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Chapter 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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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曛，出来吃晚饭。等我吃完你要还不下来我就拿去门卫大叔那里喂狗！”
叩了两下门，语气不善地撂完几句话，果琛头也不回下楼去。抓了一只长柄勺拿在手里把玩，在餐桌边坐下，目不转睛对着两大盘海鲜炒饭。已经换回轻便家居服的她除了玩勺的手，一动不动。
忘了算自己已经数了多少遍“一、二、三、……、一百”的老板娘正自懊恼，久候不至的召小二出现在厨房门口，
“呵～欠～”
光这样不够，还要多伸几下懒腰，他曛大少才收了手摘去腰际围裙，顺道放在流理台上。“你在等我吃饭吗？”
果琛脸都绿了；合着刚才自己一定是跟一只大睡猪生气喊话了？
“我在想门卫大叔的狗会不会海鲜过敏。”
“嗄？”
……果然，刚才自己在隔空打拳——白费力气。“没什么，吃吧。”可恶的家伙！居然、睡得着？？白白让自己变成颗呆瓜！
果琛赌气一般，狠狠挖了一勺炒饭塞进嘴里。可是、呃……
“哇噻？怎么这么腥？！”召曛刚吃一口就叽歪乱叫，
妄图把饭吐出来的行为被果琛用“杀死你！”的眼神制止。“海鲜菜冷了就会有腥又变味，常识。”
“那你干嘛做海鲜炒饭还不温着？”
果琛艰难地咽下饭，翻起白眼对他，“我故意的。”
召曛一愣，看着她的白眼五秒后，视线下移、至她的冷饭上。
“咳、”果琛装模做样干咳两嗓，端起橙汁喝上一口，清除腥味。然后才道，“以后不用帮我打扫三楼，这个也是之前讲好了的。你要是看不过眼，大可不上去。天台和洁癖，自己选。”
召曛尴尬得、不敢直视她的眼。“抱歉，我一点冒犯你的意思都没有。”说完，低头研究炒饭。果断地划拨开海鲜，单舀一大勺饭送入口。啊、总算能下咽一点了。
果琛瞧他一脸痛苦样儿，挥挥手赦免，“吃不下别吃了。”
……其实她自己也扛不住了。但召曛很给面子，“不行，做都做好了，不吃多浪费。”末了还要印证似的硬塞进一口。
果琛拉开他面前的盘子替他解脱，“我不想被人说虐待员工。我煮些绿豆粥好了，晚些你饿了再自己做宵夜。”说着离开餐桌，毫不留情地将两盘大分量炒饭倒进垃圾桶。
召曛不禁扼腕，后悔没早点下来：老板娘的厨艺啊，不用怀疑！“那些料很新鲜的样子，可惜了。你只买了这些？有多的话可以煮海鲜粥嘛！我一定吃光！！”
果琛拿眼角瞟到他边流口水边幻想的矬相，转回头各量了些绿豆、薏米、小米清洗。“是我婆婆赶早市买的海鲜，多给我带回来一份。”三两下清好了沥净水，倒入小高压锅中，添水、开火。
“我不怎么吃的下，倒了正好。”
召曛叼着面包，看老板娘面对炉灶背对自己的身影，默默然听见她最后小声的一句。
随后有些久了，高压锅发出声响，果琛才回神一般转过身。见召曛一脸呆样盯着自己，忍不住皱眉，“怎么又吃上面包了？”
召曛“嗄”了一声，直觉反问：“不行吃啊？我肚子饿啊！而且今天货剩好多，我自降身份当垃圾桶你还不领情？”
果琛瞪他，“有人当垃圾桶当得你这么乐的？一整天东西没卖几个的人还敢喊肚子饿？怎么不想想为什么会剩货？你那德行儿，当垃圾桶实至名归。”
召曛很无辜地眨着眼，“今天买卖不成真不赖我！我在门口蹲一早上了别说人，连蚂蚁都没爬过一只！真的我真在那蹲了！也是太无聊了我才去给你打扫房间……啊对，就合箬来找你，兜了一圈啥也没拿就走了。”
