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布莱克的报恩 ...
-
斯内普从宿醉中醒来，只觉得头疼欲裂——不仅仅是因为那两罐啤酒的作用，主要是因为办公桌太硬了。
但是更头疼的还在后面，从那天开始，佩妮再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她还是会去旁听他的课，课后也依旧会像以前一样帮他收拾残局、批改论文，但无论他说什么，都别想从她抿紧的嘴唇里得到一个字。
斯内普有点茫然，这算什么？
从小生活在暴/力中的年轻魔药教授，从来不知道，在家庭暴/力、校园暴/力、社会暴/力之外，还有一种看不见、摸不着，却宛如钝刀子割肉的“冷暴/力”。
他更不知道，在冷战的时候，双方其实都需要一个“台阶”。
不过，他们没有僵持太久，半个月后，这“台阶”就出现了。
当然，斯内普并没有很高兴，毕竟这个让佩妮主动跟他开口的契机是布莱克给的。
“你让我陪你们去布莱克家？”他有点不敢置信。波特的教父邀请他去过圣诞，波特的监护人需要一个“资深人士”帮忙考察一下居住环境，这很合理，但……
“就说你去不去吧。”佩妮板着脸问。
“去……”斯内普败下阵来。
他安慰自己，好歹他在布莱克平反这件事上出了力的，现在也该轮到那小子报恩了。
于是，事情就这么说定了。佩妮先一步回到伦敦，斯内普做好安顿留校人员工作，并把回家过圣诞节的学生送上火车，这才从车站直接幻影移形到伊万斯宅门口。
佩妮正和塔塔一起检查哈利收拾的行装，不时拿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比如自然课做的蝴蝶标本、玩了一半的游戏卡带），并换上真正需要的东西（比如厚毛衣、宝宝霜），看到斯内普来，她开始只是随便招呼一声，然后就看见……
这人竟然换衣服了！
不是说斯内普平时不换衣服，但他总是一黑到底，同样款式的袍子不知道做了多少件。今天他倒是没穿巫师袍，而是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里面搭配的复古西装乍看也是黑的，但在阳光下却泛着幽暗的绿色，配上领口和袖口露出衬衫的小截白色，像是霍格沃兹禁林里的苍松上点缀着清冷白雪。
他的头发显然也打理过，蓬松微卷的黑发从数量和面积上来说基本可以击败90%这个年龄的英国男性。
“你这……”佩妮其实很想再冷一段时间，看到斯内普这个造型实在没忍住吐槽，“去跟布莱克争奇斗艳啊？”
“就当你夸我了！”斯内普愣了一下，随即幽幽地说。
二人把在格兰杰家玩巫师棋的哈利揪回来，留下塔塔看家，由佩妮开车前往格里莫广场。这车当然也是最近才添置的，佩妮很早就考过驾照，这些年也偶尔会在暑假里租车带哈利做一些短途旅行，所以驾驶技术还算不错。
至于为什么不走壁炉……
“上次倒是开了临时飞路，但是他家那个壁炉差点把我呛死，不敢再走了，这次我要从门口开始检查卫生。”佩妮愤然道。如果可以她真不想让哈利去那个阴森森的破房子，但布莱克毕竟算哈利半个亲爹，谁能阻止小孩子亲近父亲呢？
“我很意外。”斯内普说，“他可是一直标榜着要逃离布莱克家的。”
佩妮表示这题她会：“他说他本来想在我们这附近买个房子，但如果他打心眼里放弃布莱克家的继承权，房子和其他家族遗产就归他那个身在阿兹卡班的堂姐了，他只能先回去住着……切，我信他个狗，还不是因为那边离魔法部近。”
那小子命真好，进监狱加逃亡整整八年，当初的暧昧对象竟然还等着他。不过从目前的情况看来，追阿米莉亚应该也没那么容易就是了。
斯内普下意识地松了松安全带，这玩意给他一种很难受的感觉：“看不出你在这方面还挺敏锐，当初分院帽就没考虑让你去赫奇帕奇吗？”
“有吧。”佩妮说，“除了格兰芬多，它三个学院都考虑过，我说不要斯莱特林，它最后才把我分到了拉文克劳。”
“为什么不要斯莱特林？”某院长挑眉。
“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当斯莱特林的学生除了不会被你扣分还有什么好处？我一个不需要分数的编外学生去那里干嘛，还是拉文克劳的门环比较好玩。”佩妮哼了一声。
至于担心被斯莱特林院长嘲讽这种事，就不要说了，多少有点没面子。
坐在后座的哈利与怀里的小黑猫对上眼神，四只绿油油的眼睛里满是不解：我们俩是不是不应该在车里？
——
格里莫广场位于伦敦中心城区，这里的宅子看上去有不少年头了，建筑风格起码是上世纪的，社区环境实在很一般。
