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告别相识》苏拾叁

10、第十章 他是不是喜欢我

　　“他是不是喜欢我？”下了第一节课，钱凤转身趴在慕乐的桌子上，余光看向教室后排角落里的廖辰，小声叨念。

　　慕乐一时无语，“……你知道人生三大错觉是什么吗？”

　　“是什么？”钱凤一脸疑惑的看向慕乐。

　　慕乐深深叹了口气:"第一个错觉叫Phantom Vibration Syndrome，幽灵震动，又叫幻想震动症候群，，就是你看不见手机时会因为不安产生幻觉，总觉得它在震动;看不到□□，总觉得有人给你发消息。第二种错觉是，Dunning-Kruger Effect，也叫达克效应，是一种认知偏差，能力欠缺的人，基于他们的错误认知判断也是欠缺的，他们常常沉浸在自己营造的自我感觉良好优势中，高估自己的能力。还有第三种错觉Psychological projection，就是投射效应，就是把我们自己的感情、意志投射到他人身上并强加于人。比如自己是善良的人，看别人也是善良；自己对某个人有好感，就会感觉别人对自己也有好感。前两个错觉总结来，就是手机震动，我能反杀，那你说最后一个错觉总结是什么？“慕乐看向钱凤。

　　”那是什么？“钱凤一脸崇拜且无知的看向慕乐。

　　”诶，“慕乐无奈地捂了下自己额头，”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上课铃响了，慕乐微微转头看了下廖辰，今天他特地穿了件高领毛衣，脸本就不大，故意遮挡住了受伤的半边脸。漏出来的眼睛还是一样的凌冽，慕乐撞上他的目光，讪讪地转过头。

　　下午最后一堂，语文老师的课，这位语文老师姓吴，快四十岁中年男，头发略稀疏，超厚的眼镜片挂在鼻子上，一脸严肃。今天他抱着一沓试卷一把木尺进门，同学们感觉到了一股杀气，都自觉地低下头。虽然他之前也发过火，带戒尺还是头一次。整间教室静到只能听见打嗝声。没错是打嗝声，不知道哪位同学的嗝来的这么不合时宜。

　　“廖辰站起来，”廖辰勉强地起了身。“古诗默写，全空着，笔都懒得提吗，你有没有把学习当回事，你有没有把自己的人生当回事。你除了英语，还像个样子，其它及格都费劲，这个成绩毕业都困难，以后能干得了什么。明天让你父母来学校一趟。“

　　”他们没有时间。”廖辰冷漠说。

　　“没时间是吧，”老师说：“那我有时间，可以家访，我会给你父母打电话。”

　　廖辰动了下嘴唇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低头沉默了。

　　“李成，你也给我站起来。”老师拿出一张卷子愤愤地说：“默写陆游《秋雨》，你倒是没空着，写的是什么，给大家背背？”

　　李成战战兢兢起来。

　　“快点背！”

　　李成磕磕绊绊：“暗梅幽……闻花,卧枝伤 ……恨底,遥闻卧似水,易透达……春绿.岸似……绿,岸似透绿,岸似透……黛绿。“同学们从第一句就绷不住开始笑。连廖辰都微微勾起了嘴角。班里最近流行韩寒的书，跟着莫名其妙火了的一首诗《卧春》，最流行的是另一个版本，”俺没有文化，我智商很低，要问我是谁，一头大蠢驴。俺是驴，俺是头驴， 俺是头呆驴。”尽管李成尽量普通话，但那口音还是让人觉得是一头驴的自白。

　　"这诗你写的？”老师看向李成。

　　“陆游写的？”李成小声嘀咕。

　　“谁给你说陆游写的？“吴老师看他一副不争气地样子。

　　”陈……浩……”。

　　“我……槽”，陈浩瞪着李成，“你个损友。“吴老师瞪了他一眼，陈浩立马老实了。“陈浩……这诗是陆游写的？”

　　陈浩畏缩缩站起来：”网上说是……“

　　”这诗叫什么？"

　　"《我蠢》……《卧……卧春》“，全班同学哈哈哈大笑，陈浩尴尬地扶着额头，遮住脸。

　　"是挺蠢的，就没有比你更蠢的。”老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气地抖着手上的陈浩的试卷。“就这种诗，哪有诗的韵律？诗的意境在哪？句意不通，重复用词……九年义务教育背了那么多诗词，这点分辨力都没有，拾人牙慧，自作聪明，什么时候能改改你们身上的中二病？……你们仨每人抄写陆游诗词不少于200首，背诵10首。”

　　“啊……”陈浩和大成子感觉遭到了雷劈，廖辰皱了下眉。

　　“啊什么啊，大诗人陆游被你们气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不惩罚你们都对不起他，下周一检查……”

　　”老师……“陈浩觉得很是委屈，还想为自己辩护下，毕竟默写错的又不是自己。但看到老师给的眼神，又自觉地闭了嘴。"这是连坐啊，这个老古板……”陈浩怨恨地看了眼大成子。大成子装作没看见。

　　放学后，刚好轮到慕乐，钱凤，廖辰，秦朗，陈浩几个值日，刘敏慧被秦朗有意安排到了林梦薇一组。

　　”哎，挑水用不到你，你刚受伤，别添乱了，浩子，咱俩去接水吧。“秦朗从廖辰手里夺过水桶，轻拍了下廖辰左肩。

　　”好嘞，等我下，这就来。“陈浩和大成子瞎比划几拳，也没真的打到对方。

　　慕乐和钱凤依次把椅子，倒扣在桌子上，方便拖地。廖辰捂着鼻子擦着黑板。

　　慕乐很想找廖辰问问上次事情的后续，无奈廖辰并不想搭理他。

　　慕乐悄默默假装帮他擦黑板靠近廖辰。“你打算怎么处理……不会就这么算了吧，我那还有林梦薇他爸爸的一些黑料，也许能……”廖辰停下来，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 挨打是我，怎么处理也是我的私事……不要再给我惹麻烦。”廖辰故意用力大幅度擦黑板，慕乐被粉笔末呛得咳嗽退到一边……在拖地的钱凤，偷偷看着这边……

　　廖辰让慕乐碰了一鼻子粉笔灰，她对这个自以为是的公子哥即讨厌也有几分忌惮……慕乐直觉这家伙并不像善茬，她更害怕廖辰把自己做的事抖搂出去，戳穿自己在别人尤其是秦朗面前可爱无公害的伪装，他到底有没有告诉秦朗，他又会怎么处理呢，慕乐一直等待着这家伙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