“啊～原来是你告诉她我去哪儿了。”果琛豁然开朗般点点头，表示理解。
召曛伸爪抓过第二只丹麦包，摇着头，“不是我，我又不知道。她自己查的。”
果琛盯着他罪恶的手，努力克制将之从面包篮上扫走的冲动，“我没见哪个男人像你这么爱吃甜食的，又有洁癖。你这是天生变异还是后天变态？”
召曛没事儿人一样接下她的嘲讽，“你要是在外头住上一年半载自己又不会做饭试试，除了吃这种现成的还能怎么活？幸好有咖啡的地方西点一定不少，我的口味也给练刁了。我跟合箬赞你手艺佳，不是拍你马屁。要是不行我肯定吞不下；更不说合箬了，她肯吃就说明你这是星级水准的。”
“哦？”不知是不信还是不屑，果琛挑挑一边眉头，“原来她是权威认证机构？”
“哈，差不离了。咱市里的食物没她没尝过的，最近正把势力范围扩张到全省。她吃东西没什么挑，好吃就行。”
“吃”、这种东西，有的人一辈子为吃不饱发愁，有人则为吃不好而连活着都厌。合箬无前者之烦恼，好在也无后者之极端。
果琛看对面的傻小子叼着一只面包愣愣乐呵着，眼无聚焦处；她搓了搓手臂，“拜托，你不用偷着笑也够吓人了。喜欢人家多久了？”
“啊？”召曛受惊似的抬起脸。不出意料，那双大眼无时无刻不透着一个字：
呆。
“啊什么？当我瞎子啊？”她几乎是蔑视地斜过去一眼，好像示威：我有长眼。
“你怎么会对我们的事有兴趣？”召曛耍宝的性子暴露出来，像是逮着果琛小辫子一样眼冒精光。
果琛耸肩，满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我家底都被你俩扒了，总得挖点八卦回来握手上才放心。”
这下换召曛不齿了，“切，商人！你非把自己往商界女强人的道上赶是吧？”
“商界女强人哦？应该是，”果琛略带玩味地眯眼，皮笑肉不笑地、手点桌，“那家三个孩子的未婚妈妈吧？”
合箬吸金的本事，跟那副懒洋洋傻大姐的模样完全反比。或许这也是她赚钱的手段？
召曛不甚明显地弯弯眉，“别这么说，她挺……不好过的。”
话里有一种类似“沧桑”的东西。过后想起召曛都会笑出来：自己也玩起了沧桑。到底是有年龄作资本的时候了。
“才准备结婚老公就出意外，躺在那里昏迷三年。她一个人守这个守那个撑到现在，又不要我们帮忙。这里的人怎么拿他们家事嚼舌根我都知道，她自己也知道。不过要是会在意她就不是合箬了，也活不到今天。”
“她老公出意外？”果琛有些惊讶，“我没有嚼她舌根，我以为……啊？听说之前滕皇集团家有个儿子回国，在自己家‘飞越’任经理。是那个人？”
“恩。你不知道这些？”
“不知道，没跟她聊过。”
难怪，那家经营状况绝佳又前景无量的“飞越”突然易主；她养的一个孩子姓皇——按说这个姓真是不多见。
再一定睛，召曛已经伏在餐桌上，脸贴面。一只手第三次伸向面包盘，拿了只苹果派就塞嘴里啃；另一只手随意瘫着。人就跟突然无力了一样。
长长地、跨过桌面后垂在果琛眼前的手，五指的甲修得齐整。是她可以想象得到、洁癖男会有的样子，不太长，两边也没有刺皮。
他的性格明明就大咧咧少根筋，又怎么会是龟毛的洁癖症患者？矛盾的组合。而此时这个矛盾结合体正神经质地边啃Pie边得啵，“那你也不会知道我喜欢她多少年了。”
“嗄？”
“追了三年，直到她男人回来我以为这次真的三振了，才出去躲没几天就接到消息，回来时那小子已经躺好了。我就又跟她背后暗恋三年。三年又三年，还好不是文言里的虚指……”
“是哦，你还庆幸嘞，多熬一熬凑个吉利八，赶上抗战了。”果琛忍不住酸他，“你是怎样，到现在都不后悔？”
