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 摄 日 记》戏剧女分子

8、第八集 小插曲

　　时间：2102/11 /20 地点：杭州
　　昨晚，助导赖花给大家发短信，通知今天的拍摄时间，下午四点开始，三点半所有名单中的演职人员必须到片场交通车集合。
　　郜却在昨天下午就收到疑似女友电话，约他见面。于是，他去找助导赖花借车，说道，“赖导，我明天上午要出去，可不可以借用一下车，再借用一下你的徒弟？”然后，赖花就说道，“当然，百分百可以，可是，你得告诉我要去见谁，我才能借车，否则，车就马上得进修车厂。”郜笑着调侃道，“啊！车怎么说坏就坏啊！”赖花说，“车都听我话的，就我一句话，它就得坏！刹车快坏喽！快说，你小子是不是在外面欠下了风流债，人家找上门了？”郜有一点没好气地说，“怎么可能！你乱说！朋友啦！”赖花仍不罢休说道，“是男是女，快说！”“女的。”“那是你的女朋友喽！还来探班了！想怎样？发动机也不快不行喽！”郜无可奈何地说道，“不怎样啊！你放心我会好好检查车的，绝对不乱开车的，损坏车的。”赖花最后说道，“你小子说的喔，不乱开车的，别到时看花眼了！伤人家女孩子的心喔！”我也不知道赖导说的女孩子是谁了。前天，我还觉得郜有大事要发生，原来，就是这个吗？我多少有一点失望。
　　郜却让我开车载他去约会，他还说：“黑咪，麻烦在得月楼帮我订个位吧，你等等我，我们一起吃完午餐，就回片场了。”我虽有一点失望，可又有一点好奇，于是，我和他走到车那边时，就对他说，“郜哥，让我看一看你“女友”照片，好吧！过一会儿，不认识不太好吧！”郜很爽快地回答说，“好啊！这个合照里有。”他打开手机相册，翻了一会儿，然后，将照片给我看，照片上的女生很漂亮也很高，好象叫JANE,应该是大多数男人喜欢的类型吧，可是，我在他的脸上为什么找不到高兴的表情呢？相反，郜有一点心事重重地坐在座位上。
　　车开出去没多远，碰巧遇上了娇妹，郜说道，“停一下！我要和她说两句话。”他按下车窗，叫住了她，“喂！娇娇，我要到市里去见一个朋友，要我帮你我带什么吗？”说到朋友两字时，他停顿了二秒，娇妹好象有点敏感，当他说到朋友两字时，她可能觉得和一般的朋友不一样吧，有点不太开心地说：“你不用告诉我啊！我又不是你的女友，会查岗的。”说完扭头就走了，好奇怪，她没有回答郜的问题，却说了一堆“女友”的话。郜听完后，一路都绷着个脸，不说话，我在旁边开着车，见他不开心还有点忧郁的样子，想找点话来活跃一下车里的气氛，说道，“郜哥，拍摄也挺累的，正好JANE来杭州开会，你可以陪她玩一玩。”他却有点不开心地说：“你别瞎说，拍戏我觉得挺好玩，一点也不累；去玩反而有点累，再说，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再多说，不知道他说的啥的意思。其实，他的这段八卦我早听赖花聊过了。
　　JANE是个珠宝设计师，二年前和郜有几次合作，刚好彼此的父母也是朋友，听说，一年前，她开始追郜，但郜的生活重心在工作，节日象圣诞这类大节基本和家人过，生日例牌（无工作安排）会和朋友们一起开PARTY，那时，JANE会来，他们也会在彼此不忙时约会或和一群朋友去旅行度假，相处算是轻松愉快，彼此也没怎么约定未来，只是自然发展而已。
　　快到酒店，郜看到一个花店，让车停下来去买花，他说，“每次见面都要送她鲜花，已成习惯。”当他手拿着花回到车里时，我觉得好奇，问道，“为什么买了深蓝色的风信子，旁边配的又是什么？没有玫瑰吗？”我是在提醒他，因为，一般送女友不都是玫瑰吗？郜说话没精打彩的，“没有玫瑰了，配的是海芋花。”临下车时，他说，“你在咖啡厅等一下我。”
　　半小时后，他就和JANE下楼来到咖啡厅，我们汇合后，提前订的酒楼因为时间要提前，不得不取消。郜提议去酒店符近另找一家餐馆，他是这方面的行家，大家都喜欢他选的酒楼，这次，他立即就看中一家看上去古色古香的酒楼，是东坡楼，JANE完全不懂杭州菜，就让郜全权代劳，他点了几个待者推荐的特色菜：西湖醋鱼，东坡肉，杭椒炒牛柳，腐皮鸡毛菜等，他向JANE介绍着菜，我则在玩手机，却在暗暗观察着：JANE好象不太高兴，是因为郜这么快就下来，不高兴了吗？郜才呆半小时呢！另外，我查了一下，他买的另一种花叫海芋花，黄色的一般送朋友的，难道是他送错花了，惹她生气了？他也有点闷闷不乐，好像在想事。吃饭时，气氛有些沉闷，饭后，JANE好象想起了什么，用手摸了一下头，有英文说道，“你们俩个都感冒了，要多喝水。”当时，我们仨人正在喝着店里赠送的龙井茶；我被她说得愣住了，刚想问，却收到了郜的眼神，“感冒是我传给你的！对不起！我给你倒水，多喝。”这次郜说的中文，我算明白了，忍不住想笑。我们在酒店门口分手时，JANE和郜只轻轻一抱，耳语了一句“我会想你的。”然后，和我也抱了一下，算是告别。
