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朝大海，春暖发呆》瑀小年

26、Chapter 26

　　“喂！起来了还赖着？！”
　　“不～要！这么冷的天起那么早干什么？”
　　“现在还不到冷的时候你瞎叫什么？起来做事别老趴我身上！”
　　果琛用手中的厚杂志砸肩上那颗圆脑袋；召曛嬉皮笑脸，不退反进，得寸进尺地扒上她整个人不说，甚至搂紧了她的脖子上前亲吻，“给我亲一下，等等就开工…”
　　“唰”、果琛立起杂志挡住他的狼嘴。狠狠瞪过这个白痴小二后卷起杂志冲他一顿猛敲狂揍，“你长能耐嘛！刚开门就给我怠工，还敢骚扰上司？！”
　　可她毕竟不如他力大，三两下被扣住双手后还让人偷袭成功。
　　“你是不是想被我丢进烤箱里？！”
　　果琛红着脸大叫，莹莹水眸里因为又羞又恼而有种平素少见的明亮。召曛见了笑呵呵地抱紧她，“不让我亲就让我多睡一会儿，反正这么早，鸟都还没起来抓虫。”
　　……浑蛋家伙！你就给我趁着没客人在店里胡搞瞎搞！……呃，呸呸呸！用词不当，严重不当！
　　“脑袋坏掉，没一刻正经。”
　　召曛搂着她的腰又把头枕进她肩窝。那颗呆笨脑瓜分量不轻，果琛撇开脸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嘟起嘴，咕哝了一句；召曛则用一种心满意足到慵懒的欠扁调子问，“念什么咒呢？”
　　白白糟蹋了他清清亮亮的好嗓音。
　　“催眠咒。要睡赶紧睡你的觉。”
　　她歪着嘴，气鼓鼓地翻最新一期《The Baker》。
　　召曛老老实实睡着了。他也就在睡觉时消停点。

　　合箬伸着懒腰走出家门，准备上车前，不经意瞄到斜对家窗边那对无所顾忌倚靠在一起的、“主仆”。渐渐散发出一些热量的阳光铺满了那面窗。
　　？！～饶有兴味的合箬走过去做个拜访。
　　叮呤当啷的声音由店门上那只大号铃铛制造，合箬大摇大摆进入“面朝大海”。“果琛姐早上好，我过来蹭早餐！”
　　两种声响把果琛惊得心肝脾肺肾按顺序一阵跳！甩飞手里杂志的同时，也让倒霉召曛摔了个七荤八素。
　　“搞什么你爸又来了！？”他赶紧爬起来整理发型。
　　果琛啐他，“我爸来了你还有命在？”感觉到左肩膀上怪怪的…“？白痴！看你干的好事！”她扯着自己的衣服瞪着他小声骂。
　　合箬已经坐到了他们对面，看见果琛肩上那小滩水渍，笑得更开了，“没想到你有这毛病。梦到什么了把你馋成这样？”
　　“恩～两杯拉了花的Latte，一杯画你一杯画果琛。我正抉择喝哪杯的时候你就把我吵醒了。”
　　合箬挑挑眉毛，“哎呦不好意思呐，害你没抉择完。还好没忘记，你现在来抉择看看？”
　　……看你等下怎么死！
　　果琛干巴巴地咳嗽两声——假到不能再假，“你们慢慢抉择，我去拿面包。”
　　召曛扶着她的腰阻拦住，“不用择了，我去拿面包顺便煮咖啡，你们聊！”
　　笑得乱花花公子的他逃跑得飞快。

