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Chapter 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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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你听我说……”
“梆”！召小二挺拔的鼻梁骨差点粉碎在“面朝大海”无情的玻璃门上。
“啊！”他惨叫半声、赶紧闭嘴；吃了哑巴亏，他捂着鼻子追随老板娘进门。
今日百货购物的后半截，果琛完全把召曛当成影子随扈，跟他没有言语上的交流也不正眼瞧他，只用手势指挥他做苦工；倒是千老爹老妈有向他吆喝几句，起码表示没忘了他的存在。
返程时也是他给当司机，站好最后一道岗。但车一驶出“光华”，坐在副驾座的果琛不动声色地、自己拉了手刹，而后踹了召曛换坐上驾驶座，又带领他体验了一把“玩命速递”。
召曛闭好眼紧紧抓着安全带，屁都不敢放一个。
果琛不理会跟在她身后急于解释的召曛，进门后拧开各个展示柜的射灯开关，掀开厨房的珠帘进去，从早晨烤好但还没放凉摆出去的面包盘里拿了一只叼在嘴里，多走几步从冰箱里倒了一杯果汁给自己。一口菠萝包一口橙汁，她旋身面对那个“老板娘老板娘你听我说！”的聒噪小二，四小时内看他的第一眼，说了第一句话，
“说什么？”
“？……啊～”真要他说，他就词穷了。“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反正我觉得我家是开百货店还是杂货铺跟……”
“跟我有什么关系？”她凉凉地开口，跟喝果汁、嚼面包的速度一样缓。
召曛被冻到，愣了，“不是跟你的关系，是跟我在这的工作、没关系所以我没说。”
“对啊，那你要跟我说什么？”
“……”
果琛用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方式拎拎嘴角，“我管你是有几家百货店还是杂货店要继承，现在你在我‘面朝大海’吃一天饭、领一天钱你就是我这里的小二，给我老实点做事，其他的我不管。”
把最后一点果汁喝完，果琛冷冷看他一眼，杯子塞过去，“帮我洗掉。”
提步、擦过召曛肩膀离开。
……被召曛捏在手里的玻璃杯快要窒息了。
他追到她的三楼去，“我说千果琛！”
果琛刚刚坐下，一点点慢慢吃着香气清甜的菠萝包、好平抚心内莫名的烦躁；听见召曛竟然直呼她的名字，还是用吆喝孙子的口吻，她的肺啊、炸了！
“嗖”、扭着屁股下椅子一百八十度朝向冲上楼的召曛，她眼都横直了，薄薄的嘴唇拧死了问，“你他妈说什么？”
“我说你！你生气的话就说出来啊，这么阴阳怪气的想憋死我是不是？！”
“什么？”这下她的眉毛也倒起来横了！“你要跟我说的就这个？发神经啊你？”
果琛哭笑不得，把手里的面包掰下小块塞进嘴里；转过椅子趴到桌上准备翻书：还以为他要上来拆屋顶的。
“你干什么憋着不说出来？干脆跟你饿了就准时煮饭吃饭一样、什么都按自己想的那样做出来不就好了？！”
这下真的笑出来了；不过背对着，没让召曛看见。“呵，你说的是你自己吧？想吃就吃想喝就喝。”还得是她下厨。
“…反正就这个意思！你老是一号表情说话做事，戴着面具不会累的是吧？”
果琛又转着椅子面向他，继续冷笑，“要是都像你那样光多一张二皮脸就能活下去，日子还真就简单了。”
“我真是很看不惯！”召曛狠狠攥紧了拳头，“你他妈的是不是虚伪过头了？！”
“！”
虽然只有一瞬间她皱了眉头；但抿起的唇……“虚伪？那又怎样？你看不惯又怎样？还有，我看你是不是搞错了？你以为我有必要为了你的事动多大肝火？伤的是我自己的身我自认没必要！”
越说，她越告诫自己：冷静、平静、镇静！绝不能大声！“再说到底，这事好像是你做错了吧？你现在转移话题到我这里还跟我讲脏话是不是？”
看她两手、似乎松散地搭在椅子搭手上，满副老神在在的样子；那个剩一半的菠萝包没精打采的，召曛实在想一把捏过去！
“你知不知道我多希望你能像合箬一样，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要隐藏自己……”