　　回去的路上，郜的眼睛有些忧郁，有些迷茫地看着路边一闪而过的景物，我故意说，“前面有药店，你要买些药吗？”终于，我没忍住笑开了，郜回过神，没好气地说，“我没那么严重啦！”“还不严重？都传给我了！”他也勉强笑了笑，笑罢，郜不好意思地盯了我一眼，开口说道，“你一定觉得好奇怪，我怎么那样说。”

　　原来情况是这样的：郜和我分手后，他就左手握着花，右手拎着朋友送他的西湖龙井茶礼包来到酒店电梯口，搭电梯来到JANE住的1002房。开门的是穿着浴袍的她，一见到郜，她就来了个热情的拥抱，郜轻轻推开她，说，“HI！ 我有礼物送你！”递过了花束和礼包，JANE接过去后，低头嗅了一下花，说，“没有玫瑰香，我还是更喜欢你送的玫瑰。”她走到会客区，将花插入花瓶；她用美丽的蓝眼睛又凝视了一下风信子花，有点疑惑地说，“你想我了吗？思念让你变忧郁了吗？”郜没有回答，他的眼睛正看着花在发呆，她又说，“还有海芋花，记得刚认识我时，你送的就是这个，送给高贵而志同道合的朋友的花”，JANE走过来，抚摸他的脸，他也凝视着她的眼睛，虽然，她依然那样美丽，却也那样陌生，他不知道从何说起，对她说什么，气氛有点尴尬，只能低下头，她的手也随之滑落，他说：“请原谅！最近，我一直在剧组，为了这部剧，每天有很多事要做，没有联络你。”JANE温柔地看着郜说，“没关系！亲爱的！”同时，将她的双唇送了过去，郜象吓了一跳，这时，她已搂住了他的脖子，他们的唇自然地贴在一起，仿佛一切回到从前，几秒后，郜停了下来，将头再次低下来，轻轻挣脱了她的手，说：“OH，我不能，请原谅！我有些累，昨天我还感冒了，助理传给我的，我的嗓子很疼，我想喝点水。”他有些紧张，一口气说完了一长串的话，不象平时的他，JANE只好走到冰箱边，去拿水。
　　郜接过水，一仰头，喝下去半瓶，然后，他来回踱着步，边走边说：“我最近晚上都睡得很少，总会想这部剧里面的故事，我觉得这是我遇到的最好的角色，我爱他，他很多地方都象我，男女主人公彼此很爱对方，他们就这样爱来爱去，又爱不到，太让人心碎！”他神情忧伤地自言自语，“我一定可以演好他的，她也一样可以的，什么时间了？”他问JANE，其实他戴了表，JANE有点奇怪地看着他，觉得很陌生，以前，他几乎从不和她说工作，特别是拍戏的事；“还有十分钟到十一点”，他又喝了一口水，继续在房间里踱步了，用有点紧张的语气说，“时间过得总是很快，差不多拍了半个月，进组都一个多月” JANE插话道，“我们也有快三个月没见面了”，他沉默片刻，继续说着：“导演非常严格，会骂人，很多人都被他骂过了。”他又开始走，步子越来越大，速度越来越快，语速也快了起来，“我一定可以演好的，但是，我的中文太差，OH，MY GOD 今天的台词！量太大，我刚背过一次，还有字不认得，如果，晚上我又读错，他们会笑我的，导演也会骂我了，太可怕！”他的双手还神经质般抓住了自己的头发，JANE完全没见过这副模样的郜，她有一点惊呀地问，“郜，你怎么了？你不好吗？”郜这才回过神来，“对不起！我在想拍戏的事，这一段我总这样的。”末了，他又问，“现在几点了？”JANE忍不住笑了，“你有表啊。”用眼睛示意了一下他的手，郜这才看到自己的表，时针指向十一点，他转过身，对JANE说，“抱歉！你想去哪儿玩？我可以陪你去，从现在算起，我还有三个小时，不，除开路上时间和吃饭有一小时，我的助理还在大堂等，我们可以先去吃饭。”JANE似乎明白了，她是个大方又明智的姑娘，她说道，“郜，你不象以前的你了，你现在完全象个演员，你很入戏了。”她随即还做了个掉下去的动作，“你入戏很深！祝你演好你的角色！我明天就要去上海，然后，回国！也许你拍戏期间我们都不会再见了，但我还是希望你拍完能来找我，我会想你的！”
　　这时，郜的手机响了，是助导赖花打来的，接完电话，他满脸歉意地对JANE说道，“HI！刚才助导来电，场地的问题，开工时间提前一小时。对不起！我只能陪你吃一餐饭了。恐怕，只能这样了。”

