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告别相识》苏拾叁

12、第十二章 原来是你

　　“你第二道概率大题怎么解的？”放学后，钱凤就像霜打的茄子，蔫蔫的唉声叹气。

　　“都考完了，你还念叨，给自己放松一下吧，干嘛绷得这么紧张……”两个人前后脚，慕乐踮起脚尖捏了捏钱凤的肩膀，”这才高一，你绷的太紧，高三怕是要崩溃……“

　　“我和你不一样。有好的成绩，才能给我那个不靠谱的爸爸交差。前天他喝的跟烂泥似的回来，絮絮叨叨地说他女儿的学习好，多给他挣脸……他哪里真正的关心过我，学习好我在他眼里才有价值……“钱凤哭丧着脸，”不过除了学习，我确实也没有别的能做的好的……”

　　慕乐知道，钱凤在学习上虽然不笨，但她的勤奋远大于她的聪慧。”你知道吗，大脑虽然只占人体重量的2%,但却需要人体所摄取的能量的20%？“

　　“所以呢……”钱凤无神的看着慕乐。

　　“所以我们现在该去填肚子了，不然你会傻掉了，还怎么解题呢？”慕乐拉着钱凤快步走，忽然看到前面推着脚踏车的秦朗和廖辰。

　　慕乐刚要走过，看到一个女生略带腼腆的从小道走过来，靠近秦朗和廖辰，听不太清说什么，慕乐拉着钱凤悄默默跟上。

　　慕乐和钱凤还没看清女孩的五官，女孩就慌张张地走掉了。直到看清秦朗手上的信，慕乐大概猜到了什么。

　　“班长，这么受欢迎啊，情书都送上门来了。”慕乐打趣地说，心里的紧张与酸楚不落声色。

　　“哪里是我的，我可没这么受欢迎。"秦朗一脸玩笑盯着廖辰。

　　钱凤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丢了吧……”廖辰从秦朗手里抢过信，直接扔到了一旁垃圾箱。

　　“喂喂，你小子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我都替你收了，你还扔……”

　　“既然信是我的，我自然能决定，怎么处理。”廖辰居然有点生气。

　　“好好，随便你，那些暗恋你的姑娘，要知道她们心中的高冷男生，是尊石佛，得有多伤心呢……”秦朗捂着心口，调侃着廖辰。

　　钱凤听了这话，更想哭了……

　　“秦朗……”清甜的一声，慕乐转身看到了孟子涵。

　　“你们两个现在要回家吗，今天是周五诶，我知道一家商城，刚上新的电玩城，特别有意思，要不要一起去，刚考完试放松一下……”孟子涵怂恿着这两位。

　　青春期的男孩最不能拒绝的诱惑有两个：可爱的小美女和游戏。

　　“一起吧……”秦朗看向廖辰，廖辰点了下头。

　　“哈哈，绝对不会失望的，你们两个一起吗？”孟子涵看出他们是相识的，对慕乐还有几分印象热情的邀请。

　　“不了”、“好啊”，钱凤和慕乐各有各的心思。

　　“你刚才不是说饿了吗？”钱凤拉着慕乐的手，暗自用力，捏了她一下。

　　“我们是去商场啊，顺便就吃了，一起吧……”慕乐给了钱凤一个淡定的眼神。

　　“我知道有家不错的烤鱼店，不知道周五会不会排队，不过还有一些不错的小店……”孟子涵边走边聊，给他们安利，却也不显得絮叨，虽然跟慕乐、钱凤并不熟悉，也能照顾她们的感受，氛围被她调节的很是融洽。

　　大家一起吃了日本面食店，钱凤看到菜单价，一脸不可置信，给慕乐悄悄吐槽，看到廖辰从洗手间回来，就闭了嘴。进了电玩城。秦朗和廖辰进去就找自己感兴趣的游戏机，周五晚确实人满为患。钱凤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紧紧跟着慕乐。孟子涵跟着秦朗，慕乐识相和他们两个的保持一定距离，但也在肉眼可见范围内。直到看见他们两个合作投篮游戏破了记录，两个人开心的欢呼……慕乐眼不见为净的拉着一脸懵逼的钱凤转身去了另一边。

　　“我们去玩什么啊？”环境嘈杂，钱凤怕慕乐听不见扯着嗓子喊。

　　“去打架。"

　　"啊？”钱凤显然没有听懂，慕乐也懒得回答，拉着她就往拳皇格斗机方向跑。

　　慕乐对格斗游戏很是热衷，或者说她可能有潜藏的暴力倾向和超强的胜负欲。那款游戏机不幸的成为了今晚的牺牲品。

　　钱凤长这么大，第一次进游戏城，紧张、好奇又慌乱，看了两局慕乐的手速，惊讶的失了言语。

　　“你来一局……”慕乐从口袋掏出三个游戏币。

　　“我不会的……”