　　“择个屁啊连个结果都没胆讲！”虽然是不屑的话，但合箬是笑咧了嘴说的。
　　这好像是这个女人第一次当她的面讲话带粗。果琛忆起一句：
　　……你知不知道我多希望你能像合箬一样，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要隐藏自己……
　　心里突然抽动。
　　但她笑一个掩过，“快十点了，你还没去上班？”
　　合箬就着桌上小盘里的百合饼干，不请自取，也是笑得嘻嘻哈哈，“哎呀这么冷的天气，起太早了皮肤会被风吹干啦！当然其实，HoHo，被窝多舒服啊我才不喜欢坐办公室。”
　　…冷？晨起即有20℃，不过风大了点……莫非这些八零后真是长在温室里的？
　　！总不会是她一把年纪了皮糙肉厚不怕寒吧？
　　“这饼干好好吃，我都没吃过。”合箬满嘴饼干碎沫，“诶，我听说昨天你去白痴曛家见公婆哦？他们家的三姑六婆对你可喜欢了，散场后跟很多人……”
　　“散布谣言！”
　　果琛磨着牙，说话也直接用肯定句。“我过去是因为……”
　　合箬像是正好报复一样也截断她的话，“但我妈跟召家那几个老古板打电话探八卦的时候，听到另一种说法～”
　　不变的语气，听不出她这是一句还是半句话；反正心知肚明，果琛便不再反问，静候她发问。
　　“你们什么时候摆桌呀？”
　　果琛肚子里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我们不会结婚。”
　　像是在贴布告。
　　“干嘛不结婚？”合箬眼放亮，一闪一闪的；饼干也不吃了，双手托腮支在桌子上，“不想结婚还跟笨蛋曛乱搞乱抱，你在玩弄我们家阿曛啊？”
　　果琛想自己怎么光翻白眼不干脆翻白肚嘞？
　　她笑到五官僵硬，“玩弄？你看到他把我当沙发靠着睡觉，我玩弄他？！”
　　“哈哈！开玩笑吓你的啦！”合箬“噗～哇哈哈”地笑开，顺便一手在面前挥了挥，挥散些东西——“你看你这么当真，还说没把召曛放心上？”
　　“…放心上也不代表要结婚。你还年轻，想法这么老旧？”要开玩笑？那就大家一起开！
　　合箬摇头，“是我没想到果琛姐你思想这么前卫。”

　　“那就别想，先吃这个小蘑菇。本店招牌蛋糕，就算你早点不爱吃甜食也给点面子。咖啡还在煮，你用牛奶将就下。”召曛忽然出现，摆了一桌子食物后在果琛身边坐下，“你，跟我聊两句。”
　　见他莫名其妙加大气场针对自己，果琛瞟上他一眼，扭头吃饼干，“聊什么？”
　　召曛双手交叉在胸前，狠盯某个嚣张的女人；声音不能太大，否则有人会幸灾乐祸地看戏，
　　“你思想很前卫嘛。结婚该是代表什么样的你说来听听？”
　　合箬插嘴，“告诉他好让他有目标。”
　　唰、唰！四道恰北北的目光发射到位；合箬哀怨又愤懑地一口吞掉半个小蘑菇。
　　果琛瞪那头呆子；呆子视若无睹直想逼问，“你说不跟我结婚，为什么？因为昨天的事？”
　　“莫名其妙！”果琛略略嗔怒，“要结你自己去结！合箬早起过来发神经你也跟着她神经？她无聊来这开玩笑，你就听风就是雨地瞎搅和什么？我们是要结婚的关系么？”
　　语毕，她自己脑海里先一下子迷茫开来；不结婚，那两人亲近成这样要干嘛？
　　召曛也是一怔。闻言相当不爽，眉头一紧一舒正要反唇相对，边上有道声音横进来：“我没有开玩笑。”
　　他们扭头看合箬。合箬放下叉子碟子，望望召曛，再是果琛。很难得，她竟用这般认真的眼神对人。别说果琛，召曛也几乎没见过；回想起来，那好像是她思念着什么时才会有的神态。
　　“我说真的。结婚用的礼堂和筵席自然我全包了。”这话她说过。当时也是面对两位她至亲的好友，也是怀抱了满满的美好给出的祝福；只是……
　　“我真的希望喝到你们的喜酒。到时候，我一定去到现场，给你们弹《婚礼进行曲》好不好？我的出场费很高的哦，你们不会亏啦。”她还是认真地，微微笑道。
　　“是哦，会比你送的贺礼更高吗？”果琛听她越说越像那么回事，忍不住酸一句。
　　“什么啊？给你们当琴师还要再送礼？……等下，听你这么说，根本就是有那个意思了嘛！好事将近哦？”她忽地笑亮了眼。
　　果琛一傻，顿时明白自己进了人家的套，懊恼地咬紧嘴唇不说话。召曛反应过来后则是大大笑起来，对合箬翘起个大拇指，“有你的哈！把果琛都给诓进去了！”
　　自然招果琛嫌；狠狠瞪他一眼，召曛便立马收敛，咳咳、两下，假装正色：“下不为例！”
　　合箬看着好笑！“我没跟你们玩儿，我说的是真的，你们怎么不信？”
　　对座两人互望一眼又同时转了头看向她，两双四只眼里明显写着、不信任。
　　合箬翻个白眼，撇撇嘴起身。“不信拉倒，我得走了。周末再来串门哈，果琛姐姐！拜了。”
　　召曛跟上去，一路送她到外头。
　　果琛装作不关心，目不斜视；其实偷摸用眼角看那个白痴小二和人家邻居在车边拉拉扯扯了半天。最后眼都要够不回来了，她干脆转过脸去干看着。
　　那两个人说着话，还带笑，谁的嘴都没合上。顺便你打一拳，我还一巴掌。
　　她心里突然十分难过。

