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Chapter 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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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身体各自清楚。我看只是天燥的关系，秋火太毒，病得重、去得也快。我已经好很多了。”
尽快地将饭菜解决，果琛把托盘一推就拦着合箬，要收回自己的腿；合箬却好像伺候人上了瘾，甩着毛巾嬉笑，“如果只是发热的话，这么擦一擦对降体温很有用。我没照顾过人，本来还担心把你的皮擦破了说，哈哈～你不嫌我粗手粗脚就好！”
果琛本就病弱体虚，哪有力气跟她多扯？又听闻她的倔强无人能敌，只好妥协地靠回去垫着厚枕。“嫌你？谁敢嫌你？”想也知道能劳动她大小姐亲为的事，谁人敢嫌弃什么？
合箬很严肃地思考这个问题。细指挠挠脸颊，“很多啊，我朋友啦，包括召曛在内，一般都不让我做事。还有我爸妈，不让我带小孩，说万一我把他们从楼上摔下来自己可能还在睡觉。他们都觉得我一做家务就变白痴，所以不给我实践机会！”她越说越愤慨似的——
什么嘛，根本是被捧在手心里养的大小姐；她是真不察还是假装相儿？
“不让我做怎么学得会？我老公也是。之前他就一直嫌我连碗都不会洗；其实根本就是我在洗碗的时候他在边上瞎叫叫叫，我才把碗打破的！那以后他就不再让我碰水了！哼！”
边说边“唰唰”又投了一遍毛巾，拉了果琛的手臂继续搓泥一样卖力。果琛现在不止寒，还疼！
“不过他不能动以后，我也不敢帮他，请了两个男护工帮忙照顾。想想挺悲的。”
“……”
看她慢慢垂下眼，像是很专注手中工作的样子。但其实……果琛似乎能感觉到。
“合箬，我能不能跟你说，你、不要做傻事？”
“？”合箬抬起脸，清亮的眼直看着果琛；手停下了。
虽有几分犹豫，但果琛在那沉静的注视下，定了决心，只缓缓道。“刚才发烧睡觉醒不来，那么难受我还做梦了。梦里总感觉你下午跟我说的话里透着什么。”
合箬面上淡淡然，“我可没给你托梦。”
“呵呵，当然。我只是觉得，你好像随时要走一样。所以我是、我只是跟你说一声，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不做傻事？否则你真有什么意外的话，那个傻小子也会难过的。”
“？嘻嘻～果琛姐你担心召呆瓜还不直说，这样羞羞答答的也像个傻瓜了！”
“…你不要岔开话题。”果琛曲起腿，坐正了。该死的头还热着，她也不想说这些似乎是可笑的东西；只是，今天下午这个脸色阴骛的女人…真的保不齐她会干出什么。
闭一闭眼再睁开，算是集中了全副精神。果琛在节能灯用尽一切朦胧的亮度中，认真凝看着对面不知是何心思的人——或者说，一个跟她有部分经历相同的人。
“我想告诉你，不是只有你有勇气说为谁生、为谁死那样血腥的话，也不是有勇气这么说的、你的感情才叫做爱。”
只有侧脸被灯照亮的合箬，着实看不出她有没有在想什么；面无表情。
果琛在心里摇摇头，继续稳稳缓缓地：“有时候，喜欢或爱着，却不能说、说不出，传达不了，更痛。
“迪玠离开时，我不敢轻言一个‘死’字。不是怕别的什么，只是一想到如果连我也走了，这个世上就没有人记得他、没有人帮他做他喜欢的事，开这样一家‘面朝大海’，替他去很多地方看不同的风景，甚至如果到了最后、完全没有人会想起有缪迪玠这么一个人存在过。想到这些，我不敢随意放弃。我这样说，你……”
“呵呵～如果是这样的话，”——她突然，灿笑如花地、弯了眉眼，“如果是这样，我倒不怎么担心。真到了那么一天，就算我们的父母都不在了也没关系，还有三个小孩嘛。他们总不至于连偶尔、也不想一想自己的爸妈，对吧？”
……虽然她笑容明媚，神态温和；但果琛就是觉得、毛骨悚然！
“你该不是因为这种原因，才要收养孩子的吧？？”此话一出，她都觉得舌打颤。
“诶，这么讲的话也不是没可能啦。不过一开始我只是想，我老公好像会想要小孩，那就帮他养几个好了。HoHo～”
她又开始这样傻笑；却…完全没有否认。养几个？难道是宠物吗！？
果琛直觉地头皮发麻。这人，太……
“厨房灯怎么没关？合箬你这样，被我们老板娘知道就…惨、了。诶果琛你已经可以坐起来啦？！”
白痴召曛，像是挑准了时候回来一样。
他没注意果琛算不上好的眼神，只感觉到她明显的憔悴，以及脸色苍白。外衣一卸就扑到她身边的空床上，“啊～累！毙！了！”脸直接埋进枕头里。
果琛一震；扭头果然看见合箬一脸“嘿嘿，我就知道你们是这种关系！”的狡笑模样。不等她开口做些解释，对方起身端走适才盛食物的托盘，“既然你回来，我的任务也完成了。这个我顺便拿下去，果琛姐你要记得吃药啦！还有这个冷水擦身的事，召曛你继续哈！”
“等下！我们还没有谈完……”
“诶？你要走么？我送你。”召曛听闻，翻身下床；没有分心注意果琛——
果琛很想抗议，但一瞥见他写满疲倦的面容便、停口了。“你怎……”
仍然被忽视了；眼睁睁看着那两人下楼去。