这话听不出含义。是“到现在了，还不后悔？”的不值，或是“到现在都不后悔？”的感叹？果琛说话向来难懂，反正他召曛功力没到家、听不出来。
他只管慢悠悠地爬起来伸个懒腰，继续吃苹果派的动作没有挡住眼底的坚定：“为什么要后悔？她是我那么全心全意、认真喜欢过的人。长这么大，可能就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后悔，还有咖啡。这两个事情，对我同样重要。呵呵。”
果琛睇进他眼。最后“嗤”一声，“是哦，全心全意，还小天鹅嘞！我倒想知道你能坚持情圣多久。”
“坚持久不久有关系么？你刚才问我的是后不后悔诶？”
“……你是说你能明天就把她当成‘盖棉被纯聊天’的朋友，只是不后悔白白明恋暗恋人家快七年？”
七年啊七年，生个娃都该接受义务教育了。
召曛显然不适合这么绕的问题。“啊？不行吗？这不是两个概念么？坚持喜欢、跟后悔喜欢？”
……看来复杂的只有她这个年纪大的人。“恩，你说一样就一样吧。”
“什么我说就……你看这哈！”他举举手里的苹果派，“以前我不怎么吃甜食，到国外后没办法才吃，越吃越喜欢。不过可能过段时间，我在国内恢复吃中餐一段时间后就会戒了它。但我总不会后悔自己喜欢过吧？”
看他说得头头是道，果琛满脸黑线。如果，合箬知道自己之于召曛的意义，可以用一个苹果派来打比方……？
“你不也是？以前不碰咖啡，最近才慢慢喝上了？不过是个口味的转变嘛，可以改！”
恩，再让人家知道，原来对她的喜欢是说改就改，随他曛大少的意志转移而转移的……估计这小子今生无望了。
等下！自己喝咖啡的事？！是么？都没发觉到……近来对咖啡的依赖是有些重了？这小子说到她才有意识。
想着，果琛不自主地沉下脸，“好，吃的口味随你变，喜欢人的心情也可以随时改？你未免太自在了吧？”
“我哪有？！什么随时改？！”召曛大呼冤屈，“是说可能会变，哪有‘随时’、这么方便？！有傻冒儿一辈子都放不掉喜欢某一个人的、习惯……”
比如某两个H姓痴人。
召曛想到他们时，无可避免地停顿了。
果琛没察觉到突然的安静，只听了召曛说的那两个字，习惯。
究竟是喜欢，还是习惯了喜欢？
很多人谈情说爱一辈子，是真心、还是只是习惯了？
自己心里念着一个人，是真的挥不去，还是习惯了、他在自己心里的存在？
召曛忽而一拍桌，“不过还好本少爷拿得起放得下！！哈、……哈、哈、哈！”
果琛差点脑痉挛；他这样要算放下了……世上哪找情圣去？“你……”
想说的话被召曛切断，“变不变的不知道，不过老板娘，那锅八宝粥再煮下去变八宝饭是很快的，没问题吗？”
果琛条件反射地一尖叫，顺着他手指方向扭头过去，看见炉火上的惨况，更是骂天骂地。
“都是你！没事说什么转啊变啊的！”
召曛不反驳，只边往厨房外溜边小声嘀咕，“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先说的……”
“你往哪里跑？这锅饭煮坏了你给我回来吃完它！”果琛气恼地想撂挑子不干，但一想撂坏的是自己的锅，只好作罢。
召曛那个死小子听了她的命令，直起身子蹭、蹭跑远了。“我吃了好几个点心现在不饿！不用留我的份你都吃了吧！”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Chapter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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