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撩第一名》小夜杯

34、失联

　　宋常德简直想给自己一巴掌，阿姨替他打了。
　　“废物！”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生气过了。她是真的讨厌封铭那孩子吗？她真的不愿意接受他吗？那孩子从小受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有了个可以安身的地方，她不好好接待他，他可该怎么办呢？
　　但是封铭不想跟他们住在一起，这是她受到的第一个打击。但是没关系，她可以理解，毕竟他也相当于家里的外人，他们再怎么对他好他估计也不会领情。
　　宋常德居然说让她表现得不喜欢他，这是她受到的第二个打击。她就理解不了了，宋常德说这是泉安一直给封铭做心理疏导的医生说的，虽然觉得不靠谱，但是还是按他说的这么做了……她逐渐发现，封铭对他们的态度越来越真诚，真诚地讨厌着他们，真诚的喜欢着怀越。阿姨觉得这样其实也还可以，起码比一开始那个一直笑呵呵的恶心他们的封铭要好。
　　宋常德就是个废物！对自己亲儿子都要小心翼翼的，这么久以来，他只敢偶尔找封铭单独聊，生怕封铭把他打了似的。
　　“我也不想啊……”宋常德说：“我对不起他……他做什么我都没资格问，这事儿，要不就算了吧。咱们都别问了，让他在家里待着，什么时候想回去了就让他回去……”
　　“啪！”阿姨又给他一巴掌。
　　“那是你儿子！你不管还想让我管吗！”阿姨大喊：“不管说什么打主任都是不对的！你必须让他认错！封铭必须在这里留到他认错为止！”
　　“可是……”
　　“那是你儿子！宋常德！你有点骨气行不行！”