“我的、声音有这么小吗？”
这么说来，自己还是病着。过去一年里，一个人的时候，生病了哪有这么大阵仗？病到模糊的印象中，来了好几拨人，被灌下去好些个药。
瞬间又是一个人；还是老实吞了药片，睡下。
即使合箬说不用，召曛也执意跟着送她到楼下。
“就对门而已，有什么好送的。”
“对嘛，反正就对门，正好送送。这个给我，等下我来洗。”他接了托盘放进厨房，返身与合箬出了门。
“哈哈，不知道有没被人看到，你越来越像个居家的男人了。”
“喂不是吧？我这是工作啊工作！”
“今天把你操到够戗的才是你的工作吧？怎样，问题严重吗？”
“暂时还能应付。”
“需要我帮忙的话只管开口，知道吧。”
“哈哈，不会到那种时候的，放心好了！”
“切，我不放心的是股价，我可不想砸手里。”
她好像漫不经心，召曛却能感受到她的善意。呵呵，对这女人来讲、“善”可是个稀罕物。
见他只笑不语；又几步已经回到自己地盘，合箬像是速战速决一样道：“今天一直想跟你说的，召曛，”
“？”大眼犯傻气——
合箬偏头笑语，“我很高兴你的斗鸡眼终于治好了。”
“……”虽然不明白，但召曛本能地把眉毛倒成八字：这话肯定是骂人的！
“说你总算看开了啦！笨！”她笑眯眯地挥挥手，“我回去看孩子去了，Bye！哎～可怜呐，当妈的人没自由！”
假、太假、何其之假！
比起自由，这人更缺的是当妈的自觉！至于之前嘲笑他的那句真是，让曛少牙痒痒！
召曛双手抄进裤袋，目送她进门的背影……总觉得，跟她完成了什么。
回到“面朝大海”，依旧招呼不打地，倒在果琛大床上。正对她的背影。
侧卧着的果琛受了惊吓，几乎从床边滚下去。“你！搞什么想吓死我？！怎么又回来了！”
而且，越发把这当他房间了是不是？——但这句，怎么也不好问出口。
“不回来要去哪？睡合箬那？”召曛的大眼里居然能有一天写上：果琛好笨！
“精神头好了不少？合箬把你照顾得不错，我倒不知道她还有当护士的天分。”虽然很累了，但看到她起码能清醒地说话，不再是几小时前差点该被隔离的状态，他莫名地心喜起来。出手拉她，“别受风了，躺下来盖好被子。”
架不住自身确实乏力，果琛难得听话地躺倒；意外的却是，召曛为她空出了怀抱。“诶～！？”
讶异的呼声被摁进他怀里；顷刻间温暖环绕。“是不是病得很难受？”
抱紧她，像一直想做的那样——“对不起，刚才没有陪着你，让你一个人……”
“没关系！”她差不多是咬着指甲、拼命忍下心内无数感念；尽量定着声音道，“你的公司出什么事了？”
“呃，出了一些事。不过先不用管，你好好养病啦。”
“我好很多。你找来的医生，还有合箬，托他们的福、还有那么多药，我已经没那么难受了。”
“没错。还好有他们，不然我只想得到把你装进冰柜里。”
果琛埋着头，嗤他，“该庆幸的是你爸妈和爷爷奶奶吧？年纪大了常生病，再被你个大孝子这么照顾，活到今天真该是天公保佑。”
“关我什么事？我从没伺候过他们，什么都不会。刚才要是插手，可能把你害得更惨。”
怎么听、像是又一个被宠坏的少爷；可这两头居然是同一种“很傻很无辜”的语气。
“你还真好命呐？长辈病榻前，什么都不做。”
“这还是不能怪我。别说他们的大病小疼十有九次是装的；就是一年真有一两回感冒了，他们成双成对的，一个卧床另一个急得像热锅上蚂蚁，根本不让我靠近，我能怎么办？最多打个电话叫医生。”
果琛听他酸不溜秋的话，禁不住“噗、噗”笑了，“哈～你还挺委屈。诶诶，别跟我说你在吃醋？”
“…你烧糊涂了吧？”
条件所限，果琛看不见这小子嘴角嚣张的笑纹。
都不做声了好久。
召曛是差不多入睡了；果琛才有些默然地开口：
“刚才那个医生说的，我听到了。而且我知道合箬的身体不是很好，她生病时你没关心过她吗？”她学不会拐弯抹角；想知道的事情就一定不遮掩，翻书也好问也好，总会知道的。
“我哪有机会？！”
他竟然用“好可惜～”的态度！“她生病了只会把自己关起来，比平时更…是根本没机会靠近…”召曛半眯着眼快睡着了，好像在梦里回想起一些事……
“喂喂，你这才是在吃醋吧！？”他突然反应过来，像抓着了她的小辫子一样，半是作怪半是兴奋地叫。
“…随便你想。我想先跟你提醒一下，”比起这个，她觉得有更需要在意的：“合箬疯了。最近盯紧她。”
“？？下午你说过了。像那种程度的疯魔，习以为常、习以为常啦！”他认为很正常。
“不是，比那个严重。她……”果琛垂一垂头，用力咬指甲。
“她怎么了？你不要吓我？”虽然呵欠连天，他真累惨了；但还是强打精神想知道——
不过这人很不给面子。“就…这样，该看好她。我有不好的预感……”
“别杞人忧天，说话像个神婆好吧？！”
召曛认定她是病歪了，摁紧她脑袋埋入怀中，“好好睡觉！”
听他假装出来的粗嗓门，果琛不知该哭还是笑。她只是不晓得该怎么表述刚才、合箬那绝不寻常的字句。
真希望一切安好。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Chapter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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