　　召曛等合箬的车离开后，想起咖啡差不多煮好了，立刻飞奔回厨房。端着咖啡壶和牛奶出来时笑道，“可惜啦，合箬没这个口福！”
　　来到果琛对面还没坐下，准备给她倒上一杯，发现她兀自出着神，于是放下壶，伸出手在她眼前舞了舞，“嘿，想什么呢？”
　　“想…”果琛眨眨眼，长睫闪了闪，看向他，“想你们两个比较配。”
　　般配。
　　召曛愣了愣，“哪两个？我跟合箬？”
　　忽然就哈哈大笑几声，“你怎么想的？我跟她……”
　　“你跟她就是很配。”果琛涩涩笑了笑，一样看着对面近距离的召曛，“你们聊得来；家里都认识不说，家世也相当；最重要的，你们是一个年代的人，八零后啊。”
　　她则是连奔三的年纪都过了。“反正你们很像，一类人。不然之前，你也不会喜欢人家。”
　　说完这些，她低垂了头，任发丝盖住所有情绪。
　　召曛被她突发的感慨弄成了丈二和尚；黑白分明的眼睛转啊动的，过了一分钟才琢磨出个所以然，
　　娃娃脸瞬间洋洋得意地了然笑开。继续未完的工作，给那个醋味都要飘到海上去的家伙兑一杯Cappuccino。
　　果琛偷看他纯熟又漂亮的手法。瘦而高的召曛站得笔挺，上身微微前倾，左手松松散散一般背在身后；右手看似同样轻松地举着牛奶杯，注入盛了小半杯咖啡的白瓷杯里。
　　但她知道，要控制好手腕的力量不容易，她试过。因为总说他拿牛奶杯或者细嘴开水壶高高低低、拉上拉下的样子，忒做作了。某次召曛急得歪鼻子斜眼的让她举个试试……过后她就服气了。
　　好像很优雅的咖啡师，其实很考验人的耐性。从选豆、烘焙、研磨、再煮制，召曛只有在这些时候分外严肃，抿紧了嘴唇连呼吸都有讲究。
　　他仿佛深藏不露的高手…………是不是夸高他了？……！果琛皱皱眉头，低下眼。

　　召曛对待专业不会分心，没发现她的小心思。咖啡完成后推过去给她，“没人说过，一定要一加一，也可以一配一。当一个人有一杯咖啡的时候，他会再想要的是一块蛋糕而不是另一杯咖啡。”
　　果琛让那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氤氲了双眼。眨了几下后，发现杯边上多出了一碟蛋糕，是她自己最属意的重乳酪。
　　抬起头看对面痴傻傻对她笑的人，她也咧了咧嘴，微笑开来，用蛋糕配咖啡。

　　= = 鉴于 有人说要拍4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