他想到几年前那个毫不掩饰自己疯狂的女孩子，想干嘛干嘛，连骂人都骂到脏字不重复；而眼前这个……
背着灯光面朝自己，千果琛周身好像泛了黑光一样、空气都不能流通的凝滞；他没察觉，也没注意到她手里的菠萝包已经团成了菠萝球。不过他没再喊话了，认认真真地讲，
“…也不要再委屈自己。今天的事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生气，但总得有点反应吧？想说什么你就说，骂我也比现在这样半死不活的好！”
“你再说一遍呐，让我学谁一样？？”她仿佛没听清似的，还伸手掏掏耳朵，“合箬？我干嘛跟她一样？”
“也不是说跟她一样……”
他又变成那个笨小二了。抓抓头，“她现在也变了，回来这么久都只看到她假了吧唧地笑，然后跟人谈生意；是有够恶心的……什么时候能等到她恢复成以前那种样子，虽然吓人了点但总……”
“滚下去。”
“比现在好，你也可以看看她以前放肆的样子……”
“我叫你滚下去！滚下去！”突然直起身子、扬起手——
“咚”、可怜的菠萝球砸到了可怜的召曛脸上，正中鼻尖；他惊得差点咬到舌头！虽然是面团，但果琛怒极而发的力气打过来到脸上，说痛不痛、说不痛他又几乎以为自己鼻子要歪了，忙捂住了朝她喊，
“你干什么？干嘛老叫我滚？！”
搞什么？！怎么脾气说炸就炸？！
“滚下去！我不要再听你任何一句、废话。”
果琛起身，瞪着他……灯光在她身后，他看不清她的眼里是什么。“怎么是废话？我……”
“让我学合箬，不是废话是什么？”
召曛的眼放大；这是、踩了什么雷？“没让你学她！你是你她是她，你学她干嘛！”
“你让我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是学她是干嘛？”果琛的眼越来越冷，声音也黯下去；最后还是只有一句，“出去。我不要你管我是戴面具、穿盔甲还是怎么活的。”
用吗？要他管吗？干他什么事？！
“没管你！谁敢管你啊？！”召曛看她冷冰冰的样子，比刚才那种要笑不笑鄙视他的时候、更让他全身抽得难受！
“我有那胆子管天管地也没胆管你啊！你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了，我只是给你提些建议，你别活得这么累好不好？该哭哭该笑笑，你就不需要发泄情绪的？！”
“哈，莫名其妙！你怎么知道我活得累不累？该哭哭该笑笑？我有什么地方需要哭需要笑的？没事我坐在墙角一下哭一下笑的吗？”
果琛觉得心里像是被堵着了；这下不是哭还是笑的问题了，而是狂喊、发泄所有不快！
召曛听她一连砸来这么多问号，火气也像是蹿升了——“你想到缪迪玠时不会哭吗？我从没见你难过，更别说掉眼泪；难道你就从没想过他？”
“……你神经病？那么想看人流泪痛哭？”果琛磨着牙，阴恻恻地对着他……“我不想迪玠？我什么时候想他不想他关你屁事！？”
她终于嘶声吼出来，什么形象都没有。“我想他的时候还要看你在不在附近不成？我想他的时候会不会哭、要你管？！”
“…说了、不是管你，我不是管你……”召曛声儿降下来——
果琛冷笑，“别说你是关心我，恶心死了。”
“什么啊！我……”
他急于辩解，果琛还是打断了，“召曛，你下去，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个问题。”
“对不起，我……”
“你不该跟我提迪玠。”果琛的头慢慢垂下；没有在看什么，只是……
“根本不认识，你凭什么跟我提他？”
“……”
“对不起。”
“你别老跟我说‘对不起’，听着腻。下去好了，我要看学生作业。”她拉开座椅坐下——
“我饿了。”
“？”
“在外面走一天你不累吗？”召曛见她背一僵，可并没有转回来面向自己；看不到她的表情，“做饭吃吧？”
果琛勾了勾嘴角；不过反正他看不见，“谁要吃谁煮，到点就饿饿了就吃吃了就睡的人；我还不饿。”
说罢，低头工作；听到小二在后面嘀咕，“打个比方而已，记这么久……喂！不给我饭吃我饿死了算不算殉职啊？”
……殉你个大头鬼！
但她没回头也没吭声，依旧翻看学生作业——
召曛等半天未见她有反应，不耐烦了，“算了！不吃就不吃！饿死我算了！”
这种小孩子撒泼耍赖的口气，果琛听了差点笑喷出来，硬是咬唇憋住了；察觉到他正在下楼，刚有些放松的感觉之时：
