹤汜又常驻边关，对自家的江山真貌却是了解不多。
刚路过的“灞水”等地又正值灾害频繁的季节，处处透着压抑狼狈，让他们完全没有赏玩的心情不止，还心存一丝忐忑检视自己统治的成果。
还好在明察暗访一翻后，结果颇令人满意。
放松下来，不免生出一丝游乐的兴致。
给了一锭银子让赶车的大汉张戒询一个好去处，张戒，不，如今被三人称一声张叔了，犹豫了一下：“娃娃少爷们，如今天爷降灾，没有平常太平，到处乱走大不好……”
“父母官治理得力，没有百姓祸乱，张叔多虑了。”佑荫的心情难得有丝烦躁，与千秋同车，似乎还能闻到昨晚那股恶心的脂粉味，他需要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鹤汜感觉到他情绪的不稳，伸手握了握他的肩，对张戒道：“张叔，有劳你了。”
张戒无奈，他觉得现在的娃娃胆子太大，明明之前还闹过失踪，现在却执意在这灾乱的时期乱跑。但出钱的是老大，挺拔的少年郎明显站在这个冷淡的娃娃这边，另一个贵气的娃娃虽然没有做声，但望着他的视线确是默许的。
一翻打探，张戒驱车到了附近著名的“冽竹林”。
许是灾乱的原因，林里几乎绝了人迹。一派风光却是更加清晰迷人。
青青竹林，叶碧干修，摇曳多姿，翠影依依。时值烈夏，百花绽放，绿叶丰满，如盖得树荫下，凉爽宜人。时而一阵山风吹来，绿海荡漾，沙沙作响，韵味宛然。
端的是好景致。
三人下了车，没有交谈，气息却宁和下来。
“可惜出宫的时候匆忙，不然和着这竹林美景，操琴煮茶，也是件乐事。”鹤汜不禁轻叹道。他随父从军，自幼却由大儒教导，饱读诗书，琴棋书画虽没有样样精通，但造诣也非凡人能比。
见千秋和佑荫都看向自己，他不由笑道：“我可是记得秋儿的琴技很不错。”
千秋一怔。他是储君，学习上不像鹤汜那样偏重武学，又没有一个武功当时一绝的东若皇作父亲，自是有更多精力花在六艺上。父皇和四皇兄又是那样的人物，身为他们的子嗣，他在琴技上的天资确实是三人之中最高的。小时候，偶尔兴致所至，便在宫里寻个风景优美的地方，他弹琴，鹤汜佑荫随着琴音舞剑弄枪……
只是，自从知道自己的病后，他的心思渐渐旁移，琴技也跟着生疏了。
“那是过去……”淡淡应了句，千秋微微撇开脸。
鹤汜有武将的血性，却也有慎密的心思，见自己一句感叹引来千秋的低落，想了想便知道缘由。因此遭到拒绝他也不恼，道：“我们年纪还小，重新学起就是。在你愿意再弹前，我们欣赏一下佑儿的琴音便是。”
佑荫没想到矛头会落在自己身上：“汜儿……”
“佑儿会琴？”千秋有丝惊讶，他真不知道。
鹤汜笑了：“那时你们不过七八岁，秋儿的琴技已经有模有样，大家都颇为赞赏。佑儿本来不在意的，有一天却突然把我拉走，很正经要弹琴给我听，我才知道他偷偷在练习……”
“汜儿。”佑荫俊秀的脸上难得有丝窘。那些毕竟是不成熟的孩子争宠的把戏。
千秋不禁回忆起小时候他和佑荫各出奇谋争夺鹤汜注意力的小手段，眼神一柔。
“虽然那时佑儿已经是太子，但我总觉得你很可爱。”鹤汜看着佑荫，止不住笑意。
“汜儿……”佑荫恼了，白净的脸浮上几缕红晕。
“还有一次是千秋……”鹤汜比划了一下，轻轻泄露着两个弟弟小时候稚气的行为，惹得两人羞恼的同时又无奈。
更别说旁边有个直心肠的大个张戒，听着还不时发出隆隆的笑声，率直的揶揄把两人气得直瞪人又因为鹤汜在动弹不得。
……
气氛愉悦欢快的后果，就是四人中武功最好的佑荫发现异动时，他们已经被包围。
一群衣衫褴褛的青壮男人，个个手持弓箭大刀等武器，把三个一看就知是肥羊的娃娃和一个赶车大汉团团围住。
这些男人脸上还留着一丝紧张不安，但紧紧拿着武器，看向四人的目光没有迟疑。可见“作案”时间不长，但训练有数。而且明显修习过潜行的法门，因而瞒过鹤汜他们的警觉。
“你们是什么人？”为首的一个三十来岁，高壮魁梧的男人喝道。他懒懒散散地提着大刀，连表情也有些散漫，却给人一种出鞘的刀一样的危险感觉。
被包围后，颇有默契的鹤汜三人迅背对背靠着，成环状戒备。却被张戒一拨拨到身后，护着。
“俺们只是路过，你想干什么？”
为首的男人仔细观察鹤汜三人，拧起一道浓眉。
“首领，只是几个娃娃，不是那位大人。小的打听过，那位大人仙风道骨，打扮成二十多岁的模样……”旁边一个矮个子的男子凑到为首的男人边上，道。
他的脸一转过来，张戒就大叫一声：“是你！……娃娃，他是介绍俺们来这里的人！”
鹤汜三人表情镇静，也在打量这批贼人。
不过终于知道上当受骗，张戒勃然大怒，指着矮个子男子骂道：“你混蛋！”
为首的男人眯眼看了张戒一眼，似乎终于确定什么，下定决心道：“今日所为是不得已，你们留下财物，我们不伤人！”他想，如果真是那位大人，身边的侍从已经不会那么愚蠢。虽然眼前几个娃娃似乎身份也不寻常，但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
“你们是什么人？”千秋突然开口。高贵清华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威压响起。
“一群亡命之徒！你们只需要留下财物！”为首的男人阻止了下属自报家门，踏前一步，一股杀气直指千秋。
鹤汜眉头一皱，手中的宝剑一挥，将杀气抵去。本来他拔剑的行为会引爆眼前一触即发的打斗。但他表情淡定，剑光一闪，众人还来不及看清，剑已入鞘。也令包围的人失去进攻理由的同时，心里一凉。震慑作用立显。
为首的男人眼中精光一闪。这种一往无前的气势他只在一种人身上看过。
但是！
“弟兄们，别忘了你们背后的是什么？”为首的男人大喝一声，被鹤汜的气势震慑的人几乎立刻回复精神。
“敬酒不喝喝罚酒！弟兄们，上！！”
“壮士，刀下留人！”一把清丽的声音突兀地插入一片弩拔弓张之中。
鹤汜三人脸色闪过一丝意外，转过身……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第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