佩妮看了看备忘录上的地址，有点不确定：“不是说他们家是什么‘高贵古老’的巫师家族，就住这么……普通的地方？”
上次过去“惊鸿一瞥”，只记得那宅子内部的风格好像特别魔法，谁知道外边这么接地气呢。
找地方停好车，也根本不用特意寻找12号，三人一猫直奔那个外观看上去最阴森的、和邻居两栋房屋格格不入的五层建筑。
毫无疑问，这房子只有巫师才能看见。
隔壁的11号和13号知不知道，他们两家中间住了一家子见不得人的家伙！
西里斯已经等在门口了，他看起来也是精心打扮过一番，大冬天的，穿一身机车皮衣配牛仔裤，黑色的头发堆砌出一种洒脱的纹理，浑身上下充满了雅痞的味道。
他一把将哈利抱了起来，高高举起，好像他还是个小宝宝似的：“圣诞快乐宝贝儿，欢迎来到邪恶的‘黑’巫师家。”
然后他友好地对佩妮点点头，又对斯内普翻了个白眼算是打招呼。
“请进，不过在门口的时候一定要轻一点，在我找到永久粘贴咒的解法之前……”
砰——
“啊！”
门内骤然昏暗的光线让佩妮绊了一跤，她及时扶住身边的伞架保持平衡，然后她惊恐地发现，那玩意好像是个什么生物的大腿。
“别——”西里斯眼疾手快想要扑在门口的帷幕上，却已经来不及了，那块帷幕自动打开，露出里面的画像。画像上的老妇人尖叫着开始咒骂。
佩妮进入魔法界以来，头一次听到这么丰富的脏话，她本来以为这群人在这方面没什么创意，毕竟“泥巴种”都已经是能让青梅竹马分道扬镳的顶级脏字了。
她赶紧伸手捂住了哈利的耳朵，有些不满地看向西里斯。
“闭嘴吧我亲爱的母亲！”西里斯烦躁地拉上帷幕，“实在抱歉，她有点疯。”
“要是我有你这种儿子，我也得疯。”佩妮小声嘟哝。她刚才已经看清了画像上写的名字：沃尔布加·布莱克（1925-1985）。
这位女士过世的时候也才60岁，画像却看起来又老又疯癫，只能说明她生前就已经神志不清了。
该说不说，1985年，她的好大儿还在为了兄弟蹲阿兹卡班呢。
佩妮收敛自己的心绪，警惕地走进客厅。
看得出来，自从上次被她批评之后，西里斯对这间房子下了苦功，客厅被收拾得还算干净，壁炉里燃烧着熊熊火焰，老式汽灯的亮度也算有所提升，楼梯上那一排吓死人的家养小精灵脑袋也不见了。但是……
“这是什么鬼？”她指着沙发上几只长相奇怪的昆虫尸体，捂着嘴巴，低声尖叫。
“狐猸子。”魔药教授淡定解答，“XX级别神奇生物，巫师家庭常见害虫。”
“意外，意外！”西里斯看上去很想大吼一声，但想起他亲爱的老妈，顿时泄了气，默默挥动魔杖，把那玩意“消隐无踪”。
有了这个插曲，佩妮变得更加谨慎，哈利倒是非常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不时发出“哇”的一声低呼。
西里斯给哈利准备的房间在四楼，那是一个非常宽敞的房间，墙上贴着米黄色带金色暗纹的壁纸，家具看上去是在麻瓜商场里采购的，用了一些魔法手段使之更加符合一个小巫师的身份——双层床的上层被布置成一个堡垒的样子，下层的床铺拿掉了，变成一个堆满玩具箱的游戏空间，上床的梯子和护栏看上去像是某种藤蔓，而床尾被加上了一个小滑梯，滑梯的落点是一个盛满塑料海洋球的充气泳池。
哈利快乐地笑了起来：“很棒的房间。”
他抬起头看了看自己的姨妈：“那么，我能在这里过圣诞节吗？”
佩妮对斯内普点点头，后者拿起魔杖，开始满屋子放检测咒。西里斯不满地抱起手臂：“我说你为什么要带他过来，原来是干这个，这么不信任我吗？”
“很难。”佩妮耸肩。
“确实。”斯内普从玩具箱里找出了一大堆在霍格沃兹违禁名单上的物品，又在充当床边护栏和楼梯的天使藤里发现了一株魔鬼网幼苗。
西里斯不觉得让九岁小巫师玩狼牙飞盘有什么不对，但魔鬼网确实是他的疏忽，所以他聪明地选择闭嘴。
斯内普检查完最后一处，确认这个房间没有别的安全隐患，刚想表示验收通过，却猛然抬起头，死死盯着天花板。
佩妮一惊，赶紧走过去，正要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听见从上方传来的隐隐约约的哭声，那声音嘶哑而破碎，又难听，又惊悚。
“楼上是什么？”佩妮握紧了魔杖。
西里斯懊丧地一拍脑袋：“克利切，滚出来！”
“啪”的一声，一个肮脏、苍老、满脸泪水与怨毒的家养小精灵出现在他们面前。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布莱克的报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