喂？我是兔兔～今天我和蘑菇小象去彩虹……“喂谁啊？！……哦妈…没有我没在发火。今天店里有老鼠啃了几个面包，老板娘、老板要扣我工资我……恩？老板还是老板娘有关系么？呃……什么？你们不要乱来啊！…喂老妈你们没搞错吧！？”
然后他的声音渐小，想是下楼去应付他们家那些传说中很难缠的老人；果琛松了口气：总算可以安静了……
但是，随着一串急促的脚步声，那个混帐小二又跑上来了！
“老板娘老板娘不好了！这下你不救我都不行了！”
话还没听完，人就被他用转椅“呼”一下转了个个儿、面对他。“干什么！”
“老板救我！这下事情大条了，你要跟我回去见我家人一趟！”
看他水汪汪的大眼里写好“拜托”两个字，果琛转脸四十五度后，斜眼乜他，“神经病！难道我要上你们家给你发工资？”
“不是啦！中午在百货公司遇到的那两头嘴巴跟裤头一样松，马上就跟我家里报告，不但说我陪女朋友逛自己家商店，还是陪女朋友的父母一起……”
说到后来，他自己都说不下去了；果琛也是，听得脸上红了白、白了绿，“…果然很松。可是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我爷爷奶奶现在哭着喊着要我带你回去！”他抱着手机，快要抓狂了！
果琛同样一脸灰，“你做梦，我干嘛去见你爷爷奶奶？你回家跟他们解释清楚不就好了。”
用嘴说得清的事干嘛拖她个大活人走一趟？
“不行的，之前也有过这种事。不知道是谁跟我爷爷奶奶提过合箬，他们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地要我带合箬去见他们。合箬怎么可能跟我去！所以我回家后我爷爷奶奶就在我面前一起‘呃～嗝～’、撅过去了。”
他舌一伸、鼻一歪、眼翻白，做出歇菜的样子；果琛忍不住也翻白眼，“还是，跟我有什么关系？”
“爷爷奶奶比几年前又更老了，这次再‘呃～嗝～’、撅一次，”同时再做一次鼻歪眼斜的歇菜状，“再撅一次，我爸妈就成孤儿了……”
“要是跟你去，我才会撅过去，会挂掉。”她很平静地说着；摆明死、也不干。
“诶，你的年纪翻倍还比我爷爷奶奶加起来的一半少，所以我相信你老板娘，你再撅十次也比他们长寿。拜托了…Please！”
召小二双手合十对她拜了又拜；看他拼命挤眼泪装哭的样子，果琛还是咬着牙、拒绝。“不干！”
开玩笑，这次要是答应了，这辈子不都完了？！
“千果琛你怎么可以见死不救！”
“为什么不可以？这事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要是挂了，‘面朝大海’没有咖啡师没有看店店员、清洁员、采购员、搬运工，你没关系？”
“……再废话？我扣你工资！”
“要扣随便扣啊反正也没多少了！我连明天怎么回去都成问题，谁还管工资？我现在怎么办啊！”他就差躺地打滚了——
果琛实在想拿脚踹他！“我怎么知道怎么办！你家的事你自己处理，干我屁事！”
“你不能害我变成不孝子啊！”
“怎么是我害的？！明明是你惹出来的，还害我名誉受损好不好？”简直是贼喊捉贼；她的肺气炸了！
“什么我……所以我说不去万象，随便大象、兔子、长颈鹿，哪家百货都比我家的好，是你们非要去的！”他也叫，
果琛沉下眼，静声道，“召曛，你真有这么傻？看不出来我爸妈为什么非去万象？”
“为什么？不就那个现金…”
果琛深呼吸一气；最后冲他大吼，“你是白痴还是没长眼？没看今天花的两千多全是我的真金白银？什么抵用券，根本是编的瞎话！他们早知道你家底，才会大礼拜六的不做生意跑过来找我麻烦！他妈的！”
“……这样？”召曛没怎么注意她爆粗口，抓抓脸，万分迷惑，“怎么可能？他们干嘛查我家底么……？”
果琛气鼓鼓的，坐在椅子上。那双老狐狸！
但是，她也早该调查这种单身员工的背景；应该很容易就能知道他们家。不是本地姓的“召”……那么她一直说要查没查的、原因是……？
“啊呀我不管了！你自己去搞定！”
她腿一蹬；老娘不干了！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Chapter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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