　　许泽觉得封铭或许需要冷静冷静，憋着口气直到回了家躺到床上才给他打了电话。
　　然而，没人接。
　　许泽又开始胡思乱想了，犹豫着要不要再打一个……封铭已经给他回了电话。
　　“不好意思啊……我睡了一下午，刚醒……”封铭声音有点低。
　　“嗯……额……卧槽，我他妈忘了要说什么了……”许泽自己都震惊了，也成功把封铭逗笑了，又说：“你怎么样？说说什么情况，我也好跟张飞他们说。”
　　封铭躺着伸了个懒腰，道：“没什么情况。你照实说就行，反正我还是觉得我没错。不过我估计要在这边多待上一段时间了，我猜阿姨这次没这么轻易放过我。”
　　许泽停了一会儿没说话，等封铭从床上爬起来了才说：“你为什么要打他。”
　　封铭笑了，说：“没什么为什么。想打就打了呗……呐，许泽，你先别问，我不想糊弄你，等我见到你当面给你说，行吗？”
　　“……行。”许泽不逼他，说：“你的事在咱们学校传开了已经，不出意外的话，下周一你就要当众念检讨了。”
　　“不会被开除吗？”封铭轻声说：“刘主任说就我打他这一条就足够他把我开除了。”
　　“不会。”许泽叹了口气，无意识地把手轻轻攥着，说：“据说是刘主任醒了之后，跟学校强调的不让把你开除……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呵。”
　　封铭这声冷笑意味不明。
　　许泽不习惯他这个样子，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一样。他以为自己知道封铭家里的事，总归对他还是不一样的，但他现在又有了无力感，封铭怎么能这么复杂呢？活得简单一点不好吗？
　　许泽叹了口气，问：“那你能说说姓刘的到底说什么了，能把你气的要打他？”
　　“他也没说什么，他说的都是事实。我就是受不了他那个态度，把我逼急了就有点暴力倾向……你要不拦着，说不定等我反应过来，他能不能醒过来还不一定呢……”封铭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的。
　　许泽感觉他没什么开玩笑的意思。“你平时完全看不出有暴力倾向啊……我倒是挺像是有暴力倾向的人。”
　　“你才是一点都不像。”封铭说。
　　“所以你就是因为气得很了才打他的？”
　　“……是吧。”封铭叹了口气：“你这么说的挺简单的，但他是主要因为涉及了我以前一些非常……非常不想面对的事情，才把我那些暴力因子逼出来了。具体事情见面说吧。”
　　又是非常非常不想面对的事情。
　　“那你就别说了。”
　　“啊？你不是问了吗，又不想知道了？”
　　“你不想面对就不面对，反正都是以前的事，跟现在又没关系。我知不知道都一样。”
　　封铭的眼神渐渐有些涣散，仿佛在自言自语一般，说：“……怎么可能没关系……不然你以为我整天吃药那段时间是因为什么……罗晓呈说我的心态都扭曲了，整个人随时都可能崩溃……我记忆甚至偶尔都出现了错乱，怎么可能没关系，那是条人命啊……”
　　两个人沉默了好久。
　　封铭突然笑了，说：“就是我想告诉你。我就是去骗同情的。”
　　“……随便你。”
　　回想起来，他跟封铭的相处一直以来都很和谐，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沉闷过。不过也亏得是打电话，如果见了面还这样，许泽脸色估计要比现在还臭。
　　这他妈哪来那么多事儿！
　　草！
　　但是，很快他就真香了。
　　许泽冷静下来之后，再一想，发现封铭……哎，越想越觉得他可怜。所以他给他发了消息，想委婉地表示一下关心（骂他了一句傻逼）。一般情况下，封铭肯定会给他回一句傻逼，外加一个句号。
　　但是现在这都语文都考完了，微信上还是没有一丁点动静。
　　如果是姓封的故意不回，那他就完了！
　　许泽盯着他头像盯了一会儿，等攒够了怒气值，给他打了电话。虽然他满脸的生人勿近，但心脏仿佛被人团了团还在地上滚了一圈似的，就是难受。
　　“你是？”
　　陌生的声音。女的。
　　女的！？
　　“啊啊，我是封铭同学……”这就是他后妈吧。
　　这女人竟然冷笑了一声，说：“你跟封铭关系很好吧，他给你的备注都是哥呢。我还以为宋常德前妻先前还生了个儿子呢。”
　　这态度真够恶劣的。
　　许泽懒得跟老女人计较，直接问：“封铭呢。”
　　“鬼知道他。”
　　“让封铭接电话。”
　　“不可能。”她说：“他不认错我是不会把手机还给他的。你顺便也跟你同学说一下，让他们都别操心这事儿了。我们家的人我们管，该让你们知道的时候就知道了。”
　　“……卧槽，你他妈有病吧！”许泽那一堆怒气值直接爆表了，道：“那又不是你儿子，你凭什么管！吼，你平时对他挺好？你觉得你有资格？管的忒多！我他妈看你年事已高就不再慰问你八辈祖宗了！现在立刻马上！让封铭接电话！”
　　“……啧。”阿姨笑了。原来这孩子也有这么仗义的朋友啊。
　　但许泽完全曲解了她的意思，瞬间跳脚，说好的不骂人，最后骂了个爽。
　　阿姨全当耳边风了。
　　她只说了一句话，许泽就熄火了。
　　“你放心吧，他没事。”
　　“……”
　　许泽猛然觉得自己好像丢人了，问：“那他都干什么了……草，鬼知道他干什么了。”
　　“应该一直都在睡觉吧。早上给他送的饭也吃了。别担心了……”阿姨的语气难得的平和，跟刚才仿佛不是同一个人，有意安抚许泽似的，说：“我只是想让他清楚自己解决问题的方法不对，只要他认错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而且你们主任后来也联系我了，我其实是支持封铭的……但是啊，作为长辈，我总不能教孩子打架吧。所以呀，请封铭的好朋友配合我们父母吧。”
　　“额……”许泽竟然有些不好意思，更多的还是惊讶。封铭口中的后妈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真的不能接电话？”
　　“不能。”
　　这标准的贤妻良母的声音啊喂。
　　“哦……那……哎不是等会儿，宋怀越那小屁孩儿不知道吧？”许泽才记起来封铭还有这个便宜弟弟，这事儿要是让他知道了……想起那比他还能说的嘴就让人心累。
　　“这会儿还不知道。早晚要知道的。”阿姨叹了口气，说：“我都怕他跟着封铭不学好，上次考试居然想学他哥掐分，这再学着打架还得了。”
　　不良少年封铭。
　　许泽仿佛忘记了自己刚才那一番不配拥有字幕的言论似的，悄悄乐了一下。真的放心了。
　　封铭后妈貌似没他说的那么过分啊……
　　“你叫什么名字？”
　　许泽犹豫了一下就爽快告诉她了。
　　“呐，许泽呀，封铭有没有跟你聊过我？他是怎么说的？”阿姨温和地说。
　　哦对了，宋常德说的那个目击者好像也是叫许泽来着。那是不是……
　　这就尴尬了……许泽眼神飘向一边，说：“也没怎么说过……他不常说家里的事。”
　　“没什么好话吧。”阿姨笑了笑，说：“没事没事，我知道的。看起来你跟封铭关系是最很好，有些事情我跟你说说，你别告诉他。”
　　“不告诉封铭？为啥？”
　　“配合治疗。”阿姨先稍微试探一下，看看关系深浅。
　　“治疗？心理问题还是神经……额，心理问题吧应该。但是之前封铭跟我说他早就没有再接受治疗了，怎么回事儿？又严重了？”
　　都知道啊，那看来关系非常好了。
　　阿姨斟酌到最后，还是把罗晓呈要求的给他说了说。最后表示自己也不想这样，也非常不明白为什么要她这么做。
　　“这人有病吧，怎么这么不靠谱。”许泽本来就对罗晓呈抱有无端的怨念，现在愈发讨厌他了：“封铭明明就是缺爱，居然还唆使别人演坏人？”
　　“我演的挺像的。”阿姨笑眯眯地说。
　　许泽也乐了，道：“您真强！”
　　“行了，正经事说完了。”阿姨的声音突然就回到了一开始的状态：“该算账了吧。”
　　“……盒盒盒……您看您如此的年轻貌美如花似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国色天香天生丽质肤如凝脂温婉贤良品德高，我刚骂的您一定什么都没听到，都自动消音了对吧！”许泽这时候就觉得很操蛋了，原来都是误会，他居然骂的那么狠……
　　“哎，可惜我听力太好还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