　　郜和我聊着刚才的事，我又忍不住问道，“郜哥，你说赖导给你打电话，说进场时间提前了一小时吗？我在咖啡厅的时候，他打电话来“关心你的情况”，我还问过他，他也没说提前的事啊！”郜说道，“那可能又是他特别通知我的吧。”我开玩笑地说，“他老人家可能是怕你英雄难过美人关，特意提醒喽！谁知道你早感冒了。还传染给我了。”“不要再说感冒了，等会儿真感冒了。”我们就此打住，不再聊了，气温虽然不高，天气却变好了，阳光也穿过了厚厚的云层。
　　不一会儿，路过一家西式点心店，他又开口了，“娇娇说的，这附近有家点心店东西特好吃，好象就是这个名字，焦糖苹果店”，“这么有趣的名字！”他开心地答到，“是啊！我们下车去看看吧！”，“好啊！”接着，我就找了位置停车，他下了车，露出了笑容，还说道，“我得买点东西给她。”我打趣道，“我咋觉得：你得了另一种病啦！”，他扭过头问我，“什么病？”“相思病啊。人家娇娇没说要买喔？”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我必须讨好她啊，她是我的中文老师呢！”“我也可以教你啊！”“导演说了让我向她学的。和你学没意思！”“哈哈哈！暴露啦！”
　　进到店里后，发现不光有焦糖甜甜圈，还有南瓜起士蛋糕，郜开心坏了，买了一大袋的焦糖甜甜圈，还特地选了两个南瓜起士蛋糕用礼盒包了，扎上缎带，准备送给娇妹。
　　回到片场，已经一点了，剧组的人都在休息，郜也暂时留在了车内休息，可是，他一会儿躺下，一会儿又坐起来，眼睛还盯着右前方不远处停的一辆车，来回几次后，我忍不住问，“郜哥，你睡不着吗？”“我想看娇娇起来没有，我的词想找她帮我对一下。”“要不，我和你对一下词吧！她可能还在休息吧！”“谁要和你对，你又不会演，还有，我担心南瓜起士蛋糕里的起士会不会融掉，车里很热的，起士化掉了就不好吃了。”“要不你直接把它挂在车倒后镜上”“那怎么行？会被那群馋鬼抢光的！”“哪怎么办？”“我出去等她。”，说着，他就拿着南瓜起士蛋糕礼盒包，下了车，我只好摇了摇头，说道，“你说好就好！冻感冒不怪我的。”只见他一手拿着剧本，一手拧着礼盒，站在冷风中，后来，他找了把椅子坐下，象在专心读剧本。
　　又过了二十分钟，娇妹从前面那辆车下来了，郜一看到她，就跑过去叫住她，还把礼盒的带子直接就挂在她的一只手上，兴奋地大声说，“我们找到了你说的那家店，焦糖苹果店，有我喜欢的焦糖甜甜圈，也有你爱吃的南瓜起士蛋糕，我给你带来了两盒。”然后，开心地看着她，此时，娇妹的心里象是泛起了些别样的情感，好象小时候，被调皮的，自己出去玩的哥哥扔在家里的小女孩，孤单又委屈的感觉，她有点鼻酸，眼泪似乎快要涌出了，马上，她用手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说，“风把沙子吹到我的眼睛里了，我要流眼泪了。”郜一听娇妹的眼睛进了沙，立即拉过她，要帮她吹吹，她扭动了一下身子，说道，“不用啦！”郜却说，“吹吹吧！就吹一下就好了！”他执意要帮她吹眼中的沙，边吹还边说，“好了，你吃点蛋糕吧。”娇妹突然拍了一下郜的胳膊，大声说道，“口水都崩到我脸上了！”她不住地用小手拍着他的胳膊，就此，郜的男神形象也崩了！接着，两人就笑得乱作一团了，笑毕，娇妹又说道，“谁要吃你带的东西，我都吃了中饭了，你想让我胖得被导演取笑啊？说我腰都挤不出来。你要让我和你更不搭吗？到时美女一约就跑了。”虽然，她在开着玩笑，可是，我咋听着有一点酸味呢？郜就摸着头，傻笑着说，“才不会呢！”最近，他俩常开这样有点暧昧的玩笑，“吃吧，很新鲜！吃完心情会更好的！天有点冷，要拍到很晚。”娇妹的心里有点暖暖的感觉，一想也是，晚上一般要拍完才会吃饭，会很饿的。她打开了礼盒，开心的吃起了美味的南瓜起士蛋糕，她还特意留了一个，准备留在晚上吃，郜在一旁开心地看着她，然后，两人就躲到一个避风的地方去对台词了。
　　从三点开始，有几段两人的戏，郜的台词很多，但是，很奇怪，导演几乎没在台词上挑出啥问题，挑出来的也是别的小毛病，导演很满意他的台词，末了，导演问，“郜，今天怎么所有的词都会念了呢？”郜笑嘻嘻地说，“是您让我找娇妹的啊。”娇妹则说，“是他用南瓜起士蛋糕收买我了,我教得可卖力了。”“哟！郜的名堂还挺多喔！”导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