　　“都是从不会开始的。”

　　“我不行……”

　　“还没试，怎么就不行……”慕乐拉过钱凤的手，把游戏币塞到了钱凤手中。

　　钱凤开局就挂了，慕乐给她演示，“再来……”

　　最后慕乐口袋中的游戏币见了底，钱凤终于赢了一局。高兴的上蹿下跳……

　　两个人又去买了一口袋，自然是慕乐付的钱。赛车，捕鱼游戏，等等两个人都完了一遍，最后被欢呼声吸引走到人挤人的跳舞机。

　　刚好也看到了拉着廖辰的秦朗他们。“你看那人是谁？”秦朗兴冲冲地在廖辰耳边大声说。

　　慕乐和钱凤也挤进人群，看到在跳舞机上，灵活扭动跳着女生舞步的男生背影，和对面一个黑皮衣超短裤的辣妹火热pk中。”哇哦……“人群一阵阵的口哨欢呼声。
　　“小哥加油啊！”

　　“美女加油啊！“

　　“哈哈哈，太厉害了。”

　　“这小伙子可以去跳女团了……”

　　“陈浩！”钱凤拉着慕乐无比激动，“是陈浩”，慕乐仔细看了看，眼前这个如此灵活柔软的居然真的是陈浩，他们几个大眼对小眼，一脸不可思议，随即跟着欢呼叫好。秦朗掏出手机，”哈哈，来记录一下这小子的高光时刻……“，连原本高冷的廖辰也凑起了热闹，跟着鼓掌。

　　”诶，不行了，服气了，大哥我们下次再战。”女孩累到摊到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喘着粗气说。

　　“承让，承让……”陈浩掩盖不住的得意。下一秒，看到人群中的秦朗、廖辰、慕乐他们几个，刷一下脸红了一半，捂着脸用手怼着秦朗手机……“别拍了……诶……诶，我还要脸呢……快给我删了……”

　　“身怀绝技怎么能埋没了……诶，不给，就不给……”，眼看陈浩要抢到了，秦朗转身把手机抛给了廖辰，廖辰又抛给了身边的慕乐，慕乐转手给了钱凤，钱凤接到烫手山药一般扔给了孟子涵，手机互相抛来抛去……陈浩最终还是没有抢到，实在累得够呛，四仰八叉的坐在地上喘气，几个人忍不住哈哈大笑。

　　那个辣妹走了过来，向坐在地上的陈浩伸出手，浩子受宠若惊。

　　“你跳的不错……“画着烟熏妆的小辣妹把陈浩扶了起来。

　　”哪里……哪里……能和美女比试是我的荣幸……“ 浩子拉着美女的手，一脸虔诚。

　　”你们是龙华中学的？“小美女问。他们几个都是从学校直接出来的，全都一身校服还是蛮惹眼的，“下次再比试，我可不一定会输给你了哦”。美女捡起放在跳舞机旁边的包包。

　　“美女留个联系方式呗，下次再约。”浩子一脸殷勤。

　　“不用了，我们会再见的。“美女转身道别消失在人群中……

　　”诶，别看了，人都走远了……“廖辰看见浩子还在望向女孩背影，一脸甜腻的浩子。

　　”你听见她说什么了吗？他说我们会再见的。你们说她是不是看上我了，被我英俊的脸庞，潇洒的舞姿征服了……“浩子在那春心萌动，旁边几个听的一身鸡皮疙瘩。“我的姻缘终于要铁树开花啦……”

　　“你的姻缘开不开花不知道，我知道你再不回家，你的屁股怕是要被打开花……”秦朗调侃到。

　　“我去……几点啦……”浩子光顾着玩，忘了时间，他母亲是出了名的虎妈，坚信棍棒之下出孝子的老传统。家里有固定的宵禁时间。“不行，不行，我得打车回去啦……”浩子背着书包冲了两步又退回到秦朗身边，我就说去你家学习啦，到时候别穿帮啊，好兄弟……“浩子抱拳作揖，还没定秦朗答应就冲了商场。

　　”诶，这家伙，怎么跑的比兔子还快。“秦朗不争气地看着这位兄弟的背影。”不早了，我们也回去吧。“

　　”你盯着我看干什么？“慕乐注意到廖辰从刚才就有意无意的打量自己，让她怀疑自己哪里不对劲。

　　”没什么……“廖辰轻描淡写一句。

　　”我和廖辰、子涵顺路，我们先走了啊，周一见！“他们冲慕乐和钱凤，摆了摆手，上了车。

　　”牙上有韭菜吗？“慕乐转头看向钱凤，”也没吃韭菜啊……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钱凤盯着她看了看，“没什么啊？”

　　慕乐心里打鼓，刚才廖辰的眼神，什么意思？

　　“我去呢边等公交了……”钱凤穷苦日子过成了习惯，一直节俭的厉害。

　　“等什么公交，我打车送你过去，也不远……”还没等钱凤阻拦，慕乐已经抬手叫了辆出租车。钱凤默默的跟上。

　　钱凤上了车蔫蔫的，泪眼婆娑。

　　”怎么了，刚才不是玩的不是挺开心嘛？”慕乐疑惑地看着她。

　　“那个女孩，看起来很漂亮……”钱凤莫名其妙酸酸地一句。

　　原来她惦记起给廖辰送情的女孩。

　　“她不是没有成功吗，你怎么还羡慕起来了？“

　　”我没有她漂亮，没有她的家境，我甚至连站在他面前表白的资格都没有……“

　　”你怎么就知道那女孩的家境啦？“慕乐看着钱凤。

　　”她能在这所高中读书，能肆无忌惮投入爱情……”

　　司机是个35岁的左右的中年男人，听着少女们的心事，脸上浮现过来人的宽慰。应景地放了首《十七岁那年的雨季》。

　　慕乐不会理解，穷人的自尊总是格外脆弱敏感，哪怕之后富裕起来，也难逃骨子里的自卑感，总是要靠外物不断的找补回来。

　　慕乐并不想鼓励她，她知道人生的很多事加多少油也是无用的。她更期望钱凤尽早对廖辰死心。从一开始就是个误会，廖辰从没有对钱凤仗义相助，反倒让她自作多情，而且林梦薇挨打必然和他有关系，打女生的男人，更加重了慕乐对他的鄙视。

　　坐在副驾上的廖辰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你这是又被哪家姑娘念叨了，“秦朗给他递上纸巾，”最近桃花很旺啊你。”想起今天廖辰被女孩递情书的那一幕，打趣地说。

　　“谁稀罕。“廖辰不解风情冷冷地说，之后望向车窗外如有所思。

　　学校的小卖部，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一个台式游戏机。廖辰看到后就趁课间休息打了几局，上课铃都响了，他也坚持到破了记录，才往教室跑。慕乐有一次等钱凤买姨妈巾，也玩了几局，又刷新了记录。几天后，廖辰去小卖部看到刷新的成绩，一下挑起了他的求胜欲。把记录又刷新了。慕乐几天后去买碳素笔，准备玩上一局，看到记录，又看了看手表，还是赶去上课了。下午放学后，想起来，去小卖部又把记录刷新了一次。从第一次自己的记录被打破，廖辰就成了小卖部的常客，每一天会看一遍记录，果然第二天廖辰看到那数字，像是对方当自己面下了份战书，放学后闷头在那敲游戏机……老板疼惜的说：”小伙子轻点，你们两个的手劲可真够大的，打个游戏怎么像杀愁人似的……别给我整报废了。“

　　廖辰置之不理，手速熟练，一脸严肃，两眼直盯着游戏机。直到半小时候刷新了记录，嘴角微微上提，才想起来回应老板。”那个男生都什么时候来？“

　　”男生？谁说是男生了，是个小姑娘瘦瘦小小的……“老板比划着。

　　廖辰嘴角的得意，一下子消解没了。拎起包转身就走了……廖辰不仅好胜心强，还很大男子主义，赢了一个小姑娘，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更何况比分那么近他还有输的可能……输给你个小女孩……

　　几天后放学，他还是没忍住看了下那台游戏机，结果………他的记录又被打破了。他现在只有一分不差，才能算打赢……结果从下午6点打到晚上8点，最好的成绩也只是平局……最后老板要关店了，廖辰被赶回了家……这件事让他不高兴好几天。庆幸，那个女孩也没刷出更高的记录，不过廖辰还是花钱买了一台一模一样的游戏机摆在家里，最终打了满分，这是后话。

　　今天晚上廖辰和慕乐钱凤相距不远，廖辰玩完了游戏币往她们方向看了看。刚好看到慕乐在玩之前的那台同款游戏机，而且打出了廖辰曾经花了两个小时也没有冲破的记录……廖辰愣了了楞神：“瘦瘦小小的姑娘……”忍不住多大量的几眼这个小丫头，并且下定了要买台同款游戏机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